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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重生名门毒女-第181章

小说: 重生名门毒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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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发一言地跟着,并没有限制了她来到玉藻宫的自由。这一点也勉强算作可以苦中作乐的幸运了。

天色阴霾,满院花树上似乎都浮着层灰,极具侵蚀性地要将所有光亮一点点地吞掉。

在一片灰暗中。突兀闯入眼帘的绯红水雾和女子天真烂漫的咯咯笑声。一下子让周曼云顿住了步子。

玉藻宫的景致在夏口行宫数一数二,最下功夫的就是宫室之前矗立的水法,只要在水法边小池中灌满足够催动机关刻度的水量,大水法中心的莲蓬柱就会喷涌出大量的清泉还洒落地,如甘霖从天而降,其下白玉石雕的莲叶池千叶颤珠。池边金铜铸的鸟兽承露饮浆,往复不歇。

若是机关小池中所注的水调上特异的颜色。更会随心降下带了彩的水珠,更加绚丽。此前周曼云曾见张惜惜开心地倒着绘画颜料玩过一次,蓝霓紫雾,印象深刻。

现在,很显然,一派天真的张太妃仍在乐此不疲地玩着。

隔着带着淡淡腥气的红色水雾,两眼直愣的周曼云能清晰地看见迭香楼前那张至美容颜上无拘无束的快乐畅意。

几声捂抠着嗓子眼的呕声在曼云的身后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跟着她从玉润宫来了此地的绿衣宫女被玉藻宫中环立的侍卫塞住了嘴,反剪着双手拖了下去。

“你回去吧!”,周曼云回身对上另个圆脸的年长宫女,轻声劝道。一直绷着苍白面孔的宫女如得大赦,蹲身行了个礼,立即回身提裙向后退去。

鬼斧神工的水法景观瑰丽,张惜惜更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再美到极致的景象也敌不过此时从心底里翻起的惧意与恶心。

催动水法的机关小池边倒俯着一具没了头颅的尸体,正汩汩冒着一腔鲜血向水中淌着,空中带着淡淡绯红的水雾正是由此而来。

“云姬!本来我正想差人唤了你过来陪我玩儿呢,结果你倒自己来了!”,观景最佳的迭香楼前,笑靥如花的张惜惜亲热地握紧了曼云的手,声音透着遮挡不住的快活。

象是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的天真无邪并不代表着不懂残忍,反观自己才是最天真的那一个。

周曼云低头淡淡一笑,任张惜惜拉着她的手向着飘着血腥气的水法机关前走去。

张惜惜笑语嫣然,玉指轻点着正缚在机关小池旁的几个黑衣人,象是选择待宰的牛羊。

或倒或跪的五个黑衣人,尽皆十几二十岁的青年男子,打眼看着或多或少都受着伤,不过应当还都活着。想来是因为死人血涸,达不成喷泉效果,才能残留下了性命,没被一起下令砍了。

“那些可都是进宫行刺的刺客!”,张惜惜的眉梢轻挑,象冲着曼云抛着媚眼儿一样,笑言道:“直折腾到寅中才把人逮齐了。陛下刚刚才在本宫床上睡着,就让我先审着呢!”

不通刑讯,也不想求知结果,所以张惜惜的审讯简单,点兵点将地依次拣了人砍头就是。

狠捏了周曼云的手背,示意她再多看两眼待死刺客的张惜惜,美目中含上了浓浓的警告之意。让这个也算得上刺客的女人。看看同类的下场,多少也能纾了些近一月来苦劝她出宫不得的闷气。

“看着真让人害怕!我都不敢再呆在这儿了!”,周曼云的眸光从被缚刺客带着血污的脸上一一逡巡而过,强压着心中突起的刺痛,别过脸轻声地在张惜惜的耳边言道。

一抹得意的冷笑现在了张惜惜的俏脸上,接着。又呆呆地凝住了。

玉藻宫里正传来了一声迭一声的通报声。

大清早。一向不屑张惜惜这位“庶母”的刘后乘着皇后仪驾声势浩大地登门而来,直让张惜惜觉得象吞苍蝇一样咯应。

可她也没法拿了长辈的架子拒人上门,刘后前来,是奉了圣意。

泰业帝原本是在幸着新鲜的宫人,受了刺客惊吓后才移驾到让他最感舒心的玉藻宫,在张惜惜的小意温柔下服了药物又胡天胡地放松了一通,才找回了镇定下了连串要在玉藻宫开审的旨意。可在曼云前来玉藻宫前不久。兴致勃勃地说要御审刺客的皇帝倒又撑不住地睡下了。

