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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死,我活-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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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芑云裹着一大堆被子倒在地上。他慌忙叫了两声,林芑云一动不动,似乎晕过去了。他试着一把脉搏,只觉脉象异常,只道林芑云受惊过度,忙让丫鬟进来将她扶上床,一面一迭声的叫大夫。一名家将在这时冲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李洛脸上变色,吩咐道:“叫秦管家来,好生照料此女,不可闪失。我这就去看看。”急急奔出门。他心中隐隐对林芑云颇为抱歉,出大门时竟平白拌了一下。身边家将正欲扶他一把,被他推开了。他定一定神,叹一口气,翻身上马。左右早有人递上银枪,他略一迟疑,望着远处雾蒙蒙的山野,低声道:“把我的弓也拿来……还有箭!”
    听着周围丫鬟们慌慌张张的忙来忙去,林芑云闭着眼,费力的咽了口口水。
    太快了!来得太快了。虽然这样被人抓住的事她早在心中不知默想了多少遍,但前日才进到这样富贵清雅得不似人间的地方,见到黎自送给自己的礼物,正梦想着该如何与他见面,突然间,这一切就此与自己彻底告别了。这几天的事闪电般在眼前一晃而过,已如梦境一般不真实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美梦易醒吗?
    阿柯……阿柯呢?阿柯怎样了?逃了吗?天啊,竟然是刺杀当朝的丞相,这下还能往哪里跑呢,天下虽大,恐怕也已无立足之地了……阿柯,跑吧,尽力跑……别回来了,我在这里,反正也是将死之人,无所谓了……
    等一等!阿柯没有解药!没有解药……他一样会死的,或者如现在这般,继续当着见不得天日的杀手,将小命苟延下去……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耳边只听有丫鬟喜道:“啊,大夫来了,快,快进来!”接着是开门的声音,有人大步走进来,嗡声嗡气的道:“病人在哪里?”有丫鬟将床前的帘子掀起一角,牵出林芑云的手,放在一个软垫上,道:“大夫请这边来看,我家小姐突然昏厥,不知是什么原因,要不要紧?”
    林芑云脑子一片混乱,只感到有几根指头轻轻点在自己手腕间,一个人模模糊糊的道:“哦,恩……恩……”她也懒得去管。
    突然间,一股热气突破手腕的三间穴,沿着合谷、温溜、三里一路上来。林芑云一惊,刚要挣扎,那热气在周荣穴上猛的一跳,顿时半边身子奇痒难忍。林芑云大叫一声,甩开那只手,翻起身来,怒不可遏的一把拉开帘子,叫道:“要杀便杀,如此折辱本姑娘,是什么意思?”
    只见一双小小的眼睛正在咫尺之外盯着自己,迅速的眨了两下,眼睛下一张肥得浑圆的脸上全是诡异的笑容。
    道亦僧!林芑云一把捂住嘴,望着他身后几个目瞪口呆的丫鬟,呆了一呆,突然双眼翻白,身子一歪,重又跌倒,叫道:“啊……啊……走开!走开!什么东西!来人啊,掌灯,掌灯!”口中不清不楚的乱吼一气。
    一个领头的丫鬟吓得脸色苍白,偷偷走到道亦僧身旁,低声道:“大夫,我们家小姐……是什么病啊?”
    道亦僧呵呵一笑,满不在乎的拍拍一身全新的衣裳,道:“体弱,着了风寒,魔住了。小意思,待我开两方药,服上两剂就好了,哈哈,哈哈,有什么打紧?笔墨侍侯!”
    ※※※
    阿柯拼命跑着!
