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电子书 > 都市电子书 > 带我去阿尔泰 >

第10章

带我去阿尔泰-第10章

小说: 带我去阿尔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一个炎热的晚上。飙车的地点是在郊外的公路上。安静的那班姐妹见了安静,这个推,那个搡,一通臭骂,审问她这么久钻进哪个老鼠窟窿里躲起来了,还拍着她屁股、捏着她的脸蛋指责她丰满得已经太不像话了。安静任凭她们骂,光是笑,只是在那班姐妹把视线转移到万喜良身上的时候,她才警告说请你们别那么色咪咪地好不好,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她的一本正经,把那班姐妹全都逗笑了,笑得直不起腰来。其中一个看上去蛮清纯的女孩故意问她,来个礼节性的拥抱可不可以?她斩钉截铁地说没门,又挽住万喜良的胳膊说别怕,她们不敢碰你一根毫毛。 
  肉麻,肉麻死了,那班姐妹发出一阵嘘声。 
  万喜良除了对她们抱以微笑而外,似乎别无选择,不过心里却在说:真够疯的,整个一辣妹组合。 
  闹够了,安静问她们怎么个玩法。她们说这里有两辆车,一车是雄的开,一车是雌的开,比谁跑得快,如果雄的赢了,雌的就要陪雄的睡觉,如果雌的赢了,雄的就得给雌的买礼物,而且是点什么买什么。安静赶紧声明,随便你们,我们只是观察员。 
  他们俩也挤进了她们的车里。一个人驾驶,一车人给她使劲,车子就开得疯快,他们的脑袋总是有节奏地相互碰撞着。很快,就超过对手的车,遥遥领先。万喜良吓坏了,脸色惨白,长这么大,他还从没坐过开得这么快的车子呢,要不是“虚荣的虚荣心”作怪,他早就惊叫起来了。 
  最后获胜的是她们,她们跳跃着,欢呼着“乌拉,乌拉”,把一个宁静的夜搅得沸沸扬扬。安静也跟着她们拥抱在一起,欢庆胜利,不过,在万喜良看来,她们更像是自相残杀。 
  他们与她们分手的时候,安静对那班姐妹说你们不要问我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到时候,我会跟你们联系的。那班姐妹马上做出恋恋不舍状。安静拍拍她们的脸蛋,说乖,听话。万喜良这时候才发现,她们的眼睛很特别,有湛蓝的,有橙红的,甚至还有一只眼睛湛蓝,一只眼睛橙红的,后来还是安静告诉他,现在流行彩色隐形眼镜,不管你近视不近视。 
  回来的道上,万喜良说既然是你的好朋友,你就没必要向她们隐瞒什么。 
  安静说你要我给这些不知烦恼的家伙增添烦恼吗?不,我不会那么做。 
  她们这些家伙倒是挺好玩的,万喜良说。 
  安静说,她们的人生目标其实很简单,一是嫁人,二是做爱,追求了这么久,也没有实现,只好把顺序颠倒过来,从容易的入手。所以,跟人做爱就成了她们的日修课。 
  安静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的治疗项目,抽积水。一到那天,她就像一只沉默的羔羊一样,皱着个眉,不说话。 
  他猜,抽积水的过程一定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所以,她都不让他在场,假如他不肯走的话,她甚至会歇斯底里地冲他吼到滚出去。当然,事后她又会跟他道歉。 
  后来才知道,她每次驱逐他出境的原因,不是因为痛苦,主要是因为羞涩,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盘起的发髻散开的样子,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没有外包装的躯体…… 
  抽完腹水之后,她就会恬静安宁一阵子。 
  万喜良却开始失眠了,吃药也不管用,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疲惫懒散,目光呆滞,终于有一天,他撑不住了,昏迷了过去。 
  医生忙活了好一阵子,才让他醒过来。 
  他醒了,医生就算完成任务了,迅速撤离,回办公室抽烟去了。一直埋伏在门外的安静趁虚而入。 
  你是怎么搞的?她嗔怪道。 
  我不是故意的,他解释说。一脸的忧心忡忡。 
