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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怜花印珮-第58章

小说: 怜花印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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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已是……已是雷少堡主的人了……”

“胡说,你……”

“放下我……”她尖叫。

印佩不理她,搀扶着青衫客向外走,一面说:“莫家庄的地势我完全熟悉,这就走。”刚到了门旁,他猛地将青衫客向侧一推,急声低叫:“伏下!”

青衫客根本无法站稳,应声跌倒。

“嗤嗤嗤……”暗器破空声尖厉刺耳,十余枚暗器三方齐聚,间不容发绝射入屋内,锐啸声刺耳,令人闻之头皮发炸,心中发紧。

假使慢了一刹那,难逃大劫。

四面八方火光烛天,杀声震耳。

他退回屋中,扶起爬来的青衫客,迅速解下玉芙蓉,低声说:“我先去打发他们,你两人在此稍候。”

青衫客被吊得手脚酸软,无法自卫,惶然道:“印兄弟,何不走后门?”

“后面是丈余高的围墙,且地势复杂易遭暗算,如不将这些人赶走,脱身不易。”

“但……他们高手如云……”

“我只要能冲出,便可毁厩驱马脱身。我出去之后,你只消把门上闩,我会阻止他们破门冲入的。”

他提了银刀,猛地向下一伏,急滚而出。

果然又射来一阵暗器,但他已平安远出三丈,一跃而起,屹立如山游目四顾,冷静地打量四周的形势。

左面是草料房,右面是杂物仓,前面是一排马栏,三面皆可隐身,估计约有六七个人隐身在内,发射暗器阻止屋内的人冲出,用意可能是等候后到的首脑人物前来处理,显然已知道屋内的人不易应付。

他现身在火光下,四面空旷,发射暗器的人无法再偷袭,而又不肯让他脱逃,不得不现身阻拦了。

黑影捷逾飞隼,从草料场飞掠而出,出来了三个人。

对面,也有三个人现身。

他向前面马栏一指,说:“那边的两位仁兄,一并出来吧。”

声落,纵出两个黑衣人。

“什么人?”其中一人沉声问。

他冷笑一声道:“你们快退走,在下放你们一条生路。”

“青衫客彭驹是你救走的?”

“不错,在下昨晚便来了。”

“把人留下。”

“势不可能。”

“亮万。”

“姓印。”

一声暴叱,一名黑衣人疾冲而上,剑出“笑指天南”,剑上风雷隐隐,赫然名家身手,手眼身法步皆臻上乘,内力修为亦近纯青之境,吐出数道淡淡剑虹,直射前胸要害,深获快狠准的剑道神髓,决非等闲人物。

他直待剑尖压体,方化招反击,银刀乍起,撤出了重重刀山,人影乍合。

双方斜错而过,一照面。

刀剑并未接触,刀山剑网相错而过。

黑衣人仅冲出三步,迅疾地转身,重新举剑。

他慢慢地转身,沉声道:“下一位是谁?出来指教。”

黑衣人的剑尖,仅上升至胸口,突然反向下坠。接着身形一晃,脚下大乱,摇摇晃晃站立不牢。最后一声呻吟,向前一扑(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在地上挣扎。

这瞬间,三名黑影连声怒啸,两剑一刀三方齐合,同时抢进出手合击,剑虹飞射,刀光疾逾奔电。

银刀再起,电芒八方腾跃,在长啸声中,风雷大作人影飘摇。

“铮铮……”兵刃交击声暴起。

“砰!”一名黑衣人飞跌丈外。

“啊……”另一人掩住胁肋狂号而退。

场中留下两个人,面对面僵立。

黑衣人两手空空,刀跌在脚下,脸无人色不住发抖,双腿似乎支撑不住沉重的身躯,像要向下挫。

印佩锋利无比的刀尖,顶在对方的喉下,脸上一片冷肃,冷然盯视着对方。

银刀徐徐抽回,他左手一挥,说:“走!放你一马。”

