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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乱世权后-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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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爷们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竟纷纷说,这代君批折的主儿见识不凡、饱读经典,真让高肇吓了一跳。
    高皇后本来跟他说好。只是找个“替死鬼”进宫,代她生个孩子,他还暗中笑那丫头傻,居然不怕死,要舍身入宫,当什么“储君之母”,以后落个皇太后地名号,帮胡家挣点身份。高肇的妹子不就是这种可怜女人吗?虽然高家如今是很荣耀,可凭心而论。如果要他自己把女儿送进宫生太子,那他还真有几分舍不得呢。
    “二叔,替我找人,杀了那姓胡的贱婢!”高皇后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完了这个请求。
    她恨不得此刻就将那贱人捆在自己面前,一刀一刀割下胡绿珠的肉来!恨不得此刻就将那敢于挑战她皇后权威的贱人打得皮开肉绽!恨不得将胡绿珠削成人彘。再让宣武帝好好欣赏一番。
    除掉侄女儿的对手。当然是最直截了当的方式,这他还能没想到?
    人。他都已经找好了,高肇打量一下左右,见宫婢们都回避了,这才小声说:“皇后,当初皇后在清凉殿里设下了两明一暗三个眼线,如今死了一个,另两个为什么不能再次动手呢?既然决意下手,那就宜早不宜迟,这会儿皇上虽然还喜欢那贱人,可她若突然死了,仗着我们高家的势力和亲戚情份,皇上还不会深究,倘若年月久了,那贱人养成势力,尾大不掉,才真正棘手。”
    跟高华一样,他也巴不得早点除去这个既会批折子、又会生孩子的古怪女人
    高皇后“嗯”了一声,恨道:“那贱人防范得严密,我只怕再一击不中,又被她向皇上那里造谣乱说,皇上如今对我的情份也薄得很,早知道,我就是不要性命,再给他生下一个孩儿,也比这样好……”
    她一想起宣武帝地偏心眼,就心里痛楚,想到皇上已经彻底地移情别恋,真比杀了她还难过。
    高华是个争强好胜的女子,虽然家境贫寒,但她从小出落得相貌娇美,受惯了众人的宠爱和赞美,如今自己请来了一个克星,相貌、人才、心计、能力,处处都强她一头,连夫君的心都牢牢占住了,怎不让她妒火中烧?
    高肇也觉得她“借腹生子”地所谓妙计太过失策,但也不好指责过多,想了想道:“这样吧,老臣那里还有一个得力的人,是一等一的高手,倘若那贱人仍能大难不死,老臣便派此人出马。”
    高皇后知道叔父门下奔走之徒众多,他既说是得力的刺客高手,想必此人身手不凡,便点头允可。
    “皇后,”见高皇后眼中仍带忧色,高肇忍不住提点她一句,好让她放心,“不要太担心了,娘娘别忘了,就算皇上对她再好,那贱人也得意不了几年。老臣听皇上的意思,一到皇子元诩三岁,就会行正式册封礼,封元诩为太子,依我看,皇上也成心想让她早点死,不然地话,干什么那么早就立太子?”
    高肇的一番安慰,终于让高皇后打开了拧紧的眉头,是的,她怎么忘记了,胡绿珠的头顶上,还挂着一张板上钉钉的催死符?
    三年后,不管怎么样,她都可以趁皇子元诩被立为太子时,以祖制的名义,要挟宣武帝赐胡绿珠自尽,要那个嚣张的贱人死去。
    可是,三年,一千个日子……这实在是个太过漫长的等待。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徐州卖官案

       让高皇后更想不到的事还在后头,满月宴上两人对阵的事情,让宣武帝做出的决定居然是:在长乐宫外,为胡绿珠另建一座建乐宫!就在城北,离东宫不远处,让几千人的民夫队伍大兴土木,建起一座敷设华丽、曲径通幽的精致宫室。
    大魏开国几百年,谁听说过这种事情?
