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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颠覆笑傲江湖-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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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路猛虎搏兔,下手毫不留情,每一招使出,都攻敌要害,那些擒拿小巧功夫,也径往那些筋脉关节处下手,等他站到四位神龟面前时,后边已多了三十多个残障人士。

     四面的倭寇见此情形,都挥舞着兵器围了过来。船头上站着一个四十多岁、满脸横肉,唇上留着一撇仁丹胡的和服男子,身形长得和一个矮冬瓜差不多,可是站在那儿却自有一股凛人的威势,他看着吴天德,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一挥手,便领着几个也穿着‘乌龟壳’的武士,走下船来。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颀高的人,颌下一撮胡须,也紧跟在他身后走上岸来,眼神却一直紧紧地盯着吴天德。

    最先下船的四名龟壳武士并肩站在吴天德面前,吴天德从地上捡了一把武士刀,刀尖拄地,目光越过他们的头顶,不屑地看着他们。那矮矮的头目远远呼喝了一句什么,四名武士突然一齐发动。

    这四个人八柄刀,突然一动,立时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那八柄明晃晃的长刀,疾如闪电狂风,叠成刀浪,向吴天德卷去。

     生死一瞬,间不容发,这一瞬间,吴天德也动了,他的背后,是高挂天空的烈日,手中的长刀,也在这一刻笔直地劈了出去。旁边人看去,只见吴天德突然挥出一刀,这一刀的速度,仿佛已经超越了光的极限,刀影犹在空中,吴天德的身子却已笔直地窜了出去,风一般越过四名武士,站到了他们的背后。

    如果说,刚刚那四名武士挥出的长刀,犹如一阵狂风,一片巨浪,扑天盖地,那吴天德挥出的一刀,就象是山一样雄浑无铸、刚猛无匹,无论是狂风还是巨浪,都只能匍伏在这山的脚下,呜咽叹息。

    那一刀,真的只是一刀?吴天德已越到他们身后,那山一般的压力消失了,四名武士嘘了口气,刚刚想转过身子,忽然嚓地一声,胸前的藤甲竟然裂开了。。。。。。。他们最后看到的,是刺目的阳光、天,似乎在转,然后。。。。。便踏入了永恒的黑暗。

    那一刀,是吴天德极据田伯光反手刺伤天松道长的一记快刀,融合了莫大先生奇正相合的幻剑招式,在天雷霹雳下霍然领悟的,虽然尚未臻完美,已具有莫可抵御的威势。这正是吴天德在雷雨中自悟的天得一刀,在这威力无俦的一刀反攻下,那四人八刀,只有一刀在他的腰畔划过。

    远远的,倭寇首领距吴天德尚有十步之遥,和他有若实质的目光一对,却砰然一退,双膝发软,这时候,吴天德身后的四名武士,才仰面倒下。

    正欲前掠的吴天德,身形忽然一顿,目光闪过那倭寇首领,注视着他身边身材颀长的另一个和服武士,眼神先是疑惑,继而惊讶,最后变成了熊熊的怒火。

     倭寇头目雾隐雷藏,曾是倭国南朝诸候聘请的十大高手之一,南朝诸侯兵败,雾隐雷藏流落海上,渐渐聚拢起一些内战中的败将残兵、海盗、商人及破产农民,成为一方倭寇首领,以八幡大菩萨为旗帜,屡屡侵犯中原,悍不畏死,但这一刻,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惊惧,以致根本没有注意到吴天德注视身边刚收服不久的年轻武士的目光。

    那一刀,那无可匹敌的一刀,太熟悉了。

    望着吴天德的身影,衬着背后灿烂的阳光,就象神祗一样不可逼视。雾隐雷藏恍忽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也是在海边,也是背对天上的烈日,看着那攸然跃起的身影、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那一年,他才十六岁。

    那个人,是雾隐雷藏心中永远的神祗:宫本武藏。那一战,是宫本武藏名震天下的一战。扶桑兵法大家佐佐木小次郎的“飞燕斩”专门搏杀半空之物,而宫本武藏当时却偏偏凌空跃起,用这挟天地之威、无可抵御的一刀,破了佐佐木的‘飞燕斩’,将他斩于刀下。

    雾隐雷藏简直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这个人是谁?怎么竟然使出这一刀来,天下间,除了宫本武藏,还有谁,能使出这样的一刀?

