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婚(现代爱情神话之二)-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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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提议怎么样？”
“你提议了什么？”
纪飞扬脸一沉，口气变得很坏：“你没在听吗？我刚刚讲那么多你都没听见吗？你发什么呆？”
他怒不可遏，那严厉的表情让小鱼骇住。
旋即她脸色也变了，“没听见可以再讲一次啊！”凶什么凶？
再讲一次？他眼色阴郁，定定望着她，下巴绷紧，像在压抑极大的愤怒。他气呼呼地瞪她几秒，气她忽略了他的话。
“算了，走吧。”他气馁，掉头就走。
小鱼跟上去，气呼呼地问：“干吗生气啊，我刚刚在想事情啊，是什么事？很重要吗？”他提议了什么？没听见啊。现在不说是怎样？“再讲一次啦，你提议什么？喂、喂？别这么小气好不好？这样就生气，心胸狭窄喔……”他越不讲她越想知道，他再不说她很难受啊。
纪飞扬大步下楼，小鱼小跑步跟着。到了楼梯口，外边响雷。门外闪了一瞬银光，旋即暴雨击落下来，在地上溅起粗暴的水花。
纪飞扬对暴雨骂一句粗话，很懊恼地说：“走不了了……”
“喂？你说不说啊？”小鱼望着他因生气而绷紧的侧影，管什么暴雨，她只想追根究底。
觑着灰蒙蒙的雨幕，纪飞扬双手握拳，心浮气躁地说：“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浪费时间，说了也是白说！”
他灰心，气自己吃饱太撑，放着成堆工作不干，每天带她到处瞎晃，他无心工作教她导演学，却把自己的事全耽误了。他这阵子推掉好几个CASE，就为着渴望多跟她相处。教她是借口、是名目，其实心里有鬼，想的是要亲近她。结果呢？兜兜转大半月，刚刚好不容易他露了馅，他跟她告白哪！那是他难得鼓起的勇气啊，她竟然说没听见，他好气馁。他堂堂一个大男人，难得说出心中的感情，还讲得很真诚很肉麻很用心，结果呢？淅沥沥的大雨声像在嘲笑他，他带小鱼来这偏僻地方，这个他自以为很浪漫的地方，跟她告白，说出了爱的告白，结果呢？枉费枉费啦！
纪飞扬阴沉的表现让小鱼气炸了，瞧他说什么？浪费时间？拜托——她双手叉腰，瞪着纪飞扬。
“喂，我又没求你带我来！你自己兴冲冲约我的，有没有搞错？什么叫浪费时间？你乱发什么脾气？”
纪飞扬铁青着脸，不吭声。
戚小鱼忐忑了，骂归骂，心里觉得自己过分，这段时间纪飞扬总是耐心教她导演工作，给她机会参与拍片，他就算发发脾气，她难道不能忍忍吗？一定要闹僵？可是她好气，只不过漏听了他的话，他怎么就气成这样？她又不是故意的。
小鱼打破沉默，难得低声下气，“下次……下次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可以强调一下，我就不会漏听了。”大步到他身前，偏头，瞅着他盛怒的脸。接着，做出连自己都惊骇的事，她竟然很恶心地，对他笑。撇下委屈，不敢相信地听见自己很窝囊地开口安抚他。那谄媚的口气，太不像自己了。她竟滔滔不绝那么轻易地说不停，只想逗他高兴。
第六十四章
她说：“还气喔？这么点小事干吗气成这样？”破天荒第一次撒娇，她故作轻松地推推他的手臂，对他笑嘻嘻，“哎哟，有这么严重吗？大导演？你再说一次啦，这么爱生气很容易老喔，笑一个笑一个嘛……”可怜她难得装可爱，他还是铁青着脸，她摇他手臂，“你是男生怎么那么爱生气？还气？摆臭脸啊喂——快笑啦——”
纪飞扬烦死了，瞪她一眼，“你可不可以别讲话？”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当他这么呕的时候，她这样嬉皮笑脸的，让他觉得自己很蠢。
