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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地上地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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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一闯,不然的话,我想东山再起很难。”

杨成辉又问,“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父母孩子都怎么办?”天佑点点头,说,“父母回去继续种地,天骄现在也很自立,就是天欣,她妈妈现在把对我的气总撒到他身上,那还是一个孩子啊,这样从小他会有心里阴影的。”杨成辉问,“这次你走,胡杨没拿点钱给你?”天佑摇摇头,“她那个人啊,看钱比命都重要,她怎么会拿钱给我?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开始我都是定期把钱交给她的,按理说,她的积蓄不会少。可是,即便是我在被柳云来起诉,哪怕是在拘留所里的时候,她都没有拿出来一分,现在我们离婚了,她更不会给我拿了。这回我要走,想去看看天欣,她还是叫我交了一年的抚养费才叫我看了孩子。”

杨成辉说,“算了,不提她了,这回你走我也没什么钱给你拿,这是三百块钱,在路上用吧。”天佑说,“不不,我现在已经很对不起你了,你工资也不高,家里还要用,我不能拿。”杨成辉还是坚决地将钱塞到了天佑的口袋里,“去到深圳看看,情况好就留下,情况不好就回来,回来咱们咱们一起想办法。天佑虽然你生意失败了,很多人都看不起你,但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棒的,我相信你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天佑握握杨成辉的手说,“生意可以失败,做人不可失败。你放心,怨天尤人于事无补,真正的自省才是变失败为成功的关键。将来在外面,我即使再困难,也不会做伤天害理,伤害无辜,或者陷害朋友的事,因为做人坦荡荡,比利重要。”

列车缓缓地开出哈尔滨车站,城市的灯火渐渐远去,天佑知道,也许以后再也回不到这座城市了,悲从中来,他的眼睛渐渐模糊了。

 第40节

经过两天多的火车,天佑终于站到了广州火车站的广场上,看着衣着光鲜的红男绿女从眼前飘过,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异样感觉。前两天还在哈尔滨,今天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这里比前几年天佑和张岚来这里的情况已经没有什么一样了。整个城市似乎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在建楼修路。下车走在街上,天佑感觉自己比较另类,此时的广州气温已经到了20多度,很多人都是短袖短裙在身了,而他还穿着在哈尔滨时穿的毛衣,感觉又热又比较另类,赶快找了个地方把毛衣脱了下来,只穿夹克和衬衫,却依然觉得热。

天佑临着那个里面只装了几件换洗衣服的包走到省汽车二战,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想买一张到深圳的车票。旁边有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问天佑,“你去哪里?”天佑说,“我去深圳。”那小伙子说,“唉,我也想去深圳,可是没有边防证。”天佑也很吃惊,“怎么还要边防证?”那小伙子说,“这个你都不知道?没有边防证你根本进不了关。”

天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他根本没有想到,到深圳还要边防证。好在那小伙子说,“我去龙岗,那里也是深圳的一个区,但是,属于关外,不要边防证。”天佑想了想,说,“那我也去龙岗。”

他们做这班大巴不是直达深圳,它在东莞下了高速。通过车上的聊天,天佑知道那个小伙子叫刘凡,他是到坪山找女朋友的。车到樟木头时,忽然有人说被偷了。天佑和刘凡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口袋,天佑的屁股兜已经被割了个大口子,他最后的几百块钱已经不翼而飞。而刘凡更惨,屁股居然还被割出了血。经过乘务员询问,大约有十几个人被窃。这车上坐的绝大多数人是到龙岗打工的,都没什么钱最多的也就损失五六百,最少的只损失了几十块。可是,人家一般都有老乡可以投靠,而象天佑这样人地两生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难道是老天在惩罚自己吗?难道来到深圳就要流浪街头吗?经过仔细检查,天佑发现在他提包的夹层里还有五块钱,而刘凡只剩下两块五毛钱。

