乱世风云---凤翔三国-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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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叹气：“你还是老样子，心气还这么高，刚刚清醒过来，就说这些气话。我说过了，没有人想你死。好了，你不要再说话，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拿药，你再睡会儿。”替我掖好被角，他起身出去了。
我闭上眼睛，却是非常清醒，睡不着了。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时，却是周瑜站在了我榻前。看我睁开眼睛，他轻声问道：“怎么样？身上感觉好点吗？”
“公瑾？你也回来了？”
他点点头：“是，我从柴桑回来了。你要喝点水吗？”
我摇摇头：“不，刚才喝过了。你怎么回来了？”
周瑜没有解释，只是坐在了榻边：“我回来好几天了，每天都来过，你不是很清醒罢了。今天，大夫说你情况已经好了，没有什么问题了，这些天，你也睡的够了。”
是吗，我挣扎了一下，想坐起来：“我睡了好多天了？真是麻烦你和伯符了。”
周瑜按住了我：“你不要起来，也没有多少天，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你不要怨恨我。”
“我不舒服，你扶我起来坐会儿。”等他扶我半靠在棉被上，我才笑笑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怨恨你？我有这么小气吗？不过，你应该杀了我，而不是只是关押我。”
周瑜淡淡地说：“我下不了手杀你，换成是你，你能做到吗？”
我摇头：“说实话，我也下不了手。我也不会用这种法子，你伤我心了，我倒宁愿让你杀了我，也不想听到那些话。”说到这里，想想那些天我的痛苦，不由地嘲笑自己：“你知道吗？我竟然傻得相信了程老将军说的那些话，真的以为你和伯符恨我入骨，定要我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多长时间，心如冷灰，我一个人，没有人理我，看不见一个活物，只能呆呆地看着墙壁，自己跟自己说话。我都在奇怪，听了那些话，过着那种日子，我居然没有发疯。当我知道自己被感染上瘟疫后，满心都是要解脱的欢喜，真的。”
周瑜尴尬万分，后悔地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老将军会那样对你，会说那些话。他也很后悔，他说那些话，只是为了阻止你自杀，不是故意那样伤害你的。我明明嘱咐了他们要好好照顾你，谁知道……。伯符差点杀了那些人，才过了几个月，你就瘦成这个样子了，还差点……”
看着他后悔得样子，我笑着挪揄他：“那些狱卒是你嘱咐的太好了，你知道这好好照顾在监狱中的含义是什么吗？我的大都督！他们没有对我动刑，怕都是老将军给我留了点自尊心。”
周瑜有点脸红：“我是真不知道那会是反话，还是子布先生解说给我听，我才知道的。再说，我只是让他们把你秘密关押起来，没有想到会是那种地方……”
我笑了起来，几个月压在心头的大石被搬开了：“这也怪不得你，你没有坐牢的经验，我可是有。但是，老将军是真的想要了我的命。其实也怪不得他，我是你们的敌人，他没有亲自杀了我，都已经是够可以了。”
周瑜摇头了：“不是这样的，老将军也不想你死，他很佩服你，如果你真的死在他手里，他会内疚一生的。”
“他宁愿自己内疚，也不愿意看着你和伯符被我伤害，他不想让你们痛苦，但更不能看着你们有任何危险而不出手。”
周瑜不说话了，我也闭上了眼睛，是呀，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实，从程普对待我的情况就能看出，我的生死，考验着所有江东的人。而我现在又能说什么？请求他们放我回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意外获救（3）
过了好长时间，周瑜轻声问我：“想睡了吗？躺下吧！”
我张开眼睛：“不想了，今天感觉自己很清醒，前一段时间，都像在做梦一样，昏沉沉的。”
周瑜嗯了一声：“大夫说你病情有所反复，要好好休息，所以，在药里加了点让你睡觉的药，昨天才停了。”
怪不得我感觉这么迷糊，原来是这样：“真是辛苦你们为我操心了。”
周瑜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过了一会儿，他探询地看着我，半天不说话。就当我感到奇怪的时候，他终于问了出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愿意如实说？”
我真的奇怪了：“你不会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吧？你应该清楚……”
周瑜打断我的话嘲笑道：“我有那么傻不成？曹操的大谋士也不可能给我提供什么情报。再说，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这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
“那好，你问吧，能说的，我不会再瞒你。”
周瑜还是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我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武艺？如果我没有想错，曹操的那个战神就是你，对不对？”
我笑了笑：“你怎么会这样想？还是你觉得我像？”
周瑜紧紧看着我的眼睛：“你像。我已经打听了很长时间了，传说中的这个战神是你所谓的师兄对不？可是，他每次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你都没有跟他在一起，其他地方也听不到你的消息，这是一；其二，这个战神和你的身材一样，比较瘦小；还有，你在荆州大病了一场，对不对？而这个战神也恰恰是在与赵云，你的亲哥哥一战中，身受重伤。就在那一战中，赵云明明是拼却一死，可被这个战神冒死相救后，再也不提生死之事，也无寻死之意了，这只能说明，这个为救他而受重伤的战神是他所熟悉的人，而且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这个战神是你，赵云的所作所为就完全可以理解了。还有，你几次救我和伯符，都是在混乱的战场上，以前总是说你保命的功夫好，可也好的离奇了点。仔细想想，你救我那次，那种力量和速度，绝对不是一个文弱之人所为。”
