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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香罗带-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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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茵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臂膀,哀求道:“郭大侠,求求你饶了她,无论如何,她总养育我十多年。”

郭长风道:“我并不是想伤她,但半副秘方还在她手中,她这一走,必然遗患无穷。”

公孙茵含泪道:“她只有半副秘方,永远无法配成灵丹,就让她带走又何妨?”

郭长风道:“正因如此,她永远不会罢休,一定还要再夺取这一半秘方。”

林元晖叹息一声,道:“郭兄,随她去吧,能得骨肉团聚,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咱们顶多将这一半秘方毁去,她就不会再纠缠了……”

正谈论未已,忽听一声惊呼,本已破围而出的大悲师大一行人,突然停了下来。

金沙双雄和一干黑道高手都欣喜地道:“放心吧。那老尼姑逃不了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城墙墙头上,直挺挺站着—个身穿麻衣,面垂黑纱的人,正拦住大悲师太的去路。

那麻衣人身边,放着一口巨大的檀木箱子,箱盖上横搁着一柄闪闪发亮的银鞘长剑……

大悲师太对那麻衣人的突然现身拦路,似有无阻惊恐,好一会,才嗫嚅地问道:“你……

你是谁……”

麻衣人冷玲道:“我是谁,你还不知道么?”

大悲师大摇头道:“陌生得很,何况阁下又戴着面纱。”

麻衣人一耸肩,道:“你不认识我,总该认得这口银鞘剑,再不然认识这个。”

话落,麻衣突掀,手中竟分握着三柄月牙形的奇门兵刃。

大悲师大身躯一震,脱口道:“残月斩!”

麻衣人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跟你手中一样的残月斩,所不同的是,你只有两柄,我却有三柄。”

大悲师太尴尬地笑道:“兵刃相同,也是很平常的事,何况,兵刃不过用来防身,又不能当饭吃,多少有什么分别。”

麻衣人道:“但是,残月斩却不是平常兵刃,能同时使用三柄,就表示多占一成胜算,在下为了苦练这第三柄‘残月斜飞’,整整耗去二十年光阴,今天总算遇到一显身手的机会了。”

大悲师大道:“你我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你拦着去路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麻衣人道:“你真的不懂?”

大悲师太道:“当然是真的。”

麻衣人嘿嘿笑道:“这也难怪你,事隔多年,或许你认为我早已不在人世了,而且,你又出了家,改变衣着,又用面纱遮住面貌,只当我也认不出是你来……”

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语声突然一冷,道:“如果你不使用残月斩,我可能真被你瞒过了,这是上苍有灵,天意注定要你遭到报应,沈雪娥,你还不把面纱摘下来,难道等我亲自动手么?”

大悲师太道:“我根本不认识你,凭什么要摘下面纱?要摘你自己先摘,让我先看看你是什么人。”

麻衣人道:“好!你一定要先看我是谁,我就让你看个仔细。”

说着,一把扯去覆脸面纱。

许多人不约而同惊呼出声,两名哑童更是惊骇欲绝,踉跄倒退了好几步……

那是一张奇丑无比的烂脸,血肉模糊,脓水遍布,除了两只眼睛,简直分不出五官位置。

严格说来,那已经不能算是一张脸,纵然看见了,也无法辨认面貌形状。

可是,大悲师太却显然对这张奇丑的脸孔很熟悉,一见之下,竟然低下了头。

麻衣人扭着头张着血淋淋的嘴唇说道:“沈雪娥,看仔细了么?这就是你的杰作,可惜你只毁了我的脸,没有伤到我的眼睛,所以今夜我还是认出你了……”

大悲师太低着头,默然不语。

麻衣人又道:“毒魔君蓝彤的‘三目血蝇’果然够厉害,三十年来,我踏遍天下深山巨泽,遍求灵药,始终没有办法治好脸上这些伤,也只好由你在五佛寺逍遥了三十年。其实,我无时无刻不惦念着你这份‘厚赐’,才苦练‘残月斜飞’,立誓要‘报答’你……”

大悲师太突然抬起头来,悲声截口道“如果我能治好你的毒伤,你还会害我么?”

