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胭脂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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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御医全都守在长乐宫的耳房里,时刻等着传召。流水的珍馐美食,各地名厨悉数都送来了合欢殿。
云千雪晓得霍延泓心里也难过,可为了让自己身子能快一些好起来,他是煞费苦心。又日日讨好卖乖,变着法的来逗自己开心。何况那日在殿上,霍延泓为了她对贤妃等人拔刀相向,便足够让她震惊与不安了。
“你想吃些什么,朕立时让布膳……”霍延泓说着,就要起身去唤人。
云千雪一把拉住霍延泓的手,艰难一笑,声音极轻道:“不拘什么,既是名满天下的师傅,想来做什么都是好的。”
☆、第12章 贴心关怀
霍延泓眼神里弯着一泓深深的笑意,满是欣喜的反握住云千雪的手,“那便由着她去做,朕陪你说说话。”他说着,越发坐近了,瞳仁儿一转不转的盯着云千雪的脸颊。
云千雪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转头偎在他的怀里,若有所思的叹道:“皇上实在不必这样的,我听说,朝堂颇有争议。”
霍延泓身上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手臂微微用力,拢紧了云千雪道:“从哪儿听来的浑话,朝堂的争议与你有什么关系?一些麻烦的琐事罢了。”皇帝轻巧的一句话带过,为的是安云千雪的心。
可云千雪却是清楚的很,皇帝为了元贵妃险些在合欢殿诛杀了贤妃与纯贵嫔两人。朝堂上传得沸沸扬扬,皇帝从前哪有这般暴戾过。朝堂之上自是颇多非议,可皇帝永远都不会有错。这一干朝臣便将火气烧到了云千雪的身上。甚至有人说云千雪是妖妃祸国,蛊惑皇上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对陪伴身边多年,诞育皇子的妃妾拔刀相向。
云千雪见他不预备多说,自己也无心再问。只是忍不住小声呢喃道:“皇上万不要为了我,做些不值得的事儿。”
霍延泓蓦地低头,深深的看着云千雪清淡的眼眸,“为了你,万事都值得。”他一只手紧攥着云千雪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上。云千雪手指发凉,此刻贴着薄纱的衣袍,能感觉到霍延泓心口热烈的温度。纤纤素手随着他腔子里的一颗心,一起一伏,指尖儿很快就温暖起来。“你手上这样凉,朕替你暖暖。往后别自己一个人冷着,你这样靠在朕的怀里,往后也不会冷了。”
他这番话落似是大有深意,云千雪蓦地抬头看过去,可霍延泓眼眸中仍旧是笑吟吟的,仿佛只是在与她说暖手的事儿。
云千雪心头发慌,允自垂下眼帘,不自觉的说道:“天这样热,哪儿会冷呢。”
霍延泓似是一叹,却还是挂着笑容,“天会变凉,人心也容易一块儿冷。要时常这样捂一捂,就好了。”
云千雪眼皮一跳一跳的,下意识说道:“捂不暖可该怎么办?”
霍延泓似是没想到能听见云千雪说这样的一句话,手臂忽然紧了,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又不是石头堆得。”他语顿,似是想起什么,哈哈一笑,“就算抱着一块儿石头,一块儿生铁也会暖的,不信,朕给你寻一块儿来你试一试。”
云千雪似懂非懂的一笑,便听见王均隔着屏风,扬声道:“皇上,午膳好了。”
霍延泓闻言,这才微微松了云千雪,一笑道:“连着膳桌儿一块端进来吧,你们也不必伺候,朕与贵妃说说话。”
皇帝这番话落,很快便有宫人将膳桌端了上来。那描金漆红的膳桌上摆着八样精致的小碟子,其中多是青菜豆品做出来的,可瞧着是色香味俱全,让旁人看上一眼,便是食指大动。
宫人将膳桌架在云千雪的床榻上,布置一番后,便缓缓的退了出来。
霍延泓一笑,手里拿着一把银筷子,夹了一些极细的豆腐丝亲自送到了云千雪的唇边。云千雪正要吃下去,便听见有宫人进门,噗通一声跪在了皇帝的面前,拦道:“皇上,这斋菜里有毒。”
☆、第13章 素斋有毒
云千雪刚张了口,那豆腐丝眼瞧着就送进了她的嘴里。霍延泓听见有毒,立时将那筷子甩了出去。“啪嗒”一声,滚出了老远。他心悸不已的看着云千雪,一把将床榻上的斋菜掀翻在地。云千雪也是十分的震惊,她晓得有多少人恨毒了她,可万没想到,竟到了公然下毒的地步。
那内监先进的门,跟着春如与绿竹等人也随着进门,噗通一声跪地,道:“皇上、娘娘,小厨房试菜的谭厨娘被毒死了。”
谭厨娘是云千雪最喜欢的厨娘,如今听见她因为试菜死了,又想起再晚一步,只怕自己也要丢了性命。云千雪当即惊怒不定,冷然含笑,抚着胸口道:“皇上,有人害了我的孩子,如今连我的性命也要一并取了!”
