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胭脂杀-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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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娘娘,这一次可不能轻易放过裴贵人!”
云千雪悠然含笑,轻缓的摇头,“裴贵人倒是其次,我如今只想着把她背后这人抓个现行。坏了一级台阶,让德妃撞到我,在同裴贵人一起跌下去。一石二鸟,多漂亮的算计!”
绿竹愤愤的说道:“不必抓现行也知道,必定是贵妃与敦肃夫人!原本计划的是贵妃的人去撞德妃娘娘,贵妃使了个苦肉计,敦肃夫人在背后撺掇着贵太妃、吕太妃借机发难!”
李香薷倒是颇为纳罕,叹道:“奴婢倒是糊涂,贵妃何必拿自己作筏子,总难免落了刻意在里面。倒不如等着德妃娘娘踩上去!太后、贵太妃、庄太妃都踩了上去,竟是无碍,想来何时塌下去也在她们的算计之内。”
绿竹倒有些想不明白,寻思着缓缓说道:“这如何能算计进去?怕是事先就动了手脚,寻常力道未必会出事儿,倒是需要有人刻意使这个力踩下去才能踩断。原本就是贵太妃要借此发难,敦肃夫人来做便是点眼,所以才换了贵妃来。也只有贵妃有这个机会。”
她两人说的各有道理,云千雪沉吟半晌,屋子里一时静谧下来。这功夫,房门被推开,望出去,是姜子君领着黄槐进了门。
云千雪支着身子,含笑道:“你怎的也出来了?”
姜子君随手拢了拢微松的发髻,闷声道:“原本就是活在戏里的人,何必再看旁人去演戏,我也累得慌,我是眼不见为净,来跟你躲躲。”姜子君说着,顺势捡了云千雪她便的一个绣墩坐了下来。
此刻屋子里都是自己人,姜子君进来的时候又让人细细的守在了外面,她便是无甚顾虑的开了口,直言道:“我让王振去寻那塌掉的楼梯板子,那板子竟是找不见了。”
云千雪一听这话,蹙眉道:“找不见?谁拿走了那板子,总会有人瞧见的。那一块儿东西,又不是寻常的物件,怎么会找不见?”
姜子君撇了撇唇道:“想也不必想,那木板必定是有问题的,只怕一眼便能瞧出不妥。我寻思着,许是有人提前锯松了那木板,就等着今儿个踩上去。”姜子君语顿,忍不住懊恼愤慨的咬唇,道:“也实在是我大意,竟是让她们在畅音阁动了手脚。”
云千雪哼笑着道:“她们这平日里一门心思全用来害人了,咱们在明处,自是暗箭难防。”
“合该让顾临怡摔下去,这才叫恶有恶报!那裴氏,到底是小卒子。”姜子君说着,立时看向云千雪,道:“到底还有个裴氏跑不掉,只不知道她敢不敢说出来。”
云千雪轻缓的笑了笑,摆手,“裴氏又能承认什么呢?便是我与皇上、太后说是裴氏刻意来拉我,有意让我一同摔下去。可裴氏到底也受伤了。裴氏全可以说一时心急,想拉着我避开良安。只有你我二人心知肚明裴氏不怀好意,那么旁人呢?”
