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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谁扔下了我的肚皮-第22章

小说: 谁扔下了我的肚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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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阵阵恐惧。我抬头看看善童,仍然投入地游戏,没有想和我说话的欲望,我趴在床上,死尸一样地望着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发现善童还在玩游戏,我让他早点睡,他“哦”了一声继续玩。

  天亮了,我揉揉眼,看见他还坐在电脑前,望望窗外,想想他爸妈应该已经上班去了。我并没有想到该怎样尽快逃离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他爸妈几乎没有和我说过话,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接近他们冷漠的表情。早上八点,善童终于爬上床来,准备睡觉。

  “想睡觉了啊?难得哦!”我撇撇嘴说。

  “生气了啊?”说着,他抱着我亲亲。

  “没生气,你睡吧。我起来出去走走,在这里透不过气了。”我推开他,准备起身。他拽住我,把我压在身下,我没有反抗也没有配合,就这样瘫在床上随他弄。

  “算了,又像在你们学校一样,死尸!”他从我身上下来,躺在床上,我像冰冻的猪蹄,冷而麻木地让人无法啃蚀。我洗漱一翻,收拾干净后,戴着MP3,去街上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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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街道陌生地让我不敢按曲线行走,我沿着马路,朝一个方向不停地走,歌声在时间的拨弹中被耳朵熟记,只有脑袋在音乐里麻木地游泳。太阳刺着我眼睛的时候,我准备转身回去,想起善童该饿了,买了个肉夹膜带回去。

  善童迷迷糊糊地把门打开,接过肉夹膜,说了句:“谢谢老婆。”一会儿,他妈就回来了,这次我去开门,居然看见她的笑脸。

  她忙着做饭,我问要不要我帮忙,她说“不用,不用”,我就走开了。嚼完饭之后,她忽然说要和我谈谈,我极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保持微笑的姿态,感到身子板有点僵硬。

  “夏彤,你到我们家这几天,我在仔细观察,我发现你并没有把我们当成家长,没有敞开心扉地和我们说话,那现在我找你谈谈。”她威襟正坐,让我觉得自己像被审讯地小兵崽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依旧微笑保持沉默,听后发落。

  “你和童童一起回来,我的确不太高兴,因为童童上次走得时候都没跟我们说一声,丢张字条就走了。我们一直给他发短信打电话,他都不回,我们很急,也很生气。”她把情绪控制的很好,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到我们家来,我把面子都抛在一边,以你和童童的幸福为最重要的事,别人那些闲言闲语我都不管了。”她昂了昂头,望着我说。我继续点头,仍然找不到该说的字眼。

  “上次我在电话里说你,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童童正要去澳大利亚打比赛,那次比赛很重要,而你在关键的时候没劝慰他好好比赛,反而让他分心,所以我很生气,就说了你。”她微笑着,我也微笑地回敬着,点头表示了解。

  “你不知道我曾经为童童受过多少苦,我生他的时候,家里情况不好,很辛苦。所以他上次一声不响就走了,你知道我多伤心啊?”说到这里,她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我咬着嘴唇说:“阿姨,他上次是不对,那也怪我,是我让他去的。”之后她又说了一些善童小时候的事,眼泪稀稀落落地流着,我看看善童,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望着电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谁扔下了我的肚皮》 (31)
善童妈妈放下威严,偶尔对我微笑,这让我拧紧的心稍稍缓解。但我凝视着干净地一尘不染的地面,摆设整齐的家具,我仍感觉自己不应该呆在这里,这是个规规矩矩的家庭,讲究得体融洽,讲究祖宗家法的家庭,不是我这个不守规矩的兔崽子随便撒野的地方。我忽然想起7月底要回学校拿毕业证,这正是逃离这里的最佳借口。我把这事告诉善童的爸妈,他们果然同意我离开这里。

  在我准备离开的前两天,善童的爸妈开车带我出去逛街,买了两件衣服,又把车开到秦岭野生动物园,给了善童几百块钱,让我俩进动物园看看。动物园身后的华山威严耸立,让我有种想蹬山又不敢攀沿的敬畏感,葱郁的树爬满了整座山,站在山下仰视陡峭蔓延的山壁,我感到自己渺小的快被吞食掉。动物园里的熊猫可真够懒,我怀疑它们除了睡觉和啃竹笋,就再没别的事想做。老虎已经温顺得快成食草动物,乖乖地趴在那里睡着,一声不吼,我几乎看不见它额头上的“王”字。野猪不停地拱树,狼嘴在地面上啃泥,大象懒洋洋在笼子里走动。骆驼耷拉着眼皮,愠愠地躺在那里,温顺地像个呆子,以至于老板抽它起身,让我和善童骑在它身上照相,它也没丝毫反抗,任凭我们在它身上摇晃。蟒蛇已经不再让我们恐惧,来到这里就成了人类的宠物,也成了人类的奴隶,注定不能再释放天性。我们碰巧看见一只公猴子强Jian一只母猴子,公猴子追着母猴子的屁股,想霸王硬上钩,母猴子脚步慢了几拍,最后还是被公猴子细长的生殖器官强制插入。那一瞬间,我感到人类的本性和猴子差不多。

  下午5点多的时候,我们离开动物园,前往火车站买票。火车站广场上躺满睡觉的人群,我们担心被小偷盯上,捂着口袋挤进售票厅。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善童给我买了回滁州的火车票,是西安——上海的。

  第二天中午,善童把我送到火车站,我们站在广场的阴凉处,天热得让人想发火却又发不出来,我看到手臂上的皮肤晒黑了不少。

  “猪,我不想让你走,我想和你一起走,可以吗?”善童搂着我的腰,撅着嘴说。

  “做梦吧!你上次离家出走还不够吗?再一声不响就走,你妈就要把我骂死了!”

