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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红楼缘-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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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笑着行礼道谢,口说“偏了大姐姐的好东西”,见两人不客套,许大奶奶反而越发的高兴,说:“什么好东西?就怕你们不喜欢。”便唤奶嬷嬷抱了许景过来给二人磕头。

许景不过三四岁,一身宝蓝的衣裤,项上带着金项圈并记名锁和平安符,眉清目秀,粉团儿似的,见着人也不认生,他母亲说什么便应什么。他奶嬷嬷扶着作了揖,又唤姨妈。

贾兰也是一样的年纪,因是遗腹子,并不得贾母王夫人喜欢。李纨守寡,枯槁似的一个人,那孩子竟也老成得紧,不似许景这般淘气惹人疼爱。

张凤娥林黛玉两个欢喜得不行,连忙拦住,陪着在榻上玩闹,拿了果子点心哄他叫人。许景一概不论,让叫人就叫,他也不糊涂,叫一声必得得一样东西方才再肯开口,更是惹得众人喜欢得不行。

一连叫了有十来声姨妈,卢慧娴因劝道:“他多大点的孩子,可再吃不下了,你们也消停会子。”二人始才见一碟子点心已去了十之四五,顿觉羞愧,红了脸不好说话。

卢慧姗便说:“他怪着呢,不是谁递他东西他都要,也是喜欢你们才肯吃你们递的东西,日常他吃得也多,又淘气,闹将会子,又闹着要吃。你们别瞧着他这会子吃得多,到了吃饭的时候,还要吃小半碗饭呢。”

一语未了,那边许景便闹着要下榻,他奶嬷嬷拦不住,只好抱了他到地上。脚才沾地,许景便抬了脚跑向多宝阁,奶嬷嬷虽防着,仍教他跑开了,一时急得乱喊。

张凤娥和黛玉两个原就在一旁看着他,见此,也吓得不行,两个把平日学的规矩丢到了爪哇国里,急急地和奶嬷嬷一道追了上去,一个喊“景哥儿,仔细脚下”,一个喊“景哥儿,慢些,看摔着了”。一时屋里除卢氏姐妹两个坐着闲话,其余众人无不围着许景打转。

只听得屋里一阵嘈杂声,无一不是说“这个不能拿”“那个不能吃”,越是如此,许景便越是兴头,越发的要拿到手里过一遍凑到嘴里啃一口才作罢。一众人等是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打更是打不得,拦了这个又拦不下那个,遮了这一样又露了那一样,闹了个人仰马翻,一屋子的人竟是首尾顾不得。

卢慧娴看着也不觉闹腾,只是欢喜,与她姐姐闲话道:“景哥儿在家里也这么着?”

卢慧姗横了她一眼,道:“在家里有我们老太太太太在,在这里有你们几个,谁还能管他,可不是也这么着么?”

卢慧娴便笑道:“这样也好,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才是有福的。”

因见她喜欢,卢慧姗便要说:“来年你也生一个。”这话将要出口,知晓她妹妹脸皮薄,恐怕要恼,连忙咽了回去,说:“家里亲戚无一不疼他的,凭是这样,我们老太太和太太还恐他受了委屈。我就怕他人小受不住这样大的福分,平日里和他父亲便少疼他些儿,为这个,我们老太太和太太还特特好生说了我们一顿,我们这亲生的爹娘倒成了后爹后娘。”

“这也是老人的心,”这就是做妈的心,多疼了又怕享福太过,长不大,少疼些儿,又恐他受了委屈,卢慧娴少不得劝慰道:“我瞧着,景哥儿是个有福的,你可少操些心罢。”

24第二十四章

正说着,就听那边“嘭”一声响,接着就见一个一尺多高的圆肚水晶玻璃瓶“咕噜咕噜”滚将出来,一个小丫头追出来扶住,这才没撞上对面的墙。那是一只兰花玻璃瓶,瓶身上一簇簇的兰草,鲜活得像真的一样。

许大奶奶立时便放下脸来,起身往那边走去。见了里面的情形,更是哭笑不得。

许景已换给了一个大丫头抱着,这会子正拿着一只孔雀尾羽撕扯着,他奶嬷嬷一边劝着,偏黛玉抓着一把往他跟前送,一边还说:“值什么,由着他。”许景越发的兴头,丢了孔雀羽翎,又去够架子高处的一个青花扁瓶,那扁瓶长宽有一尺,高却不过两寸,极为难得。