  这一次昏迷,是不是吓的?她问道。 
  他没回答,也许是拒绝回答。 
  如果你害怕,不妨说出来,她的口气有点诱供的味道。 
  他依然沉默,他觉得他有权保持沉默。 
  害怕就是害怕,有什么好回避的,他越不说,她就越想一探究竟。 
  他的眼眶红了。 
  你能告诉我你怕什么吗,怕疼,还是怕死?她以为他害怕,又不愿向她承认害怕,这是不坦率的表现,在安静词典里,不坦率是个最差劲的贬义词。 
  安静曾经介绍一个男同事给她的女伴,那个女伴长得很古典,上床做仰卧起坐的熟练程度却很现代,本来,也算不了什么,这年头就这样,可她非要装处女,这让安静非常看不惯,所以,在她女伴跟对方介绍自己不善交际,跟男孩子很少来往的时候,安静当场戳穿她,说如果不算虎子的话。她女伴赶紧说她跟虎子只是有过短暂的接触。安静说跟虎子是挺短暂的,不过跟武迪交往得久一点。她女伴又声明跟武迪来往的久是久,但是属于淡如水的关系。安静说对,我可以证明,关系深的是谭健,他们同居了一年多。最后,把她女伴气坏了,杀她的心都有——安静就是这样一个人。 
  谁要跟她装孙子,她就非得把你折磨成真孙子不可。现在,她就是如此这般的来对付他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终于万喜良抗不住了,大声说不错,我是害怕,可是我是害怕你,总是要抽腹水会使你一天比一天虚弱下去,到那时,我怎么办? 
  安静一下子愣了,仿佛当头挨了一棒。 
  两行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对不起,她打了自己一巴掌,用舌尖轻轻添去他的泪,十分感动地说对不起,我真该打。 
  这么一来,倒叫他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刚才的表现简直就是娘娘腔的缩微版男人,他有意调侃了一句,我真傻,都是你逼的,差一点把我逼成老年痴呆症了。 
  安静把他的手指含在嘴里,就像含一支棒棒糖。她说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其实,她骨子里非常介意,介意得无法用言语表达。 
  从此,她对他更加心存感激了,总想找机会报答他一下,比如她见他之前化妆得比过去精心,充分调动粉饼、唇膏和眼影,让他在视觉上有赏心悦目之感;再比如她穿上平日不敢穿的那件世界上最短的裙子,配上性感的吊带小背心,脚蹬一双镶银边的皮凉鞋,以取悦于他。昨天晚上,她甚至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舞娘,嘴里叼着一支玫瑰,大跳热舞,要不是护士突然闯进来,还指不定出别的什么洋相呢。护士是来给万喜良送安眠药的。 
  万喜良失眠的毛病略有好转,但仍属于非正常状态,只在每天的后半夜才能睡上一会儿。 
  安静挖空心思想帮他一把。 
  为此,她甚至找到心理门诊去咨询,得到的治疗方案是心情愉悦加上适量运动。于是,她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本笑话集,在他做俯卧撑的时候给他念,常常能让他笑得岔了气,瘫在地板上爬不起来。当然,要挑最有趣的段子念,效果不错,有时他会烦,她就鼓励他,让他把做俯卧撑想象成模拟性做爱,那样就有斗志了,把万喜良气得够戗,说我这小身板,他妈的跟谁做爱呀。她飞一个媚眼给他,说当然是你爱的,也是爱你的美眉喽。 
  坚持就是胜利,这话没错,没几天,万喜良的睡眠质量就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有一次,俯卧撑还没做完,就睡着了,甚至还打起鼾来,他打鼾像唱歌,四二拍,进行曲速度。 
  安静兴奋得快要疯掉了。 
  就是在她买到那条他最喜爱的紫罗兰色连衣裙时也没这么兴奋过。 
  那一晚她就守在他身边。他倒是想将他抱道到床上去来着,只是抱不动,弄不好,还会把他吵醒。 
  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时分了。他们本来就属于时间比较模糊的那一群人,以前他每天都是被住所附近的一所小学做广播体操的声音吵醒,而吵醒她的则总是早晨路过的清洁队的洒水车,那些洒水车的标志乐是《我爱北京天安门》。 
