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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重生之嫌妻不自弃-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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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道:“大奶奶根本就没有忘记家里还有二两冰丝血燕的事,三月的时候,整理拒子,大奶奶还拿出来瞧了,奴婢看见了,大奶奶是故意想不起来,好让奴婢去提醒的,刘厨娘拿了冰丝血燕走的时候,大奶奶还冷冷地笑了一声,说“等着吧!很快有好戏看了。”奴婢那时候不明白大奶奶话里的意思,现在回想起来,大奶奶是一早就知道会出事了。”

方晴烟彻底疯了,哑着嗓子竭力的喊:“杜若,你这个贱丫头,是谁给了你好处,让你这样来污蔑我……”

杜若流泪道:“大奶奶,孩子是无辜的呀,您就算再嫉妒三奶奶,怕三奶奶风头盖过您,您也不能去害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啊!对不起,是杜若出卖了您,可是不说的话,杜若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何对得起那个屈死的冤魂……”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势逆转(一)

这样的控诉远比咄咄逼人的指证更让人信服。

纪云亭盛怒,对方晴烟道:“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大家看着方晴烟,目光憎恶,连纪存儒也偏转了头不忍再看她,方晴烟已经百口莫辩了;只会喃喃一句:“我是冤枉的,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有谁还会信她?

纪云亭又道:“你今日所作所为,按理应该送去官府严惩,或由宗族治罪,然而家丑不外扬,存儒……”

纪存儒心中正纠结难堪,听老爷忽然叫到他,猛的一抬头。

“这是你的媳妇,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处置。”纪云亭冷冷道。

交由他来处置?纪存儒看着瘫软如泥的方晴烟,百感交集,他对晴烟不能说没有感情,十年的相濡以沫,十年的恩爱缠绵,他们……还有一双可爱的女儿,虽然他也会有花花心思,但晴烟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无论谁也不能取代的,她是她的结发之妻呀……可是,她怎就这么糊涂呢?做下这等错事,就算他有心维护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父亲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是要他休了她。心里头好像被人用什么钝器狠狠地捅了一下,连呼吸都变的疼痛,这个“休”宇要他如何说的出口。

锦书看着这样无助,几近崩溃的方晴烟,不及细想,挺身而出,说道:“老爷,锦书认为这件事还有许多疑点。不能妄下定论,首先,是大嫂的动机,嫉妒之心或许是有的,但大嫂还不至于傻到真的去害三弟妹的孩子,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心里能平衡一点。大嫂是个有分寸的人,会权衡利弊,这样的赔本生意,她怎会做?其次,杜若所说的那些话,我们也无法证明都是真的,万一不是呢?”

“老爷,杜若可以发誓,杜若今日所言,苦有半句谎话,就叫天打五雷轰。”杜若连忙起誓。

方晴烟原本已经绝望了,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相信自己了,没想到她一向看不起的锦书会出来为她说话,精神顿时又振奋了起来,脑子也清醒了,对杜若道:“杜若,你放心,老天有眼,也有耳,他会听见的,你就等着被天打雷劈吧!”

杜若被大奶奶那种近似诅咒的语气怔住,竟有点心虚,惶然道:“大奶奶,我知道您心里恨我,您要怎么咒杜若,杜若都毫无怨言,但杜若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杜若,我问你,我身上这件衣裙是何时做的?”方晴烟定定地看着杜若。

“去年三月中。”杜若下意识回道。

“用的是什么布帛,图案又是用什么丝线绣的?”方晴烟再问。

杜若有些糊涂了,这大奶奶莫非是精神错乱了?不知所云?众人也觉得莫名其妙,方晴烟莫不是吓傻了?