小鱼愣住了，他看她的脸瞬间涨红，包括那双亮亮的眼睛也红了……他心头猝地揪紧，意识到他的话有多伤人。
戚小鱼撇下他，不顾大雨，就跑出去。纪飞扬追上去，硬拉她进来。小鱼挣扎，用力想甩开他的手。
“你放开，我要回家！”她咆哮，“放手！”
“进来。”他硬拽她进来。
“我要回去！你神经病，你走开——”
“你听我说听我说——”他急了，“我刚刚在顶楼提议，既然你妈一直逼你相亲，要不要干脆让我当你的男朋友？”
小鱼震住，这就是他的提议？
看她这么震惊，他尴尬了，“我是说假的……电影不是常这样演吗？假装你有交往的对象，爸妈就不会一直逼你相亲……”
小鱼拒绝，“我才不要假装，我不喜欢骗人，这种事怎么可以用骗的！”感情哪里能假装得来？什么烂提议！
“好好好……”他哄着伊人，“我是说我们可以先假装一阵子，要是你觉得适应得不错就真的交往。”
“嘎？”小鱼先是听得一头雾水，慢慢意会过来。
“就这样！这就是我刚刚提议的事。”纪飞扬很窘。这算不算史上最丢人的表白？好像够迂回，又漏洞百出。好像在游戏，却欲盖弥彰。他的心意她这会儿全懂了吗？
他转过头，故意研究屋外粗暴的雨。他将发言权踢到她身上，等她响应，等半天却只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回过头，看她还傻傻愣着。
“怎么样？不行就算了！”气氛够僵了，一秒像一世纪那么长。戚小鱼的沉默也真够折腾他了，平时伶牙俐齿很会吵架，这会儿倒像哑巴不吭声，存心让他难堪嘛。
纪飞扬盯着戚小鱼。
“不说话是怎样？不喜欢？不要吗？”
“你要当我男朋友？”
“是啦。”
“你喜欢我？”
“嗯。”纪飞扬脸发烫，耳根子红了，乱别扭的。
戚小鱼这家伙存心要他糗毙，不知道他已经够难堪了，她也不说答不答应，一直问下去：“你不是常嫌我，常看我不顺眼，你是认真的吗？”
“问这么多干吗？”他不爽了喔。
“这种事不可以开玩笑。”她怕他在瞎闹。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
第六十五章
小鱼瞅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答：“不像。”
“你决定怎样？”暧昧这么久，终于有人忍不住先告白。小鱼心中大乐，却又很忐忑。现在她必须决定要不要接受这感情了，压力好大，她要扛起爱的责任吗？她决心要好好跟眼前这男人谈恋爱吗？
小鱼好矛盾，龟毛的个性发作了，她扁着嘴很苦恼，不像很高兴。
惨，纪飞扬闷了，心想小鱼可能不喜欢他吧……他的心一直下沉。
他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一副很勉强的样子，不要扁嘴，不要皱眉头，当我没说，不需这样苦着脸……”他逞强道，“就算你不接受，我们还是好朋友，没关系，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
哎呀他会错意了，小鱼赶紧说：“不是啦，我很高兴——”
“高兴？高兴就答应啊！”纪飞扬真会被小鱼搞疯。
“可是，你能不能让我考虑几天……”
“你不喜欢我？”
“还……还蛮喜欢的，虽然之前很讨厌。”她老实道。
“之前是因为我们了解不够，现在既然蛮喜欢就不用考虑了。”想这么多干吗？爽快点，他经不住她考虑几天，他会失眠、吃不下饭、无心工作哪！
但戚小鱼果然是龟毛女，她说：“还是慎重点好，我们现在合作拍片，相处得蛮开心的，大家暂时维持这样的关系也不错……而且很多人变成男女朋友，反而一下就闹翻，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要考虑多久，才能知道我们适不适合？”
“我……我不知道，我会认真考虑……”她慌了。多久呢？多久才能确定可以爱他不变？可以一路相随的爱到底？