黑衣人惶然后退,叫道:“咱们走,不要枉送性命。”

目送凶徒们去远,他回到小屋,怔住了。

玉芙蓉端坐在地,双目红肿,珠泪滚滚,但脸上神色木然,不像是悲伤哭泣。

青衫客向他摊开双手,苦笑道:“印兄弟,我大妹不肯走,她……唉!真是冤孽,你劝劝她吧。”

他困惑地走近,叫道:“彭小妹,你怎么不走?莫家庄实力空前雄厚,欢喜佛和人妖一群凶魔支持不了多久,等会儿雷少堡主控制了大局,咱们便不易脱身了。”

玉芙蓉摇头道:“你们快走吧,我不走。”

“咦!你…”

“我已是雷少堡主的人……”她惨然地说。

“什么?你胡说!你……”

“我已失身于他,而且行过婚礼……”

“你怎么啦?他们迫你,这场耍猴似的婚礼,当得了真?”

“我是当真的。”她一字一吐地说。

青衫客暴躁地叫:“大妹你怎么死心眼?你……”

“你别忘了我答应嫁给他,交换的条件是你的性命,哥哥,回去禀告爹娘……”

“不!你…”

“请爹娘不要以女儿为念,女儿不孝,今生……”

“大妹,你胡说些什么?你……”

“请爹娘不要为女儿费心,到雷家堡以后,爹娘千万不要去探望女儿。只当我这个不孝女儿已经死了。”她泪下如雨地说,悲不可抑。

印佩大摇其头,沉声问:“彭小妹,那畜生如此待你,你仍然要嫁给他?你到底心里怀了些什么怪念头?”

“佩哥,那是我的事。”她掩面叫。

“老天!你……”

“你们走吧。等会儿就走不了啦?”

“你……你这是……”

“走吧,不要以我为念,我们来生再见。”她强打精神说。

印佩摇头,一面向她走去,一面说:“不,我要带你走,你……”

她脸一沉,拭掉泪水沉声道:“站住!不要再碰我,男女授受不亲,我已是雷奇峰的妻子。”

他大感惊讶,剑眉深锁问:“你是当真的?”

玉芙蓉也扳着脸,说:“你知道我是当真的。”

“你认为刚才的儿戏婚礼,决定了你的命运?”

“是的。”

“令尊堂是否同意?”

“彭雷两家是世交。”

他迫近大叫道:“你想到后果么?”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他苦笑,说:“我明白,原来你心目中仍以雷奇峰……”

“你也明白,历来我对他多少有些温情。”她颤声说,掉首他顾。

他沉吟片刻,长叹一声道:“好吧,凡事不可强求,但我希望你……”

玉芙蓉倏然站起,怒声道:“你希望什么?希望我嫁给你?嫁给你一个武林小辈江湖浪人?滚!还不快滚?”

他无名火起,那晚玉芙蓉舍身阻止贼人打扰他行功排毒,本来已博得他十分好感,令他动了情念。

这一来,所培养出来的一缕情苗,立即化归乌有,令他大起反感,也怒声说:“你算了吧,几时我曾经希望你嫁给我?你……”

“啪”一声响,玉芙蓉抽了他一耳光,尖叫道:“你滚!快滚!你不要自作多清,你……”

他一咬牙,厉声道:“好,我记下你这一耳光。哼!天下间女人多的是,姓印的不是人间贱丈夫……”

“快滚!滚!”她尖叫。

他扭头就走,大踏步出屋。

青衫客拦住他,歉然地说:“印兄弟,我……我感到惭愧,我……”

“彭兄,别提了。”他愤然地说。

玉芙蓉却尖叫道:“滚!你们都快滚!”