  “她已经说了,说我有了你就忘了她。”他撇撇嘴笑着说。

  “对!你是有了老婆忘了娘。猪,我有了你也没忘记我爸,哼!”

  “就是啊,我看你最爱就是你爸,就知道你爸,根本不喜欢我。”他嘴撅得老高,像吃不到棒棒糖的小孩。

  “别生气了,我走了又不是不回来,等我拿到毕业证就来西安找工作。”说这话的时候,我忽然有点心虚,想着以后要和善童结婚,可那样的家让我没有欲望进去。

  “恩,我让老爸给你找,你自己找肯定不好找。”

  “再说吧,我现在不想再靠家长。”

  “你可一定要回来哦,不许不要我哦,我就怕你不要我。”他一脸地不放心。

  “我不要你,你可以找个更好的,更适合你的,更让你爸妈满意的媳妇。”我撇撇笑着说。

  “胡说!我就要你!你要不要我?”他一脸的倔强,小胡子一煽一煽的。

  “要。”我低着头,轻声地说。

  下午两点半,我在人群中挤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准备把行李放在货架上,那个该死的背包,沉得我甩了五次也没有甩上货架,忽然眼前出现一只手,用力轻轻一托,我的背包被送上了货架。我扭头一看,是个高个子男生,瘦长,戴着眼镜,一脸文雅的书生相,我说了“谢谢”,转身去洗手间梳理头发。

  五分钟后,我回到座位上,发现刚才帮我行李的男孩就坐在我旁边。我把MP3戴在耳朵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没有说话的欲望。火车起动了,我继续听MP3,想着拿到毕业证是否还要到西安来,如果不来,善童会很失望,如果来,我会让他爸妈很失望,他们也会让我恐惧,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而善童也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我是否要一辈子这样和他们相处下去?如果不是,那我还有没有再来西安的必要?如果现在善童忘了我,他会找个更好的,而我也可以自在游荡。但我们的爱情呢?哎,什么爱情?与其以后注定受罪,不如早分。我不希望自己让别人心情不爽,也不希望委屈自己成全谁的欲望。也许我不适合结婚吧?也许一个人会更好,只要有钱就好。什么爱情?也许等我人老珠黄的时候,只有影子跟在我屁股后面,谁还想要我呢?愿意留下的也未必是心甘情愿的,那又何必为难他们呢?

  想到这里,我不尽感到老爸对我来说远远比那些虚幻的爱情重要的多,至少爸从不在乎我的体形,从不苛求我减肥,他在乎我吃饱没,穿暖没,心情好不好,他只要我好好做人,只要我快乐就好。他让我相信即使我变成丑小鸭,他也不会嘲笑我,不会不要我,他一定摔锅卖铁也不会让我挨饿受冻。我要好好挣钱,只要有钱就好办,良心我大大的有,缺的就是钱,要是我有钱,爸就用不着那么辛苦挣钱,用不着再喝3块5毛钱的白酒,也不会给我汇完钱之后口袋里只剩20块家底,也不会天蒙蒙亮就要起来去挣钱,也不会自己穿20块一条的裤子,却给我们买100多块的裤子,更不会染8块钱一次的头发,而且再也不会受那些狗屁亲戚的白眼。 
《谁扔下了我的肚皮》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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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眼迷离地望着窗外,忽然MP3没电了,我郁闷地拿下耳机,靠在座位上发呆。

  “你的梳子掉了。”一个极轻极温柔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里,是那位文雅的书生男孩。

  “哦,谢谢。”我拣起梳子,继续发呆。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车轨缓慢移动,在一个不知名的站停了下来,车厢里本来挤动的人群安静下来,有的在吃泡面,有的趴在那儿睡觉。

  “吃点东西吧?”这位文雅的男孩一边问,一边递给我一块沙琪玛。

  “谢谢。”我接过沙琪玛,笑笑。

  “这车很慢,不知道这是什么站,好象又要停很久的样子,下去透透气吧。”他的声音像煮熟的‘思念汤圆’,柔软甜蜜。我们掂着脚尖挤过人群,下了火车。

  “这可能是个小站,天黑得有点看不清楚。”他推推眼镜说。

  “恩,我想也是,看来这车到我们家得要20多个小时了,慢得很。”

  “你家哪里的?我是上海的。”

  “安徽滁州。”

  “哦,我在西安上学。你也是吗?”

  “不,我不是,我来西安玩的。”

  “我大一,暑假一过就上大二了,今年放假够晚的,我在西安兜一圈才回家的。”

  “我6月底来西安的,现在要回去了。”

  “你大几?”他好象很有把握我已经上了大学似的。

  “大三。”我想说我已经毕业了,准备找工作了,可忽然觉得和一个陌生人没必要扯话题以外的事。

  “哦?都大三了?惭愧啊,我才大一。”

  “呵呵,我现在大二,马上大三。”为了安慰他的“惭愧”,我及时撒了个谎。

  “原来是这样,还说大三呢?呵呵,原来是大二。”他笑笑说。

  “呵呵,你觉得上海好吗?那是你家,你肯定觉得好。”

  “恩,上海好,不是因为它是我家就说它好,只是你到过其他地方再比较比较,肯定会觉得上海最好。”他的语气肯定地像在陈述真理,我恍然想起谁说过上海人是最自以为是的中国人。

  “呵呵,是吗?你觉得那里是天堂?”

  “不是,那里是有钱人的天堂,没钱人的地狱。在上海玩很花钱的。”他一边说一边摇头。

  “恩,我也这样认为,多数下地狱的人是准备去上海找天堂的,也许他们只能为那些蹬上半个天堂的服务,为他们下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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