卢慧姗再一瞧,架子下头空了许多,那些易碎的都移到了高处,当下便喝止许景,又骂跟着的奶嬷嬷丫头,道:“他年纪小不知事,你们也不知劝着些儿。”

许景也是机灵,甫一听见他娘的声音,立时便转过身子,也不要瓶子了,伸着两只手,笑嘻嘻地要他娘抱。

卢慧姗满腔的怒火瞬间消散,抱了他在怀里,无奈地点了一下他的眉头,叹道:“你这小东西,在家里凡事由着你也就罢了,在你姨妈家里,也不知消停些儿,看下回谁还要你过来。”

卢慧娴跟着进来,听言,笑道:“宁肯不要你娘来,也要我们景哥儿来,是不是?”

一壁说着,一壁迎上去,见许景满额头的汗,便说:“只怕身上也汗湿了,”便喊丫头烧水来,又回头去瞧张凤娥和林黛玉,见她们两个也是满头满脑的汗,又说:“叫丫头们拿衣裳来,你们也得换一身,别着了凉。”

张凤娥便说:“一会子回去换。”

卢慧娴已打发了红绡和琉璃回去,听言,笑嗔道:“吹了冷风,回头病了,闹着不肯吃那苦药汁子时看我怎么笑你。”

林黛玉和张凤娥两个换好了衣裳,许景还未洗好,卢慧姗便要进去看着,因说:“只怕是又顽得高兴了不肯出来。”

卢慧娴知她是担心时间长了着了凉,便也进去。果然就见许景坐在水盆里正高兴呢,围着的奶嬷嬷并两个丫头满头满身的水,地上也湿淋淋的没处下脚,顿时哭笑不得,忙说:“这是要水淹七国呢,赶紧起来,这里有我们呢,你们几个也快去换身衣裳。”季嬷嬷忙领了三四个丫鬟上前伺候,那三个去换衣裳。

顽了一个上午,待穿好了衣裳出来,许景便有些懒懒的,窝在丫鬟怀里不肯动,一个呵欠接一个呵欠,嚷着要娘。卢慧姗接过来,搂在怀里拍打着,不过一会子就睡了,便打发他奶嬷嬷抱着去了暖阁。

一时有婆子上来问饭,卢慧姗便说先问问老太太,卢慧娴正要打发人过去,木鱼便过来了,卢慧娴就说:“正要打发人过去呢。“

木鱼请了安,说:“还是老太太料事如神,想着姨奶奶必定客气,才打发我过来,果然如此。”又与许大奶奶行礼,说:“老太太说,都是一家人,姨奶奶不必外道,多顾着哥儿。这样冷的天儿,一来一回,只怕哥儿受不住,”又向卢慧娴说:“姨奶奶若是还客气,定是大奶奶招呼不周。”

卢慧姗起身听了才又坐下,说:“我是个脸皮厚的,这里有几个妹妹陪着说话,又有人伺候吃喝,早忘了客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都是自家人,原该如此,”说了,木鱼又与张凤娥和林黛玉说:“姑娘们用了饭也不必过去,就在大奶奶这里顽。”

只因张凤娥每日中饭后必定要陪老太太一个时辰,或是念经,或是数佛豆,有时黛玉也去,才有这一说。

卢慧娴因留木鱼用饭,木鱼便说要回去,季嬷嬷便说:“你好容易来一回,又是这样冷的天,怎么也得喝一碗热汤暖暖身子再走。”

木鱼推却不过,这才留下,卢慧娴又吩咐小丫头搬了杌子来她坐,木鱼自是不肯,玺儿过来拉了她过去,一壁走,一壁说:“这几日忙,也一直不得见,今儿可得好生说说话。”因指了指外边,见有几个脸生的,知是卢慧姗的丫鬟,又笑着打招呼。

这里卢慧娴便问了老太太的饭菜,又问了外面林海等人的饭菜,见都是妥当的,打发了那人下去,才与卢慧姗说道:“既如此,就在我这里用罢。”

红螺便问摆在哪里,卢慧娴道:“横竖就咱们几个,就摆在这屋里罢?地方窄是窄了些,心里却总觉着暖和些儿。”

