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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最推理2014年第3期-第46章

小说: 最推理2014年第3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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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她把录音给汤总和檀威听,引发了他们对她的仇恨。
  再次,她让汤总装死,却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将他真打死,提前埋在了树林里,自己却装成尸体,让杨露把她带到埋尸点,等杨露走了,她就把汤总的尸体挖出来,重新埋到了埋尸点,造成是杨露埋尸的假象。
  接着,她又赶回杨露家,趁她出去的时候,在檀威的水里下了安眠药,让他熟睡后割伤了他,扔在楼梯里,然后又装成尸体躺在了杨露家……
  只要有人发现了檀威的尸体,警察就会来找杨露。
  警察来找杨露,就会发现她,而她早就在杨露的咖啡里下了安眠药,这一夜,杨露绝对不会发现她是活人。 。电子书下载
  杨露走了,杨露的未来就归她了。
  出租车停下,秦雨开心地坐上了车,摆弄着那个项链,发现坠子旁边有个开口,于是用力掰了一下。坠子打开了,突然有根针弹了出来,刚好扎在秦雨的脖子上,她张大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她用力地去拔那根针。
  血像泉水般涌了出来……
  秦雨的意识越来越远,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学生时代的自己和杨露,就在那个晚上,就在那个操场的篮球架下。
  “我杨露!”
  “我秦雨!”
  “我们要成为世上最好的朋友,不能同年同岁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古董局中局2》⑥

作者:马伯庸 字数:22037

前情提要:

  许愿的轻信和冒进,不仅让自己落入圈套,更将五脉推入了绝境……祸不单行,正在这时,黄烟烟在南京被陷害入狱,许愿肩负起了英雄救美的重任!临去南京前,黄克武给了他一枚大齐通宝,并要他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不仅是救出烟烟的关键,同时,他手上也掌握着《清明上河图》真假的秘密……

