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嫁给我-第1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我刚刚打了个喷嚏。”他突然笑笑,语气低沉愉悦。
所以感冒把脑子病坏了了吗?居然还笑的出来?锦年不明所以,顺嘴就道,“那你赶紧吃药啊。”
“感觉有人想我。”他说,声音很无辜很天真,“你说呢?”
甚至都可以感觉到腾腾上升的热气,锦年捂着脸,心下*滚烫,嘴唇发干发麻,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欢喜。
她总不能说,呵呵您老人家真是想多了,打喷嚏也不一定是有人想,麻烦您往另一个方面猜猜哈。
锦年嘴巴笨,不擅长说谎,担心多说多错,真把底给掀出来。可是又想,他难得和自己这么心有灵犀,不理人家又太过分了吧,再说这个老男人事儿多还玻璃心。于是纠结了半天,迸出个她觉得既矜持又稳妥的字:
“哦。”
那端彻底沉寂了。隐约还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听起来,像是沮丧。
“对了,锦年,我还在中国。”他再开口,调侃的语气收起,“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啊?可是……”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可究竟是沉默了,只是安静地听着耳边彼此的呼吸。
那样近,那么远。
——可是,明明说好了等你回来,一起庆祝生日的啊。
锦年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只是究竟也没说什么,反正,反正这么多年,习惯了他们也没有一起好好庆祝过生日。
也不差这一次两次了。
她又不是不了解他,关乎这些风花雪月,他总是不很上心。在意的始终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hey,锦年。”他试探着开口,“你还在听么?”
“唔,嗯,”她闷闷地回答,“在的,没关系,你生日快乐,注意身体,吃点药早点休息。”
“嗯,”他说,“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我饿了,去吃饭,再见。”
“bye。”
挂断电话,再看着蛋糕中心的那朵红心,觉得心烦意乱,耳边还残留着他的抱歉轻轻绕,怎么也挥不掉。
失望。
沮丧。
烦闷。
然后忽然觉得一切都那样没劲。
“老板娘。”锦年调整了下呼吸,指着雪白的冰淇凌面,“那个,刚刚你想的那句情话,把它画上去吧。”
拉着小绵绵出了蛋糕店,直到街角。
“姐姐,我走啦。”绵绵指着不远处的巴士站牌,一路小跑,“今天晚上就该回去了。”
“嗯……等等。”锦年叫住她,追上去,“把这个带着吧,你不是要去和小男朋友约会嘛?”
“啊……才没有。”绵绵涨红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挥拳,“我真的是回营地哒。”
锦年并不理她,目光似有若无的瞟过她手里小小的一只蛋糕,“你确定不要?这个可就只够他一个人吃哦。你可就只能一边看着咯。”
绵绵呆了呆,稍许犹豫,“可是,那舅舅呢?”想了想,愈发坚决,“不行啊,他年纪大了,过一次少一次,我不能跟他抢。”
锦年沉默了下,旋即笑笑,努力让语气变得轻快,“他啊,今天有事,回不来了,没关系的你拿去吃吧。”
“唉?”虽有疑惑,但到底是早熟的孩子,绵绵想了想就没问下去。
看着锦年蹒跚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有点难过。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绵绵看见来电显示,正愁火没处发。
“舅舅你太过分啦!”
****
锦年推开院门,空空的,静静的,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万籁俱寂。
不知怎得,脑中很突兀冒出这样一个有点孤单的词语,于是整个人突然间也觉得心酸。
掏了掏裙子口袋,发现钥匙没有带,想要去后院拿备用钥匙。然而……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屋子,锦年忽生惫懒,也不是很想去找了。反正,屋内屋外,都是她一个人,都不是家。反正,她所有家当都在肚子里了,在哪儿都一样。
摁下手中开关,院中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蔓延到远处,融化在黢黑的庭院里,有如夜幕中闪烁的星辰日月。
这样,好多了。
锦年靠着街灯坐下,仰望天空,一边抚摸着鼓鼓的肚皮,“我们一家人没有分开呢,宝宝,你老爸和我们看的是同一片天空,同一颗星星。是不是?”
小家伙轻轻踢了她一下,算作回应。
锦年笑着拍拍它,合上眼,深深呼吸,倾听夏虫鸣叫,心情舒缓很多。
只是,还是有点孤单啊。
恍惚中,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磨蹭的着手背,还有呼哧呼哧的声音,锦年睁开眼,居然看见——
“贝贝?”
是绵绵家那只大金毛,这回随小主人一同来了英国。
“你怎么跑这儿来啦?”锦年揉揉它的大脑袋,“也不叫唤一声,咦?你这嘴里叼着什么?”
在大贝贝水汪汪的眼神示意下,锦年拿起它脖子上挂着的小小牌子,心中很轻的一阵悸动——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把她气得胃穿孔住院,她在家里和食物作战时,他别扭的不肯低头认错,也是使唤这只汪汪给她传信,送来可口的种种美食。
如今……他这,他这又是想做什么?呼吸急促。
拉近视线,只见脖子上的小牌子上,水彩笔写上的一行英文,简洁明了。
“!”
是漂亮的意大利斜体,唉,他英文写的还蛮好看的嘛,呃……这种时候重点完全错了。
锦年晃了晃脑袋,看着眼前不停摇着尾巴的大汪汪,试探性的问了句,“跟……跟着你?”
“汪!”
它居然听懂了的样子,一个转身,精神抖擞冲她又叫了两声,“汪汪!”
