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宅女初长成-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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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上花开：“你也不用瞎操心我和可歆的事儿，最近马上要忙着联赛，等联赛完再说。”
他和冯可歆的确商量着等忙过这段时间就正式把婚礼办了，拖着也没什么意思。这事儿差不多在帮会里都传开了，大家也都喜闻乐见。冯可歆后来几次上线也碰到过悠悠，韩梓墨也和她一起带着徒弟下过几次副本，去过几次战场，悠悠每次见到冯可歆也都很热情地叫着“师娘师娘”的，一切看似并没有什么不妥。
直到他得知了关于水波儿和蚀骨的事情后，所有的平衡在这一刻全被打破。
水波儿被妒火烧昏了头脑成了小悠的死敌这是他未曾想到的，而紧接着蚀骨要彻底离开游戏，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蚀骨决定离开之前特意找他谈过话。
墨上花开：“真的决定好了？其实没时间玩儿，偶尔上来找大家聊聊天也行啊！”
蚀骨：“师父你可别劝我了，再劝我就真不舍得走了。都说要离开了，拖拖拉拉的也不像我的风格。以后有机会吧，等我安定下来了，你们要是也还在玩儿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回来找你们的。再说咱们不是有扣扣号么，平时还能聊聊天的！”
墨上花开：“本来还以为你能陪着小悠一直玩儿下去。悠悠还不知道你要走吧，她知道后估计要伤心一阵子了。”
蚀骨：“师父你都知道啊！呵呵，我走之前会告诉她的。不过，师父，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墨上花开：“怎么说的这么客气，你说。”
蚀骨：“师父，我走之后，还希望你能多照顾一下悠悠。她平日里只和我还有水波儿走得近一些，现在水波儿和她绝交了，我马上也要走了，她可能只剩下师父您一个朋友了，下副本或者做任务什么的，你在线的时候多帮帮她吧！”
韩梓墨没想到蚀骨走之前的嘱咐竟然会是这个。他说的这些，原先韩梓墨哪一样不是手把手亲自带着她做的，没想到竟还会有一天反被人请求这么照顾悠悠，韩梓墨原先不适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墨上花开：“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蚀骨是在陪着悠悠下完最后一次60本当晚离开了游戏。游戏中其实没有谁真正的离开，除非是玩家自己主动删号，那么即便是一堆数据，在这个虚拟世界将也不复存在。还好蚀骨并没有那么做，但是看着始终灰色的ID，韩梓墨能感觉到悠悠的情绪在蚀骨刚离开的那几天十分的低落。韩梓墨也尝试着不断地安慰着她。
宅女小悠：“师父你不用太为我担心。我只是觉得，不只是现实中，就连虚拟世界中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会有离开你的那一天。师父你之前一直强调让我努力升级，努力学技能，让我自己能有强大独立的那天。从前总觉得跟着师父身后这些都不用考虑，现在想想你说的都有道理，这世界上没有谁能永远只看着你一人，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韩梓墨之前每次在教她技能和走位，而她却嘻嘻哈哈不认真的时候有这么对她说过，而当她亲口这样严肃而认真复述着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时，看着这一排排冰冷的字眼，韩梓墨感觉从前的徒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长的让他感到陌生。
之后的日子里，悠悠渐渐从朋友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在得知水波儿的变化后，她似乎也在一夜之间蜕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小战士，帮会组织的团战也都积极参加，私下也会要求韩梓墨陪她练习操作。韩梓墨把她这一系列变化归结为是马上要参加联赛的原因，并没有去多想。
韩梓墨后来会想，如果没有让她参加联赛，抑或从一开始就听冯可歆的劝告没有让她进【耀世】，结局会不会大有不同？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
那一年的联赛，终究成为了许多人的痛。
间谍、泄密，根本不用细想，这些怎么可能会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做出的事情？而经历了这次联赛，也让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帮会里何时开始对悠悠就有不满的声音，作战图的泄露就是根导火索，一瞬之间引爆了平和的表象，这让他感觉到从未有的心凉。而更让他震惊的是，悠悠不知是什么原因竟承担下了这一切莫须有的罪名，哪怕是单单面对他，她也不肯说出实情。
这一刻，韩梓墨竟有种想要对她发火的冲动，她的一次次忏悔，在外人看来就是在坦白，而在他看来，她恨不得让一切错误全部附加到她的身上，就等着所有人把她逼出帮会，让沐清风把她彻底驱逐出去。如果这不是游戏，如果她就在面前，他真的想冲上去给她一个耳光让她清醒过来，告诉他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做！
结果如她所愿，但韩梓墨能做到的就是让她自己退了帮会。
这是曾经向她承诺过的家，结果到了最后，却没有让她感觉到一丝家的温暖。
（一百零四）命中注定我爱你（下）
韩梓墨在悠悠离开帮会后，等冷静下来时，想想与其继续让她在【耀世】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还不如让她和朋友在一起自由一些。但他没想到的是，她口中的“朋友的帮会”根本是杜撰出来的。联赛结束后他正好和导师去外地出差了几天，等他回来后，当他打开邮箱里静静躺着的那封邮件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宅女小悠：“谢谢师父对我的辛苦栽培。因为要去外地上学，以后应该没什么机会再玩儿了，所以和师父打声招呼我就走啦。师父和师娘一定要幸福啊！”
韩梓墨在这一刻感到深深的无力感。记得悠悠说过当身边所有的朋友离她而去时，她只能让自己不断强大起来才能让自己找到归属感？而他自己呢？现在就连她也走了，他不知道他的强大还有何意义。
