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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七色之白诡蓝异-第19章

小说: 七色之白诡蓝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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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湿透了,雪之伤的外袍亦被我浸得半湿不干,无奈之下只好脱下他的中衣给我穿。可他的中衣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非棉非麻非绢非帛,有些像丝却又比丝冰滑凉薄得多。穿在身上非但不觉得温暖,反而更加寒冷。

“这是什么烂衣服,比没穿还冷,我不要穿不要穿……”我委屈的叫,伸手拉扯襟口,要把中衣拽下来。

“住手!”正埋头点火的雪之伤忙出声喝止,恒定无波的声音终于有了点起伏,“琥珀,乖。再忍忍,等火点着就暖和了。”

我虽智力下降反应变慢,但到底没有傻透。心中模糊觉得赤身露体似乎不大对,所以叫得虽大声,拽的却有些迟疑,被雪之伤喝止后便顺势停了手。

我期盼的看着雪之伤点火,可那些新从怪树上劈下来的枝条又潮又湿,有的上面还凝着冰霜,便是侥幸点燃一枝半根的,也是冒会黑烟便又熄灭。我冻得实在急了,不由脱口叫道:“你怎这么笨!要是炙焰在,一弹指便点着了……”

“炙焰?炙焰是谁?”雪之伤眸光闪动,索性扔下树枝,走过来盘膝坐于床边。

话出口后,我其实就愣住了。再经他问,我更是迷茫,炙焰是谁?谁是炙焰?对这个名字的感觉很奇怪,有点甜蜜有点气愤有点酸涩有点遗憾。好似很熟悉,但又完全想不起来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只是记忆深处慢慢燃起一团炽烈火焰。

雪之伤见我半天不答,淡然提示道:“可是烈火?炙焰?”

“烈火?炙焰……烈火?炙焰……”我喃喃的反复念,心中欢喜,点头傻笑道:“对对对,就是烈火?炙焰。”

雪之伤眉峰轻皱,“你认得烈火?炙焰?他是你什么人?”

我无意识的重复念道:“他是我什么人?他是我什么人……”脑中倏忽闪现妖魅火瞳、妍丽红唇、绝艳笑颜……但一切都如隔云雾,模模糊糊如梦似幻。我越想看清楚些,那些画面却越模糊遥远,直到头一跳一跳的痛起来。我不禁抱头呻吟。

“头痛就别想了。”雪之伤双手垂于膝下,食指拇指相扣,结成智慧手印。双目微合,和蔼的道:“靠近我,我帮你驱寒。”

我一开始不明所以,直到感觉身体温暖起来,才恍然明白,这个“师父”真是厉害,竟然和太阳公公一样会发热。一边忙向他靠过去,一边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看他是否还能发光。⊙﹏⊙b汗……

离雪之伤越近,我越觉得温暖。不是模糊记忆中火色身影的那种炽热,而是如沐初阳般的和煦。也许热度不够,但柔和自然。

天寒地冻中,只穿单衣的人突然见到一个温度适宜的发热体,会有什么反应举动?当然是靠近再靠近,最好是能把发热体紧紧抱在怀中。可是我不敢抱雪之伤,盘坐的他宝像庄严,圣洁得似神雕玉像,令我望而生畏自惭形秽不敢碰触。

我在他膝前半尺处如小兽般伏卧下来,仰头看了看他祥和舒展的眉眼,没来由的觉得安心静谧。这里可以汲取他的温暖,这里能闻到他新雪般的气息。

雪谷冰窟,森冷严寒。有一温暖安全的方寸之地睡觉休息,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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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忘记一切美丑卑尊得失伤痛,只余本能的向温暖靠去。“好暖和呀……”我闭目傻笑,还想再贴近一些,却被轻柔的推了开去。我不爽的翻身,再贴过去,可又被推开。如此反复几次,推我的手法仍是轻慢柔和不带任何火气,我却急躁起来。怒叫一声,因身体团缩如球,便就如球般滚过去,伸出双手紧紧抱住雪之伤的如削长腿,任他怎么推拽都不肯放开。

