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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只是忘了忘记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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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亮起的时候,场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为他的表演折服。苏扬拭去泪,低头看到节目单上印的歌名是《GoodbyeMyLover》(《再见,我的爱人》)
她怕李昂觉出异样,匆匆起身往盥洗室走去。一路上听到人们议论:

  “郑祉明这首歌是唱给他女朋友的。”

  “他们分手了吗?唱得这么悲。”

  “分什么手啊,刚才还看到他俩在一起。”

  “郑祉明唱得那么好,肯定拿第一了。”

  她走进盥洗室,看着镜子中自己恍惚的脸,眼睛是红的。

  苏扬等自己平静下来,回到剧场大厅。李昂告诉她,郑祉明唱得太好了,把全场女生都给迷死了。刚才有好几个人在观众席后排发疯似的喊——郑祉明,我爱你。

  “是吗?”苏扬笑笑。

  李昂又说:“他一定是冠军了。”

  “你那么肯定?”

  “文化部的人以前都是他手下的干事,部长是他带出来的。他唱得那么好,又有观众缘。冠军不给他给谁?”李昂笑了笑。

  主持人终于上台宣读了比赛结果。第一名是叶子青和她的乐队。祉明只得了第三。大家都很惊讶,李昂也感到意外。观众议论纷纷,有人开始争论猜疑。又有人说,争什么,反正他们俩是一对,谁拿第一不一样?

  散场的时候,李昂小声对苏扬说:“郑祉明对他女朋友真好,把第一名让给她了。”

  苏扬不理解。李昂笑着说:“他一唱完,很显然就是第一。观众给他的评价那么好,评委会不给他第一?这种事,他们后台操作一下,郑祉明一句话,让主持人把分数读错,少报两三分,不就行了?”

  “真会如此?”苏扬惊讶。

  “你以为呢?告诉你吧,就前几届的十佳赛,据我所知,前三名都是内定的,就看你有什么门路了。当然,你也不能唱得太差,不然说不过去。”

  “没想到会这样。”苏扬怔怔的,沉默了片刻,又自言自语道:“那其他事情呢,比如学生会的选举?也可以内定?”

  李昂看了她一眼,神情略有戒备,然后搂住她,笑道:“那当然不可能了,那是严肃的事情。又不像这种比赛,只是玩玩。”

  毕业前的春天,苏扬意外地接到了祉明的电话。他约她第二天在食堂一起吃午饭。

  她惊讶,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波澜。他语气淡淡的,或许他只是想和她随便吃个饭,聊聊近况。但她还是高兴的,他能主动打电话,说明他已经从失败中走出来,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北京的初春十分冷。祉明却穿着运动短裤,上身着长袖格子衬衫和棉外套,头发湿漉漉的,肩上背着一个网球包。他朝气蓬勃,浑身都是阳光的味道,就像一个大一新生。

  一见面,他塞给苏扬一个牛皮纸信封,四四方方地包裹着什么,沉甸甸的。他说:“毕业礼物。”

  “毕业礼物?”

  “嗯。先别拆啊,回去再看。”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她表现得并不强烈。心中却很喜悦。这是他第一次正式送她礼物。

  他说:“保留悬念,回去再拆。”

  祉明说他赶时间,就随便吃点。于是两人一起在食堂窗口打了快餐,然后端着各自的餐盘穿过拥挤喧哗的人群,坐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他还是老样子,温和、被动。但苏扬发现他今天笑得格外灿烂。她知道他已经好了,已经彻底摆脱了竞选失败的阴影。她问他吉他学得怎样。他说还不错,跟叶子青的乐队一起排练过。她笑,问他为何退出冰球队。他不详述,只说玩够了,又说现在爱上了网球,正在跟一个新加坡教练学。她笑他,说他学什么都没长性。

  他问她在做什么。她说雅思考完了,可能去英国。他听到“去英国”,稍感惊讶,很快微笑起来,说:“好啊,英国挺好。什么时候走?”

  她说还没有定,也许不去。她略有失望。他对她出国完全不在乎。

  周围全是人,很吵。有人打了饭没地方坐,举着盘子东张西望,也有人站在他们身边等位子。祉明吃得很快,说他欠了三篇论文没动,一会儿回去赶。

  她说:“为何这么急?还没到期末呢。”

  他说:“我很快要去广州参加一个面试,必要的话还得在那儿实习一段时间。”

  “什么?去广州面试?”

  “是啊。”

  “你……不回上海了?”

  “为什么要回上海?”

  “家在那儿嘛,总要回去啊。再说,我将来要回上海的呀。”

  他顿了顿,说:“你不是出国吗?”

  “你回上海的话,我就不出国,我也回上海。”说完,她自己也很惊讶。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去英国是早就定了的事情。她这时才知道,自己是经不住一点希望的诱惑的。祉明给她一点希望,哪怕是很微小、很渺茫的一点希望,她也能将其无限放大,支持她推翻一切去跟随他。

  “我先去广州面试完再说吧。”他淡淡地说。

  “广州有什么好工作?北京上海大把机会你不找?”她说。

  他笑笑,不再接话。他要去广州工作,如此重大的事情,似乎才聊了个开头,他就把话题结束了。他呼呼啦啦地把饭吃完。他吃东西向来很快,是那种体内有充沛能量的男生。她看着他,心中无限恋慕。他很快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一个在旁边等待的女生。苏扬也放下筷子,站起来给等在她旁边的人让了座。

  就这样仓促地结束了短暂的相聚。

  他们一起走出食堂。外面阳光很好,花儿都发了芽,小草也从土里向外冒。和煦的春风带起细碎的花瓣,零星地飘落在她的头发上,柔软芳香。

  万物复苏的季节,一切都将重新开始。他们可否重新开始?她在心中追问。她知道这个问题注定无解。

  并肩走过的路途总是太短。很快到了三角地,他们就要在这里分别。他从南门离校,她回宿舍。不久的将来,他们还要分别,他去广州,她去英国。

  为什么总是在分别?何时可以不用再分别?