他的强大用来带着众人讨伐【纵神领域】，他用他的强大报仇雪恨，但他最后并没有因此产生一丝复仇后的快感。因为当所有的真相摆在眼前时，他所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原来，泄密全部是被人嫁祸。
原来，她是为了自己才承担下了一切。
原来，她喜欢的是自己。
她，曾经是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小徒弟，只是因为喜欢上了自己，所以背负了这么多。
原来，只能是后知后觉的“原来”，说得再多，也只能徒增伤感。
韩梓墨在这一刻质问着自己，你呢，你对她有产生过超出师徒的感情吗？
韩梓墨什么样的疑难手术没有遇到过，但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他却陷入了犹豫中，答案是那么的模糊不定。说是喜欢她，但一切皆因为她身上有着家里那个女孩儿的影子才会让他不断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可若是说不喜欢她，但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说是没有动过感情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这之后他和冯可歆的婚礼自然是没有再进行下去，冯可歆对于韩梓墨的质问没有一丝隐瞒，她是伙同夜微凉把情报给了敌方。
清清水心：“既然知道了是我做的，怎么还不动手把我驱逐出帮会？还是想让我像你徒弟那样主动离开？”
墨上花开：“我和阿晨他们已经说过了，这游戏我不准备玩儿了，我走之后，帮主给你，你的决定和我再无关系。”
这里，已没有让他任何可留恋的地方。就这样，他最后也离开了游戏。
听完韩梓墨讲完两人的“认识过程”，悠悠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感情二次受挫都是因为这同一个人，但照他这么说来他自己也并不认识她，虽然感觉情有可原，但是……
“那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我，如果她也没离开游戏，那你会不会真和她搞网恋？”悠悠气呼呼地问。
韩梓墨长叹了口气：“悠悠，哪里会有那么多如果，那你倒不如说如果你老老实实说你是Y市的，如果咱们彼此都往前一步了解对方多一些，或者我可以让傅东晨帮我查一下你的信息，那兴许后面的那些事情也都不会发生了。”
悠悠鄙视地看着他。“切，谁知道顶着‘墨上花开’的ID私下里会不会是个猥琐的大叔？我要是把真实信息透露出去，万一是坏人要图谋不轨怎么办？”
韩梓墨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中分明透露出“绝无此可能”的意思。
“那你还不是动用了傅东晨的关系，竟然偷窥用户隐私，你才是最猥琐的，要不怎么会知道是我？”悠悠声讨道。
韩梓墨摇了摇头，“你人都走了，我去查这个还有什么意思？与其说是傅东晨透漏用户资料给我，倒不如说是你自己透露的。”
悠悠一脸惊讶，“我？！”
“你参加配音比赛，都进了五强，你以为你的资料不会经手傅东晨吗？”
韩梓墨清晰地记得那天深夜他刚准备入睡，忘记关机的手机持续的铃声让他还以为是实验室那边工作上有什么问题，拿起来一看没想到是傅东晨的电话，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上班才对。
“喂喂喂，你是不是睡了？我告诉你个爆炸性信息，听了之后保准你睡意全没！”电话那端就听到傅东晨兴奋而激动的声音。
“什么？”
“你绝对想不到，你那个亲亲徒弟，竟然是你的邻家小妹悠悠！！怎么样，这个信息够不够劲爆？”
已经快一个月没接触过游戏的他，听到傅东晨说“徒弟”这个词，他稍稍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醉花》前一段搞了个NPC配音大赛，本来这事儿不归我管，不过进到最后决赛的选手还要由我过目一下。我也是今天到单位刚刚拿到的资料，其实到我手里的一开始只有各个选手的虚拟信息，就是游戏信息。我一看竟然有‘一战倾城’的，还想着会不会是认识的，没想到竟然是宅女小悠，我自然是来了兴致，播放她的作品，刚听完她的自我介绍我就觉得耳熟。我让下面的人赶快把选手的真实信息也调了出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家悠悠小妹的信息赫然在列。怎么样，哥们儿听完有什么想法？”
“把她的音频资料现在发过来。”韩梓墨直到这一刻都不敢相信傅东晨所说，不，与其说是不相信他，倒不如说是他怕面对这个事实。
傅东晨很快把音频发了过来。“你自己听就行了，这东西毕竟是内部资料，等内部有了决定才能放网上。”
“嗯。”
韩梓墨戴上耳机，打开文件。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第155号选手宅女小悠，请听我的作品，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即便已经有几个月未听到她的声音，然而这一刻，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悠悠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到他的双耳，传遍他身体的每一处。
“爱情？这是个多么奢侈而又可笑的词语！曾经的我天真的以为，哪怕负了整个门派，负了天下，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也会鼓足勇气走出那一步。而打我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世俗的过往便随着我的灵魂，全都背离我而去，我才知道，有些东西哪怕用尽一生也无法换得。事到如今，老天爷也算可怜我，没想到这副没了灵魂的身躯竟还剩些价值，罢了，想要就拿去吧，这世间已没有任何地方值得我华清可留恋。阿鸿，如若有来世，我只求与你再不相识！”
听完最后一句，余音随着悠悠那饱含痛苦和诀别的感情慢慢散去，让他久久不能回神，仿佛画面里那走向生命最后的女子不是华清，正是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宅女小悠，再向他做最后的道别。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只求与你再不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