姜子君忍不住怏怏的说道:“你告诉给皇上,他又不会疑你。”
云千雪抿了抿唇,“眼下若告诉给皇上与太后,敦肃夫人与贵妃要害咱们,皇上与太后必定会相信咱们。可皇上与太后相信又有什么用呢?怕是太后也心知肚明。可要处置这些人,到底要有一个理由。我晓得你眼下是气急了,才会这样说。其实你心里也最清楚不过,要名正言顺,心服口服。”
“便如嘉妃一般,让谁都说不出半句的不是。”姜子君若有所思的感叹了一句,亦发有些颓然,“如温氏那般蠢笨的倒也好对付。可贵妃与敦肃夫人成日做个老好人的贤德模样,她们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儿,咱们是一点把柄都没有。便是想要将计就计,也不容易。顾家、郑家枝繁叶茂,又有两位王爷在外朝支援。只恨姜家唯有我这一个女儿,没法子笼络一个亲王、太妃在身边帮着作威作福。”
云千雪拍了拍姜子君的手,软言安慰着说道:“你也不必这般颓丧,总归今日的事儿不会无迹可寻。跑不了畅音阁里四处当值的宫人,送去宫正司挨个吓唬吓唬,保不准就有看见的。”
姜子君偏头道:“早就吩咐下去了,连着前几日在附近当值的宫人都一并叫人带去了宫正司,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都手脚。”姜子君说着,又生怕贵妃与敦肃夫人等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想起端阳晚宴上核桃糕的事端,姜子君又立时吩咐黄槐、木棉等人亲去尚食局、抚辰殿等处查看。更是撂了重话,今日这场宴席,若再有什么不虞,哪儿出了差错便要重罚哪一处。或是送去暴室,或是打死,总归是没什么好下场。
等到筵席散去,紧张了大半日的姜子君总算舒缓神色,是安安稳稳的渡了过去。
这台阶忽然塌了,自然是说不过去的事儿。皇帝与太后倒是不曾向姜子君问罪,只是仔细的叮嘱了她,务必要好好的查一查,究竟是个什么缘故。
随后的两三日,贵太妃与敦肃夫人那竟是出奇的安静,倒是没再过问这件事儿。送进宫正司的一干宫人也都没说出个所以然,众口一词,都说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人去过畅音阁,往日洒扫也没发觉什么不对的地方。
注:1状元媒,是秦腔的唱词,某秋借用了一下。
☆、第66章 蠹害作怪
云千雪与姜子君心知这件事儿越平静,怕是越发不简单。姜子君只怕太过被动,反而会落了下风。这脾气一上来,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吩咐宫正司的宫人动了刑。可动了刑也是无果,倒是让姜子君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七月初一晨起,六宫妃嫔齐聚寿康殿向太后问安。满屋的衣香鬓影,莺声燕语。贵太妃、庄太妃等人也陪坐在殿上与太后说话。
“我听说德妃让宫正司动了刑,想必当日畅音阁的事儿,必定是问出什么来了吧?”贵太妃和颜悦色的一笑,那神情好不慈善和蔼。
姜子君心有不耐,眉心轻缓的挑了挑,垂首恭恭顺顺的答道:“还没有。”
吕太妃闻言立时啧啧的一叹,“皇上与太后治下一直宽仁,德妃没个根据,怎的无端让人动了刑?”吕太妃刚一开口,便听见太后轻微的咳了咳,吕太妃略一偏头,讪讪笑道:“许是我上了年岁,听不得这样打打杀杀的话。”
殿上诸人的注意一时都落在了贵太妃与德妃身上,倒是没注意有人从侧门进了屋子,快步走到了敦肃夫人的身后说了几句话。
郑如宝眉目微敛,登时起身向殿上坐着的太后、贵太妃等人福了一福,道:“臣妾有事要禀。”敦肃夫人开了口,殿内的众人便都一齐看向她。
太后面无表情,只低低的嗯了一声,道:“说吧。”
敦肃夫人低垂眼睑,无比恭谨的开口,“臣妾身边的宫人去内侍省领月例,在西四所那边瞧见一个鬼祟的太监,说是从那太监的身上掉下了一块儿木板子。瞧着是之前畅音阁塌了的楼梯板。”
太后蹙眉,只道:“传进来。”
姜子君当即与云千雪相视一眼,云千雪向着她微微摇头,姜子君也不言语,只等着瞧瞧敦肃夫人今天唱的是什么戏。
得了太后的传召,立时有敦肃夫人身边的太监压着人进了正殿明间。小太监吓得不轻,脸色发白,瑟瑟发抖。跟在他身后的太监拿着三块折开的板子,一瞧便能看出来,是顾临怡那日踩塌了的楼板。怕是那日掉在地上,才摔成了那个样子。
敦肃夫人回身与拿着板子的内监道:“那板子是怎么一回事儿!”
