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忧郁的姐姐 爱-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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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超市里没有做熟的蔬菜,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我决定,自己以后要学会做菜。
柳宣的食欲依然很差。她只吃了几口菜和小半碗米饭。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慢慢地哄着她,她勉强咽下去了一个面包和半根香蕉。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口舌伶俐的人,相反,我的嘴很苯。吃完晚饭,我尝试着给柳宣讲一些笑话,讲着讲着,我发觉自己讲不下去了。
因为这些笑话,我自己都不觉得好笑。可是,柳宣还是笑了,机械重复的笑容,比她的眼泪,更让我感到难受。
“小男人,你知道我的事吧。”柳宣忽然开口,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恩,知道一些。”我觉得隐瞒已经毫无意义。
柳宣垂着头,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膝节,缓缓地说:“我看过一本书,心理学权威凯•;杰米森的一本书,他说,忧郁症患者的体质是先天的,就像干燥又易碎的柴堆,无法躲过生命中四处飞窜、无可避免的火花而被点燃。”
“不,我不认为是这样。那有人生下来,就注定会是忧郁症患者的,你只是……”我急忙捂住了嘴巴,我差点说出了柳宣的忌讳,她应该很不愿意听到这些。
“我一直很清楚,那些失去的东西,永不会再回来,我不是没有勇气面对,我很清醒,只是……它……它还是会无声无息地跟随着我,前进一步,倒退两步,前进两步,又退后一步——像华尔兹舞步一样。”
“我并不想这样,但是我就是摆脱不了它。”柳宣的话,流露出少许绝望的情绪。
柳宣话里的含意,我不是很理解。我渐渐意识到,帮助柳宣走出忧郁症的阴影,比我想象中的要困难。我的信心受到了小小地打击,我简单地以为,只要有爱,只要能够让她勇敢地面对曾经失去的东西,就能够解决一切难题。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帮助她,我只有轻声安慰她几句。
柳宣很早就睡了。我看得出来,她很容易疲劳,不喜欢活动,甚至还有一点懒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忧郁症患者的症状之一。
柳宣家里只有一张床,我只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打开客厅的小灯,偷偷拿出下午买的那本名叫《忧郁》的书,躺在沙发上看。
它是一本与众不同的关于忧郁症的著作,书中既有大量采访、调查和研究得来的翔实材料,也记载了作者刻骨铭心的“忧郁”历程,甚至在作者还在写这本书的时候,他的忧郁症又复发了。
忧郁症远非人们想得那么简单。不仅是心理学,甚至连哲学、法律、文学、艺术、历史和许多其他的学科,都分别探讨过忧郁症的成因,但是,忧郁症的根源究竟在哪里?至今仍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忧郁症并非是意志薄弱的表现,因为意志很坚强的人,也同样会患上忧郁症,所以,忧郁并非是“无病呻吟”,而是一种真正的疾病。
忧郁症并不仅仅等同于一大堆痛苦,但太多的痛苦沉积在内心中,忧郁症就容易发作。哀伤是因为在某种处境下产生了忧郁,而忧郁症则是无处不在的哀伤。愁苦就像秋风吹拂的风滚草,在地面被折断后随风滚动,却越滚越大,无休无止;不断恶化的情绪又像风吹过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扩散。
忧郁可能是痛苦长期的积累结果,也可能很突然出现。你早上醒来,没有任何异常因素,就会感觉莫名其妙的沮丧、孤独、脆弱、厌食、浑身无力、失眠,全身不适,已无力集中精神做任何想做或必须做的,那怕原来很感兴趣的事。
忧郁症的可怕之处,在于对一切人一切事的厌倦,丧失了生活的乐趣,失去了活着的意义,甚至在重度忧郁症患者的眼里,死,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很普通,很简单。
看到这里,我的心莫名奇妙地紧张起来,感到全身上下发冷,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底缓缓升起。我下意识地扔下书,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柳宣的房间门口。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房间里面很安静。我想,柳宣或许已经睡着了。我还是有一点不放心,我轻轻扭了一下门把手,手的触感告诉我,柳宣的房门并没有反锁。我把门慢慢打开一个小缝,眯着眼睛向里面望去,房间里面很暗,透过客厅的灯光,我看见了柳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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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看见了她的背影,她并不在床上,她背对着我,静静地伫立在窗边,宛如一副凄美、宁静的画卷。晚风,似一只温柔的手,拂过她如天使般忧郁的脸,她的长发,和她那件洁白的连衣裙。
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走进她的房间,她现在或许需要有一个人陪着她,又或许,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柳宣,你可不可以不忧伤。书包 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88)叵缘
同居第一日。
我醒来时,心里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前天早上,我还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被赵雨心揪着耳朵,从床上爬起来上班。今天,我却在另一个女人的家里醒来。
这世间的许多故事,这世间人与人的缘分,太过奇妙和匪夷所思。
是什么串起了这一切?难道仅仅只是一个“缘”字?
整晚,我的脑子都在不停地思索着一些问题,事实上,我只是杂乱无章地胡思乱想而已,毫无头绪可言。我从没有遇见过如此棘手的事,我感到迷茫和困惑,我该怎么帮助柳宣。只有七天,这七天,我能为柳宣做些什么?