  “你爱我吗?”她慢慢吐出这几个字。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顿了顿,他说:“我希望你过得幸福。”

  “我爱你。”她把这三个字说得很轻,却很用力。

  三角地人来人往,周围是一张张年轻单纯的面庞,就像四年前的他们。

  她从他眼中看出了他未说出口的话。要毕业了,眼前有大把正经事要做。谁还有工夫谈情说爱?那是属于十六岁的奢侈。

  回到宿舍,苏扬打开了信封,里面装的竟是一本书和一沓钱。还有一张字条,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苏扬,这是你的诗集,这些是稿费。毕业快乐!

  她怔住了。诗集?

  诗集的名字叫作《爱的迷阵》,三十二开的小册子,薄薄一本。暗红色封面,靠右侧三分之一处有一幅由黑色线条组成的抽象画,是简洁素雅的风格。

  翻开书页,里面是她从高中开始陆续写给他的诗。她抚摸着纸张,目光游走在字里行间。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写过那么多,更没有想到他竟全部保留着,积攒着。那些落在草稿纸和小书签上的诗句,那一封封的电子邮件,那些饱含着盼望、压抑、喜悦、忧伤、欢笑和泪水的词句,他全都读了,而今又把它们印成铅字,集结成册。那些已被她遗忘的文字让过往的一幕幕重回眼前。

  她抚摸着书皮,感伤良久。这是属于他们的记忆,微小,但珍贵。

  这些年他对她一直若即若离,热爱过,离开过,承诺过,背叛过。但她对他始终没有放下过。她的信心还在。她相信他们即便不在一起,也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她甚至相信,即使将来两人也无法在一起,这一生他们都会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亲人。

  她依旧忍不住打电话给他。他只淡淡地笑,说你开心就好,又说出版商是他的朋友。他嘻嘻哈哈,说苏扬你将来成了大诗人、大作家,可别忘了我这个伯乐。

  她知道他故意轻描淡写,知道他并不爱听那些缠缠绵绵的甜言蜜语。他就是这样,任何好的感觉都宁愿放在心里,不愿去说破,希望别人也是如此。而苏扬在喜悦之余,还有一丝惆怅。因为她觉得这份特别而珍贵的礼物,更像是他为这些年来两人之间的感情所作的交代,是一个庄重的总结和句号。她知道他又要去追寻他的理想与信念了。他要她放下他。

  第一场春雨过后,天气开始转暖。毕业真的就在眼前了。

  就在这忙碌而热闹的毕业季,校园里却出了件大事:有个女生跳楼了。她叫刘莎,上海籍,与苏扬同届届。刘莎与男友是同班同学,两人谈了四年恋爱,感情不错,但刘莎的父母始终反对两人交往,因为男生是农村的,家境贫困。毕业了,刘莎要回上海工作,男生还在犹豫要不要去上海发展。刘莎父母强行干涉,多次与男生交涉,终于劝说他放弃。据说两人曾大吵一架,男生向刘莎提出分手,直言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兴许还说了些绝情的话。当晚刘莎就从宿舍楼的天台上跳了下去。就在前一天,她刚刚拿到了一家顶级金融机构的聘书。

  苏扬是在同乡毕业聚会上听说了事情内幕的。大家议论此事,皆感到悲伤和惋惜,确切地说,是惋惜多过悲伤。大家谈论的焦点不是女生自杀的原因,而是她拿到的那份入职邀请函。如此好的单位实在太难进了,多少人神往的工作,几乎是经过千里挑一的选拔方能获得。这种单位,进去做个三年五载年薪就能过百万。什么事情能大过百万年薪,还要拿自己的命去换?

  一片唏嘘声中,话题转向了毕业后的出路。很多人要出国,最多的还是要去美国。苏扬当然清楚,自己的选择也是出于盲目和虚荣,抑或只是遵循母亲的想法:出去镀一镀金,长一长见识。大家问她拿到了哪个学校的offer(录取通知),她说圣安德鲁斯。有人问这是什么学校?她略有窘迫,说是英国的一个学校。大家嘻嘻哈哈,说英国好啊,回头看英超去,就是天气不怎么样。苏扬知道他们中很多人都拿到了哈佛、伯克利、斯坦福的offer。在他们眼里,什么圣安德鲁斯,那也算学校?

  而后有人提起前一阵的十佳歌手大赛。他们都说郑祉明就是个天生的情种,不务正业的浪子。入校后祉明一直与上海人的同乡往来不多,这些人对祉明的印象始终停留在花花公子的阶段。苏扬说起去年的竞选,没几个人知道详情。他们都不太看得上这些学生组织,很少参与其中,对社团的热情也不高。他们只关心offer、学校排名、五百强排名,或者薪水后面是四个零还是五个零。他们听说祉明去广州一家私营公司面试,都表示惊讶,仿佛他是个永不归正途的异类。

  人们就是这样,追求平均数,追求中间值,追求比中等再高一点的那个水平线。谁稍稍异于常人,稍稍不符合既有的价值标准,就成了异端或者笑柄。聚会临近尾声的时候,大家几乎都忘了刘莎的事情。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互留联系方式。几个有了好东家的人尤其受欢迎,每个人都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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