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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锦医卫-第357章

小说: 锦医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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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本科二甲二十七名的孟化鲤。

瞧着身后同在队列中的二甲十三名张敬修,顾宪成冷冷地哼了一声,摆出副臭屁的嘴脸。

顾宪成已经决定了,他和孟化鲤的名次比较高,又久负盛名,入选庶吉士、考选翰林几乎十拿九稳,将来点了翰林,一定要在翰林院里头把张懋修和张敬修压下去,叫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文章才子!

至于昨天敢给我顾大才子泼水的秦林……顾宪成朝武官队列中的秦林,投去充满怨毒的一瞥。

顾宪成的心思,哪里瞒得过秦林?他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根本不理会这只嗡嗡叫的苍蝇。

昨晚上秦林收到锦衣密探打听的消息,差点没笑喷了,顾宪成搞什么会不好,三合会、天地会、人民大会都可以嘛,偏偏叫做三元会,奶奶的三元会,老子还大三元、大四喜、九宝莲灯清一色呢!

倒是徐文长徐老头子听说三元会的来历之后吃了一惊,三位解元加上一堆进士,这可不好对付啊!

结果等秦林把自己挑拨顾宪成说的那些话抖搂出来,徐文长立马一脸轻松的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得,长官您已经把姓顾的推悬崖底下了,只要张相当国,他就蹦跶不起来啦!”

这不,秦林执掌北镇抚司,又不是礼部的官儿,又不是什么国家重臣,点选新科进士的传胪大典,他也腆着张厚脸皮巴巴地跑来了,就是一门心思等着看好戏呢!

状元张懋修、榜眼萧良有、探花王庭撰出列跪御道中间,唱名三遍,荣耀无比;其余二甲三甲的进士则分立两边,只唱名一遍,不出列,虽然新科进士仍然很风光,可要比三鼎甲就差了不止一层。

不过,顾宪成并没有绝望,还有庶吉士呢,只要点选了庶吉士,照样可以进翰林院、有将来入阁拜相的资格。

以顾大才子震动江南的文名,二甲第二名的名次,还怕选不了庶吉士?这不是十拿九稳,根本就是十拿十稳嘛!

唱名结束,叩谢皇恩,很快传胪大典就要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宣布入选庶吉士的名单。

与往届不同的是,吏部尚书王国光没有捧着名录,而是空手出列,面无表情的朝着新科进士们扫视一圈,不紧不慢地道:“因翰林院人才充盈,陛下决定本科不录庶吉士,诸位新秀皆发各部衙门观政!”

恍如一颗炸雷打在顶门心,顾宪成彻底懵了,就算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本科居然不录庶吉士也就是说,除了三鼎甲直接授予翰林编修,其余二甲三甲的都没资格进翰林院了。

根据大明朝的惯例,不点翰林就无法入阁拜相,于是顾大才子的大学士之梦,至此彻底破灭。

可怜的顾宪成彻底跌入了深渊,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整个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身形都凭空矮了三寸。

就连秦林都啧啧叹息着,猫哭耗子假慈悲,装出副惋惜的神情。

二甲三甲大部分的进士,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头却是幸灾乐祸。

选庶吉士要求文采出众,庶吉士想留馆做翰林还要再考一次,也就文名广布四海的顾宪成、孟化鲤,朝中有人好做官的张敬修这几位做翰林的机会比较大,更多的人其实只能是奢望而已。

比起选了庶吉士又当不成翰林,最后耽误三年再出来做个不好意思见人的“老虎班”知县(庶吉士没能留馆,外放的知县),倒不如直接到各部堂衙门观政,将来部里做主事、外放做知州,更加有搞头呢。

虽然顾宪成为首的三元会成员急得直跳脚,大部分新科进士却已在状元张懋修率领下叩谢皇恩浩荡了,没奈何,顾大才子也只好强忍痛楚,勉为其难的跟着跪了下去……

站在高高丹陛上的首辅帝师张居正,阳光照在他的大红色海水江牙五爪团龙蟒袍上,宛如给他的身躯镶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边,高大挺拔的身躯越发显得伟岸无比。

半眯着的丹凤眼瞧了瞧新科进士队列中的顾宪成等人,张居正嘴角不乏揶揄的冷笑。

区区顾宪成竟然在茶楼中含沙射影的指责张居正包庇儿子夺得状元,后来竟然还组织什么三元会,反了你了!

