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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最推理2014年第3期-第17章

小说: 最推理2014年第3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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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警察吧?”
  宋以棠护着姚若止,左看右看,耳朵里听到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个年轻的声音开玩笑似的说:“老大,你该不会真想来蹲凶手的点吧?”
  另一个声音道:“要是来蹲点早就来了,老大是想再找找有什么线索吧?”
  说话的声音逐渐轻了下来,脚步声愈发大了。宋以棠拉着姚若止退回会议室里。两人藏到会议桌下,姚若止捂住自己的嘴巴,宋以棠把呼吸声压得很低,却无法掩盖其中的急促和不安。
  年轻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去那边看看。”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宋以棠拉着姚若止往会议桌里面再挪了些。
  姚若止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她斜眼瞥宋以棠,这会儿她只能看到他一个模糊的轮廓,他黑色的头发有好几根不老实地翘着,脖子缩在竖起的外套衣领里。
  那个年轻人终于还是走了进来。他手里的电筒光非常明亮,照在地上,圆圆的一团,好似月亮掉到了地上。
  姚若止这时把带来的水果刀塞到了宋以棠的手里,宋以棠看向她,尽管他看不清姚若止的眼神,但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姚若止紧紧捏住他的手,她的手不大,手心里出了点汗,指甲剪得圆圆,指尖温暖。
  “小陈你怎么在这儿,老大找到了……”另外一个声音很快也闯了进来,与此同时,一道强烈的白光照进了会议桌底!
  姚若止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谁在下面?”
  质问声在他们耳边炸开,姚若止眯开眼睛,抓着宋以棠的手扣在了自己脖子上。
  “方鹏!”她尖叫着宋以棠的假名,宋以棠咬着嘴唇,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喊出来:“都别动!姚若止在我手里!”
  两束手电筒光僵住了,一个劝说道:“你别紧张,我们不动!你先出来,有话好好说!”
  “你们是警察吧?把枪放下,踢进桌子下面来,要不然……”
  姚若止配合地发出凄厉的叫声,不一会儿两把枪被踢了进来,宋以棠道:“还有一个人!还有一把枪也踢进来!”
  姚若止紧张地打起了嗝,宋以棠看到第三把枪,转身看了眼,警告三个警察谁都不许动,他押着姚若止后退着爬出会议桌,三个警察全都看着他,姚若止勉强认出了其中两个,一个就是那个笔记本警察,一个就是那个打火机警察。她假装很痛苦地说:“你们别过来啊别过来!他真的会动手的!”
  宋以棠向后退,嘴里念念有词:“你们都别过来……别过来……”
  “你冷静一点,先放下手里的武器,有话好好说。”站在最中间的——姚若止没见过的中年警察做了个抚慰的手势,宋以棠激动地说:“人不是我杀的,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找我,但是人真不是我杀的!”
  “好好好,我们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有什么事还请和我们回去详细说明,案件我们仍在调查中,我们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宋以棠的情绪还没平复,他竭力想洗刷自己的嫌疑:“我醒过来的时候方鹏已经死了!你们没办法的,到处都是我的指纹,我知道你们肯定以为我是凶手!”
  说话间,他已经押着姚若止走到了门口,他的心跳得很快,后怕地看了眼远处的楼梯,姚若止这时背过手抓了他一把,好似在说:快逃!宋以棠一咬牙,扔下了水果刀,拔腿就跑。
  他从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他灵活地跳下好几层楼梯,在地上打了个滚就能立即爬起来继续跑。他冲出了玻璃厂,最后回头看了眼,他试图看到姚若止,可无月的夜晚和肮脏的玻璃阻碍着他的视线,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在陆续响起的枪声中仓皇逃走。