然后一路小跑。
“喂,喂,等等。”
锦年怀着孕呢,撑着腰,笨拙的跟上。
仲夏之夜,夜风温热,满园的栀子花都开了,花香袭的人思绪动荡。一路,心脏怦怦直跳。
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而此时,当下,略显古旧弹格石子路面上,洁白的栀子,铺陈满地,亦如雪。
路的尽头,是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
锦年呆了一下,可是,可是现在是夏天啊,怎么会有雪人?来不及多想,也不需要汪汪再引导,她跑过去,颤抖着,轻轻抚上那个胖嘟嘟的雪人。
冰冰凉凉的触感,触手即化。
果然是雪人——呃,熊猫形的雪人。
黑黑的眼圈,白白胖胖的身子,冰雪兑成,像模像样的围着围巾,带着胡萝卜的鼻子,手中拿着青青竹枝。
“丑死了……”
锦年抽噎着,捂住嘴,失控的红了眼圈,一边埋怨,又极为小心的拍着那只蠢蠢的雪熊猫,却第三次的收获了意外。
有什么东西从雪人手中的竹枝上落下,是一个淡紫的信笺。
隐隐约约看见一行字,跃然其上,一时没看清。
呼吸再次急促。
缓慢的,她将那张纸很慢很慢的拉近至眼前。
看见三个字——给锦年。
和去年一样。
锦年暗自叹息,算啦,原本也就不该指望他能想出什么甜言蜜语。
只是……
再一留神,发现这居然是折页的,可以翻开,锦年怔了怔,两手一撮。
我最亲爱的。
锦年一下子呆掉,直愣愣地看着那几个字,仿佛那是她刚刚从胡夫金字塔里掘出的古埃及文字。
给锦年——我最亲爱的。
这这这这,这种话居然真的从那个别扭嘴硬的老男人嘴巴里说出来了啊喂——呃,到底也没说出口,还只是写出来而已嘛。
还有……一枚指环。
明显是对戒中女士款,被细心的黏贴在信笺纸上,幽幽泛着光。
疯了,疯了,疯了……
这样胡思乱想着,一边开心一边矫情,还是身体最诚实的开始震颤,无可抑制,欢喜,自心底蔓延至全身,渐渐的,凝聚成眼底的汪洋一片。
一颗颗落下来。
“十八岁的除夕,我欠你一个大雪人,一欠就是八年。”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这回没有去中国,所以……带不来熊猫。我请教拉普兰德当地的孩子,可不可以教我怎么堆一个熊猫形的雪人,他们虽然没见过,但还是很积极。明明在冬日很轻易的一件事,却生生被我拖到了夏天,可见,有些事情,一旦错过最好时机,再拾起,真的要难很多啊。好在,都来得及。”
笨拙地,锦年缓缓转过身去,浮光掠影下,应该留在中国的某人,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他在烟火中,长身玉立,俊朗的容颜忽明忽暗。
安瑞瞅着她的神情,唇角浮现一丝微笑,“失望,是不是?不过如果没有失望,又哪来的惊喜。”
“我才没有惊喜。”锦年哽咽,抽抽搭搭的锤他,“你讨厌,总是骗我,耍我,觉得好玩是吧?”
“好玩,可好玩了。”他笑着拥她入怀,揉着她的脑袋,“谁叫我娶了这么可爱的笨老婆。”这一生,也就只能骗到你。
“明明是你是自己过生日来着,干什么又送雪人又送戒指。”锦年低低埋着脑袋,轻轻嘟哝。
“一个雪人换一个大宝贝,多值啊。”他搂着她,轻吻她的顶心,“这是我过的最好的生日。”
“甜言蜜语,”锦年仰脸瞅他,终于按捺不住心底蜂拥而来的欢喜笑出声来。
“而且,再不送你戒指你该急死。”他忽然恶劣的在她头顶上方笑,“前天晚上,你做梦都在念叨说自己太亏心,那样就求了婚,连戒指都没有……”
“才,才没有!”锦年顿时涨红了脸,“我才不会说这么丢脸的话!”
安瑞挑眉,“我有录音,你要听么?”
锦年顿时破功,愣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安瑞笑着揽她的入怀,“傻老婆。”
“唉唉,不准,不准乱叫。”锦年连忙挣开,气急败坏,“谁是你老婆啦,还没办婚礼呢。”
“好好。”安瑞好脾气的点头,追上她的唇瓣吻她,“差不多一个意思,我等不及了,在宝宝落地前办了好不好……”
“看我心情吧。”锦年将视线转到一边,矜持道,“也看你表现。”
“那你要怎么办?”安瑞无可奈何,败给她了。
锦年促狭的上下打量他,“怎么办我不知道,总之这个不算数,你太没诚意了。”拎起那张小小的信笺,“我什么都没听见。”
安瑞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定要重来一次?”
“是。”锦年骄傲的抬头挺胸。
“伸手。”他叹息,豁出去了,“给锦年,我,我……”
锦年刁难的撇嘴,瞪着他。
他蓦然垂首,黢黑的双眸撞向她,其中满盛的,是猝不及防的温柔与守候:
“我最亲爱的。”
他的手,握住她的,两只婚戒交相辉映。
夜幕被接连爆裂的烟火点亮,他的眼神亦是被氤氲的灿烂明亮,
笑容浅浅,眉眼温柔,生生的惑住了她的视线,颠倒了她的呼吸。
幸好,他们终究是没有错过。
锦年清浅一笑,踮起脚尖,倾身上前,却突然——
“安瑞。”她握紧他的手,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
“肚子,肚子……”她攀着他,额头骤然冒出层层冷汗,“好像有点不对劲。”
安瑞脸色一变,抢先抱住她,才发现裙摆上间染了淡淡的血红。
“很痛?”
“不是。”锦年扶着他,喘息着,眉目犹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