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诀-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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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她应该是死了……”
顾颜听了这一番没头没尾话，不禁觉得头大，皱眉道：“还请明示详情，不然晚辈也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容华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说我刚进入归墟时候吧。那时候我是个愣头青，以为有着师父庇佑，师门威风，天下间无处不可去得，归墟海少辈之中，也是一等一风头人物。”他自嘲笑了一笑，“那时海内无数女修，都对我倾心，欲谋回眸一笑而不可得。”
顾颜不禁点了点头，这位只剩神魂容华，论起风格气度，远远超出以前韩维，说是少年弟子中第一人物，毫不夸张。
容华又道：“大概是以前行事太顺了吧，所以我失了诸天宝鉴之后，就一心想进入归墟，再取到一件异宝，以求得师门原谅，师长宽恕。我刚进入归墟时候，也是不偏不巧到了南洞，进入了七情之阵。”
“也就那时，我遇到了她。她也是想进入归墟，取得藏宝，我们两个人，不期阵中相遇，开始时候，就像是世代寇仇一样，呵呵，也不知打了多少场架，或许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吧。后来不知怎地，彼此居然就有了情愫。
“所谓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之。世间有些事，难说得很。对着天音阁那些同门，海内无数散修，无不是貌美如花女子，但我却从未动过心，只是当时对她，也不知为什么，一旦心念灸动，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顾颜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淡淡感怀，这位天音阁当年继承人，说起情爱之事，也扭扭捏捏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原来他陷入阵中，也是由于情关难过啊。
她脑海里忽然电光石火一般想起了一件事，“你既然对她倾心，想必也不是一般人物。你说对门内女弟子向来不假辞色，对海内女散修也从未动心。她必然不是来自于这两地，而能进入归墟，必然师门上有极高传承，难道她是……”
“你猜得不错。”容华沉声说道，“她就是来自于坤渊！”
261章 我是人，她是妖
……
顾颜张大了嘴巴，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候她忽然有些能理解韩维，难道是被天音阁教育压抑太久了，以致于这些弟子们，尤其是越优秀，他们内心深处，血液之中，都隐藏着离经叛道因子，一旦爆发出来，就一发而不可收么。
容华苦笑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她叫苏盈，是上一代坤渊之主唯一弟子，你既然进了归墟，想必也知道归墟传承，坤渊那里，也有当年元婴祖师留下典籍，记载了进入归墟秘法，也同样知道每隔若干年，灵脉会有一个小小停顿，阵法会露出空隙，所以我进入归墟同时，她也进来了。”
他声音变得有些悠远而感伤，“我们两个阵中，不知打了多少场架，她脾气倔强，而我也是丝毫不肯退让人。其实想一想，我平时处事很是淡然，不喜欢与人过分相争，大概是七情阵中，不由自主会变得让人烦躁吧。后来慢慢相熟相知，再至相恋，种种详情，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顾颜点了点头，正如容华所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种事情，又何足于外人道呢？就算说出来又如何，外人，始终是不会理解他们这种感情。
容华续道：“我们两个，当时也没有想到那么多，只觉得两情相悦，又如何能够分开？至于师门事情，也并不放心上。就算师门不允，以我们两个人修为，大不了往茫茫外海中一避，过世外桃源日子，心安之处。如何不是桃源？”
“只是我们两人，当时都陷入了七情之阵，情之所至。一发而不能收。心境上已经被阵法攻出了破绽，就再也不得而出。当时理智也告诉我们，七情之阵。针对人心境而发，只要坚定心神。斩断情丝，那么自然可以破阵而出。但当时，却是谁也不愿放下这一段情。割舍这两个字，说来容易，但有些事情，一旦放下，就怕以后再也追不回来。”
顾颜默然不语。她一直坚守着本心。才能不受七情所扰，斩断七情丝，顺利破关。那是因为，她所坚守本心，是成仙求道之心，是顺应着当年古修士破除心魔，追求天道之心。而这两个人，也同样坚守着本心，但也正是因为他们本心，使得自己陷入了阵法。永远不能出去。
她此刻不禁有一种仰天长啸冲动，当年布下阵法古修士，实是**裸直指人心，考验着人终本性。将血淋淋伤口与现实，直接揭示于人前！
容华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微笑起来，“我们当时都有另外选择，只要斩断情丝，自然可以破阵而出，此后她依然是坤渊少主，我做我天音阁继承人，两个人从此不相往来。只是大家都甘愿陷这阵法中，过这样日子，谁也不肯提起那一个心思。”
顾颜不禁有些紧张，虽然她知道了结果，但却仍然情不自禁关心着这一对情人命运，追问道：“后来怎么样？”
容华说道：“直到某一天，阵法忽然间起了异动。我们才知道，阵法不会这样无何止运转下去，如果我们一直不能破除心魔话，那么阵法会根据我们心境中破绽，自行调动阵中情火，将我们躯体，连同神魂，燃烧得一个干净。上古时期，很多结丹圆满修士，因为不能破除心魔，无法成婴，就这样活活死了心魔之下！”