    就是皇太后,也不能出宫住,除非是她到瑶光寺落发为尼,否则照样不能出宫禁一步。至于皇后们,更是想都别想了。
    高皇后的头皮都发炸了,她好不容易堵住了正要带几个胡族美人去逛花园的宣武帝,当众泣道:“皇上,听说皇上要为胡贵嫔另建一座宫室?”
    宣武帝既然做了决定,自然也不怕她发怒,站定脚步,脸上几乎没有什么喜怒之色,平静地说道:“哦,胡妃得罪了皇后,朕在宫外给她找了处清静的院落,让她出宫居住,不想让后宫里总是充斥着争斗之声。”
    这简直是当众打高皇后的耳光,“不想让后宫总是争斗”,也就是说,以前的后宫,总是争斗不休,更是说,既然你容不了胡绿珠,好,惹不起我躲得起,我让她出宫出住,你这个泼妇总该满意了吧?
    但皇上的话说得如此低调宛转,竟让高皇后无法对答。**JunZitang。**高皇后平生不是很擅长言辞,甚至也不能说是工于心计,只是仗着宣武帝从前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下手较狠。不顾后果,弄得后宫里的嫔妃们都很怕她。
    如今她发现,自己一失去宣武帝欢心,堂堂的大魏国皇后,竟有一种风雨飘摇地可怕感觉,似乎谁都凭借着宣武帝的力量,敢公然跟她作对。
    宣武帝不想与她多作纠缠,温言吩咐道:“刘公公,皇后身体不好,快叫人陪她回去歇息吧。”刘腾得令。一阵风般把她哄走了。
    高皇后满心气恼,郁结于心,只一个下午时间,就把坤宁宫里的瓷器,砸了个干净。
    下午时,清河王元怿去清凉殿求见胡贵嫔,绛英一边把他往殿里头带,一边唠叨着:“四王爷,殿下最近怎么又瘦了?这再瘦下去,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殿下什么事这么焦心啊?这天下,是皇上家的天下,又不是殿下的江山,殿下是个铁帽子亲王。每天走走马、打打猎、赏赏花、喝喝茶,小日子怎么美怎么过,干嘛那么操心呢?”
    元怿微微一笑,见得绛英多了,他倒有种亲切感。**JunZitang。**
    绛英这丫头长得虽丑。人却着实热情善良,这一个多月他急着办徐州卖官案,常常熬夜,的确是瘦了许多,可尔朱王妃没有注意到,胡绿珠也没有注意到,只有这个多嘴多舌的小丫头,却细心地体察到了。
    他这番来见胡绿珠,是悄悄进宫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胡绿珠看一下这次徐州办案的结果。
    胡绿珠听到他地到来,赶不及更衣,便穿着一套简单的绸衫,走到书房中。
    “胡娘娘,”元怿不及寒暄,单刀直入道。“这是徐州提督元叉派人送来的卷宗。里面写清楚了徐州官场的买官情形及人名,还有从高家设法弄来的年底州县官员考评的送礼名单。材料已经整理完全,卖官收受的主要证人,也已经全部监控,只等娘娘一允准,臣就命元叉他们动手,捕住证人和徐州刺史等一批去高府买官的罪人,就地审讯,录取口供。”
    胡绿珠没有立刻回答,她在宫室里头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眼望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元怿觉得很奇怪,是她让自己想办法去调查徐州官场买官案的,现在宦情已查得清清楚楚,按道理说,她应该欣喜若狂才是。
    终于有了翔实证据,能扳倒那一天比一天嚣张、几乎盘踞了整个洛阳城官场的高家,这不但对元怿、对元氏宗室、对国家是好事,对她,也应该是件大快人心地好事啊!