什么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叫独掌朝纲一言九鼎?张居正动动小指头,就把你顾宪成腰杆压垮干脆利落的让王国光上奏翰林院人才充盈,本科不选庶吉士了。

反正张居正已经有两个儿子做了状元和榜眼,直接授予翰林编修,具备将来入阁拜相的资格,慢慢扶植培养就行了,大儿子张敬修就不走庶吉士、翰林院、内阁这条路,改往六部发展也可以嘛!

很快,张居正的注意力就从顾宪成身上移开了,在这位当朝帝师的心目中,顾大才子又和蝼蚁有什么分别?

首辅帝师并没有察觉到,自己高大的身形已挡住了御座上万历皇帝的部分视线,这位好学生在看着严师背影时,神情带着几分不耐……

传胪大典结束,礼部尚书潘晟手托云盘,内装金榜,黄伞前导、鼓乐大作,出皇极门、午门,在承天门(今天安门)东侧高高张挂起来,新科进士和文武百官全都随后而出,前往观榜。

秦林笑盈盈的走在武官队列当中,和相熟的定国公徐文璧、成国公朱应桢说笑,就是东厂的理刑千户徐爵、掌刑百户陈应凤,因为主子冯保和秦林的关系在格象救驾事件之后有所缓和,也在旁边凑趣赔笑。

顾宪成则和几位朋友含血喷天,见秦林这样子越发忍不住,跳出来怒道:“姓秦的,是不是你捣的鬼?昨夜我们三元会聚会,有人看见你手底下的鹰犬在附近转来转去,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秦林讶然,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乖宝宝的样儿:“本官掌北镇抚司,奉旨缉拿奸党恶逆,你们在京畿重地聚会,谁知道是不是有所图谋?本官派人来侦缉,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噗……”莫说徐文璧、朱应桢,就是徐爵和陈应凤这两个常给别人罗织罪名、栽赃陷害的东厂大头子,闻声都喷了出来。

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三元会是几个新科进士搞的文会,并不是白莲教、海鲨会,如果诬陷顾宪成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才子进士要造反,哪怕你栽赃一千件兵器、找来一万个人证,那也是骗鬼都不信的,倒要叫别人笑掉大牙。

偏偏秦林还一本正经的这么说,能不可乐吗?

徐爵把手拱了拱,嬉皮笑脸地道:“咳咳,秦将军果然公忠体国,这份夙夜忧惕的警惕性,兄弟极为佩服!”

朱应桢笑了一气,也道:“顾解元,咱们这位秦将军忠肝义胆,不知道你们三元会是个文会,派人去打听打听也没错的。”

顾宪成气得够呛,当着两位国公却又发作不得,只好紧紧盯着秦林:“秦将军若是磊落之辈,必定没把咱们三元会以文会友的内容说出去吧?!”

“没有没有,属下校尉虽然把你们说的抄录来了,可本官是个粗人,你们说的那些之乎者也的,根本就不懂是什么意思嘛!”秦林大大咧咧的把手一摊。

哼,鄙薄浅陋的一介武夫!顾宪成心头把秦林狠狠鄙视了一番,觉得逼得对方当众承认不通文墨,总算小小的出了口气。

谁知秦林突然又摸了摸脑袋,非常老实非常诚恳地说:“就是因为本官不懂,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商量干坏事,所以只好把抄录的内容交给了刘守有刘都督,嗯,对了,到现在他还没告诉我那是些什么话呢,本官回去倒要向他老人家请教请教。”

我倒!顾宪成突然一阵犯晕,猛然明白了为什么庚辰科不设庶吉士。

三元会上,能对张相爷有好话吗?而众所周知,刘守有对张相爷可是跟得很紧哪!