“那时候，我们都束手无策，以两个结丹修士修为，根本无法抗拒这样煌煌天威。虽然是生死交加时刻，但我们也没想过要分开，情深不寿，这句话当真不假，只是情到深处，那么谁又会自拔而出呢，无论我是人，她是妖。”
顾颜默然不语，她从容华平静话语之中，感受到那种浓浓得化不去伤感。她强自压抑着，用平静语气问道：“后来又怎样？”
“后来我们两个人没办法，决定根据以前祖师指示，强闯中央祭坛，看有没有传送到中洞机会。但中央祭坛禁制为强大，远不是结丹修士所能破解，我们两个人闯到了祭坛附近，同时被灭神决所伤，而我又遭遇了天雷阵，躯体一刹那间化为了飞烟，而苏盈，我亲眼看到她被禁神决所笼罩，然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容华语气中，带着丝丝怀念之意，“苏盈脾气倔强，爱和我生气，但又不是那种怨恨，她生气时候，嘴角还会带着浅笑，我曾记得，她消逝那一刹那，脸上仍然凝着笑容，那大概是她留我心中后影子，算起来，有五千三百七十三年了。”
顾颜沉默着，她从这个男人平静话语中，感受到了浓浓情殇。他孤独度过这漫长岁月时候，他仍能记得几千年前，爱人所留下一丝笑容，还记得这漆黑岁月之中，所过去，一年一年日子！
她扬起头，坚定说道：“我要怎么，才能帮上你呢？”
容华听到她答应帮忙，顿时高兴起来：“当年艾真子来时候，我曾经请他帮忙，遍历南洞阵法，但没有找到苏盈半点踪迹，我想她或许是阵法激发之下，被传送到别处去了。后来等艾真子走了之后，我附身乾灵灯上，这是镇守五洞运行法物，我从里面，体查着阵法运行轨迹，终于找到我们分开那个时刻，中洞控制阵法总图起了异动，南洞阵法出现了一个裂缝，南北两洞阵法相通地方，短暂现出了一条通道，我想苏盈，大概是那个时候，被传送到那里去了。”
容华声音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通过这盏乾灵灯，我可以把你送到中洞，然后取得控制中央阵法玉板，就可以去往北洞，那是归墟主人藏宝之地，他终寿元耗，也是那里坐化。我希望你能带着这盏乾灵灯，一同前往，我可以帮你指示阵法中通路，到时候你可以取得归墟内藏宝，而我，只想寻到苏盈下落。无论她现是死，是活。”
顾颜默然说道：“这时候说什么藏宝话，也无所谓了。就算没有归墟藏宝，我也愿意帮你这一次。只是你为什么找上我呢，陷入阵法人，又不乏你天音阁同门？”
容华苦笑一声：“一个连自己心中贪欲都堪不破人，又怎么会理解这种情感呢？”
“等等！”容华语气忽然间变得凝重起来，“怎么还有一个人这阵法当中，他已经冲破了阵法，他冲出来了！啊，怎么是他？我明明将他甩出了南洞，这个人是和你同路，他究竟是谁？”
顾颜一下子就想了起来，“是袁铮！他是坤渊十六长老之一，地位似乎仅江敖曹之下，他怎么闯到了这里来？”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大声疾呼：“容华，你出来，我知道是你，你以为躲祭坛上，就能像乌龟一样终生不见天日？你害了苏师妹一辈子，害得我与她天人永隔，从此不能相见，你滚出来！”
顾颜“呀”了一声，难怪袁铮进入归墟之后，就变得神神秘秘，不像一般人对宝藏有那样觊觎之心，原来他意图，也于此！
容华长叹了一声，那盏乾灵灯光芒忽然间大亮起来，然后周围一层层雾气就开始散去，变得清朗起来，祭坛下面不远处，站着袁铮，他飞身跃上来，看到同样站这里顾颜，也有些惊讶，但随即就说道：“容华呢，你给我滚出来！”
容华幽幽说道：“你就是阿盈口中常说那位一向疼爱她六师兄吧，我和她事，始于归墟，终于归墟，你怎么会知道？”
袁铮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人类，怎么会知道我们神兽一族，有冲破禁制，从归墟向外传递信息秘法，这个小师妹平时和我好，她有什么事，自然会交代给我去办。她曾经给我传过一封信，让我转告她坤渊族下那一支门人，让它们离开坤渊，远赴神州，去寻找一样叫做朱颜镜东西。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她就是归墟里遇见了你！”
顾颜“啊”了一声，当她知道容华就是丢失朱颜镜苦主之后，一直存疑惑，终于袁铮这里得到了解答，原来是苏盈告诉了她族人，让他们远赴神州，为容华寻回那面诸天宝鉴，所以当年才会有海外修士直闯青云山，讨要朱颜镜旧事。不过当初那些人，也不知道朱颜镜就是诸天宝鉴罢？
袁铮越说越生气，“你这个无耻之徒，你明知道人妖殊途，还偏要去撩拨她心思，这分明是一条不归路，分明是你把她害死，你别忘了，你是人，她是妖！”
262章 险峰行
……
容华黯然说道：“算是我害了她罢，不过当初她不以人妖之分为界，对我一视同仁，我亦是如此，如果事情从头再来话，我想我二人，依然会做如此选择吧。”
袁铮哼了一声，“我这次来归墟，就是要寻回苏师妹遗体，让她归葬于坤渊故地，你若是真有心，就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容华声音忽然间颤抖了起来：“你意思是，她真魂散香销，一魂神念都不留这个世上了么？”
袁铮声音低了下来，“苏师妹是坤渊中神兽一族血脉，她血脉之中，有着上古神兽遗泽，凡是拥有这样血脉人，出生之后，都会坤渊之中留下一盏元命心灯，灯即人，灯亡即人亡。那年她进入归墟之后，开始数年，灯光虽然黯淡，却还燃起，可后来油灯枯，我就知道，她多半已不人世了。”
他扬着头，倔强说道：“但以她这样血脉，就算死后，躯体也依旧坚不可摧，所以我才相信，她遗体，必然仍归墟中某个地方，你要是真对她好，就让她魂归故里，与家人团聚罢！”
容华声音变得极为细微，几不可闻，里面有着难以掩饰悲伤。“这些年，我也觉得她早就不人世了。只是没有看到终结果，心中仍然有着一丝念想，就算她只留下一丝神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