  住进医院以后,简直就完全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叫时间的东西,这东西在这地方跟阑尾炎差不多,毫无存在价值。 
  安静问他睡眠质量如何。万喜良伸伸懒腰,说累死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安静说怎么可能,我看你睡得蛮香的。万喜良说我一直做梦,梦见自己背着个超大旅行包攀登喜马拉雅山,爬了整整一宿,也没爬到顶峰。安静吐了吐舌头,说对不起,是我爬在你身上睡着了,那个超大旅行包就是我。 
  万喜良笑了,欠起身子说我该起床了,一会儿主任就来查房了。安静说你可以免去起床这一程序,用不着那么费事了。万喜良问为什么。安静说床闲着呢,我们昨晚是躺在地板上睡的。 
  他们赶紧打扫战场。万喜良嘴里一个劲唠叨着,我们就像一对偷情的狗男女,真他妈的糟糕。安静拉开窗帘,说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曾经在浴盆里洗着半截澡就睡着了,转天起来,我浑身浮肿得像个瓢虫,所有熟悉我的人看见我的那副惨状全都晕过去了。 
  万喜良一边穿衣服一边模仿着《列宁在十月》里的电影台词说“小姐们都晕过去了。”他喜欢这部电影,几乎可以背出里面所有台词,甚至还有过一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电影海报,可惜找不到了。 
  病人们挤在一个卫生间里洗漱了一下,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盖上被单躺好,静静地等着主任来查房。这是医院里最日常的一道风景。 
  可是,等了整整一个世纪,主任也没出现。 
  万喜良只好到办公室去查主任的房。 
  李萍说主任不在,查完房就去忙别的事去了。万喜良惊讶地说主任已经查过房了,我怎么没见他?李萍诡异地笑起来,说你没见过他,他可见过你了,见到你跟安静睡在一起。 
  万喜良傻了,脸孔仿佛石化了一般,喃喃地说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李萍眨巴眨巴眼睛,谁也没说你们做什么了,干嘛反应这么强烈呀。万喜良还想解释,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李萍咯咯笑个不停,可能她觉得他的那种饱受屈辱的眼神太戏剧化了。万喜良说不行,我得去找主任,跟他解释清楚。李萍说主任不在,处理一起盗窃案去了。万喜良知道,有一些贼专门偷病人的东西,他就碰见过,提溜着一个水果篮,挨屋进,屋里有人就说他是看病人的,不巧走错门了,屋里没人就可以趁机下手。不知道这一次又轮到谁倒霉了。 
  只好回病房。在走廊里,所有的病友碰见他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有的病人还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他艳福不浅什么的。 
  他就百般解释,跟祥林嫂似的絮絮叨叨,可是谁都不信他,谁都不信!他们的表情好像是在说别狡辩了,既然已经被捉奸在床,还有什么好说的。 
  万喜良郁闷地走进安静的屋里,垂头丧气地靠着门站着,脸色惨白。赶紧问他怎么了,他无奈地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安静听完之后,撇撇嘴说这也算个事,你的心胸太狭窄了。我还以为天塌了,地陷了呢。 
  万喜良说人言可畏呀,你忘了阮玲玉是怎么死的了?安静戳了他脑门一下,说你真是个窝囊废,走,我们走。万喜良问她干嘛去。安静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说示威去。 
  安静就挽着他的胳膊招摇过市,哪儿人多,奔哪去,还不时地含情脉脉地望他一眼,脸上洋溢着爱意,跟病友聊上几句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