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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清宫汉女-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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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你也来了,偿命吧!”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拣起地上的宝剑,狠命朝戴良臣刺去。

鄂栋眼明手快的将我和阿离护在身后,一面急急唤侍卫前来,紧紧跟在戴良臣身后的刘越反手用两指夹住锋利的剑端,待众人回过神时,孙延龄手中的剑已被刘越打落在地,他本人亦被刘越狠命一击而昏聩过去。

戴良臣嘴角含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缓缓走近我刻意提高嗓门道:“额驸这些日子颠沛流离,想来是受了很多惊吓,以致神志不清了,格格,您以为呢?”

那一个瞬间,他紧紧盯住我的眸子里被噬血般的疯狂充斥,直叫我不寒而栗,仿佛置身于茫茫雪原之上,被凌洌的寒风吹的刺骨奇寒。阿离紧紧攥住我的手,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相同的恐惧,半晌我方强做镇定咬牙道:“戴都统既然这样说,想必不差。”

戴良臣面上露出了满意之色,恭敬道:“待回府之后,奴才即刻请人来医治额驸,至于军中繁杂事务只得有劳格格费神了!”

我冷冷道:“这个我自是责无旁贷。”说罢,拉着阿离傲然出了茅屋,鄂栋命侍卫抬起孙延龄快马加鞭回王府去。

坐到马车内,我和阿离仍是心有余悸,阿离惶恐的道:“格格,我愈来愈不懂了,如果说戴良臣为夺权才一路跟随您到孙七家中,那他为何又主动放弃唾手而得的广西将军,而是请您主政呢?”

我冷笑一声道:“广西将军需由皇上亲封,线虎云都不敢违令而行,他一个小小的副都统,一无背景二无家世,如何敢冒大讳自立为主?他杀了孙延基,生怕孙延龄借手中之权报复自己,因而假意说他有病无法理政名正言顺夺了他的兵权。”

阿离脸色越发苍白,抚着胸口后怕道:“格格,方才若是您没有答应他,他会不会起杀念?”

我默然不再做声,但闻车外秋雨淅沥不绝于耳。

回到王府,宁儿和清雨几个早已撑伞迎在门外,侍卫打开车帘请我下车,宁儿扑上来搂着我依恋的道:“额娘,您去哪里了?宁儿醒过来就没有看见您。”

我蹲下身子,用手帕拭着他额头上的雨水柔声道:“额娘去接你父亲和姨娘回来,你看,那是谁?”

宁儿瞥见阿离的身影,欢呼雀跃拉着她的手道:“姨娘,宁儿好想你哦!”

阿离亦是泪眼朦胧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不停的摩挲着道:“姨娘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宁儿呢,宁儿这些日子乖不乖?”

宁儿扬起脸骄傲的道:“宁儿好乖呢,莫先生说宁儿天资好,学什么都学的快,回头宁儿练剑发给姨娘瞧。”

阿离欢喜的满面放光,连声道:“好,好,真是乖孩子!”

我含笑站在一侧打量着这一幕,仿佛此时才回到人间似的,宁儿忽想起什么似的对我道:“额娘,您不是说父亲也回来了吗?宁儿怎么没有看到他?”

阿离忙道:“你父亲身子不适,侍卫们驾车从偏门送他到西院去了。”

宁儿一听急急道:“父亲怎么了,请了大夫没有?额娘,我要去看看父亲。”

我微微一叹,到底是父子天性,素日再怎么冷若冰霜,到紧急时刻关心爱护之情便暴露无疑,遂温言道:“大夫正在为你父亲诊治呢,过会子等你父亲醒来,额娘带你去见他,好吗?”