张惜惜迅速的变脸给在阴郁天色中尽感绝望的周曼云带来道微亮的光。

“皇后娘娘居然来了。太妃娘娘就算现在立即把我当刺客杀了,可是这一个月来,娘娘待夏云姬的亲厚应当这宫中的有心人都有看在眼里吧?”,周曼云贴在张惜惜的身边低语说着,言语清晰地刻意让立在一旁的蒋妈妈听个清楚。

一身褐衣的蒋妈妈在张惜惜质询的目光中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蒋妈妈!你去应付刘宝英那个贱人,就说本宫跟陛下一道歇着呢!叫她候着,候着!”。张惜惜咬着银牙。歇斯底里地抖着宽大的袖袍,露出截玉臂,皓洁如雪。

怒不可遏的张惜惜返身冲回迭香楼里,刚愤愤地在榻椅上坐下,就又瞥到了周曼云居然亦步亦趋跟了进来的身影。

“本宫让你跟着了吗?你滚……”,张惜惜倒竖着柳眉。已无了半点耐心跟刚才居然威胁自己的女人再演了平易近人的戏码。

“娘娘,你的发髻乱了。”。抢步上身,周曼云扶稳了张惜惜头上一根将坠的衔珠凤钗,金质的钗尖抵住了她的头皮,一瞬之间仿若锐利如刃。

张惜惜脸上的怒意一下子消了,敛襟坐稳,带着抹轻笑喝止了要跟过来的左右,重复了往日的好脾气道:“那你就帮我重整整吧。”

一套镶金嵌宝的梳篦放在了曼云的手边,一只素手执住一缕柔滑的长发,黑丝之下的指肚儿显了一抹淡淡的血红色,和着香郁沁心的发油一起随梳而动。

“太妃娘娘!听说御驾南巡驻停林州江段时也曾逮到过行刺的女刺客,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人。可陛下依然喝令将其捏碎尾骨,卸了手足关节,送进御寝……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张惜惜懊恼地闭了下眼,牙关狠咬。对于时不时会让宫人假做了反贼妻女用以发泄的泰业帝,逮着了真的女刺客更是会要物尽其用。这一点,她深恶,但也无可奈何。

“你的意思是就算本宫将你是刺客之事坦诚报之陛下,陛下依旧会让你近身?”

“娘娘!这宫中没人查出我身上带的毒,不是吗?而且您若说明我身上有毒,难免要受人怀疑,您若不是同伙又是怎么知道的?”,曼云轻笑着,手里挽起了一环绿云,温柔道:“况且控着我的王妈妈虽然刚刚死了,可娘娘身边的蒋妈妈可还活得好好的,看她刚才的意思也没想着让娘娘就此杀了我。”

几滴晶莹的泪珠在张惜惜的眼眶里打起了转,她咬上樱唇,凄声道:“你放弃行刺就不行吗?你刚才不是说你想离开了……”

“是的,我想离开了!”

周曼云低下头,对着脸上乍现了惊喜的张惜惜沉声道:“只要太妃娘娘许我一事,小女就立即离宫,此后生死自挣,绝不牵累娘娘!”

☆、第220章 审讯

生死相胁,赌得不过是在乎两字。

“原来你真是刺客一伙。”,张惜惜转过身,双眸直勾勾地盯在了周曼云镇静的脸上,努力想寻出丝破绽。

她自小被祖父送进天香苑受训,虽是刻意被养成了现在的性子,但并不是个真正的痴傻之人,何况还又在两任帝王的后宫里呆了十来年。

幼年起对蒋妈妈及其身后人的畏惧仍有余威积存,但随着往日还算顾念的兄长张绍雄死去,张惜惜这世上所在意的不过只剩了天子一人。

他就是她的命!能在后宫活得恣意少不得来自天子的宠爱放任。若真信了当个五岁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的皇祖母日子会更好过,才是正经地将自己送上了死路。