“用的是绯色烟罗绉纱,“锦绣坊”最细的银丝线,“玉绣坊”

的五彩蚕丝线。”尽管心有疑虑,但杜若还是回答了。

“很好,你的记性真不错,那么,我再来问你,那个香囊是我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做的?”方晴烟逼视着她,刚才她是被一连串的冲击吓糊涂了,气糊涂了,都不知道要怎么辩驳,还好锦书提醒了她,如果能证明杜若说的是假话,那她就有救了。

杜若看了眼此刻正被苏太姨娘攥在手里的香囊道,支吾道:“是三日前晚上做的。”

“那上面绣的是什么图案,用的是什么绸缎什么丝线?”方晴烟逼问道。

杜若眼中不禁露出胆怯来,背上冒出冷汗:“这个……杜若……

当时没有留意…”

锦书不禁暗暗叫好,刚刚她也是凭直觉,觉得大嫂是被冤枉的,所以站出来说话,而现在看来,她的直觉是对的,大嫂似乎找到了为自己洗脱罪名的方法。

“你没有留意?我做女红的时候,不都是在身边伺候的吗?我要的什么布帛什么丝线不都是叫你拿的吗?我选什么图案花样不都会问问你……杜若,这个花样合不合适?怎么?偏偏对这个香囊你一无所知了?大家都知道,自从芷兰成了魏姨娘,在我身边伺候的可就只有你了……”小方晴烟勾起一抹冷笑,杜若不擅女红,所以,那个香囊不会是她做的,肯定是别人做好了偷偷塞进她的房里,所以,杜若说亲眼看着她做的,就是最大的漏洞,真是机关算尽,然而百密一疏,还好,还好,让她想到了这一点。

杜若的神情越发紧张起来,硬着头皮辩解道:“杜若确实没有留意……”

“那好,杜若,我告诉你,那个香囊,我用的是苏州的云锦,丝线,我用的是“玉绣坊”的五彩蚕丝线,图案,绣的是金童抱桃,想起来了吗?”方晴烟面【奇】上还带着泪,但心情已经【书】完全冷静下来,这是唯一的一【网】条血路,她必须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冲杀出去。

杜若再次瞥了一眼那个香囊,确实是个孩童抱着个桃子的图案,便诺诺道,然而话一出口,就觉得大事不妙。

与此同时,锦书看见手里拿着香囊的苏太姨娘神情一凛,身子微微一僵,难道她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哈哈哈……”方晴烟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她无须再跪着,现在她可以坦然面对众人,理直气壮的告诉这里的每一个人,她是无辜的,是有人在陷害她。

方晴烟对纪云亭道:“老爷,请您看看那个香囊,或许您对女红不懂,那么您可以问问苏太姨娘,那个香囊用的是什么缎子,什么丝线?”

纪云亭莫名的看向苏太姨娘。苏太姨娘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大厅正中,和方晴烟对视了一眼,抬手杨了杨手里的香囊,曼声道:“刚才大家可能听的有些糊涂,其实大奶奶是想告诉大家,她和杜若之间必定有一个人是在说谎,而这个说谎的人……”苏太姨娘又看了眼杜若,道:“这个香囊用的布帛是蜀锦,用的线是棉线,而不是丝线,杜若,你的记性实在是太差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情势逆转(二)

这下轮到杜若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终于明白,她被大奶奶耍了,现在大家都会认为她在说谎了。

“杜若,你这个贱婢,大奶奶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要这样陷害大奶奶,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纪存儒先暴喝了起来,刚才,真真是将他和晴烟都逼上了绝境。

