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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残雪孽情-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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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没人理他,小家伙伤心地哭起来,且越哭越大声。

楚桐很生气,走过去对着小屁股就是啪!啪!两下。

不料,这一幕正好被伊藤秋子看到。

这还了得!这个女人居然对她的宝贝孙子动手。

伊藤秋子走上前去,厉声斥责道:“你就是这样做母亲的吗?孩子才这么小你就打他,真是太过分了!”

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一眼见到她,秋子便不喜欢,感觉太强硬,太美,美得过了头。她就是凭这张脸,把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吧?

“夫人!我在管教自己的孩子,请您不要干涉好吗?”

知道她是他的母亲,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她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的孩子?别忘了他也是我们伊藤家族未来的继承人,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打他,即使是他的母亲也不行!”

伊藤明洋和父亲办完公事回来,见母亲正满脸怒容地与楚桐说话,他满心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

“明洋!我要把两个孩子带回日本去。”

“不行!他们是我的孩子,你们没有权利带走他们。”楚桐激烈地反对,如果要和孩子分开,那还不如杀了她。

“现在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儿子,你看怎样?”

伊藤秋子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孩子从她身边带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她的眼神充满了焦虑,他像在询问她,又似询问自己的母亲,

“这个女人,心也太狠了,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去打他,呆在这样一个女人身边,孩子怎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楚桐站在一旁,不想与她争辩,原本只想带着孩子平平静静地生活,为什么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无法实现?是否认识他,就注定这一生风波不断?

没想到一向柔顺的母亲,居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他感到很诧异,也许她是在故意找她的茬吧?

“好了,母亲!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孩子还小,怎能离开自己的母亲呢?再说,我不也在这里吗?”

“不行!你公务繁忙,哪有时间教育孩子?这个女人实在不配做他们的母亲,更配不上你……”

“够了,母亲!请您不要再指责她了!”伊藤明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不耐烦地打断了母亲的话。

“你居然还帮着她?我都是为了你着想啊!”

伊藤秋子感到很伤心,没想到儿子居然为了这个女人而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

“明洋说得对,孩子还太小,不能离开自己的母亲,你就不要再勉强了。”伊藤昭终于开口说话了。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办吧!”

伊藤秋子不敢违逆自己的丈夫,只好作罢。'。电子书:。电子书'

第二天,满载着对孙子的不舍和对楚桐的怨恨,她和丈夫踏上了回国的路。

送走父母,伊藤明洋深感愧疚,他实在不是个孝顺的儿子。可是,他又不忍楚桐受到伤害,孩子就是她的生命,他怎能剥夺她的生命呢?

第十六章 营救 第一节

夜晚,他满腹惆怅地喝着闷酒,全然不知屋内走进了一个人。

楚桐迟疑地走到他的身旁,鼓起勇气说道:“谢谢你把孩子留在我身边。我——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轻靠在他的肩上,她闭上眼睛,享受着久违的温存。

轻叹一声,他紧紧地拥她入怀。

这场爱情持久战,究竟是谁禁锢了谁,又是谁征服了谁?亦或根本就没有输赢可分?

由于日军在太平洋战场的失利,国内的局势愈加动荡不安,日本人加大了对中国人民的盘剥与掠夺,更加强了对反日分子及中共地下党的镇压和围捕。

这年年末,日寇在围剿华南抗日联军时,抗联四路军六支队政委郭震刚不幸牺牲。日本军官从郭身上搜出了我地下工作人员名单一份。此后又通过各种手段和渠道获得上海、杭州等南方各地共党地下工作人员活动的大量情报。

日本宪兵第三课课长吉房虎雄宪兵大佐将这一情况上报给伊藤明洋,于是,他召开了宪兵队长会议,要求各地按已掌握的情报由宪兵统一指挥,伪军警配合,进行大搜捕。

短短一个月,便搜捕到南方各地抗日志士、地下党及无辜百姓700多人,仅在上海、杭州被捕的就有110多人。他们被分别关押在上海日本宪兵队和日本南部铁道守备队监狱之中。

由于平时的深藏不露,及日常生活的放荡形骸,加之众所周知的楚桐与伊藤明洋的那层关系,没有人怀疑到楚槐的身份,而孙雪也在他的帮助下侥幸逃过了这一劫,因此,由他们营救政治犯的任务依旧没有改变。

这一日,楚槐照常在老地方与孙雪汇合,密谈营救政治犯的事。

忽然,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是他们的人!

孙雪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老王。他是打入伪军警内部的地下党员。

楚槐立刻走上前去,紧紧握住老王的手,“情况怎么样?”

“情况很危急!这批重要的政治犯和一群国民党战俘被集中关押在了日本南部铁道守备队监狱之中。最近两天,他们被逼着去沪杭铁路抢修被我游击队破坏的一段铁路,夜晚才被送回监狱。”

沪杭铁路,这条被日本人视为“生命线”的铁路,担负着日军南下部队所有军用物资及生活补给的运输任务,一旦切断了这条线路,日军将陷入两难境地。

“那——监狱的情况怎样?”