我决定先从照顾柳宣的日常起居做起,什么时间吃饭,什么时间活动,什么时间吃药,什么时间睡觉和休息,都要有条不紊地安排好,让她恢复正常的生活。
以前,我的日常起居都是父母一手包办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80后的独生子女,大概都是这么过的。不过,现在换做我照顾人了,真有些不适应。
我看了看手机,是早上5点,我只睡了大约3个小时左右。我准备出门给柳宣买早点,想都不用想,一碗“李记”的热干面,外加一杯热乎乎,营养丰富的鲜豆浆!
“李记”的热干面铺子离这里很远,坐公汽一个来回,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武汉这座城市,实在是太大了。
我不知道柳宣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的,我有些担心,怕她会失眠。我悄悄地走到她的房门前,扭开了把手,向房间里面望去。
柳宣竟然不在床上,也不在房间里!我大吃一惊,因为我醒来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我没有看见过她从房间里走出来,也没有听到屋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我找遍了整个房子,甚至是厕所、阳台和大一点的,可以容下一个人身子的衣柜,没有!柳宣不在房子里!
现在才早上五点,柳宣应该不会这么早就一个人悄悄地出门。无边的恐惧,仿佛一阵滔天的巨浪,吞灭了我的身体,我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我的心,仿佛一下子,沉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会不会?我被自己脑子里忽然冒出的,恐怖的想法吓住了。我急忙冲进柳宣的房间,一眼就看见了,窗户,打开着的窗户!
我几个大步冲到窗户前,但我却不敢马上向窗下看,我感到非常害怕,害怕看见让我崩溃的一幕。
我还是看了。窗户下面,是一块绿葱葱的草地,草地上面,除了一块“禁止践踏”的木牌,什么也没有。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我检查了房子里所有的窗户,最后才放心下来。
柳宣一定是出去了。可是,她已经失去了工作,不用上班,而且现在很早,天刚蒙蒙亮,她一个人出去干什么?
我从桌上拿起手机,正准备给柳宣打个电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当我亲眼确定进来的人是柳宣后,我悬着的心落了地,心里充满了喜悦,还有——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我确信,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一个孩子,你若给他一颗糖果,他会很感激你。如果,这颗糖果不小心被另一个孩子抢去了,另一个人,帮他抢回了糖果还给了他。那么,这个孩子对后面一个人的感激,会是对你的双倍。
柳宣的手里,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一碗热干面和一杯豆浆。
“小男人,这是给你买的早点。”
(89)糗事
我的眼眶湿润了,心里不知道是苦涩还是甜蜜,本来还有些恼,想责备她几句,但此时此刻,我却感动得一塌糊涂,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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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肚子是有点饿,我下意识地接过早点,放在桌上,正准备吃的时候,心里忽然一紧,忙问柳宣:“你过早了么?”
柳宣回答说:“你不用担心,我刚吃过了。”
她真的吃过了么?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在骗我。我不是傻子,她如果真要吃,也应该会买回来,同我一起吃。因为,两个人一起吃东西,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没有理由会一个人独享。还有一个理由,一个很模糊的理由,因为我对她说过:
“我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
我忽然没了胃口,热干面是我最喜欢的早点,可是现在我看着热腾腾的面,怎么也吃不下去。我对柳宣说:“我不饿,柳宣,你吃吧。”
“我……我真的吃过了。”她的眼睛告诉我,她的确在骗我,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我回答说:“柳宣,我不饿,不想吃,还是你吃吧。”
柳宣摇了摇头,说:“我……我没有胃口。”
她果真没有吃,我心里一急,忙说:“这样吧,如果你吃一口,我就给你讲一个我小时候的糗事。”
柳宣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致,轻轻点了点头。我很明白,仅仅是兴致而已。她或许对我小时候的糗事有点感兴趣,但这不是食欲。
我开始对柳宣讲起我小时侯的糗事。比如有一次,我的一篇小学作文“竟然”“偶然”得了高分,欣喜之下,准备拿着作文本回家向父母报喜,结果跑得太快,不小心跌进了路旁的臭水沟,喜没报成,回到家反被母亲狠揍了一顿。最无语的是,作文本也报废了。
还有一次,初中的时候,我和同学玩劈叉。我们决定直接一招定胜负。我本来是劈不下去的,可是,我们班的班花恰巧在这个时候路过。我猛一咬牙,决定在花儿的面前露下脸,双腿猛一用力,向下一沉!
“哧~”裤裆撕破了……更郁闷的是,由于天气热,我没穿内裤……
柳宣可爱的嘴角似乎微微翘了一下,她大概是想笑,她在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我觉得,她其实并不想陷入忧郁症的深渊里,她应该很想恢复正常的生活。
只可惜,这世界上有太多的偏见,在很多人眼里,忧郁症是意志薄弱的表现,是无病呻吟,是自找的。
偏见往往来自于无知。
这是一种很无知的心理。没有人喜欢无缘无故的忧郁,没有人想自杀,没有人不想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我很感谢撰写《忧郁》这本书的作者,他让我懂得了很多忧郁症的知识。这让我对治愈柳宣的忧郁症,
我每说一个,柳宣就吃一口面,喝一口豆浆。虽然我小时候的糗事很多,但我一时却回忆不起那么多,等到我把脑子里记得的小时侯的糗事都讲完了,柳宣的面,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