卢慧姗道:“我也懒怠动,你说这里就这里罢,哪里吃不得饭?”又说:“还是这个脾气。”

这里是室外的一个小厅,卢慧娴平日倦怠在此歇息,见客乃是在外面的偏厅,或是大厅上。不过是许大奶奶来,因是至亲的姐妹,方在这里说话。

卢慧娴从小儿就喜欢精致小巧的物件,及至屋子也是如此。

地下众丫鬟忙摆桌椅,卢慧娴因让卢慧姗坐最上面的一张椅子,卢慧姗便笑了说:“今儿我也享受一回。”说罢,也不推让,在北面坐下。

张凤娥和林黛玉一左一右作陪,卢慧娴亲进羹,又要捧饭,被卢慧姗一把拉住,说:“又不是外人,在妹妹们面前作个样子也就罢了,还真要你伺候呢,赶紧坐下。”又喊跟她来的两个大丫头,说:“还不赶紧把你们姨奶奶拉过去。”张凤娥林黛玉两个听到“作个样子”几个字,俱是忍禁不住。

卢慧娴听了,也是好笑,道:“在妹妹们面前,你也这么着,也不怕她们笑话你。”

卢慧姗道:“你别拿她们比你,再不会笑话我。”

黛玉便说:“都是一家人,原该如此。”又问:“可要喊景哥儿起来用饭?”

卢慧姗说:“不必,这会子他才睡,叫起来了也不肯吃的,倒闹得我们不得安宁。”

黛玉便指了野鸡汤说:“这个好,给他留一碗。”

季嬷嬷陪着许景的奶嬷嬷在一旁的几上用饭,听见,就说:“我也说这个好,枣子是东北那边的,又大又甜,这汤也甜津津的,已经叫厨房留了,姑娘和奶奶们也多吃一些。”

饭毕,几个人说笑了会子,许景就醒了。

见这里忙乱,木鱼便进来说要回去。正好青鸟做了奶豆腐拿进来,卢慧娴说拿一碗给老太太,又怕路上冷了。想了一回,便要丫头找了个高腰玻璃瓶出来,她这里又命人取来一个花瓮,只等奶豆腐做好了,用花瓮装了开水,好把玻璃瓶放进去,木鱼便说:“这样也好,连盒子也不必用了,我这样抱回去还暖和些儿。”

红螺又找了一件她自己穿旧了的褂子出来,一气抱起来,一边说:“别看这会子不烫,再有一会子,这热气发出来,该烫手了,有这个隔着,也好些儿。”

东西都是齐备的,青鸟立时就热□,等许景穿好衣裳,漱了口,奶豆腐已是做好了,红螺自去送木鱼不提。

青鸟单拿了一个碧玉荷叶式的碗说:“这一碗是许少爷的,”另有四个青花缠枝莲花小碗,才是卢慧娴四人的,“也不知姨奶奶的口味,姨奶奶且尝尝,看淡不淡。”

卢慧姗奶拿银匙尝了一口,道:“不甜不腻,味儿正好。”就有丫鬟拿了一个荷包递给青鸟,青鸟自是不肯接,说:“姨奶奶赏脸已是我的体面,怎么好再得赏。”

卢慧娴便说:“赏你的,你便拿着。”青鸟方接了荷包。

那壁卢慧姗笑问道:“你的呢?”又说:“借了妹妹的丫头来用,你得了脸,一句好话也没的?”

黛玉便说:“我的丫头同娴姐姐的丫头是一样的。”

卢慧姗道:“如此,更该赏了。”

那面红螺已拿了一串钱出来,递于青鸟,说:“好妹妹,得了钱回头可得请我们。”

卢慧姗便说:“这钱还没送出去呢,就往回要,这点子钱,够什么?”说罢,又与青鸟说:“她们仗着年纪大欺负你,往日也就罢了,今儿我瞧见了,定要替你出一口气。”

“何曾呢?”红螺道了声委屈,又说:“她有这手艺,平日里哄了我们多少去,偏都只当我们哄了她的钱?我们是有苦说不得,得罪了她,回头想点什么,可又找谁去?”

卢慧姗笑个不住,说:“我这才说了一句,她就有十句等着。这丫头,也不知妈从哪里找出来的。可见妈还是疼你些儿,我那几个,不是锯了嘴的葫芦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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