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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触井伤情-第45章

小说: 触井伤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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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泽轩浅笑道:“她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让我明白了很多事,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的体悟。”

“那这饭庄名也得改。”齐奶奶眼珠一转,看着我,裂开嘴笑了,“依我看,改一个字就好,改成‘雨泽轩’吧,多有意境。”

我脸色绯红:“奶奶,这名不好……”

齐泽轩爽朗地笑了几声,很快便适时宜地转移了话题:“奶奶,我和雨澄有几句话要说,您先休息,我一会儿再来陪您。”

我纳闷地跟上他的脚步,不知道他能有什么话要避开齐奶奶单独跟我说。齐泽轩带我到了一处凉亭,也不揶揄,问我:“望舒离开以后,和你联系过吗?”

再一次听见望舒的名字,我不由一阵失落,垂下眼摇摇头:“没有……”

他没有联系我,也没有联系熙阳。只隔着一根通讯光纤,可我们谁也迈不出那一步。就算迈出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之间已没有回辗的余地。

这答案似乎在齐泽轩意料之中,他并不惊讶,神色平平说道:“他联系我了。”

“是吗?”我微微抬眸,努力抑制自己躁动的情绪,可心中还是不自觉含了期待:“他有和你说什么吗?他还好吗?”

“他说他很好,找到新工作了,也找到新住处了。”齐泽轩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格外凝重。

我扯出一个笑容,干涩道:“这是好事呀。他找的什么工作?”

“还是石油行业,具体哪家公司我就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有些难受,又有些欣慰:“现在这个时节,招聘工作几乎全部都结束了,许多石油公司又只招应届毕业生,能找到工作,已经不容易了……”我兀自说着,又了然地笑了笑,“可望舒不一样啊,他上大学的时候就很优秀,是个大学霸,有入狱记录也影响不到他……”

记忆又追回往昔,我抿了抿唇,犹豫了半分钟,还是问道:“他新住的地方在哪儿,能把地址给我吗?”

齐泽轩摇了摇头,看着我失望的神色,解释道:“雨澄,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望舒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他皱着眉头,“我觉得,望舒好像怪怪的,有事瞒着我们。”

我苦笑:“这没什么,我都被他瞒习惯了……”

齐泽轩制止了我:“不,这次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齐泽轩沉吟着:“我也说不清楚,所以才专门问他有没有联系你。总之,你多留意一些吧,我觉得他可能过得并不好,但他那个性子你也知道,铁定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听他那么一说,我也认真起来。但认真有什么用呢?望舒终归是不会告诉我的。

我点点头:“明白了,我会留意的。”

齐泽轩开车送我回去,一路上,我把齐奶奶织的围巾绕在手心,脑中揣测着和望舒有关的事,心里一阵暖一阵凉。

下了车,我痴愣愣地站在门边,齐泽轩就要再次发动汽车时,我突然叫道:“等一下!”

“怎么了?”他摇下车窗。

我嗫嚅着:“如果望舒再打电话给你,你可不可以告诉他,我和熙阳很好。”

齐泽轩愣了愣,盯着我看了两秒,之后舒开笑容:“好。”

我挥手同他道了别,缓缓走上楼梯。虽然经过了齐***点拨,可临近回屋,我仍然不知要如何面对熙阳。脚步沉沉地走到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摸索出钥匙慢慢打开了门。

刚进屋,就看见叶煕阳躺在沙发上,身体缩成了一团,神色痛苦。

我心里担心,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蹲在他身边,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他嘤咛一声,脸上还泛出阵阵虚汗,听起来意识模糊。我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一阵滚烫:“你发烧了!”

“没有……”叶煕阳嘟嚷着,紧紧抓住我刚离开他额头的手,复又轻柔地放在他的脸颊上,“别走,手就放在这里,离我近一点。”

我抽出手,用肩膀顶着他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将他扶坐起来:“走,跟我去医院。”

他一把甩开我的手:“不去!”

我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绕在我的肩上:“别闹,你发烧了。”叶煕阳不配合,我的力气也不大,就这样扛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行进,很快便没了气力。

就在我停下想要歇两口气时,叶煕阳的另一只手突然环了过来,身体的重量毫无忌惮地朝我倾下,半压制半搂抱地把我拥在怀里:“这样多好,一直、一直、一直这样抱着你……”

耳畔绵绵密密,气息潮热,这句再熟悉不过的话灌进脑里,让我突然鼻子一酸。他从施春洋手里救下我的时候,他即将与我共同离开荒野的时候,他知道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齐***时候,每一个攸关的心疼罅隙,他对我说的,都是这句话。

他深深在我的发间吸了一口气,有着沉痛的鼻息:“雨澄,我不去看病,我要你陪我……”

我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他身体的重量,拍拍他的肩,柔声道:“乖,和我去看病,我陪着你。”

先前还在门口时的顾虑与隔阂都放了下来,在他的拥抱里,我的心又一寸一寸柔软下来。有时候,叶煕阳是独断**的男人,是体贴入微的依靠,可也有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赖皮一般地搂着我不放。但我偏偏就吃这一套,再大的膈应,都抵不过我看见他痛苦时的关心。

他微眯起眼睛,有些陶醉地看着我:“真的陪着我?”

“对,陪着你。”我终于笑了,又见他还冒着阵阵虚汗,“别再耽搁了,快和我去医院。”

他虽然发着烧,可力气还不小,我拉着他刚要走,他又一把将我拉回来:“去医院时陪着我,病好了以后呢?”