车到龙岗下了车,天有感觉人好多,到处都是人,无论街上还是商店里,特别是车站旁边的几个小店,大部分都是挤满了人,而且都比较乱。人人都说深圳遍地黄金,可是,天佑怎么都感觉到处是流民。

刘凡问天佑,“你打算怎么办?”天佑说,“怎么办?怎么也得想办法活下去。”

刘凡问天佑,“你打算怎么办?”天佑说,“怎么办?怎么也得想办法活下去。”他说,“我等会儿去找女朋友去,你呢?”天佑坐在深惠公路边上,看着对面的金融大厦说,“找工作去,不然的话,去哪弄吃的去哪住?我觉得简直就是个乞丐甚至连乞丐都不如,因为乞丐还有人去同情他给他或多或少的钱去找碗饭吃。我这个样子会有人给饭吃吗?”

刘凡找了个小店去打电话去了,可是,不大一会儿却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天佑问,“怎么了?”他说,“我女朋友不让我去。”天佑问,“为什么?你不是特意来找她的吗?为什么不见你?”刘凡说,“我跟你说实话吧,我那个女朋友实际上是被人家包起来了,这两天她老公来了,她不方便叫我去。”天佑问,“你没说你身上没钱了吗?”刘凡说,“说了,但是,她现在不方便,叫我晚上再打电话。”

两个人在深惠公路边坐了一会儿,天佑注意到这里中巴车随意停下吐出几个人再吞进几个人,大货车呼啸地穿梭。一条小街通向不知什么地方,各种小吃摊和水果摊点占了一路,炸油饼的、烫米粉的。刘凡问天佑,“你饿不饿?”天佑说,“当然饿了,这么着,我这里还有五块钱,咱们买个炒米粉吃吧。”

吃了米粉,刘凡对天佑说,“天佑啊,这龙岗可不是一个好地方,工厂多,工资低。你得想办法到深圳去工作啊。”天佑笑了,“去深圳也得想好今天的事情啊,今天晚餐怎么办还不知道呢。对了,你吃饱了没有?”刘凡看天佑笑了,天佑见他也笑了,一盒不多的米粉两个大男人分食能吃饱吗?

一对男女在天佑面前站住,女人身材很好,衣服穿得极少,皮肤白得滴水,小屁股圆翘。那男的从随身的一个包里拿出一大叠钱对女的说,“省着点花。”那女的似乎不大高兴,说,“一个礼拜就这点钱?怎么够?”

刘凡小声对天佑说,“我真想去抢劫。”天佑说,“是啊,你看,那一叠钱至少有七八千块,一个礼拜就花完了,要是给我能花半年。但我只会在想象中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正巧,这时候有一个人俩个人就坐在那里盘算着,忽然看见有个人在汽车站旁边的昌盛饭店买了个麻婆豆腐饭出来,他吃了两口可能觉得太辣,就把筷子向饭盒上一插,随手放到离我俩不到两三米的一个垃圾箱上。。天佑用肩膀碰碰刘凡说,“你把那盒饭拿来咱俩给吃了,”他说,“我不好意思,你去拿吧



就在我俩你让我我推你时,一个背着一个蓝红条相间塑料袋的检垃圾的走过来,在垃圾箱里翻来翻去没翻到什么东西,他突然看到了那盒饭,拿起来打开闻闻,觉得没什么异味,他居然给拿走了

见此情形,我和刘凡互相看看对方,不有得笑起来,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你呀! ”

正百无聊赖间,忽然汽车站们口开来一辆人货车,有个胖子在上面喊:谁去惠北卸桔子!顿时,围过十来个人,那人接着喊,〃两人一伙,卸一车三百块,管吃喝!〃天佑和刘凡互相看一眼,几乎同时就跳上了那辆人货车,三百块一车,。电子书。发财啦

跳上车之后的喜悦让他们忘记了是要去干活的,好几分钟天佑和刘凡都没有说话,两人都在思量着卸一车300元钱,哪怕只卸一车也够回深圳继续呆下去啊。一会儿刘凡问刚才那个胖子:“惠北是在哪里啊?我们一会是不是卸完就马上付钱啊?”

