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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在离去与道别之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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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一样,人人叫她“英”,“次”,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在大学里读了中国通史之后,我就想望有一天能去中国,说真的,对我讲来,它是天下最神秘的国家。我相信你一定比我要兴奋几十倍,对吗?”
  “我的心情也许要比你复杂,除了兴奋之外,还有担忧,怕大家这么兴冲冲地去,也许中国会让大家失望。好像我请朋友到我家来见我父母,我会担心我父母会有举止不妥的地方,令我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我这种感觉,不知你是否能理解?”
  “当然,当然。如果有一个团体到印度来,我一定也会害怕印度会让人失望,我懂,我懂。但我想你的担忧是多余的,中国这些年突飞猛进,一定比你离开时大有不同,我相信你会为它骄傲的。”为了加重语气,她还拍了拍如真放在腿上的手。
  有说有笑的,车子一下子竟已到了肯尼迪国际机场的西北航空公司。即使平时镇定的人,一到机场,看到人来人往,排队登记,行李车纷沓,也免不了会紧张起来。倒是墨院长非常有序,他嘱咐大家集中在一起,料理自己手提行李,他收集了他们的护照及预先交给他们的机票,由他同骆文、卡温、默非、次英押着众多行李前去划位。在等待时,大家少不得围着立言询问一些有关他们要去之地的地方色彩,一方面固然想多知道一些中国,另一方面也是杀时间及松懈自己的这神经。
  好容易墨院长一行人笑容满面地回来了,行李入了关,划了座位,一切就绪,只等登机。他看了下腕表说:“还有两个多小时,正好去吃点东西。当然登机后会有东西吃的。但,那些纸味很重的食物,我是不敢领教的。”他朝校长说:“菲力,你说哪?”
  “你是领队人,我是你的钱柜而已,一切你作主。”柯玛校长除却了校长的威风,十分轻松地回答。
  大家都去了二楼的餐室,像刚才在旅行车上一样,次英夫妇、院长夫妇及校长自成一组,其他的人随意组织,如真与纳地辛即与骆文夫妇坐一桌。骆文的妻子中文名字叫碧玉,如真见过几次,中等身量及容貌,谈吐举止却相当做作。如真与她谈不到一处去,虽然都是中国人,社交上没什么来往,只是相识,说不上朋友。一坐下,碧玉即说:
  “真喜欢你这一身旅行装,既合身又舒服,颜色又好,在哪里买的,梅西吗?”
  如真穿的一套石青色棉质衫裤,束一条黑色窄皮带,上衣一排黑色圆纽扣,长裤裤侧嵌两条黑边,的确清越素净,是她自己偏爱的旅行装。
  “哦,谢谢!不是新买的,也不记得在哪里买的了。出远门时我就把它找出来穿,在飞机上这么久,总要穿得舒服点,像纳地辛这样,不受束缚才好。”纳地辛穿了一身浅灰色的沙丽,丝质披肩,遮掩了不少肥胖之处。
  “我的想法与你一样,真,在飞机上,但求舒服。”纳地辛说,一面忙着看菜单。
  她们一面谈,一面端了自己的饮料及食物回到桌上,边聊边吃,刚吃完,墨院长来对他们说:“我们有一个想法,很有意思,十六个座位,我们用抽签的方法,这样大家就可以混杂地坐,以便对原先不熟悉的人彼此熟悉。一起旅行两个星期,这是很必须的,别桌的人都赞同了,你们怎么说?”
