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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9章

问镜-第1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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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余慈移转视线,与夏夫人正面相对,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眼中那纯粹的光,却在夏夫人双眸中,激起一圈又一圈波纹:

  “现在,幽、夏血脉已合,苏、唐血脉,应该也有准备了才对。也就是说,还有一个胎儿,是苏、唐所结?”

  “……”

  余慈盯着夏夫人的眼睛,不给她任何空隙:

  “唐氏那边,千山教自会安排;苏氏一族,你选的是哪个?苏双鹤,还是苏启哲?”

  乍听得“苏启哲”之名,夏夫人耳畔如惊雷轰响,娇躯颤动。

  虽然很快止歇,但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余慈点点头:“果然,是那一位啊。”

  此时,他想到的沾染在苏启哲与夏夫人身上的“飞天”香气,那应该是妙相“授粉种香”的秘技所致。苏启哲作为“授粉”的中介,每当其欲念高炽之时,就会将香气洒播出去。

  如此一来,虽不能确证夏夫人与苏启哲有“奸情”之类,但以彼此天差地别的地位,能沾染上,便证明二人之间,有超乎常情的联系。

  虽说至今没能与妙相联系上,但余慈觉得,那位故人辛辛苦苦传了这么个消息出来,定然有她的意义所在。

  有此一着,结合“巫胎”的情报,推断出来,就不算难事,而且,也顺理成章地掌握了更多的消息。

  眼下砸出来,一击便将夏夫人的心防轰出裂缝。

  夏夫人怔了半晌,也盯着余慈看,似乎是想弄明白,为什么她全心谋划之事,就这么暴露出来,而且,是来自于“苏启哲”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在此刻,她无论如何,都要有所回应了:

  “正如天君所言!然而,妾身也只是预备,那边虽也侥幸成了巫胎,却远没有到夺胎的时候。甚至最后要不要做,也还没有定论。妾身也在奇怪,为何苏双鹤竟然知道此事,要知便是苏启哲本人,都不知情……”

  夏夫人还想着绕开锋芒,这是仓促应变之下的自然想法,余慈也由她,还顺嘴捧捧场:

  “是啊,为什么呢?”

  “也许,是此人荒唐坠落已久,我本钱或是下得重了,引起他的警觉?”

  “是啊,‘断尺伶人’葛秋娘,也是北地绝色,夫人也真舍得。”

  “……天君,你?”

  余慈微微一笑,有飞天异香这个线索,又有幽蕊这个内线,想查出个究竟,还不容易?

  葛秋娘此人,余慈在环带湖时,也听说过,据说是色艺双全,当时连白衣身化的冷烟娘子,都要甘拜下风,想来也是一时绝色。本是得了“玉尺名伶”的雅号,却以断尺明志,迥异俗流。

  当时,余慈还觉得此女有几分风骨,不想到头来,还是这般结局。

  “夫人门下三千客,如葛秋娘这般人才,也不太多,终究还是扎眼了些。不过,依我想来,夫人选她,应该也是有‘必然’之因……莫不是这位,乃是唐氏流落在外的血脉?”

  夏夫人被他步步进逼,栏杆都要给握断,却又不能不答。稍稍静心,才敛目道:

  “环带湖上,倡优伶伎之业,数劫以来,都是盛而不衰,实是当年,这是一处巫门处置门中逆种的所在——当时巫神在位,然则垂拱而治,血脉代代承继,使得一些鼠目寸光之辈,窃居上位,不知珍惜血脉,为排除异己,使出这等绝户之法,操持此业,数代以降,血脉稀释,自然从巫门除名。

  “讽刺的是,至此巫门衰落之世,一些已经在飞魂城、千山教灭绝的血脉,还要从此间收集。葛秋娘……确如天君所言,体内流着唐氏血脉,且意外精纯,是承载巫胎的极好人选,便如妾身一般。”

  夏夫人自比伶伎,姿态当真放得极低。

  余慈却知,这定是千山教唐氏妥协之举。

  也对,谁会想让自家核心血脉生来便作为吃食?

  余慈也顺势问道:“这么说的话,苏双鹤纳雪枝为外室,恐怕也不只是因为,她与夫人外貌气质肖似吧!”

  “不错,雪枝与我肖似,也是有夏氏血脉表征之故。”

  “所以,昨夜安排赤阴等人,将她接出,也是个预备?”

  夏夫人又是沉默。继而苦涩一笑,再不多言,对着余慈,盈盈拜下。

  高阁起于坚城之上,恍与星辰同列,居于此间,便是凌于巍峨坚城,百万修士之上。

  也在此刻,统驭这坚城大宗的女中英杰,就此跪在身前,陡然的高度差距,仿佛飞魂城都有了倾斜。

  然而,余慈双目微瞑,语气平淡,不为所动:“夫人这是何意啊?”

  “妾身深知,仅凭一身之力,腹中胎儿必难保全,今日请天君前来,便是恳请天君……助我留下这巫门血脉。”

  说着,她匍伏于脚下,额头触地,视之卑微,感之凄绝。

  第一百五十章 节奏激变 湖祭归路(上)

  余慈一时静默。

  堂堂飞魂城的领袖,能做到这一步,也是到了为人的极致。也就是夏夫人,多数力量来自于巫门体系,凭籍外力,本身还可柔软身段。换了任何一个同等地位的强者,此情此景,一拜之下,道基都要开裂。

  便是杨朱,也要到魔染深透、根本动摇之时,才以“外道”之身投效,却也是存了舍命之心,不至于这般卑微之态。

  即便如此,以夏夫人数百年来,执掌权柄,威仪加身的渊沉心志,做出这等姿态,岂是容易的?