我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顾念着这些,一愣神,没反应过来如何回答。见我不语,他又是一阵晕眩的表情,转身缩回了沙发:“不去了,病好了你又不理我,让我一直发烧吧。”

我又好气又好笑,可心中却是更柔软了。大抵面对孩子般的叶煕阳,胸中的母性都窜了出来,只得笑着答道:“陪你,都陪着你。”

听了这话,他终于站起身,自然地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走吧。”

我怪异地看着他:“你刚才不是快要晕倒了吗?”

“幸福的喜悦已经压制了发烧的烦恼,我还有力气,可这烧还燃着,总得去医院退了才行。”他眼中映出我的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晃得我心中上上下下,不禁捶了锤他的胸膛,娇嗔道:“你刚才真吓坏我了!”

过往酸涩,便暂且抛于脑后了。

☆、092 再次见叶母

我陪叶熙阳去了医院,医生给他量了量体温,39摄氏度。我用冷毛巾敷着他滚烫的额头,嗔怪道:“早上都还好好的,怎么我出了一趟门回来,你就烧成了这样子?”

他的左手输着药水,右手还不抓紧紧抓着我的手,半梦半醒地说:“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生病了。”

“都这样了还知道说俏皮话。”我佯作生气,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输液的时候人容易疲倦,闭着眼睡会儿。”

“嗯。”他闷哼一声,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看着他安静沉睡的面容,我不觉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隔阂存在的时候,我不知应该以怎样的神情面对他;如今因着他生病的机缘,隔阂被冲破,就如同隔挡的纱巾破了一个洞,虽然已经可以与他亲近交流,但这破陋却还不足够让我全身心靠近。

我凝了凝神,见他已经熟睡,小心翼翼地想要将手抽出。刚刚一动,便又被熙阳反手握紧。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神色依然虚弱,但眼里却透着欣喜:“雨澄,刚才睡着的一小会儿,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他满是陶醉:“梦到你在试婚纱,我候在门外心情忐忑,你出来的那一瞬间,真是美极了。”他沉吟在想象之中,忽而想起了什么,“我发现我还没有见过未来的岳父岳母。”

提到父母,我不禁垂眸低语:“现在还不用见吧,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我不想随便去打扰。”

他凝视着我:“你要嫁人这样的事,难道还算随便吗?”

“嫁人?”我舔了舔唇,依然推脱:“熙阳,现在也还没到时候,再说了,你父母那么讨厌我,今后谁说得准呢?”

他眉头紧蹙,语气坚决:“我说准就准,我认定了。”复而握紧我的手,“雨澄,你不要担心,我父母现在再也没拦过我住在这里,你看,就连前段时间你心情不好,我周末没回去,他们也是答应了的。”

我想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之前熙阳的腿受伤时,他回来看我一趟都被三番五次地催。可现在无论熙阳耗在这里多久,他父母似乎都没了动静。

“你要是不信,随我去看看父母便知道了。”

我一想到他父母绷着的脸,连忙推脱:“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不就得了。”

他笑得狡黠:“相信的话就别推脱,随我去一趟。”

我这才发现中了圈套,这下,相信也不是,不相信也不是,只能皱着眉头。

他收回笑脸,认真地说:“之前没能让你和我父母好好见一面,这一次,你可不许逃。”

“他们不为难我,我就不会逃。”不知不觉,我便这样应了下来。结婚嫁人这样的事,之前总觉得离我很远很远,父母又不怎么管我,便很少提上议程。与熙阳之间的感情,我觉得还没有到要结婚那一步,可见一见他的父母,把之前误解的事说清楚,总是有好处的。

到了见面这一天,我细心装扮,让自己尽量显得端庄大方。脑海里再细想了一遍应注意的礼节和开场的话语,清点了一遍给他父母买的养生礼物,力求在今天留一点好印象。

之前我只知道熙阳家大概的方位,并不了解详情。我没有问,他便也没有提起。今天一去,才发现竟是在一片富人别墅区。幢幢洋房修得华丽精致,又是各具特色,看起来便是价格不菲。这一片别墅区分为两个部分,中间有一条人造河隔着,中间没有修桥,唯有从马路的入口进去,才能到达另一边。

“你家住在这种地方,让你陪我窝在出租屋里,也是委屈你了。”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当初在井队住集装箱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这里离市区太远,我不愿意总坐车折腾。更何况人家王梓梦都受得了,我有什么受不了的。”说完,指了指河对岸,“王梓梦家就是对岸的某幢,只不过她父母常年不在,她之前又准备考研,反而更喜欢住在市里的小房子。”

我心里一惊,不详的预感泛上心头:“你和王梓梦早就认识了?”

熙阳摇摇头:“不认识,两家中间隔了一个河,并不怎么来往。我和你一样,也是从井队回来以后才第一次见到她。后来我奇怪她和月月性格差距那么大,怎么会成为好朋友,于是无意问过她一次,她这才告诉我的。”

莫名的,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自卑,感觉自己同这个富人区的世界离得好远好远。熙阳以前没有在我面前体现过纨绔子弟挥霍的一面,甚至从未跟我提起他已在公司主持大局的事项,所以我也自然而然地以为他和我过的是同一种生活。朝九晚五,小康情趣,我以为这就是我们了,直到来了这里,才发现彼此之间还隔着权利与金钱的背景。或许他也知道我心中会产生疏离感,因而迟迟未和我表明他显赫的家世,关于他家的公司、房子、业务,都是浅浅地一语带过。又怎能说他不懂事呢?可该知道的依然会知道,甚至因为现在知道得太晚,落差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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