“监狱内外都是高墙壁垒,层层都有铁刺线网、电网。监舍铁门、窗夜间上锁,上厕所也不准出门。门外设固定岗哨和流动岗哨,警戒森严,日夜看守,可以说是插翅难飞。如果我们想通过劫狱来救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楚槐沉思片刻,“看来只有在外场营救了。”

“我也觉得只有这个办法。我希望你们能尽快行动,那些日本人简直不是人,遇上不愿出劳役者,便加戴刑具服苦役。稍有反抗,立即采用”举板凳“、”夹手指“、”抽皮鞭“、”吊大挂“等等手段进行拷打,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每天都要在日本宪兵的刺刀、马靴、皮鞭的驱赶下,劳役达l0—12小时。如果再迟一些,我怕他们会顶不住。”

“铁路大概还有多久可以修好?”

“日本人要求后天务必修好。因为有趟运输车要经过。”

楚槐显得很兴奋,“很好!我们就定在后天行动。这次我们要一箭双雕,不光要救人,还要炸掉他们的运输车。孙雪!你马上去联络游击队,这次我们一定要成功!”

“好的!”

第十六章 营救 第二节

一切已安排妥当。在明天行动之前,楚槐还想了却一桩心事。

他犹豫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叮铃铃!”电话声响起,美代急冲冲地跑过来,拿起电话,“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请叫楚桐接一下电话。”

“好的!请稍等!”

美代走出门外,对着外面和孩子们玩得正欢的楚桐大声喊道:“夫人!您的电话!”

“是谁?”

“不知道!他没说,是个男的!”

楚桐感到很奇怪,这个电话除了伊藤明洋和渡边淳一偶尔会打过来找她,从来没有第三个男人打来找她,究竟会是谁呢?

怀着疑惑的心情,她拿起电话,“喂!我是楚桐!您哪位?”

“桐桐!我是三哥!”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三哥!”楚桐又惊又喜。她想起来了,在送父母出国那天,她曾把这个号码告诉给他,以便日后兄妹俩联系。

“你现在有时间吗?很久没见你了,我想见你一面。”

“你在哪里?”

“东亚大饭店三楼。”

“好的!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包厢里,灰暗的灯光几乎看不清人,柔缓的音乐使人紧张的心情稍微有些舒展。二兄妹很久未曾见面,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着家庭的离散,国土的沦陷,本是开朗、乐观的他们都变得沉静、忧郁了。

沉默片刻,楚槐开口说道:“桐桐!我要走了,以后,你自己要多保重。”

她急切地问道:“走?你要去哪?”

“你别问那么多!总之,你要记住,好好抚养孩子们,千万不能学他们的父亲。还有,如果哪一天你见到爸妈,请转告他们,虽然我不能在他们身边尽孝,可是,我所做的事,无愧于心,请他们原谅我。”

“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呢?你知道我会担心你的。”

“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见他始终不肯说明原因,她语带忧伤地问道:“那——我们还会见面吗?”

“也许吧!”

世事难料,像他们这种人,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可是,他一点都不怕,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才过得充实,有价值,。coM电子书以往的那些日子真是白白浪费了。

“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语带哽咽,眼睛里闪出晶莹的泪光,感觉这一别就再也不能见面了。

“傻瓜!怎么哭了?好像生离死别似的。”努力压抑着内心的酸楚,他轻笑一声,像从前那样,宠溺地用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好了!我该走了!”

一道忧伤划过他俊美的脸庞,不敢再多停留,他起身便走。

“三哥!”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那么地挺拔、潇洒、从容而又自信。

终于,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掉了下来。

回到家,却见伊藤明洋黑着一张俊脸坐在正厅。

“你终于回来了!”

第十六章 营救 第三节

“你终于回来了!”

“你——在等我吗?”感觉他在生气,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你到哪里去了?”

听似平淡如水的问话,实则波涛暗涌。

“我跟一个熟人见了个面。”她含糊地回答着。

“熟人?什么熟人?”

本来今天他的心情就不好,回到家听美代报告,说她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就出去了,这不禁令他抓狂。

她有种被逼供的感觉,可又不想他们的关系再次陷入僵局,于是,耐下性子说道:“我三哥楚槐。”

“你三哥?”他想了一下,印象中确实有这么个人。

“他怎么没跟你父母一起去瑞士?”军人天生的敏锐,让他感觉事有蹊跷,他留在这里有何目的呢?

见他起了疑心,她感到有些心慌,直觉告诉她,三哥肯定在从事某种秘密的活动,也许正是反日活动。不!她绝不能让身为日本军人的他产生怀疑,否则,可能会给三哥带来性命之忧。

于是,她急忙撒了个谎:“其实,他就是准备去瑞士跟我爸妈团聚,才想到和我见一面的。”

“是吗?”

他直视着她,目光尖锐而犀利,仿佛要看穿她的心,对于她的解释,他有些半信半疑。

“当然!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她嫣然一笑,用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相信你!”

即使她说的是假话,他也宁愿相信那是真的。天,阴沉沉的,满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上、树林中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楚槐和一群游击队员不顾严寒,躲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等着伺机而动。

只见,对面的铁路上,二十几个穿着破烂、单薄的外套,神情疲惫的男子正在日军的刺刀下,忙着抢修铁路。这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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