拿着板子的内监立时恭敬的回道:“回太后的话,这楼梯板子里面被蠹虫蛀空了,所以才会塌陷。”这句话一出口,倒是让殿上诸人都是惊诧的小声议论起来。
“浑说,这么多级楼梯,蠹虫怎么会只蛀了那一个。再者,畅音阁成日里有人打扫,也不是常年废弃的地方,怎么会有蠹虫。”姜子君性子急,想到了疑点,立时开口问道。
被押进来的小太监从一进门就低着头,谁也没瞧清楚长的是个什么样子。这会儿听见拿板子的小太监的话,吓得亦发瑟瑟发抖的匍匐不语。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拿楼梯板的太监垂首,规规矩矩的答道:“奴才只会看木头,旁的事也不清楚。”
“这楼梯板从那小太监的身上搜出来,想来怎么回事儿,他是最清楚了,德妃娘娘问一问她不就知道了。”诚妃眼波清淡的从那太监的身上撇过,语气里也带着几分疑惑。
“咦,这不是……”薛婵离着这小太监坐的近,垂头一瞧,不禁小声的脱口,可刚言语出来,立刻有些后悔的住了嘴。
敦肃夫人声音沉肃的向薛婵问道:“是什么?薛贵人认得这个小太监?”
薛婵点了点头,一双又圆又大的杏目眨了眨,很是明朗无暇的说道:“这是袁姐姐身边的曲通,嫔妾见过几回。”薛婵说着,立时看向坐在远处的袁贵人,道:“袁姐姐你来瞧瞧,是不是!”
袁楚楚忽然被唤了一声,有些发怔,方才曲通被人押着进门的时候,她便觉着眼熟的很。只不过两个太监押着,他又将头压的极低。平日里曲通不过是她屋子里的洒扫太监,如今骤然在寿康殿瞧见,又是因为这件事儿,袁楚楚自不敢往自己宫里人的身上去想。如今薛婵骤然说出来,她心里大是不安,起身上前细细的去瞧,那宫人可不就是曲通吗!她心里一凛,背上立时起了层层冷汗。
傅嫔阴阳怪气的一笑,叹道:“原来是袁贵人屋子里的人,那也难怪了。”她说着,亦发带着几分嘲讽,缓缓道:“因着是有人刻意往楼梯上放了蠹虫,所以旁的楼梯都无事。”
袁楚楚听了这话,惊得立时跪地,惊声否道:“没有,嫔妾并不知情的。”
“这太监还没有说话,傅嫔就急着盖棺定论了?”这袁氏的姐姐是庄太妃的儿媳妇,平日里袁氏与庄太妃倒是亲近。如今瞧见袁氏被无端指责,庄太妃面色发沉,大是不快的睨着傅嫔道:“放着太后与协理六宫的妃嫔,这么些人都在,还不需傅嫔在这当家做主。”
庄太妃往日里的脾气原本就泼辣爽利,若有不顺心,必定不会给旁人留言面。这一通揶揄,指教傅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当即闭口再不敢多言。
“曲通,是谁指使你在畅音阁的楼梯上放蠹虫的,何时放的,又是怎么放的?”德妃缓缓地开口,不怒自威。
曲通身上发颤,道:“没人,没人指使,是奴才自己不、不当心……”他说话支支吾吾,一味的低头,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敦肃夫人冷冷的一哼,道:“你又不是畅音阁的人,若是没人指使你,好好的去那做什么?”
曲通勉强镇静的回道:“奴才,奴才的同乡是在畅音阁当值的,那日他病了,又,又实在安排不开。所以求了奴才……奴才在袁贵人的宫中只是洒扫的内监,那日也不当值,所以……”曲通这话自然是漏洞百出。
贵太妃笑了笑,道:“太后,怕是指使这奴才的人实在是太了不得,位高权重。我看他既是不肯说,倒不如送去宫正司。瞧瞧是他背后指使他的人厉害,还是宫正司那七十二道刑具厉害。”贵太妃说话间,眼风不时的往庄太妃那里瞟过去。
曲通吓得连连叩头,求饶道:“太后饶命,太妃饶命,真是奴才不当心!”
“不当心?”纯妃静声开口,直直问道:“若是不当心,那蠹虫是怎么到了台阶上的?”
曲通颤颤巍巍的说道:“许是,许是奴才身上……”
庄太妃听着贵太妃这话里的意思,倒似乎明里暗里都指着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