听完他的话，我只有苦笑了：“我还能说什么？你都分析到家了。是，我承认了，这人是我。所以，你们才更应该杀了我。”
周瑜只叹息地说了一句：“我其实一直很矛盾，既想你承认，又想你否认。”
我明白：“我从来没有要杀你们的念头，否则，我也不会过江来了。公瑾，话已经说到这里，我还是想说，你和伯符能放弃这些吗？我们一起作个世外的人，好不好？就我们几个，天天在一起弹琴，吹笛，江上弄月，好不好？”
周瑜定定地看着我：“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当曹操的说客？逼我们不战而降？”
他还是以为我上他的当了：“你错了，公瑾。我来是自作主张，主公根本就不知道，否则，我不可能离开洛阳。我来，就是想给你们做个解释，我以为你们会愿意听。其实，你这么做，本来就多余，只要你说句话，我自己也能去曲阿。”
周瑜先是楞了一下，过后，眼里闪过一丝嘲弄，接着是懊恼：“你，没有想到，你居然……，我还以为，你是以曹操使臣的身份过来的。能处心积虑伪装20年的曹操第一谋士，一个把天下诸侯都玩的团团转的人，居然心地真这么单纯。你来解释，解释什么？你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还需要解释什么？你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你刚才说的，你既然不愿意看双方开战，不想和我们为敌，为什么不去说服你的主子曹操？让他放弃南下的企图？为什么不去说服曹操臣服于我们？”
我闭上了眼睛：“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天真，可是，我总要试试。公瑾，你很清楚地知道，江东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就是囚禁了我，也挽回不了江东的败局。再说，你也很了解我，不管这是不是你设下的圈套，我都会来。既然我不顾一切过江而来，就不会没有一点准备和安排，该留下的，我不会不留在洛阳。主公大军南下也是早晚的事，何必要江东生灵涂炭，亲人流离失所？公瑾，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们，也不会逼迫你们什么，我只是请求你和伯符多考虑一下，好不好？”
“不用考虑，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也不会不战而降，把自己多年的辛苦拱手让人，包括你在内，我也不会再让给曹操了。”随着声音，孙策走了进来，站在我榻前，望着我无奈的眼神，他的声音中透着坚定：“你是了解我的，我以前就对你说过多次，男儿立于天地之间，不会屈服与任何人。曹操有本事来就是了，你有安排，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你的手段。”
我望着眼前这个脸上写满坚毅的男人，想起了盲眼姑娘的那句话：男人为什么都愿意打仗？不再看他，我回头苦笑：“是，我是了解你，也想到了你会这样说，可是，我还是不想和你成为敌人。这些话我不说与你们听，我会被憋死的，所以，我一定要来，哪怕是付出生命。我来，也没有奢望真能活着回去，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已经说了要说的话，做了想做的事情，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孙策坐在了我身边，眼睛里充满了痛惜：“你来这里，就是准备一死吗？为什么？你是要考验我，还是想用这个法子摧毁我的意志？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杀了你。”
我满嘴苦涩：“是吗？我三哥郭奉孝对我说，你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因为我对你们的欺骗是不能容忍的；主公也说过，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朋友的背叛，我两样都对你们做了，你们杀了我也是应该的。只有把自己交到你们手中，我心中才没有愧疚，没有痛苦和煎熬。”
第二百三十二章 意外获救（4）
孙策轻轻扳过我的脸，面向着他：“子云，你看看我的眼睛，我会忍心伤害你吗？不会。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就是曹操身边那个暗箭，那个第一谋士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我是想，你是被逼的，你的兄长都在曹操手下，他逼迫你成为了他的人。”
我挣扎了一下，想躲开他的目光：“不，你错了，我早就是主公的人了，早在我兄长们到主公这里以前就是。我的兄长们反而是我拉去的，如果你们不是这样的身份，我也……”
孙策不让我有躲闪的空间，霸道地捧着我的头：“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了。定乡侯赵如，是不是？常山真定人，跟随曹操十八年，一直暗中为曹操出谋划策，拉拢无数人才到曹操帐下，为曹操立下汗马功劳，帮助曹操顺利取得半壁江山。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是曹操的人了。十二岁为谋士，可以和古之甘罗相媲美了。这些就是我们知道的你的一切，可是，这是你的本来面目吗？不是。”
我叹口气：“是，这些就是我的本来面目，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们既然早就知道了，我已经自动送上门来，又为何不杀了我？明明清楚我接近你们的目的就在与刺探军情，是利用你们，你们……”
孙策放开了我，一抹好笑展开在嘴角：“你既然是利用我们来达到你的目的，为何又三番五次地救我们的性命？我和公瑾死了，不是对你们更有利吗？不要对我说你那个所谓的医者仁心，你对袁绍、刘表还有那个跑到益州的刘备都没有这样的仁慈之心吧。”
我咬紧了嘴唇不说话，也不去看他们。周瑜也好笑似地说：“一个身负重任的超级谋士，却和他想利用的敌人成为了生死之交，而曹操居然相信，放任你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也佩服万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