     一瞬间,雾隐雷藏心思电转,忽然想起宫本武藏曾经收过六个徒弟,其中得其真传的,是西园寺真惠。西园寺真惠,天生聋哑,却是习武的奇材。宫本武藏归隐之前,将自已一直珍藏的一件信物赠于真惠,表示由其继承自已的衣钵,此事引起其他弟子的妒恨,以致西园寺真惠十多年前就已不知所终,有人说他已死于同门的暗杀之下,也有人说他已漂洋过海,远渡重洋。莫非,这人便是。。。。。。

    此时,吴天德已经认出那个长着一撮小胡子的人,这人竟是田伯光。一认出他来,吴天德心中大怒,做一个淫贼固然不可原谅,做一个出卖祖宗、投靠倭寇的汉奸,就更加罪该万死了。

    他心中恨极,大步向田伯光走去,田伯光站在雾隐雷藏身后,朝他瞪着眼,脸上就象抽筋儿似的,也不知想说什么。

    雾隐雷藏身后八名武士见势齐齐举刀在手,就在这时,吴天德腰间被划破的衣衫被海风吹开,裹在里边的袈裟掉在地上,被风吹开,虽然袈裟的颜色已呈暗红色,但仍然看得出是一件袈裟。

    四周的倭寇们都盯着那件袈裟看,矮冬瓜雾隐雷藏自然也看见了。吴天德捡起袈裟,塞回怀里,再一回头,只见那倭寇头目忽然双膝跪地,一个头结结实实磕在沙滩上,然后仰起脸,咕噜了一长串洋话,满脸崇拜的表情,眼神儿亮晶晶的,好象看见了他亲爹一般。

    吴天德听得是蛤蟆跳井,除了不懂还是不懂。旁边那些海盗们听了却一阵惊呼,纷纷趴伏在地,一时间整个海滩上趴伏一片,那跪姿就象一堆癞蛤蟆儿。

    田伯光听了雾隐雷藏的话,五官都揪在一起,心里替他一阵难过,这。。。。。。这也太扯了吧?吴天德是宫本武藏的嫡传弟子西园寺真惠?

     雾隐雷藏跪在地上,又说了几句话,眼巴巴望着吴天德,神态极是虔诚。原来宫本武藏少年之时,杀人无数,无恶不做,后来被一位高僧擒去,囚在自已的天守阁中,让他披上袈裟做苦行僧,参禅悟道,后来宫本武藏竟然顿悟天道,彻悟前非,从此后屏弃一切情爱贪欲,苦求武道至理,终成一代宗师,他传给西园寺真惠的信物正是当年在天守阁中所披的袈裟。

    能使得出和昔年宫本武藏如此神似的一刀、又在身上藏了一件袈裟,这个满脸胡子的汉子不是日本第一大兵法家宫本武藏的真传弟子又能是谁?雾隐雷藏心想:传言不虚啊,西园寺真惠果然远渡重洋到了中土。

    田伯光看吴天德站在那儿发愣,再顾不得担心他那神如其来的一刀,连忙走上前来,叽哩咕噜大声说了几句倭语,然后低声道:“吴兄,回雁楼一别,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

    见吴天德要张嘴说话,田伯光急忙使了个眼色,点头哈腰地凑近身来,悄悄道:“别作声儿,那倭鬼把你当成倭国一个大人物了,那个大人物是个哑巴,你不要出声”。

    看看田伯光的神色不似作伪,想想自已所知的田伯光虽然行为下作,倒也确不象是这么无耻,于是一向大嘴巴的吴天德只好乖乖闭上了嘴。

    田伯光回头向雾隐雷藏说了几句话,雾隐听了欢天喜地的哈依一声,爬起来向吴天德鞠了一躬,兴冲冲地指挥群盗向三桅大船上装运抢劫来的货物。

    吴天德瞪了田伯光一眼,道:“田伯光,你在搞什么鬼,怎么和倭寇混在一起?你竟然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吴某只凭这一把刀,照样也能摘了你的项上人头”。