霍延泓眉心紧蹙,额角上青筋暴起,立时让御医与奚官局的宫人来查验。又让人将柳逸铮送进宫做斋菜的那位静心大师扣了起来。
不多时,奚官局的人便查了出来,说是这八样素菜之中皆有少量成分的砒霜。吃一口倒是没什么大碍,若是都吃下去,只怕是要中毒身亡。那谭厨娘原本是试菜,宫里的规矩,每样都是极少的一小口。
而静心大师的素斋一向不传给外人,做素斋的时候便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小厨房里,谁也不让瞧。等到做好后,才让谭厨娘进门打打下手。谭厨娘打着试菜的名义,又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素斋,便多吃了好些。却不想,一条性命生生的搭在了贪嘴上面。
“静心大师是出家人,出家人不不杀生、不妄语。那斋菜是静心大师独自做出来的,里面的毒,静心大师也必定最清楚。是谁让你对贵妃下毒的?”霍延泓眼睛里拢着一潭幽深的渊水,瞧上去似是站在悬崖边儿上,一眼望不到底。
静心跪在不远处,此刻,头颅压得低低的,瞧不清她面上的神色。“贫尼是方外之人,自不敢犯戒。皇上所言,贫尼心里糊涂。这斋菜若有毒,经手之人也不只贫尼一人。”
云千雪闻言,冷然一笑道:“肯入宫来做斋菜的,哪里还算是方外之人了。”
方才静心推脱的明白,自己是佛门子弟,如何会参与进宫廷争斗呢。可若说呈上斋菜的人,除了长乐宫中的人,便是御前的人。自绿萝一事后,云千雪对长乐宫的人重新“清洗”过。能经手她膳食的人,又是心腹,绝不会有半分差错。
皇帝蹙了蹙眉,招手缓声道:“将静心大师送入天牢……”他的话还没说下去,便听一旁的尹航犹豫的开口道:“皇上,静心大师到底是得道高人,总不能……随便打杀。”
尹航这话提醒的很是时候,大齐一向尊佛重道。佛教中人,纵使犯下天大的错,也不会轻易打杀。他们自有他们的清规戒律,王法也管不得。若是杀人放火的囚犯得了和尚、道士的身份,该受的刑罚也是能免则免。虽说入佛与入道在大齐都不是什么易事,可眼前这位静心大师可是有度牒,又是名声在外的高人,自然不能轻易的关了杀了。她若是抵死了不认,似乎只能另外让人抵了罪,就此作罢。
云千雪因为孩子白白的没了,心中早就蓄着发不出的怒气。如今旁人害了她的孩子还不够,又反过来要害她的性命。安排了这样的一个人出头,哪儿能不让她恨呢。她当即咬牙,讥诮的冷声说道:“是啊,师太是佛门中人,皇上与本宫自然拿你没有法子。可……”云千雪思来想去,极快的确定了一个念头,幽幽道:“旁人用什么法子来威胁师太就范,师太以为,本宫与皇上就半点儿也查不出来么?”