  我正要发问,戴鹤轩一挥手,自顾自掐指算了算,一拍大腿:“我早上起的那一卦,卦象本来是恶客上门,可其中又隐伏着一重变化。我本来看不懂,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应在你这里——得啦,把钱给我吧。”
  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迟疑地把那枚假钱递给他。戴鹤轩双指一夹,眼睛微眯:“拿假钱来糊弄我,我本该把你们赶出去。但既然卦象如此,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姑且就用这枚假钱,换给你一个机会吧。”
  “机会?”
  “我给你一次赌斗的机会。你赢了,我如你所愿;你输了,原路返回。”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我没有别的选择,只得沉声道:“怎么赌?”
  戴鹤轩呵呵一笑:“别紧张,我不会拿气功来对付你,胜之不武。咱们就用古董界的规矩来赌斗。如何?”
  “好!”他的提议,正中我的下怀。
  戴鹤轩缓缓起身,朝着二楼台阶做了个手势:“请。”我和药不然对视一眼,跟着他朝二楼走去。上了一半,戴鹤轩忽然转过头来,对我笑眯眯地说道:“小许呀,我那一卦里,还有个登天梯的征兆,说明你跟我们戴氏黄帝内功很有缘分,不考虑入我门下么?以你的根骨和悟性,将来一定能有一番成就。”
  “不必了,我是无神论者。”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无神论又如何?气功本来就不是鬼神之说,而是沟通宇宙、参悟终极真理的手段。国外好多科学家,都纷纷来函,想和我探讨相对论呢。”
  戴鹤轩一进入气功模式,整个人就开始神经起来。我也不招惹他,只是敷衍地应付几句。
  我们来到二楼,放眼一看,发现这里没有隔间,而是一片轩敞宽阔的大厅,厅前牌子写着三个大篆:“稽古轩”。大厅里摆放着各色古物,从瓷器、木器到青铜器,琳琅满目,都用玻璃罩罩起来,旁边还搁一个黄澄澄的铜牌解说。我估计这里就是戴鹤轩的私人博物馆,里面放的都是他的收藏。屋子四面窗户都挂着厚纱藏青窗帘,所以光线不亮,十分安静,只有低沉的嗡嗡声传来,应该是配套的空调。
  我扫视四周,看到其中一个橱窗里是空的,牌子还没撤掉,上面写着汝瓷香炉云云。看来烟烟上次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出的手。药不然冲我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意思是周围几件瓷器没一件真的。
  大厅里最醒目的,是一面特别宽阔的墙壁,高约三米五。贴墙上镶嵌着一个大方木陈列架,架上的木质黄中带着一点浅绿,纹路淡雅匀称,隐有金丝浮现。整个木架子隔成大约三十个正方格子,好像一面贴墙竖挂的围棋棋盘。在这个陈列架上,每一个格子里都放着一件古董。古董的种类繁多,有紫砂茶壶,也有描金方尊,还有青花笔海,真假姑且不论,杂得真够可以,可谓是五花八门。
  我收回思绪,直接问他道:“怎么赌?”
  戴鹤轩用他长长的指甲一指这木架子,微微一笑:“百步穿杨。”
  “百步穿杨?”
  “你们北京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射覆。”
  我和药不然眉头都是一颤,没想到戴鹤轩居然挑选了这么一个出奇的方式。
  所谓射覆,本来是指中国古代的一种游戏,在瓯、盂等器具下覆盖某一物件,让人猜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过在古董圈子里,这个词代表了一种赌斗的手段——赌主在桌子上摆出几件古玩,少则五六件,多则二三十件,谓之“摆阵”。而射覆者远远站开,以一炷香为限,隔空挑出这些古玩中最贵或最古的一件,或者是其中一件真品或唯一的赝品。这个挑选的题目,由赌主来定。
  这本来只是个考校眼力的余兴游戏,后来慢慢演变成了一种赌博方式,古董圈子不是武林,没那么多生死决斗,碰到无法调节的矛盾,就用这种方式一决胜负。这种赌斗和斗口不一样,斗口是在近处仔细观察,验的是真假,实打实要靠鉴定水平;而射覆却只允许你只站在远处看,不能靠近,更不能触摸,所以直觉、记忆力、眼力和经验都同等重要,难度比斗口更甚。
  正因为站得远,看得不清,所以往往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不是古物,而是心理。比如说吧,赌主摆出两件来,左边青花瓷碗,右边一管兔毫毛笔,让射覆的猜猜其中最贵的是哪件。按照常理,自然是前者比较贵,但难保后者不是有什么来历出处,赌主会不会是故意挖了个坑等着你?再往深了想,人家是不是唱的空城计,故意来这么一出兵不厌诈?这么一路想下去,没完没了。
  这只是两件古玩,瞎猜还有五成的概率。一般射覆都是十来件甚至二十多件一起摆出来,到那个时候,你不把摆阵人的心理琢磨透,就一点胜算都没有。
  所以也有人说,斗口斗的是器、是技,射覆射的却是人、是心。
  我收回思绪,望向戴鹤轩这个陈列架。上头摆着三十件古玩,在射覆里算是多的了。好在这阵中种类繁多,古玩几乎没有重样的,差异大,相对好猜一些。如果三十件古玩一水全是景德镇的瓷器,那我就直接认输了。
  戴鹤轩拿出一炷香,插在香炉里,兴致勃勃地说:“我浸淫气功十几年,已经好久没跟古董界的朋友们切磋了,今天就回归传统,用香不用表。”然后他在地上用手势划了一条线,“你就站这儿吧。我也不出偏门题,这个陈列架里,请你射出最贵的一件,一炷香的时间,挑对了就算你赢。”
  我站到线上,嘴唇紧抿。药不然站到我背后,悄声问道:“哥们儿,这可不容易,你行不行?”我心里没底,但面上却绷着,让他不用操心。药不然耸耸肩,往后退了几步。
  戴鹤轩把香点着,一缕幽烟袅袅而起,整个展厅立刻变得静谧幽远起来。我瞪大了眼睛,朝那边看去。我的视力不错,戴鹤轩那条线也不算划得很远,我基本上能看清那三十个物件的样式、纹饰,质地和上面的个别题字也勉强能看到,再细就看不出来了。
  一炷香的时间大约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我每三十秒要看清一样东西,心理压力是相当大的。射覆者射心,果然是名不虚传。我连忙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一件件看过去。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位于木架右上角的一尊青花山水人物纹笔海。这东西的光泽含而不露,白釉上泛起一点点青色,上头绘着山水,柳树已现枯枝,一旁松柏却依然枝繁叶茂,这画的应该是深秋景致。这东西看起来应该是清中期的,不是雍正朝就是乾隆朝。我飞快地给它估了一个价,然后去看第二件。
  第二件是一个微胖的扁铁盒子,有一个托架让它竖起来。盒子应该是铁皮的,四角包着银边,盖子上还有勾勒均匀的几何图案。这是个银边烟盒,里头的高度恰好能摆好一排香烟。这玩意若不是民国货,我把药不然脑袋拧下来,根本值不了多少钱,直接划掉。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古玩种类多的好处就在这里,彼此之间差异很大,有些东西可以直接排除掉,省掉不少心。
  我飞快地移向第三件,这是个犀角雕的杯子,造型古朴,杯子外壁雕的是一幅山居图,卷藤纹、植株和山中奇石雕得十分精细,刻痕深峻,边角圆润,刀功精湛无比。我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一股厚重的气势涌过来。这东西我猜大概是明代晚期的,这种叠层的雕刻技术是典型的明风,而且要到明代晚期海禁开放,犀牛角这种材料才会大量流入中国。
  不知为何,我一看到那大树,脑子里忽然跃进一个念头。
  百步穿杨?
  这四个字一下子让我的思绪跑偏了。
  百步穿杨,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最近我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我摇摇头,想把这些无关的念头赶出脑海,可它偏偏飞速地运转起来。我一下子想起来了,钟爱华在给我讲述豫顺楼大战时,曾经提过这个名号。当时在斗珍会上,七家商号为了钳制黄克武,各出高手赌斗,其中有一项,就叫作百步穿杨。
  射覆是个雅词儿,只在京城流行,到了河南改成了更加直观的“百步穿杨”。但戴鹤轩明明是杭州人,又待在南京,怎么用的是河南的术语呢?难道他和豫顺楼之战也有什么渊源?这人年纪轻轻就进了《清明上河图》的鉴定组,跟他的身世背景有没有关系?
  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碎片飞快地划过脑海,吸走了我大量宝贵的时间。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香已经燃了一半多。
  我一时大惊,急忙收回思绪,重新去看墙上的古玩。可是那些疑问好似杂草一般,根本无法集中精力。但这个时候怎么能不集中精力?如果输了,不光烟烟救不出来,只怕《清明上河图》的事也没了着落。我越想越急,越急就越定不下来心,脊背一阵发凉。
  香很快就燃尽了,戴鹤鸣把手臂用力一挥:“你选好没有?”我这时候才看了不到一半,哪里选得出来,只得草草扫过一眼,勉为其难地指着那犀角雕杯道:“我选它。”
  “你确定?”
  “嗯……”我犹豫再三,还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把指头点了过去。
  戴鹤轩把手一摊:“可惜,你输了。”
  “为什么?”
  戴鹤轩嘿嘿一笑,伸手从架子上把那个犀角杯取下来递给我。我用手那么一掂量,心里就凉了半截。再看那杯上的纹路,彻底凉透了。
  犀牛角有一个特点,它的纵向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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