    一只箭,在肩胛下方三寸处。有一根肋骨受伤了。他一边跑,一边在心中默念着。还好,脚与手没受伤,能打,能跑,可能死不了吧。
    伤口处开始是剧痛,后转麻木,随着他没命价的狂奔,箭头在骨头上磨来磨去,又是一阵阵钻心的剧痛开始。阿柯不敢停下,更不敢伸手去拔。要是现在就拔出来,心中憋着的勇气一散,那可就想跑也跑不动了。
    不行!肯定有人在附近等着自己!跑下去。阿柯咬着牙,脸上冷汗顺着嘴角往下流。他舔了舔。
    好咸。
    自己大概已经面目全非了吧。这个脏样子,林芑云又要责怪了。阿柯在这个时候,还裂嘴笑了两声。有一些血丝便从裂开的口中飞出。
    他又舔了舔嘴角。
    小真舔自己血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呼”的一声,旁边一处草丛中窜出一人来,横刀斜砍,直取阿柯腰间,那是冲着阿柯在如此高速奔跑下重心已然失去,刹不住脚而来的。
    阿柯猛地一跳,身子弯着,尽力向左,然而刀速过快,已在他大腿上划了长长一道口子。他向前一个翻滚,背上的箭“咯咧”一声,齐着血肉折断。他痛得眼前一黑,险些没能站起来,但终于用剑一挣,稳住了身子,喘一口气,再一咬牙,继续向前一瘸一拐的跑去。
    身旁那人慢慢滑落,脖子处喷涌的鲜血溅在身旁枯黄的树上,象一团暗黑的怪物。
    小真……真是小真吗?不会的……不会!她……她说过,我是她的人……她给我带的东西,我还没吃呢……
    可是,为什么,这次的目标,根本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一个杀手,居然自己会成为自己的目标!
    阿柯一笑,舌头一甜,一口血喷出来,顿时大声咳嗽起来。
    来吧,什么人都可以听到……听到了就来杀我……杀我……有本事就来杀我!
    左首一人从树后钻出,手中长枪一挺,疾挑阿柯下盘,想要将他挑翻在地。当我是什么人!阿柯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一吼,身子一转,贴着枪身向前一刺,那人慌乱中提枪一挡,阿柯长剑猛劈,将他右手齐腕砍断。那人惨叫一声,跟着脖子一凉,再发不出一声。阿柯向前跨一步,不料枪身斜插在地上,他伤重之下竟未看清,脚下一拌,跌倒在地。似乎听见右边有人冲出,阿柯一歪,那人一刀劈在他左手臂上。阿柯长剑刺出,让他哼也没哼出一声,便见了阎王。
    阿柯一挣没挣起来,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听着身后不远处一些人的呼喊声。他环视四周,只见眼前是一个林中陡坡,下面树木茂密,看不出有多深。阿柯迅速作了决定,挣扎着用唯一还没受伤的左脚将两具尸体先蹬下去,跟着一抱头,向下滚去。
    林芑云。
    在这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名字。一个死人是没用的,没用的……阿柯在这死亡关头,突然意识到,此次的目标根本不是马周,亦或自己,而是
    林芑云。
    ※※※
    道亦僧歪歪扭扭的写了半天,侧着头又看了半天,确认无一字错误,这才将毛笔一丢,把单子塞到那丫鬟手里,道:“快去快去,三碗水熬做一碗就端上来。在下就告辞了。”说着便起身要走。
    床上林芑云突然大声惨叫,伸手撕扯被子,状如中魔,不可抑制。几名丫鬟慌忙扑上去按住。一名丫鬟拉着道亦僧道:“大夫,这……这可不好了,您倒是再想想办法呀!”道亦僧皱眉道:“我能有什么发?这病贵在养,懂吗?哦,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一会若是病人发颠,可要赶紧拿布什么的塞在她嘴里,不然把舌头嚼碎了可不是好玩的。如果等药熬好了,她嘴张不开,就叫几个男人来,撬开她的嘴往里灌就好了。”
    那丫鬟听他说得凶险,哪里还敢放他走,使劲扯住他衣裳,不住口的道:“大夫,您行行好,好歹先给看看……您是大夫,您都走了,我们找谁去啊。”
    道亦僧半推半就被扯到床边,看一看林芑云,长叹一声,道:“好罢,待我且给她扎两针,看看能不能奏点效。”几个丫鬟忙退到一边。道亦僧扯住林芑云的手,拿根银针一扎,林芑云浑身一震,渐渐的不动了。
    几个丫鬟见到奏效,都是喜不自胜,便有两个跑出去给大夫沏茶。道亦僧用针在林芑云手心里慢慢写下“陷阱”两个字。林芑云紧闭的双眼突然快速的眨了两眨。道亦僧暗笑,又继续写下去。林芑云只觉手心里痒得受不了,只有拼命咬牙忍住,仔细辨别道亦僧的字,猜出来是:“昨夜是我”几个字。她心中一颤,知道道亦僧担心自己与阿柯,一直跟在身后,不觉深为感动。
    道亦僧手中银针忽然使劲一扎,林芑云毫不防备,直痛得大叫。道亦僧皱眉道:“恩,病情还不轻,似有血气逆行,待我观观面相。”撩开帘子,伸进头来,低声道:“找你妹妹!”林芑云一怔,随即点点头。道亦僧装模作样看一阵,出去又另开了两剂养血固本、培原理气的补药,拿了银子,笑呵呵的走了。
    ※※※
    阿柯继续跑!