  余慈垂眸,看夏夫人顶上髻环微颤,不见面目。谁知那贴地的娇容之上,此时又是何等模样?

  是悲?是怨?是耻?是恨?

  放在人心博弈上,这就是走了极端,短兵相接,伤人伤己。

  不管余慈应或不应,理想状态下的“双赢”局面,就此再无可能。

  到头来,只有一方全胜,或两败俱伤两种结局。

  说到底,夏夫人这般,还是非常之举,是受迫行事,心怀怨望,难以避免。

  余慈知道里面的人心变化,暗处,也有赵相山、薛平治提醒着,前者还飞快推演之后的种种变局,以备参考。

  为此,余慈沉吟片刻,也将夏夫人晾了片刻,才开了口:

  “让我保你的血脉……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信得过上清宗?”

  夏夫人不答,只是跪伏不起。

  余慈冷笑。

  对任何一家有志于改天换地的修士来说,巫胎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但前提是,这具巫胎,能否引得巫神转生!

  虽说自创出“巫胎”之法以来,还没有真正验证,成败尚属未知,可依据天地规则可以推断,只要巫神转生,最初那段时间,必然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若能趁机控制住,不管是种魔也好、封禁也好、夺舍也好,都等于是掌握了打开天地密锁的钥匙。

  就算巫神沉眠以来,近十次勘天定元,已经将原有的天地法则体系搞得面目全非,可只要基于巫神理解的“天人九法”基础不变,以此为凭依,重塑天地法则体系时,不知能省多少力气!

  想那西方佛国,为了立下十法界,耗费了多少时光、精力、资源,最后还是被论剑轩打上门去,功亏一篑。若当时他们有巫胎在,大可将“十法界”的规则雏形植入,随便寻一个天地大劫的契机,径直改天换地。

  若真如此,别说只一个论剑轩,就是举世皆敌,也拦他们不住。

  回到夏夫人这边,难道她不清楚,佛国有十法界,余慈可也有上清三十六天!

  虽说眼下还不在手中……

  还是说,她认定了余慈拿不回太霄神庭,来不及做这等事?

  余慈能想到的,夏夫人肯定也能想到。

  此时再装聋作哑,前面的作为,就等于是白费了。

  所以,她保持着跪姿,慢慢支起上身,挺直腰脊,抬起头来,明眸怆然,偏偏唇角勾出了微微弧度,颇有自嘲之意:

  “妾身也不讳言,巫胎之于天君,或有大用,然而须是取回太霄神庭,重掌三十六天之后。只是,湖祭却只有四日了!”

  “你说湖祭?”

  “世人都以为,引不来巫神转生的巫胎,全无价值;而要承载巫神灵种,四条大巫血脉齐聚,都还勉强。所以,对这一次湖祭,他们只是看我腹中胎儿的底细,只要仅有幽、夏血脉,便能得数月、年余的缓冲……殊不知,纵然血脉只得两条,若早做准备,却也合用了!”

  最后几句,夏夫人声若游丝,分明是用了特殊的传音之法,隔绝内外。

  她的声音再低,意思还是清楚的。

  余慈盯着她看,若真如她所说——岂不是湖祭之日,就是转生之时?

  这是什么道理?

  余慈当然要问清楚,可在开口相询之前,心头一动,奇峰突起:

  “幽灿何在?”

  夏夫人微怔,却不是那种被识破了秘密的慌乱,而是被打乱了既定次序的本能调整。

  她是没想到,余慈竟如此配合?

  余慈微微一笑:

  “刚刚我观万里方圆,元气走向,固然洞天、秘府连结,气象万千,却不像是有幽城主那般大能坐镇。他这些年,不在这里闭关吗?事态激变至此,城主是否也该出来,力挽狂澜?”

  世人都道幽灿渡了四九重劫,说他成就地仙者有之,说他重伤垂死者有之,说他灰飞烟灭者亦有之。可不管是什么状态,只要他在,他活着,旁的不说,在此巫门生死存亡之际,也该出来了。

  相应的,无论生死,夏夫人必然知道他的行踪。

  面对这一质询,夏夫人笑容缥缈,或也有迷茫,但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实不知。”

  “哦?”

  “我只知道,幽灿他已经渡劫成功,成就地仙尊位。自从留下血脉,以备成就巫胎之后,便说是闭关,然而后面查验时,已经不知所踪。”

  “血脉是他专门留下的?”

  “既成地仙,自然要留下最精粹种子。然而此等血脉,必遭天嫉,若非如此,也无须平治元君秘法导引……她应该对你说起过。”

  “这样,巫胎之事,是他的主意?”

  “……天君以为如何?”

  “是个好理由。”

  夏夫人的回答,不可能全部是实话,但脉络上是足够清楚的。

  这段时间,余慈也在夏夫人的相关情报上用了功夫,结合黄泉夫人、赵相山、幽蕊等各方信息,深知此女,固然是难得的英杰,但出身千山教,便是再有奇志,主掌飞魂城,合纵连横,在洗玉盟高层呼风唤雨,已经是她的上限。

  其实她做得很好,纵然是外人,却深通权谋,杀伐果断,在飞魂城威势权柄一时无两。但像罗刹鬼王、造化剑仙这样,变革一界的大气魄,还差了太多,也没有那个必要。

  “巫胎”这种赌上前途命运,只为求一个绝大造化的计划,不像是她的风格。

  从人心上讲不通!

  那么,还能是谁影响她?

  幽灿占了极大的嫌疑。

  这样确实更合理——从这条思路推开,或可认为,夏夫人的行事,受到了某种诱导。

  计划发端于幽灿,但他并没有亲自执行,只是给夏夫人心底种了一颗“种子”,再突然失踪,等于是伐去了夏夫人的根本依靠。

  夏夫人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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