  骆文马上反应:“这办法很好,免得夫妻坐在一处。”
  墨院长向碧玉眨眨眼,开玩笑说:“原来你们夫妻有问题啊!那还是让你们坐在一处吧!”说着把放纸团的小盘伸到他们眼下,要他们各拿一张。如真拿到的是七号,院长看到了说,“啊,你坐在我边上,太好了。”
  如真心里暗暗叫苦,三人一排的座位,不知另一人是谁,最好是纳地辛。
  “一直到北京,都是同一座位吗?”纳地辛却抽到十一号。
  “哦,不,这是从此地到苏黎士,从苏黎士到乌鲁木齐那一段再抽。”
  如真才松了口气。反正这一段是晚上,上机后各自睡觉,也就不会太别扭。上机后才发现她的另一边是珠丽,院长太太。她忙说:“让我同你换一下吧,墨院长,你们好讲话。”
在误解之前(5)
  “不用不用,”珠丽按了下她胳膊,“这样好,我们正好谈谈。”
  飞机没飞多久,如真就知道,他们有两个儿子,同志纯姐弟的年岁差不多,这下子话题就集中在孩子们的身上。少顷,在她右手边的院长就打起了鼾,她们相视一笑,继续谈孩子。如真紧张的神经系统也逐渐松弛;一松懈,疲倦袭来。珠丽也累了,两人都熄了头顶的小灯,道声晚安,打起盹来。等如真再睁开眼睛,飞机正徐徐降落在苏黎士的机场。
  飞机是早晨到,要到傍晚才飞乌鲁木齐,团体有将近一天的时间可以看看苏黎士。墨院长租了两间旅舍,供大家洗漱休息,然后自由活动;逛街、休息或睡懒觉。像立言夫妇及其他看过苏黎士的人,情愿留在旅馆里补觉。不想睡的,就出发去城里游逛。如真加入了默非夫妇、骆文夫妇、纳地辛及卡温的行列。在休息过后,由喜欢读地图的默非引领,漫步逛到市中心。一路走去,只觉苏黎士是个整洁雅致的城市。恰又遇上夏尽秋来的好季节,街侧的绿阴遮了骄阳,如茵的草坪拓开视野,而黄白相间的花,又无处不在。街边有不少露天餐座,每家餐座有不少顾客,一眼望去,有的在喝咖啡,有的在看书报,有的像他们一样,左右顾望。但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却有一个共同的现象,那就是一股闲散。这是在美国的大城市,尤其像纽约波士顿,很少有的现象。顾客忙着吃,侍者忙着收,行人忙着走,车子忙着冲,每每都使人觉得火势已到脚后跟,快!怡然自得四个字,恐怕还没有出现在年青国家的字典里。
  “呀,看这些人坐着喝啤酒,多么自在!我们也找个地方坐坐吧?”默非说。
  大家即刻同意,找了个宽敞的室外餐室,找了张傍着白色栏杆,可以眺望栏杆外的小湖风光的餐桌,大家把白黑条相间的软椅往后一推,坐下,伸直走累了的腿,后颈靠着椅背,由初秋近午的温热而不骄狂的阳光轻轻抚摸着在飞机上没有软枕可贴的面颊,大家不由得说一声:“唔,好舒服!”
  各人叫了自己喜欢的冷饮、咖啡或茶、自己想吃的三明治、蛋糕或欧式甜煎饼,慢慢啜、细细嚼、徐徐吞,享受在美国、在柏斯没时间及心情享受的怡然自得。
  “这真是一个好的开始,”卡温边喝啤酒边说,“不知有多久了,我没像这个时刻这么放松过!”
  默非太太,胖墩墩有双层下巴,一看就知道是个随和可亲的女人,立刻附和着说:“如果旅行有这么悠闲,那我们应该每年出来走走。”
  正说话间,墨院长夫妇、柯玛校长来到他们桌边。“啊哈!你们倒舒服,挑到了这么个好地方!我们能参加吗?”校长说。
  “欢迎,欢迎,”默非立刻站起来,为他们拉开空着的座位。
  三


  旅行回来,如有人问她:乌鲁木齐是个什么样子,如真是一句也形容不上来的。因为,只有匆匆一瞥。从苏黎士起飞是晚上,一觉醒来,已抵乌鲁木齐,而且时间非常紧凑,大伙儿在一个看起来相当简陋的机场,围坐在一大张木制长方形桌子,等吃早餐。墨院长来通知大家尽量快吃,吃完即要登机。刚说完,服务员端来一大锅热腾腾的稀饭及四碟小菜。除了立言、次英、如真及骆文夫妇之外,大家都目瞪口呆。次英、如真忙着为大家盛,次英嘴里说:
  “很抱歉,请你们喝稀饭,我刚去问了,他们只有这个。”
  团体中的人当然都去过中国餐馆,当然都会用筷子。但用筷子喝稀饭倒是第一次。如真眼尖,立刻问服务员要汤匙,分发给他们,但大家还是吃得很慢,有几个,包括校长,中途放弃了。碧玉却悄声对如真说:
  “好久没喝这么稠的粥了,酱瓜尤其好,尝了没?”