  3。

  宋以棠成了通缉犯。他的铅笔画像在本地电视台、各档早间午间晚间新闻循环播出,那晚姚若止录完口供,就向公司辞了职。她在家里做了次彻底的大扫除,整理出许多旧物,准备捐献的放进纸箱子里,准备扔掉的塞进大垃圾袋里。她甚至还去了隔壁的公寓打扫卫生。
  宋以棠在那里住下时,日用品包括衣物都是姚若止从家里拿过去的,可收拾屋子时,姚若止整理出了两件不属于姚若止任何一个前男友的衣服,以及数包崭新的白毛巾,她干脆用这些毛巾把邻居家从地板到衣橱擦了个遍。她干这些活的时候戴着手套,一头长发也包进了浴帽里,这番工作做完,她即刻去拜访了真方鹏的父母,地址是她两天前亲自问到的,她在电话里和真方鹏的父亲说,无论如何都想见两老一面。
  姚若止到方家时正赶上饭点,方母给她盛了碗饭,姚若止只左手握着右手,安静地坐在饭桌边上。她不开口,方父方母也不好意思说话,气氛局促。
  “本来打算可能的话,今年年底就结婚的。”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
  当天晚上,姚若止便离开了这座城市,她提着两个大行李箱开车回了老家,一见到她妈就抱着她大哭了一场,然后她去医院看望了她父亲,医生说她父亲还要继续做化疗,顺便问了句医药费续费的事,姚若止搪塞着糊弄了过去。隔天她妈在家给她过了个简单的生日——三十岁生日,辞了工作,单了身,还陷在一起诈骗谋杀案件中。她妈看她兴致不高,带着她去周边的小镇散心,还找了个算命师傅给她算了一卦,卦象上头写:岁末日出东方,大吉。
  姚若止问她妈这个岁末说的是今年年底呢,还是她三十岁这岁数的末尾,她妈说是今年年底,姚若止又问了,那是公历年还是农历年。她妈刮她鼻子:“当然是农历年。”
  姚若止摸着自己鼻子想起了一个人来,她躺在床上半梦半醒时也还在想那个人,直到第二天她收到了条短信,她才彻底忘掉了那个人。姚若止收到短信后就去了趟银行,她提了一大笔钱准备去医院给她爸续费,医院离银行不远,走路五分钟就能到,姚若止从银行出来后挎着包快步往医院的方向走。
  走了约莫三分钟,她感觉有个人在跟踪她。姚若止一慌,立即拦了辆出租车,坐上车让司机直接开去医院住院部。
  到了住院部,姚若止跳下车护着自己的皮包,急忙跑进了大楼,找到她爸的主治医生,钱的事搞定她才算松了口气。她又陪了会儿她爸才离开医院,这次她多长了个心眼,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看,这么走了会儿,总算让她在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了那个跟着她的人的大概模样,姚若止心里有了数,故意领着那人往公安局的方向走。眼看已经到公安局的大门了,就算四下无人,姚若止也没害怕,她停在半道上,有些得意地想回头望一眼,谁知一个黑影朝她扑了上来,捂住她嘴就把她往小巷里拖。这个人动作太快,姚若止连救命都喊不出一声就中了招!姚若止抄起手里的皮包死命地往后拍打,掳走她的人这时候开腔了,他道:“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姚若止腿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她身后那人扶了她一把,将她往小巷更深处拉。
  “宋以棠?”姚若止扭头看身后的人,整张脸都憋红了,抓紧了皮包。对着身后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宋以棠一阵乱打,“你吓死我了你个王八蛋!你吓死我了!”
  宋以棠默默挨着她的打,嘴上好言相劝:“是我不好,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敢打你电话怕警察监听,也不敢去你家,只好这样。对不起了,是我不好。”
  他反反复复说了好多对不起,姚若止才算停下:“你知不知道他们在通缉你?”
  宋以棠点头,姚若止拉着他说,“你是不是找到真凶了?”
  宋以棠抬眼看她,抿起了嘴唇,姚若止的眼神闪烁了下,道:“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我想回趟市里,但最近汽车和火车都查得很严,我想只有找你了,你能带我一程吗?我藏你后车箱里……你是开车过来的吧?”
  私藏通缉犯这事情要是曝光了可是大罪,姚若止犹豫了,宋以棠明显有些失望:“没关系,这事儿是让人为难,你要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我这就走,你就当没见过我。”
  姚若止道:“你让我想想,你住哪儿?我晚些去找你?”
  宋以棠报了个地名,姚若止记下了,她打车回了家,路上发了几条短信,又想了好久才决定晚饭后去见宋以棠,直接把车开过去。可没等到她吃晚饭,又一桩突发事件发生了。
  这起突发事件依旧和宋以棠有关。
  下午四点半,姚若止家里来了个女人,这个女人自称李美玲,她是来打听她哥哥的下落的。姚若止起初还以为她找错了人,她可不记得她和什么姓李的,有个叫李美玲的妹妹的男人打过交道,直到她看到了李美玲哥哥的照片。
  桃花眼,穿警服,英俊潇洒。
  “我哥哥叫李震,以前干过一阵子私家侦探,后来当了警察,已经失踪一年了,他是在办一个遗产案件时失踪的。我们家找了他好久了,谁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电视上看到他,而且他的身份还是……通缉犯……”
  李美玲一席话,姚若止听后如坐针毡。
  方鹏,宋以棠,李震,到底哪个是那个人的真实姓名?
  平面设计师,骗子,警察,到底哪个是他的真实身份?
  李美玲继续道:“通过各种关系我了解到我哥哥成为通缉犯前,”李美玲哽咽着,“和你关系非常密切,所以我特别想来了解下,我哥哥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为什么会成为通缉犯。”
  姚若止给李美玲递纸巾,转着茶杯,说:“不是我不想相信你,可是你拿张照片给我就告诉我你是这个人的妹妹,还说他以前是警察,我实在没办法立即……”
  李美玲作了个深呼吸,“我明白,我这边也理不清任何头绪,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年过去了,我们都已经做好他牺牲的准备,可现在……姚小姐,我能这么称呼你吧?”
  姚若止点点头,李美玲又说:“我可以开一张身份证明,还可以找我们家的合照给你看,我有很多哥哥的照片,姚小姐,实不相瞒我找过其他受骗的女性,最近的一个遇到我哥的时间在半年前,还说根本记不清了,我知道确实没人会想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但是我哥,他真的不可能干出杀人这种事。”
  李美玲的眼神真挚,姚若止也不好意思拒绝地太过直白:“我只能告诉你,我下午遇到了照片上那个人,是不是你哥我不好下断言,不如这样,我把他地址告诉你,你自己去找找看?”
  李美玲大喜过望,得到地址后感谢了姚若止好一阵子,她临走前姚若止喊住了她,问道:“你找到了他的话,你……你会报警吗?他现在可是通缉犯啊。”
  李美玲一愣,流露出些许无奈,最后用力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可李美玲没走多久就又回来了,姚若止当时在吃晚饭。李美玲手里捏着张纸条,她没多说什么,只给姚若止看,纸上写着:我和唐医生的车走了。
  李美玲问姚若止:“姚小姐,冒昧问一句,请问您知道这纸条上的唐医生吗?”
  她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手和嘴唇都在发抖,姚若止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关上门后说:“我……知道是知道,是个心理医生。”
  “你见过他吗,他是不是混血?”
  “是啊,好像是你哥哥一直去看的一个心理医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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