周曼云一动不动地静静立着,神情淡漠,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眼前如毒蛇一样的女人难得主动送上了七寸,总要抓住才是。张惜惜一想明白,天真娇美的笑脸立即透出得色道:“只要保下一条贱命,对本宫来说,易如反掌。”

曼云矮下身子,盈盈一拜,安静温顺地退到了一边,全然没了半点刚才威胁着一命换一命的狠戾。

刘后就在玉藻宫的正殿里等着,张太妃的妆容自然不能随心所欲。曼云一退开,就有一队早已捧着礼衣钗钿的宫女涌进迭香楼,将张惜惜团团围住。

清晨晦暗的天色随着时光的推移越发阴沉,浓密的秋云将雨未雨,让一地未曾洗刷的血垢更显污秽肮脏。

迭香楼内尽是张惜惜一如往昔毫不敛性肆意喝骂宫女们的声响,肃然独立于热闹之外的周曼云将一只素手搭上了半开的窗棂,双眼直穿过弥漫不休的红雾。

深宫之内,人命不如狗。不管被家人多么珍视的存在,只要被缚在这里,就丝毫没了半点尊严可言。

水法边上五个黑衣刺客。身上带着的外伤都未得到任何救治,在他们的身下也同样枯涸着血滩,引了秋日里还在残喘的蝇虫嘤嘤。

而就在刚才,一个伤势颇重的刺客又被拖到了机关水池的旁边,即便他嘴里大喊着愿招愿降,甚至还疯狂地指证了身份更为重要的同伴。可依旧被砍下了脑袋,死不瞑目。

遇刺遇惯的泰业帝已懒得计较了敌从何来。

“你要救的人身份不低嘛!”。一身盛装的张太妃不知何时立在了周曼云的身边,象是姐妹淘之间的咬耳细语,带着些促狭。

周曼云轻轻地垂下了眼帘,轻声道:“还请太妃娘娘恭请圣命,圆了小女的心愿。”

张惜惜回身诡异一笑,象只翩然起飞的蝴蝶一样向着寝宫方向飘了去。

大约等了近半个时辰,一直呆在楼前悬心吊胆的周曼云才得到了泰业帝要摆驾迭香楼于此御审刺客的消息。

明黄缦帐如同间小屋似的皇帝肩與在众人的跪迎中,停在了迭香楼大敞的底层厅中。宫女挑帘挽纱,宽大如榻的御座之上却不止一人。千娇百媚的张太妃正趴在斜倚龙舆的皇帝陛下怀里,吃吃地笑着,仿佛是刚在游戏中得胜的孩子。

端庄贤淑的刘后中规中矩地给天子及庶母太妃行了礼,接着就口鼻观心地坐在了下首的椅上,如同泥塑。

从前只在传言中听过的陈朝帝后故事在眼前现着,就如同一群人偶演着一出荒诞的戏剧。古怪非常。

为什么我会来了这里?随着玉藻宫人行礼之后,侧立一旁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渺小不见的周曼云,苦笑着扪心自问。

只刚才匆匆的一瞥,她就已能断定了泰业帝是个长年嗜药的,黄色龙袍之下掩着病毒在身的淡淡恶臭。如果抛掉强附在他身上的天子威仪,不过是个才三十出头,就面色青白。眼帘垂塌,腹肿如鼓的重症病人。

父仇不共戴天,总想着如能亲手现世报,比之让这个居然亲手杀人的天子如当年一样在建阳行宫病死更有意义。但是这样的复仇,却是将自己的命运卷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

“老奴搜查刺客余孽至玉润宫中,正撞见了吕公公。而玉润宫一直是由这个名叫夏云姬的女子住着……”

心思百转的周曼云伏身在迭香楼前跪着,静静盯着指尖细抠着的琉璃花砖,身边胡进的指控声忽远忽近地恍然若梦。

她不敢抬头。

只要一抬头,她就会看到正在左侧被皇帝赐了座的吕公公,还有在老太监身后站着的萧泓。即便是他的面容如同昨晚离别时一样还裹在厚实的黑布之中,但是在刚才吕太监被传召进来的一瞬,她就认出他来。

虽然他只露着一双眼,但那眼中写了太多的情绪,象双迷幻人心的深潭诱着她,勾着她,更要溺死她。

“夏云姬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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