  如真点点头,赶着喝了,因别人已陆续走向登机处去了。
  从乌鲁木齐到北京这一段旅程,全体的人都在兴奋状态下。如真还正巧同骆文夫妇坐一排,碧玉靠窗,不时往下探看,然后问如真,“你去过北京吗?”
  如真摇摇头:“小时逃难,到过很多地方,就是没去过北京。你们呢?”
  “我很小的时候去过,我舅舅在北平,那时不叫北京,他在那边做事,但我太小,一点印象也没有。”
  如真转头看骆文,他说:“我倒是到过天津,但也没有印象了。这次我们去北京会呆多久?”
  “我也不太清楚。”如真说:“总要三四天吧。”
  “嗳,下降啰,下降啰!”碧玉轻呼起来,把头紧贴小窗口,眼睛往下看,“啊,看见稻田啰!唔,还有房子,啊,很多,也许可以看到紫禁城都不一定。”
  “怎么可能!”她丈夫说,“看见了,也认不出来的,这么远。”
  飞机一着地,安全带灯号还没熄灭,就有不少旅客站起来,争先恐后地从头顶上的行李柜取行李。墨院长十分惊诧地说:“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回事?!立言你能不能告诉他们,现在不能站起来呵!这危险哪!”
  黄立言又窘又气,但又无法叫他们坐下,而空中小姐恰又一个也不见。他只好说:“唉,中国开放不久,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完全不懂飞行规矩,真是!”正好有一空中小姐走来,他忙向她说:“请你叫他们坐下,这样太不安全了!”
  空中小姐朝他瞄了一眼,再朝蠕动的旅客瞄了一眼,说:“不知说过多少次了,就是不听,真拿他们没办法!喂,请大家坐下,不忙着拿东西,等安全带灯熄了!”恰好此时,一声丁零响,灯灭了,所有的旅客都纷纷站起,取行李、整衣冠、拢头发、点唇膏、系领带,等待出发。
在误解之前(6)
  出面邀请的科研所派了两个人来迎接他们。他们一下飞机,黄立言即看到他们了,连忙同次英及墨院长抢前一步迎了上去,立言与他们紧紧握了手,又为他们介绍次英及院长。等大家都到齐了,院长将他们引见了校长及其他成员。一位六十左右的姓翟,较他年青的姓明,他们又介绍了国际旅行社负责安排他们旅程的旅先生。在大家寒暄之际,院长带了三个成员及次英跟着明先生一起去取行李及办理入境手续。
  把他们从机场载到前门饭店的是两辆小型面包车,想必是旅先生事先叮咛过的;车子进了城之后,绕到天安门前,让大家看一下辽阔壮大,气势非凡的天安门广场。如真与纳地辛是坐在第二辆车上的,两人都东张西望,兴奋无比,尤其如真,一股民族自豪感不由得从胸腔升起,两眼发着光亮,对车里其他的人说:“你们看!”
  陪伴他们的明先生用并不是太流畅的英文说:“就在这里,我们的毛主席向全国人民宣布,同胞们,我们中国人民终于站起来了!这是令人难忘的一刻。”
  大家不约而同地转向他们在报章杂志上看见过很多次的楼台,想像他与其他与他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同志们站在那里的模样。如真尤其久久地注视那一溜红色栏杆。解放前夕,她离开中国,十六岁,在她青少年的记忆中,有不少西方人在上海及重庆等地张牙舞爪的画面仍然十分清晰。所以中国人民终于站起来了,这样一句话,对她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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