“杜若,你是真的知道实情,还是想借机陷害大奶奶,你……对大奶奶又何抱怨不成?”苏太姨娘问道。

杜若如受了惊吓的小鹿,仓皇无比,半晌方咬牙道:“是的,我就是痛恨大奶奶,恨她害死了芳茗,芳茗是我最要好的姐妹呀,只因为大爷轻薄了她,大奶奶就骂她狐狸精,骂她是个贱女人,明里整,暗里整,整的芳茗不得不跳了井……那一夜,我伏在井边对着井里芳茗的冤魂发誓,总有一天会帮她报仇的,可恨的是,杜若没用,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杜若还是报不了仇……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我也只有一句话奉还给大奶奶……”杜若直勾勾地盯住方晴烟,一字一顿道:“老天有眼,也有耳,大奶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方晴烟面上难堪,这件事,一直都是瞒的死死的,当年夫人追问起芳茗跳井一事,她只说是责了芳茗几句,没想到这丫头性子烈就跳井了,夫人也就没有再追究,加之她严厉的叮嘱房里的人,谁也不准在外面多嘴,府里很少有人议论,现在被杜若一股脑子倒了出来,她还真有点不知所措,看来,就算她能洗脱下毒的冤屈,但也要背上逼死婢女的罪名,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是要一落千丈了。方晴烟不敢多言,越是辩解,杜若会越说越劲,把她怎样虐待芳茗的经过都讲出来,但是什么都不说又是不甘心的,方晴烟只淡然道:“你要怎么说都随你了,我自问心无愧。”

纪存儒同样备受震动,当初他看上了芳茗,是真的喜欢的那种,想要纳她为妾,可芳茗始终不肯,越来越消瘦,越来越沉默寡言,最后跳井而死……这么多年来,他每每想起,都会内疚,以为是自己轻薄了她,让她想不开,含羞而死。没想到是晴烟逼死了她,杜若的话不知情的人或许不会相信,但是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一时间,感慨万干,对晴烟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怨。

今晚的震惊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没想到会揭出一段陈年往事。那么,淑媛小产一事又陷入了僵局,纪云亭本就因为失去孙子而痛心不已,本想一鼓作气抓住凶手,严惩不贷,然而事情起起落落,真想始终雾里看花,闹到现在,只弄得心力憔悴,再没精神继续下去。心灰意懒道:“文纨,这件事,交由你来查,无比要查清,要给淑媛一个交代。”然后缓缓起身,默默向后堂走去。

锦书看老爷脚下虚浮,身形萧瑟,不免心生怜悯,可怜的老爷,一直盼孙子,盼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打击……不禁又想,如果夫人还清醒的话,会怎么处理呢?还会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呢?

老爷一走,苏太姨娘道:“先将杜若押到柴房关起来,其余人等就先退下吧!”说罢也跟着走了。

纪赏仪上前拍了拍大哥的肩膀,他能理解大哥今晚所受的冲击和压力,宽慰道:“大哥,先回去歇着吧!”

纪存儒木然点头,迟钝的转身,方晴烟想要去扶他,他却甩开了去,不要她搀扶。方晴烟怔愣住,心里惴惴不安。

锦书和纪宣仪回到“澄心苑”,锦书就躺在了床榻上,好累……心累……

纪赏仪温柔的为她脱了鞋袜,将她双腿放在自己腿上,在她膝盖关节处轻轻按揉:“很累了吧!我已经让初桃准备热水,你泡一泡,再睡。”

锦书怔怔地望着顶上的云帐,幽幽道:“宣仪,纪家以前也有这么多事吗?”

纪宣仪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也许有吧!”

也许?大宅门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阴暗的事情,好可怕,以前只是烦,因为涉及的无非是权与利的争斗,吵吵嘴,使些小计谋,但是今天,真真实实的一个无辜的生命成了牺牲品……她想,如果不是她对清儿看的紧,是不是清儿就已经遭到毒手了呢?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了一下。

“怎么?冷吗?”纪宣仪敏锐地察觉到她的颤栗,关切道。

“宣仪……我很怕……”锦书低语着,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她应付不来了。

纪宣仪把她的腿慢慢放到了床上,然后在她身边躺下,抱着她,用双臂将她紧***唇抵着她的额、轻道:“别怕,有我在,别怕……”

可是还是很怕啊!这个人,心机这样沉重,隐隐觉得他不是要争夺什么,而是要毁灭,毁灭这个家……天,都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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