“琥珀,放开。你这样我无法行功。”如此时刻,雪之伤的神态语气却仍是一片祥和,真不愧为出世之人。

若是清醒,对这神仙般的师父,我是绝对不敢如此放肆的。可我惯来有起床气,熟睡时若被惊扰,那更会怒不可遏火冒三丈。

“不要!不要!”我闭着眼睛任性大叫,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紧,大有“咬定青山不放松”之势。

“琥珀,听师父的话,快放手。”

“我为什么要听和尚的话?不听不听……”半梦半醒间,不经大脑的脱口叫道。

“和尚?那是什么?”略带诧异的声音。

“就是师父呀,师父就是和尚,和尚就是师父……”我趁他走神,哼哼嗨嗨的爬上他的双膝。

“哦……”错愕的吸气声响起,雪之伤终于色变,“琥珀!你给我下来!”

“当然不!”我哈欠连天的左蹭右蹭,想找个舒适的位置再会周公。

“下来!”握着我手臂的力量霍然加大。我吃痛的喘息,猛的张口咬住那美如冰雕却令我吃痛的修长手指。

“嘶……你怎么咬人?”雪之伤自幼出家,大概没机会被女人咬,所以十分吃惊。

“谁让你弄痛了我?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威胁的呲牙,犹自闭着眼睛直点头。这模样使我的威胁非但没有一点震慑性,反而滑稽可笑。

“下来!”声音虽仍祥静平和,却有种难描难诉的冰冷,如冰纹暗绽。

正得意的我,手臂忽然剧痛如裂酸软瘫下。“啊……好痛呀……”我哗的大哭起来,含混叫道:“你是坏人坏人,坏和尚!坏师父……呜呜……”童言最是无忌。

雪之伤的身体霍然一僵,低喃道:“坏……师父?”犹豫片刻,抓着我手臂的手慢慢松开来。

“唉,罢了,真是冤孽……”雪之伤低头望着缩成一团,满脸眼泪鼻涕,整个人都爬上了他双膝的我,摇头苦笑道:“尘世一切皆为幻,色相皮囊俱是空。你若觉得舒服,那就随你吧。”语毕合目,眉峰逐渐舒展,呼吸亦变平顺,面上复有神光湛然。

我其实已经痛醒,但心中气他弄痛我,再加上有点恼羞成怒不好意思,便撒泼哭闹的赖在他怀里不肯离开。见他闭目不再理我,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比之僵在他怀里,其实我更想爬回我的老地方安睡。可是好不容易争来的地盘,就这样放弃又觉得可惜。

我苦恼的拱了拱头,突省起可别惊醒了他又来拽我,忙眯眼偷看他,却见他双目紧闭似乎已经入定。我的胆子不由大了起来,胡拱乱蹭,把鼻涕眼泪都抹到他泛着新雪冷香的雪色长袍上。看着终于不再一尘不染,涕泪斑驳的长袍,我不由咧嘴傻笑。“太高人皆妒,过洁世同嫌。”我早就觉得他这件雪色长袍白得刺眼了……

我这样胡闹折腾,他却仍然盘坐如山纹丝不动。我实在是累了,便在这得意中迷糊睡去,梦乡温暖柔软,且有新雪初阳的气息。“床铺”很舒服,可这睡姿……没练过瑜伽的千万别用!

006 弱点

七色632年2月65日,正午。

白国,雪谷。

那次掉入寒潭冰窟后,本就没痊愈的我又发起高烧来,昏昏噩噩迷迷糊糊的又躺了很多天才再醒来。而时光最易把人抛,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已过去了半个多月。(七色星计年法,半月为50天。)在这段时间里,雪之伤尝试用各种方法治疗我的痴傻症,但是成效不大。智力增长缓慢,做事颠三倒四,对以前的人事印象模糊,只能想起一些凌乱破碎的片段。仅是反应快了些,不再一句简单的话也要想半天才能回答,有时居然还能顺嘴小顶几句。