    可她为什么显得这样迟疑,似乎还在想着别的问题。
    胡绿珠猛然抬起脸来,元怿以为她要对自己说点什么,却见她踱步到厅堂门前,对外面侍候着的绛英说:“叫人来煮茶。”
    绛英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叫了个小宫婢端进红泥炭炉进来,在地下煮起奶茶来。
    那宫婢年龄不大,长得还很娇嫩,手持一把小小绸缎团扇,将几块无烟的上等椴木木炭投入泥炉里,轻轻扇了几下,炉火顿时变得旺了,茶汤“咕嘟嘟”沸腾了起来,那宫婢往茶汤里面注入牛奶,一股浓郁地奶茶香味散发了出来。
    绛英用托盘端来几样精细点心,放在元怿面前。
    北魏的大臣王室来到洛阳城,不到二十年时间,还保留着很多北方草原上的生活习惯,喝奶茶,吃烤肉,胡绿珠知道元怿平时也喜喝奶茶,才体贴地叫了人进来煮。
    元怿迟迟不得她的回复,只感纳闷,却见胡绿珠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轻轻敲打着卷宗,似乎正在想事情,是不是她怕了高家?怕得罪高家过甚,对自己不利?
    是啊,她如今圣眷正浓,如果就这么介入元怿与高家之战,还很难知道结果怎么样,贸然加入战团,也不妥当。
    虽说皇上对她不错,可一旦看她与元氏宗室齐心,同高家作对,难免会有别的想法。
    想到这里,元怿猛然明白了,她当初让自己去收集高家地材料,是让元怿去和高家拼杀,和高家对决。
    而她自己,说不定是想趁鹬蚌相争,自己做个打太平拳捞好处的渔翁呢。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还愿意帮助她吗?
    奇怪,胡绿珠怎么伏倒在卷宗上,好象睡着了的模样。
    元怿刚要开口询问她,猛然觉得自己的头一阵眩晕,只见眼前天旋地转,一片白茫茫的亮色向他迎面扑来。
    一片沉寂的大厅里,那个正蹲在地下炭炉边煮茶的宫婢,突然站了起来。
    只见这个面貌稚气的少女,双手一扬,手中各是一道冰冷的寒光,她手持一对锋利雪亮地蛾眉刺,长身往胡绿珠身上扑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江南萧家

       说时迟,那时快,胡绿珠已经意识迷糊,却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跟着一个人影横截在自己面前。
    原来元怿大喝一声,猛然上前挡住那宫婢刺客的去向,他中毒之下,力气失了大半,自是不能将那宫婢一击拿下,勉强对得两掌,已浑身乏力,却见那只得十四五岁模样的宫婢面貌甚是稚气,力道却不小,一招“破浪分水”逼开元怿,钢刺又双双齐下,向胡绿珠头顶用力插去,打算把胡绿珠立毙于掌下。
    元怿再无选择,他合身一扑,便扑在这宫婢的蛾眉刺上。
    幸好,元怿相扑之际,已先用尽全身力气,双掌猛斩在宫婢的肩上,卸去她的大部分力道,但这一双锋利之极的蛾眉刺,仍是一上一下,重重插在他的左臂和右腹处。
    “来人!抓刺客!”元怿受痛,倒反而精神一振,死死抓住这宫婢双手,大声呼喝。
    绛英早听得里面打斗的动静,进来一看,吓了一大跳,也叫道:“来人,快来人啊,抓刺客!晓翠,你好大的胆子!敢刺伤四王爷殿下!”
    十几个内侍闻声跑了进来,几个力气大的冲上前去,从元怿手中将那突然行刺的宫婢拿下,捆了起来。
    绛英见元怿浑身是血,吓得号啕大哭道:“四王爷,四王爷你这是怎么了,赶紧叫太医来,四王爷受伤了!”
    元怿赶紧制止了她,道:“绛英。Junzitang。轻声,我不妨事的,只受了一点皮外伤,我是悄悄入宫的,皇上不知道,此刻你声张起来,反倒不好。”
    那对蛾眉刺,入肉剧痛,元怿咬牙将钢刺拔出,只觉脑袋一阵眩晕。犹自指着那只炭炉道:“快灭了炉子,木炭中有毒。”
    绛英赶紧手忙脚乱地往炭炉上浇了杯水,将炉火熄灭,又见胡绿珠兀自伏在案前,往她脸上便泼了些凉水,胡绿珠悠悠醒转,见元怿地白袍上已染成半幅鲜红,心下极是抱愧,刚才她虽已陷入昏迷,却也知道。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是元怿不顾性命地相救,才让她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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