宁儿方不再闹,稚气的脸上却多出一种和年龄极不相称的忧虑。

一层秋雨一层凉,这话并不假,方才还是淅沥沥的小雨,不过半天工夫已成倾盆之势,冷风吹到直觉身上寒气逼人,尽管裹着孔雀金织大氅,我还是从心内打了寒噤,漫天雨雾里远处的巍巍青山只剩了郁郁的影子。

又是一年冬来到。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三十五章

康熙十二年冬,玄烨正式下旨撤藩。

旨意传到定南王府之时,我正与孙延龄,阿离围炉而坐,听宁儿绘声绘色的向我们描述方才街市之上的热闹场景。

自孙延基死后,孙延龄仿佛消沉了很多,甚至于对权利的狂热也渐渐淡了下去,每日深居简出,对外间一切事由都充耳不闻,漠不关心。只偶尔到涵月楼中陪我们母子用膳,闲话家常,兴致来了便教宁儿骑马射箭,日子久了,宁儿渐渐与之熟捻,整日里父亲长父亲短,叫的亲热无比。阿离曾欢喜道:“阿弥陀佛,就此一生倒也罢了。”

我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担忧,孙延龄兄弟自幼丧父,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感情非比寻常骨肉之情,孙延龄对这位庶出的长兄向来言听计从,待之如父。这些年来,孙延基无论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尽管孙延龄心中不愿,却还是不忍拂逆他的意思,酿成今日祸端,孙延基当真是死有余辜。可孙延龄不会这样想,他必定恨透了王,戴两人,可自从回府后,竟一字不提,就象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这不是他的本性,我只怕有朝一日他做出什么糊涂事来,我和他夫妻一场,虽半生别扭,到底还有宁儿,我不愿宁儿如我一般承受失去亲人的苦楚。

此时,前来传旨的广西巡抚马雄镇忧心忡忡道:“怎么会这样快?臣原本想着还要几年安抚诸王,皇上,唉!”

孙延龄面无表情的盯着燃燃上升的热气,宁儿不明所以的赖在同样惶恐地阿离怀里,我嘴角的笑容凝滞在脸上。缓缓道:“好端端的,皇上怎么突然下了这样地旨意?”

马雄镇皱起眉头道:“听说,是镇守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以年老请求归辽东。但同时提出一个要求,要留其子尚之信继续镇守广东。由此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有说要趁此良机一举撤了三藩,有地说不可,万一三藩抗拒作乱,后果不堪设想。皇上对这两方均未置一词。前些天却痛下决心,说藩镇久握重兵,势成尾大,非国家利,这才有了撤藩之举。”

我顿时心乱如麻,震惊不安之中又夹杂着几丝喜悦,原本我就是要进京向太皇太后和皇上表明心迹,赞同撤藩的,可如今猛然成真。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双手不停的扯着锦帕,忽又道:“三藩王有什么动静吗?他们是什么意思?”

马雄镇道:“回格格话。。奇#書*網收集整理。自今为止镇守云贵地区的平西王吴三桂和镇守福建地靖南王耿精忠还没有任何动静,圣旨到了他们仿佛石沉大海。可据可靠消息。平南王尚可喜已然在打点行囊。准备奉命入京颐养天年。”

我疑惑道:“按道理说,旨到之日吴三桂等人就该递谢恩折子。有何要求亦可提出。没有任何动静,这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吗?”

马雄镇亦道:“格格说的是,恐怕这会子朝廷也在犯嘀咕呢。不过,咱们也管不得这些,皇上既然下了旨要撤藩,臣自当来请示格格,咱们广西该怎么做?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我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孙延龄,斩钉截铁的道:“我定南王府一向以王命是从,自当遵从旨意,撤藩交权!”

马雄镇松了一口气,沉声道:“臣心里有数了,这就回去写折子呈达天听!”

待马雄镇退下后,我凝视着孙延龄淡淡道:“你,为什么不做声?”

孙延龄抬起头来,略带自嘲的苦涩笑道:“格格是说我吗?我有什么好说的,这定南王府姓孔,不姓孙,虽一笔之差,却是天上人间。格格做主便是,哪里容的我在此多言,自找无趣。”

阿离见我面色不好,忙打着圆场道:“格格,既这样说,咱们可不是要回京城了吗?赵麽麽要是听见了,不晓得要欢喜成什么样子呢!整日就听她老人家念叨着回宫回宫的,这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

宁儿不解的道:“额娘,京城远不远?我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去?太皇太后是不是也在那里?”