印佩摇摇头,向青衫客说:“彭兄你走不走?雷少堡主,鹰视狼顾,颧高颊削,生性残忍恶毒,行事六亲不认,不留余地,你还是离开他远些为妙,千万不要和他交朋友。”

青衫客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这门子朋友,而且与他势不两立。走吧,咱们离开险地再说。”

“好,走,我带你离开。”他语气坚定地说,头以不回地走了。

玉芙蓉目送他两人离开,方掩面凄然叫:“佩哥,我的心在滴血,我……我……死不瞑目,我要找机会报复,愿来生再见你。如果再逗留不走,便走不成了,我是不得已啊!佩哥,佩……哥……”

屋侧风声大作,人来势如潮。

“嘭!”木门被人踢开了。

第一个以剑障身抢入的是千手猿,其次是青莲羽士,两人浑身沾满了血,但仍然威风凛凛。

她冷然向门口举步,寒着脸问:“人侵的人,走了么?”

千手猿反而怔住了,反问道:“姓印的呢?还有令兄……”

“他们都走了。”

“你……”

“住口!什么你你我我?好没规矩。”

“这……”

“你该称我什么?”

“这……”

“你不承认我是少堡主夫人?”

青莲羽士毕竞老练些,含笑欠身道:“东方施主杀糊涂了,他怎敢不承认少堡主夫人的身份?少夫人好么?”

“很好,入侵的人怎样了?”

“回少夫人的话,少堡主以夺命霹雳三剑,碎裂了欢喜佛,三剑杀山精,奋勇诛人妖,其他的人望风而溃,只逃走了少数几个人。”千手猿讨好地回话。

“好像还有火光……”

“莫庄主正督促庄了灭火。”

“哦!事情完了么?”

“咱们这一方死伤也够惨,但总算过去了。”

“少堡主呢?”

“带人追赶漏网的人去了。”

“带我去安顿,领路。”

“是,少夫人请。”千手猿恭敬地说,不敢再多问。

印佩带领着青衫客,从庄西脱身,越野南行,远出六七里,在一处荒林边缘止步回顾,遥望着远处莫家庄的火光,叹口气说:“白忙了一场,没想到人妖一群人如此不济,不但画虎不成,反而成全了雷少堡主,名色双收,他该得意了,损失最大的人可能是我。”

青衫客也长叹一声道:“在下总算看清了那畜生的本来面目,这一辈子我会永远记得他那无耻恶毒的嘴面。”

“你彭家寨在江湖,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霸主,没想到……”

“印兄弟,其实彭雷两家……”

“你们两家狼狈为奸,是么?”

“这……”

“咱们在此分手。”

“印兄弟……”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在白河的恩怨过节,你是否肯罢休悉从尊便。”

“印兄弟,彭某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兄弟再无耻,也不会恩将仇报。印兄弟,我希望能结交你这位以德报怨宽洪大量的朋友……”

“不要说早了,你们黑道人只讲利害不讲道义,说不定有那么一天,你也会为了一己之私,砍下我印佩的脑袋做夜壶呢。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声落,掉头如飞而去。

“印兄弟……”青衫客急叫,拔腿便追。

但只追了百十步,印佩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追之不及了。

印佩一口气奔出十余里,向南又向南,最后在一座树林中止步,坐在一株大树下假寐。

他心潮起伏,无法安歇心中愈想愈气,想得愤火中烧。玉芙蓉讽刺他,说他是武林小辈,江湖浪人,委实令他伤透了心。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他印佩年轻气盛,修养有限,被激怒后,一切教养、风度,都被怒火所驱走了。

一念之差,便心性大变,一步走错,便会岔人迷途。激忿之下,他暴躁地想:“我印佩哪一点不如人?我为何要屈身人下让人轻视欺侮?”

再看看自己,身上除了一把青锋录,一把夺来的银刀,之外一无长物,包裹盘缠丢得一干一净,他历风险,一而再死里逃生,几乎送掉小命,所为何来?

假使他也有意扬名立万,也心狠手辣,也有意逐鹿江湖霸主,何至于如此狼狈?

他烦躁地一刀砍向合抱大的树干,恨声道:“人生一世,如驹过隙,我为何要虐待自己?不!我得为自己争口气。”

不管他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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