静心听见这话,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颤,似是极为极烈的思索一般。良久,她才忽然垂了头。再不挣扎,绝望的说道:“是,是贤妃。”
云千雪倒是没准备,竟这样轻而易举的让她开了口。
☆、第14章 贤妃寻死
前次因为贤妃责罚云千雪的宫人,惊得她小产,皇帝已经动了气。如今又勾结佛门中人对元贵妃下毒,尹航想了想,不禁摇了摇头,只怕这贤妃如何都留不得了。
静心招了供,霍延泓越发怒火中烧,立时让人去宣了贤妃上殿。
前些日子秦妍在合欢殿内被皇帝拔剑相向,如今又被传召去长乐宫,心里难免泛着合计,惶恐不安。
弦音一只手指绞着绢子,忧心忡忡道:“皇上此番宣召,不知道为着什么。奴婢心里不落地,总觉着不寻常。”
贤妃扶了扶宽阔的裙摆,深吸一口气,慢悠悠的开了口,“皇上在元贵妃那掉了魂,就算当真想取了我性命,我又能如何呢?且去看看吧,命该如此,躲也躲不过。”
弦音咬唇,想起那日合欢殿的场景,大是不安道:“奴婢让人去回禀皇太后一声。”秦妍也没拦着,旋身出了殿。很快,贤妃的仪驾便到了长乐宫。
贤妃恭谨又小心翼翼的进门,此刻殿上的狼藉已经被宫人清扫干净。她镇定自若的躬身行礼,还没被免礼,便听皇帝质问道:“贤妃,你可认识跪在你旁边的人。”
秦妍微微哑然,转头看了一眼静心。一副陌生不解的样子,讷讷道:“臣妾不认得,不过瞧着,倒像是哪儿的姑子。可是钦安殿新进来为太后讲经祝祷的师傅?”
霍延泓冷然一笑,森然开口,“贤妃,你不必惺惺作态了。难道不是你让她来谋害贵妃的吗?静心已经全都招了,你藏不住的!”
秦妍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惨白的,微微咬唇,露出震惊的摸样看着霍延泓道:“臣妾,臣妾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儿啊!请皇上明察,臣妾不认得什么静心。”
霍延泓瞧着秦妍委屈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捞起手边的茶盏,一把掷在了秦妍的身上。那茶盏并着里面的香茗摔在秦妍的前襟上,很快浸湿了前襟与衣裙,碧绿的茶叶梗撒了半身,极是狼狈。琉璃杯子落到地面儿,碎片啪的一声四散,割破了秦妍低垂的纤纤玉手。可她半点儿也不敢叫,只得强忍着泪。
弦音瞧着,冒死膝行着进前,跪在霍延泓的面前,一壁捣蒜一般的叩头,一壁道:“请皇上明鉴,主子从来不认得什么静心。谋害贵妃之事更是无从说起啊!前次皇上因为贵妃娘娘小产,险些在合欢殿将娘娘就地正法。纵然贤妃娘娘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惹皇上的不快!这个静心说是贤妃指使的,她可有旁的证据吗?又或许,或许是旁人要栽赃陷害娘娘呢?”
霍延泓听着弦音这话,微微蹙眉。却不过只是一瞬的犹豫,便指着弦音道:“来人,把这个没上没下的奴才给朕拖出去。”
秦妍已经受辱了一次,早对皇帝冷了心。如今霍延泓当着满殿奴才的面,一点儿脸都没给自己留。在这样下去,自己哪儿还能在后宫立足。
她如此想着,冷然一笑,道:“既然皇上这般不信任臣妾,又恨不能让臣妾立刻去死,那臣妾就顺了皇上的意。”她话落,极快的拿起碎在身前一片琉璃碎片,对着自己雪白的脖颈就割了下去。
☆、第15章 反复无常
殿上的诸人皆是一惊,倒是霍延泓最先回过神,急道:“拦住,拦住她。”
得了皇帝的话,自然没有人再去顾弦音。弦音瞧着贤妃这番模样,百般的心疼与不忍,从拉着她的内监手里挣出来,跪在皇帝的面前哭诉道:“皇上,娘娘是冤枉的。若非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娘娘一向自尊自爱,如何会自寻短见呢!”
霍延泓的神色间颇为动容,可眸子里仍旧带着深切的凛冽寒意。
静心幽幽一叹,冷笑的看着云千雪,道:“贵妃娘娘可满意了吗?贵妃娘娘好计策,前后伤了两条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