我含笑揽过宁儿,柔声道:“京城好远呢,我们要坐船坐很久才会到,太皇太后啊见到宁儿肯定喜欢地什么似的,你身上戴的辟邪玉佩还是你满百天地时候太皇太后命人从京城里送来的呢,宁儿想不想见太皇太后啊?”

宁儿闻言拍着手笑起来:“额娘,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我好想见太皇太后,她那里一定有好多好玩地东西!”

孙延龄铁青着脸冷冷道:“你是我地儿子,我在哪你自然留在哪,京城和我们没有关系,去那里做什么!”

宁儿歪着脑袋道:“爹,您不同我和额娘一道去吗?姨娘还有麽麽也去的。”

孙延龄离席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去?只怕那京中没有我地位置!”

我强忍着怒气道:“孩子面前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孙延龄阴冷的目光扫视着我,阴阳怪气笑道:“我说了什么吗?格格莫不是心虚吧,京城里有个人自然叫格格朝思慕想,如今终于可以再见了,我倒要好好恭喜恭喜格格呢,多年的心愿达成了!对了,格格是不是要备份大礼感谢感谢平南王,若不是他年迈归老,格格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返京一偿宿愿呢!”

我听完他这一席话,只气的浑身乱颤,眼冒金花,盛怒之下扬起手来重重打了他一个巴掌,孙延龄显是没有料到我会反应如此激烈,愣了半晌捂着脸恨恨摔门而去。

阿离扶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子,忙忙抚慰道:“格格不要动怒!额驸一时想左了,待回转过来自会给格格赔不是的。”

赵麽麽在外间听到声响,赶过来命清雨几个把宁儿带出去玩,又为我斟了杯热水道:“格格好歹喝一口,暖暖身子顺顺气吧。”

我无力的摆摆手,颓然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是心里不肯放下。”

阿离默然一声长叹,低声道:“您又何曾放下了呢?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您越是待他有恩,他越觉得自卑配不上您,您一提京城他就害怕,就心虚,当年若不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您怎会嫁给他的?这些他比谁都明白。”

我觉得心里发酸,一阵哽咽,已是流下泪来。半晌方凄然道:“这,又怪得谁呢?”

阿离幽幽道:“要怪就怪上天太过荒谬,不该叫他爱上您,又鬼使神差做出那等事来,如今一错再错,终是无法回头了!”

外头雪已落了半尺深,千里之内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银白,几无杂色,那些无法触及的岁月,总在一些安静而寂寞的午后,才会轻悄悄地泛起,有如光滑的丝绸,拂过最柔软的记忆。都说思念人也是种幸福,可想起他,淡淡的悲凉总是慢慢浸透整个心田。那个转身,只是一刹;却从此将我们隔开千山万水。

回到京城又能如何?孙延龄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他有那样雍容高贵的福晋,如珠如宝的娇女,而我亦是年华落尽,满面沧桑,还有宁儿,那个我视之如命的儿子,这一切都象流水一般,轻柔却寂寂无声的斩断我们之间的所有过往,将我们隔在不同去向的两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的基调,再也难以逆转。

次日,依旧是漫天飘雪,经昨日一事,我终是没有精神,身着蓝锻旗装抱着铜制暖手炉懒懒歪在绵软的塌上,金炉中燃着的刚扔进去的一把合欢香饼,恬淡清雅的气息萦萦在鼻间缠绕,房内笼着旺旺的地龙,自是温润如春,琉璃窗外腊梅正迎风冒雪怒放着,细腻柔嫩的花瓣被冰雪覆盖着,只露出花心一点融融的娇黄,越发晶莹剔透起来。

阿离轻手轻脚从外头进来,手中赫然是一朵红的醒目的梅花,见我睁开眼睛打量着她,遂嬉笑着上前为我插在鬓间。

我复又闭上双目,喃喃道:“宁儿还好吗?昨日是我太冲动了,千不该万不该当着孩子的面那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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