他纳闷了，“有这么难决定吗？”是不够喜欢他吧？才会这么犹豫。他有些沮丧。
小鱼低着头，心情好复杂。
她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低，“我很想答应你……可是怕伤害你，我……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现在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了。
坦白？这话一出，纪飞扬心头抽紧，觉得很恐怖，难道——
“你结婚有小孩了？”
“不是啦！”
“你有未婚夫在国外留学随时回来？”
“不是啦！”
“你得什么绝症了吗？”这是最恐怖的一项，幸好她摇头。
“也不是啦——”
纪飞扬快崩溃了，他要被这家伙吓死了，他吼她：“那就好，那有什么好考虑的？随便你坦白什么，我都没关系啦！”
因为小鱼一直低着头，头发掩住她的脸，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看见水珠一滴滴地落下。
她哭了？
“小鱼？”怎么了？有什么事让她这样难以启齿，这么伤心？
她沉默一阵，颤声道：“我害过人……”
“害谁？”
小鱼抬起脸，她的面色惨白，欲言又止。
外头闪电一阵阵劈过天空，雷声轰轰，听得人胆战心惊。
第六十六章
她的双瞳一片漆黑，泪光闪烁着，像隐忍着极大的痛楚。
纪飞扬从没看过小鱼这么无助又脆弱，他追问：“你害过谁？”
她开始颤抖，六月酷暑，她却如置身二月冷毙的寒天，“有人为我自杀……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她说了，说出口的那一瞬，黑色眼睛失去光彩，一片死寂。
又一道闪电劈亮楼梯间，劈亮了两人身影。
他问：“那个人死了吗？”
“死了。”这是连明明跟静绘都不知道的秘密。这黑暗的伤口只有小鱼心里清楚，并且永远好不了。
因为喜欢纪飞扬，当他表白，她决定也对他坦白。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暴雨冲击T市，今夜，小鱼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雨声哗哗，她的泪水默默地流淌，淹没枕头……呵，说什么不需要男人、不屑爱情？说什么女人当自强、单身万岁，全是唬人骗自己的。
每次有人亲近想约会，她就竭尽所能挑剔对方的缺点，她才不怕自己受伤害，她是怕对方受伤害。
曾经，在她十七岁时，那个在重点高中念书的资优生，那个玉树临风的斯文少年，一往情深地爱慕着她。那时小鱼还不懂爱情，收了几封情书，感到很虚荣很被重视，就迷迷糊糊答应交往了。
放学了，他们去图书馆看书，偷偷到公园约会，在河堤边散步。他容貌斯文气质出众，有着大好前程。他对小鱼百般呵护，无微不至地照顾。可是交往几个月，小鱼烦了。
他是好人，可是他们说话不投机，他个性木讷，约会时都是小鱼在讲话。她爱美术音乐，他聊的全是英文史地三角函数。他喜欢上图书馆，她却觉得那里静得她好闷。他逼她一起努力念书考上最好的大学，她对升学没兴趣，喜欢画，立志当艺术工作者。他们的兴趣天差地远哪，对话越来越生疏。
尽管小鱼还年轻，也意识到他不是她的白马王子，他吻过她的唇，但她除了恶心没其他感觉。可是他对她好好，她很难开口说分手，就这么拖下去，每次跟他见面压力都很大，当时她太年轻，不知道怎么拒绝一个好人，就这么偷偷来往着，虚耗着，直至大学联考结束，他顺利考上重点大学，她考上私立大学。小鱼为他高兴，天真地以为此时提出分手对他的打击应该不会太大，何况他考上重点大学，有了崭新的大学生活，他应该很快会有新恋情。
在某个晴朗的午后，小鱼打电话跟他分手。三天后，新闻快报，某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