    跑跑跑!拼命跑!
    背上的箭不打紧,腿上的伤也不打紧,头上刚才滚下山坡时摔破的口子更是顾不上了。
    小命可要紧!
    自懂事以来,阿柯便经常这般亡命的跑,躲伯伯、躲七叔、躲小真的伯伯、躲狗狗……哪种地形用哪种步伐,哪类草地该如何防滑,甚至哪条腿受伤后该如何借助周围树木、岩石,早已练得纯熟。
    还好,这次记住了穴位,他自己也勉强封住要害。看情形还能再坚持一阵子。
    ……林芑云怎么办!
    啊,不行,这个时候,不能再分心了!阿柯抹一把粘在眼皮上的血,想。
    ……
    可是,她走不了,走不了了,走不了了!
    阿柯脚下一滑,扯动伤口,险些摔倒。他磕磕拌拌地冲出一段齐人高的芦苇丛,放眼望去,前面是一段滩涂,不远处便是洛河了。他望着在群山环抱下蜿蜒曲折的河道,长长吐一口气,慢慢站住了。
    李洛。
    李洛就在河道边上,骑着马,手中闲闲的握着长枪,缓步沿河而行,眼望前方,似乎对阿柯的出现毫不在意。
    周围的群山、河道、芦苇丛、白马这一刻突然高速旋转起来,在阿柯眼前纷乱的闪过,一时间头晕目眩,脚下一软,扑跪在地。
    李洛!李洛来了,我、我、我……我没命跑了!
    ※※※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阿柯翻倒在地时尽量向左偏去,背上的箭伤应该是在右面肩胛,那么,使起剑来有困难了。不过,看他全身是血,脚步蹒跚的样子,也许稍微推一下就倒了。想到这里,李洛翻身下马,缓步向阿柯走去。
    “哎呀,阿柯兄弟,你怎么……全身都是伤?”李洛很吃惊。
    阿柯头深深埋在冰冷的沙石地上,一面拼命聚集着全身最后一丝力量,一面念头如飞般思考着:“弱点……他有弱点……有弱点就能打败……弱点在哪里?”
    李洛慢慢的走过来,不时回头,看看水鸟鸣叫着掠过秋水,或是云雾萦绕的山峰,胜似闲庭信步。他一身白衣,毫尘不染,相比阿柯那被血圬泥滓糟蹋得几乎失去本色的破衣服,简直是云泥之别。他不觉微微皱眉,正容道:“阿柯兄弟,说实在的,你下去后,我定烧多些纸钱给你,也好买件象样的衣服。”
    阿柯笑起来。
    刚开始还拼命忍住,到后来肩头抽动,终于放声大笑,随即咳出大口鲜血,但仍是“呵呵呵”的笑个不停。过了好一会,方用剑撑着,支起半边身子,笑道:“怎办?我死不了啊。”
    “我会帮你。”李洛笑容款款。
    阿柯又是“嘿嘿嘿”一阵傻笑,晃晃手中长剑,道:“他……他不答应啊。”
    “这要问他。”李洛不动声色。
    他走近了。近得银枪只需轻轻一送,就可将半跪着阿柯订在地上。近得尽管阿柯脸上粘着那么厚一层泥和血浆的覆盖物,他仍看到一丝灿烂的笑容。
    笑吧……死得好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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