麻衣人冷笑道:“可惜你办不到。”

大悲师太道:“那也不一定,或许‘蜕肌洗髓灵丹’对毒伤也很有效。”

麻衣人道:“你的意思,可是想扇惑我替你取那另外半副秘方?”

大悲师大道:“对彼此都有益的事,何乐而不为,再说,咱们合作也不是第一次——”

“呸!”麻衣人翘然重重啐了一口,怒声道:“你这无耻贱人,居然还有脸提那件事,你偷学我的绝招,毁了我的面貌,我都可以原谅你,但提起当年那件恨事,我就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大悲师太道:“那可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谁也没有强迫你,为了咱们当年的交情,我还替你守密了三十年,如果你不念旧情,我可要当众给你抖出来了。”

麻衣人怒叱道:“你……”

大悲师太忽又笑道:“你放心,我一向不做那种损人利己的事,只要咱们忘去旧隙,仍然是好朋友,更何况你伤脸,我伤腿,‘蜕肌洗髓丹’对你我同样重要,为什么不能再合作一次呢?”

麻衣人厉声道:“沈雪娥,你已经毁了我一生,今夜任你舌灿莲花,也休想我会饶了你。”

大悲师太笑道:“何必如此绝情,常言说得好,一次生,二次熟。有一就有二,你仍不再考虑考虑?”

麻衣人道:“没有什么可考虑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大悲师大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人各有志,你既然决心不肯,我也无法勉强,不过有一句话,我却要郑重奉告,……”

麻衣人道:“什么话?你说!”

大悲师太欲言又止,向麻衣人身后望了望,道:“请你先叫那位朋友回避一下,行么?”

麻衣人猛回头,身后空空,并无人影,立刻发觉自己中计了……

就在这刹那,脑后破空风响,两柄“残月斩”已经闪电般射到。

麻衣人避已不及,突然一声大喝,头也不回,竟将手中三柄“残月斩”向后掷出。

他是存心与大悲师太同归于尽,不求自保,先行反击,即使自己不幸伤在残月斩下,也要大悲师太难逃一死。

五柄同样的兵刃同时出手,漫天寒芒交射,光华耀目,交织成一片奇景……

冰冷的光影挠飞一匝,寒芒过处,只听“叮叮”两声脆响,同时响起了两声惨叫。

原来大悲师大早想到麻衣人可能拼命反击,残月斩出手后,人已凌空飞起,躲开了麻衣人的反噬,两名哑童却趋避不及,当场惨死。

那麻衣人已存必死之心,谁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由斜刺里射来两支飞刀,将两柄残月斩撞斜,仅从肩头贴身掠过,划破了颈部肌肤。

大悲师太飞落在瞎姑肩上,双手一抄接住绕飞回来的两柄残月斩,却发现麻衣人已转过身子,也接住了另外三柄残月斩,竟然活生生地并未丧命。

这一惊,几乎为之胆裂……

麻衣人缓缓举起残月斩,凝目说道:“沈雪蛾,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大悲师太强作镇定,道:“残月斩手法,我可能胜不了你,可是,别忘了你当年做的那件丑事,如果一旦抖露出来,你却无脸见人。”

麻衣人冷哼道:“我本来就没有脸见人了,只等杀了你,不用你抖露,我自会当众认罪。

现在我再让你先出手,咱们各凭功力,一决生死。”

大悲师大情知无法善了,于是把心一横,道:“好,姓关的,休要欺人大甚,接着!”

语落,双臂连挥,两柄残月斩再度出手。

残月斩出手后,也不管能否伤得了麻衣人,忽然一拍瞎姑左唐,低喝道:“向左边冲,快!”

左边是秦天祥和红石堡残余武士,早已被“残月斩”吓破了胆,突见光华又现,也弄不清楚那两柄奇形暗器会飞向什么方向,一声惊呼,纷纷倒退……

瞎姑一个旋身,往左边奔去。

谁知残月斩虽成弧形飞射,速度却十分快,只听麻衣人朗声道:“清辉映毫光,月残人断肠!”