     田伯光苦笑一声,道:“吴将军,你在衡山县大骂天下群雄、智灭青城一派的事早已传遍天下了,天下间做官儿的在官场藉藉无名,却在武林中这样威名赫赫的,你算是古来今来头一位了,想不到在这儿也遇得到你,不知你可见过了丁总兵?田某就是受他所托,潜入倭寇之中,配合他扫荡群寇的”。

    吴天德一呆:“什么?丁纪桢总兵要你帮忙消灭倭寇?”,神色之间甚是怪异,心想:这小子是个大大的淫贼,那丁纪桢是官场上的人,怎么和他拉上关系的?莫非两人都是同好?

    田伯光尴尬地一笑,叹了口气道:“不怕吴将军笑话,田某和丁总兵。。。。。。本是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哥们儿”。

    吴天德头更晕了,奇道:“甚么?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田伯光眼角一扫,看见雾隐雷藏已经将劫掠来的货物装得差不多了,鬼头鬼脑地站在远处,不得西园寺大人的召唤,不敢过来,忙一边动着手势,好象在和吴天德打着手语,一边快速地道:“来不及多说了,你只管装哑巴,待会儿上了船,凡事看我眼色行事”。

    吴天德吃了一惊,道:“什么?你要我上船随倭寇而去?”田伯光看他一脸的戒意,忍不住跺脚道:“你还信不过我么?现在丁总兵在福建扫荡海寇极见成效,这些倭寇现在日子不好过,田伯光要想逍遥,断不会来和他们掺和在一起。”  

    他古里古怪地一笑,道:“刚刚他们对你顶礼膜拜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们把你当成了倭国失踪十余年的一位高手,决不会对你不敬。丁总兵现在宁德荡寇,顾此失彼,如果你肯帮我,一定可以将此地海寇剿灭。早除贼寇,福建百姓少受不少祸害呀”。

    吴天德定定地瞅了他一会,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好,我就信你一回,为善为恶,全在一念之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田伯光大喜,道:“好,上了船之后你不要让他们缠着你,我再和你细谈”,说着转身奔到雾隐雷藏身边,用倭语告诉他,西园寺大人已经决定和他们一起离开,雾隐一听喜得手舞足蹈,连忙毕恭毕敬将吴天德这位活祖宗请上船去,拔锚起航,田伯光上船才见这艘船上穿藤甲的武士竟有百人之多,若是人人都有被他杀掉的那四个人的实力,那这雾隐的真正实力确也不可小觑了。

    将吴天德请进船舱,雾隐雷藏大现殷勤,他见田伯光的手语似乎吴天德看得明白,便请他向吴天德讲解自已的意思,过了会儿,田伯光向吴天德使了个眼色,吴天德会意,打了个哈欠,坐到船舱里的矮榻上。

    田伯光对雾隐嘀咕几句,雾隐连忙起身施礼,退了下去。田伯光四下看看无人,连忙掩好房门,凑到吴天德面前道:“田某现在在倭寇里叫服部千雄,我且向吴将军讲讲这股海盗的情况,到了龟岛,咱们再见机行事”。

    吴天德怔道:“龟岛?”。田伯光道:“正是,那岛在福州外海几十里,岛上本来最多龟鳖,是以渔民们称之为龟岛,现在被这股倭寇占据,刚刚这人叫雾隐雷藏,就是龟岛头头”,望了望吴天德脸上古怪神色,田伯光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时两人忍不住怪里怪气地笑起来。

    两人细细谈了一会儿,倒让吴天德听了一个蛮传奇的故事。原来,田伯光是福建一个叫忠门镇的地方的人,和丁纪桢从小便是一对儿偷鸡摸狗的痞子,整日里偷鸡摸狗,田伯光是个孤儿,那丁纪桢的父亲却是个读书人,儿子这样不争气,让他又气又怒。

     有一次邻居找上门来告状,说他儿子又在外面闯祸,老秀才气得爆跳如雷,儿子回了家,便拖他到祖宗牌子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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