那胖子没了叫喊时的笑脸,板着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惠州北站,你是不是怕被骗了啊,不想干就下车。”

刘凡被胖子震住了没敢出声,只是嗯啊的点了点把头缩了回来。很快人货车载着他们到了淡水,伸长了脖子向远处望去,一片烂尾楼,没有绿化也没有人气,显得苍茫而又颓废。倒是淡水汽车站那里人非常多,车上有懂行的说,在淡水,绝大多数人都是做传销的。在淡水,号称有三十万传消大军。。

车在路上颠簸了差不多又一个多小时到了惠州市市区,其实天佑也并不知道这里就是惠州市中心区,只是通过高楼大厦和行人的衣着来辨认的。可是车没有停下来,我问胖子:“不是这里吗?大概还有多远?”

胖子说:“就快到了,一会你们到了之后就跟着我走,我带你们到卸桔子的车皮那,包吃喝,还可以吃桔子。”

大家见胖子没有大声吆喝便都有些放松的笑了笑,当然是趋炎的笑了一笑而已。

天佑一心环顾沿路上的景物,记不得过了多久便到了目的地惠州北站。下车看到的是铁皮搭的车站时心中真有些不解,号称是地级市的惠州,它的车站怎么如此简陋呢。

没等他多想,就跟着胖子到了干活的地方,有几个衣衫烂褛皮肤坳黑的汉子从火车上一箱一箱将桔子搬下来。他M的,原来以为一车是一汽车,原来是一火车皮啊

看着正在卸货的汉子,他们貌似伏尔加河上的纤夫那般健壮。天佑才感觉到自己在人群中有些显眼,他于是怪罪自己起来,怎么没晒黑点了。心里忐忑一会千万别被赶走了啊。

胖子指着一个车箱叫天佑和刘凡到那去搬。于是天佑和刘凡迅速的跑到车箱旁二话不说就干了起来。

初春广东天还是很热,干不多久,汗水像瀑布似往下直流,全身湿透了,望着一车箱的桔子一心只想着快些搬完,坚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但是有限的体力将天佑和刘凡折腾得全身发软。但他们依然继续狂怒的从车厢内将一箱箱桔子搬下,看到堆了满地的桔子心中很有成就感,可当回头一望车厢内尚未搬完的桔子发里还是直发狠。

在这里卸桔子有个特点,就是要把桔子直接从火车上卸下装到来分装的汽车上,而每辆汽车能装四百二十件桔子,而且半小时之内必须装满,否则货车司机会骂人,因为他要叫站台费。。装了大半夜,他们才卸了大半车。到吃饭时间我和刘凡已经筋疲力尽了,终于有了喘气的功夫。他们跑到胖子那拿了自己的一盒饭坐在地上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惊讶今天口味这么好,饭菜虽不香但却吃得津津有味。

胖子说,“你们吃完饭两人开一箱桔子吃吧,别乱开搞得到处都是啊。

”刘凡这一歇就不想再起来搬了,天佑便劝了劝他再加把劲一会搬完就可以领到钱了。其实那时天佑也体力不支了,但是不拿到钱怎么回深圳混下去?但是,胖子说,“钱要卸完才发。”没办法只好坚持着,幸好货车不是总来,还有点时间休息。就是用车箱里的草袋铺在站台的水泥地上而已,反正广东的天气不冷。。

他们搬了差不多十四个小时,这时候刘凡再也忍不住了,怎么说也不干了,实在是撑不下去,就这逃之夭夭了。他没吭气就走了。而此时天佑只能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了,这时天佑又没有地方找人合作,他只好自己一个人搬。凭着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毅力他足足搬了56个钟头,加上和刘凡卸的一车半总共卸了五车,而这时他就象要瘫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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