吟声中,光华闪现,大悲师太发出的两柄残月斩立遭击落,剩下的一柄凌空斜飞,由背后直追而至。

瞎姑只觉肩上的大悲师太微微震动了一下,突然倒翻坠地,紧接着就听见公孙茵尖声大叫道:“师父……师父……”

等她停下来,反身抱起大悲师太,竟摸了一手鲜血,骇然大惊,急忙摇着大悲师太的身子呼唤道:“老菩萨,您受伤了么?”

大悲师太没有回应,一条人影却飞掠面到,低声道:“她已经死了,瞎姑,快把她身上的秘方奇药夺取出来,我拼全力助你脱身。”

说这话的竟是秦天祥。

这时,四周响起一阵沙沙脚步声,分明是红石堡武士围了上来。

瞎姑目不能见,耳朵却远比平常人灵敏,一探手,从大悲师太贴身处掏出一个精巧玉匣,同道:“秦堡主,你说的就是这个么?”

秦天祥眼一亮,大喜道:“不错,快些给我!”

瞎姑道:“我给了你。你真肯助我脱身?”

秦天祥急促道:“绝不食言,我宁愿牺牲全堡武土的性命,一定要掩护你脱身。”

瞎姑想也没想,一抖手,道:“好!拿去吧!”

那玉匣淩空飞起,冉冉落向秦天祥,似乎因瞎姑用力稍大,失去了准头,眼看将要飞过秦天祥头顶。

秦天祥惊喜交集,急忙探臂纵身,迎向玉匣……

然面,他要攫取玉匣,势须仰面伸手,胸腹下便不由自主暴露出来。

就在他身形欲起未起的刹那,突听双飞剑常洛叫道:“师父,当心……”

秦天祥陡生警惕,急想回手护身,却已经太迟了……

“砰”的一声,腹部要害上,结结实实挨了瞎姑一掌。

秦天祥连吭都没有吭出来,身子像断线纸鸢般飞起,落向两丈以外。

那玉匣在空中一个翻转,仍然落在瞎姑手中。

瞎姑一手竖掌当胸,一手托着玉匣,冷声说道:“灵丹秘方在这儿,谁还想要么?”

四周高手噤若寒蝉,谁也没敢答腔。

瞎姑白果眼连转,忽然叫道:“小师妹,你在哪里?”

公孙首哽声道:“我……我……”

瞎姑道:“人死百事了,生前恩怨随风散,念在十余年抚育之情,你就不想过来拜别她老人家?”

公孙茵满面热泪,早巳泣不成声。

林元晖轻叹道:“孩子,爹跟你一块儿过去,无论怎么说,她总是咱们林家的恩人。”

郭长风道:“不错,咱们也理当同去行个礼。”

大伙儿拥着公孙茵,来到大悲师太伏尸之处,林元晖躬身施礼,公孙茵却抱尸大哭起来。

瞎姑白果眼中,也缓缓流出两行泪水,旁观群雄,莫不黯然。

郭长风紧随在林元晖父女身旁,心中虽然感到有些酸酸地,却丝毫投有放松戒备。

同时,他还注直到一件奇事……

那位用“残月斩”击毙大悲师太的麻衣人,也悄悄立在人丛外,黯然俯首,频频拭泪,似乎不胜悲苦。

瞎姑忽又大叫道:“郭大侠——”

郭长风忙答遭:“不敢,在下就在这儿。”

瞎姑凄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离得太远,你是不放心我,怕我会对林家父女下毒手,对么?”

郭长风笑笑,道:“这个……我不想否认,因为目前势情复杂,谁跟谁是朋友?谁跟谁是仇人?已经使人不大容易弄清楚了。”

瞎姑点点头,道:“很好,你总算说的老实话。拿去吧!”

手一送,竟将玉匣抛给了郭长风。

郭长风一怔,道:“师太,你——”

瞎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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