总体来说,情况其实很糟。但我懵懂不明,雪之伤深不可测,因此表面上我们二人都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他打坐入定吐纳辟谷,我吃饭睡觉玩雪捉虫,日子倒也悠闲自在其乐融融。就是他开始教我一些玄门打坐练气之术,说有助于我恢复,每天逼我练习一个对时,令我觉得很是枯燥不爽。除此之外,他这个师父当得倒是尽职尽责,白天给我做饭,晚上当暖炉为我驱寒,我头痛睡不着时,还会给我讲故事哄我入睡。后来我发现只要我说头痛,他就什么事都好商量,因此我很是利用了几次。原来表面不动声色的他,一直都在为错伤我而自责内疚。于是慢慢地潜移默化地逐渐习惯地……就成了他的弱点,我的王牌。

雪之伤说这个雪谷,不是万丈崖下的那个雪谷,我们被寒潭下的漩涡不知吸到那里来了。所以恐怕等不到救援,只能自力更生寻找出谷之法,但冰坚雪后,壁滑难攀,天上地下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了。只有等到盛夏酷暑,神雪峰山脉会有50时天左右的融化期,那时才能设法出谷。

我问他还要多久才到融化期,他说4月50日至5月1日是融化期,也就是说我们还要在这谷中雪谷呆2个月左右。呜呜……这里的2个月是200天呀,我早已吃够了那无盐无味的白糊糊,我要出谷我要出谷~~~~(>;_<;)~~~~

清晨,我在我的“枕头”上醒来,即枕着雪之伤的腿醒来,也就是说,雪之伤的腿=枕头。这是我经过无数次艰苦卓绝、涕泪交流、胡搅蛮缠的战斗才抢占到的“地盘”,因此特别珍惜喜欢,已经到了没有“枕头”不肯睡觉的地步。

雪之伤自幼出家,二十多年的虔诚苦修,已养成他淡泊寡欲、祥静无求的性格。我怎么胡闹他也不太生气,我怎么乖顺他也不太欢喜,喜怒哀乐都少得让我无趣。所以我醒来后也懒得睁眼,左翻右拱的折腾赖床儿。

“醒了,那就起来吧。”雪之伤默不作声的任我折腾够,估计我的起床气已经消散了,才出声。

“不要,起来也没事做,离开你还会冷,我不要起来……”我枕在他腿上,拨浪鼓般用力摆头。

“怎么没事做?先吃饭,然后做功课,昨天你说头痛,已经断了一天,今天得补上。”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做功课,也不要再吃那白糊糊!一点味道都没有,难吃死了。”

“可是除了那种……食物,谷中就再没有能吃的东西了。哦,不对,那冰桑树的叶子倒也能吃,不过很苦。”

“我不要吃苦!”我怒,爬起来往外跑,“我自己去找吃的。”

“是不要吃‘苦树叶’,不是不要吃‘苦’,意思差很多。”雪之伤耐心的改正我的语病。手轻翻,一粒冰珠瞬时凝结于掌上,屈指弹出,正打中我的足三里穴。我只觉腿一软,便瘫坐于地上。

“呀……你做什么?”我怒叫。不知为何,对这绰约如天人的师父总是有些隐隐敌意。

“做完功课再出去玩。”雪之伤平静的道。

“我不要做,我头痛。”我又祭出法宝。

“唉……只做完今天的就好,不用补昨天的了。”他几不可闻的轻叹,退让道。

“今天的也不要做!我头痛屁股痛浑身痛。”我捂着摔痛的屁股,恨恨的瞪着他。

“你若做完功课,晚上我给你讲雪与夜的故事。”他温声哄我。他讲的神话故事中,我最喜欢听雪神与他的孪生弟弟白国创立者夜的故事,可谓是百听不厌。

我想了想,有些犹豫的回头,“讲两个!”真是本性难移,痴痴傻傻的还不忘讲价钱。

雪之伤点头,“好。”唇角不自禁的微微一翘。

我学的慢,他也不急,边讲边做示范,一遍又一遍的教我怎样盘坐如何运气。我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对时,立刻跳起来便跑。洞外虽也没什么玩的,但怎么也比打坐强吧。

我绕过寒潭,跑进树林。雪之伤说林中怪树叫做冰桑树,树叶是冰蚕的食物,那些白得几乎透明的胖虫子就是冰蚕。冰蚕丝织成的衣裙,冰凉丝滑轻若无物,夏日里穿着,隔热消汗清凉滑爽,舒适无比。可是冰桑树极难成活,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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