“怎么,本官做错什么了吗?”秦林一脸无辜的表情,只有瞳仁闪出几分戏谑的笑意。

徐文璧和朱应桢张口结舌,搞半天秦林丫的才是罪魁祸首啊,这软刀子下的,都快把顾宪成戳成筛子啦!

徐爵和陈应凤则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什么叫整人的最高境界,秦林秦长官是软刀子捅人不见血,他娘的到头来还装无辜啊!哪儿像我两个,走出去从官府到百姓都说是酷吏,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你!”顾宪成指着秦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劲儿的直翻白眼,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亏得有孟化鲤、魏允中、刘廷兰这几位朋友帮他揉胸口,掐人中,顾宪成才缓过气来。

“顾兄,打点精神,咱们正人君子一定要和这些奸佞小人、厂卫鹰犬斗到底!”刘廷兰正气凛然的说。

孟化鲤也道:“咱们凭一腔浩然正气,必定能战而胜之!”

四名好友的手握到了一起,脸上神情那叫个视死如归,仿佛马上就要去天牢诏狱为国尽忠似的。

徐文璧、朱应桢闻言哭笑不得,脑袋直摇,嘴里连连叹气,这几个所谓才子,真正才是百无一用啊!

徐爵、陈应凤则是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们,被首辅帝师张居正记恨上了,还想翻身?你几个狗屁倒灶的,等着撞破南墙吧!

四名新科进士正气凛然的结伴走远,刘守有却从后面得意洋洋的追上来了。

看得出来,刘都督的心情非常之好,昨天秦林愁眉苦脸的拿了份抄录呈给他,说是什么三元会在聚会时说的话,像是黑话隐语,因师爷徐文长喝酒醉了,自己看不懂,只好呈给刘都督决断。

刘守有一看就笑得直打跌,哪儿是什么黑话隐语?全是引经据典,而且出处都非常生僻,若不是刘守有这种名臣世家子,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弄懂。

再仔细看看内容,刘都督顿时如获至宝:我靠,这三元会原来是三个解元搞出来的,里头的话不都拐着弯儿骂张居正吗?

刘守有哄秦林,说这是一个江湖帮会想在京城劫财,交五城兵马司去办就行了;等秦林一走,他背转身,屁颠屁颠就去了相府……

果不其然,今天张相爷给这什么三元会来了个辣的,而刘都督也得了张居正的一番褒扬,寻思着这番总算在相爷面前把秦林的风头盖过了,刘守有那是格外的心情愉快。

“见过两位国公爷,哦,这不是格象救驾的秦将军吗?”刘守有皮笑肉不笑的瞧了瞧秦林,故意告诉他:“唉,查清楚了,原来那三元会是几个新科进士拐着弯儿讥刺首辅张太岳的,方才张老先生拿本官好一番褒扬呢。可惜秦将军不在跟前,否则本官就把你的功劳也保举上去嘛。”

“哎呀,可惜了!”秦林装出副懊丧的样子,失悔不迭的抓着头发:“看来不通文墨着实误事啊……”

“承让,承让!”刘守有兴高采烈大步流星的走了,没注意到徐文璧和朱应桢等人怪怪的表情。

两位国公爷互相看看,东厂的两位大头子也互相看看,瞅着刘都督远去的背影,大伙儿的表情那叫个奇怪呀:刘都督啊,无论如何咱们都是同朝为官一场,看你被耍成这样子,叫咱们说什么才好?你丫、你丫笨到家了!

秦林仍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好像刘都督很开心啊?!嗯,希望他每天都这么高兴,那就好了。”

徐爵、陈应凤齐刷刷的拱拱手,飞也似的逃走。受不了,实在受不了,再这么下去咱俩迟早得疯掉!

徐文璧停下脚,像不认识一样打量着秦林,从头看到脚,从脚又看到头。

“老叔,您这是怎么了?”朱应桢十分奇怪。

徐文璧头也不回:“看我这妹夫浑身上下,究竟长了多少个心眼。”

秦林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答道:“不太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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