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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神秘火焰-第25章

小说: 神秘火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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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条路上只有麦克吉爷爷的别墅,因为他在经济大萧条时期花低价将整块地都买了下
来。
    过去他们曾有一辆老式福特。他怀疑现在那辆车已经不能在这条路上开了;眼下这
辆吉普车尽管底盘高些,但有一两次仍碰触了地面。安迪并不在乎路面的糟糕状况、因
为这表明没有人曾到这里来过。
    “那儿有电吗?爸爸?恰莉问。
    “没有。”他说,“也没有电话。我们不敢用电的,亲爱的。
    那就跟举起个牌子说‘我们在这儿’一样。不过那有煤油灯和两桶厨房用燃料煤油。
希望它们还没被人偷走。”他确实有些担心。
    自从上次他们来这儿以后,燃料煤油的价钱不断上涨,那些东西已很值得一偷了。
    “那儿有——”恰莉开口问。
    “见鬼。”安迪诅咒一声猛地踩下刹车。道路前方横躺着一棵被冬季暴风雨刮倒的
巨大白禅树,“我们从这儿走吧,只有大约一英里了。我们走着去。”以后他会再带着
爷爷的锯木架来,把它锯开拖走。他不想把伊夫的吉普车停在这儿。这大显眼了。
    他抚着她的头发说:“我们走吧。”
    他们走下吉普,恰莉毫不费事地从树下钻了过去,安迪小心地从上面爬过,注意没
让自己伤着什么要害部位。树叶在他们脚下发出令人愉快的“嚏嚏”声,树丛中充满秋
天芬芳的气息。树上一只松鼠歪着头看着他们,密切地注视着他们的行动。透过树林的
间隙,”他们再次看到了盈盈的蓝色水波。
    “刚才在大树那儿你想说什么?”安迪间她。
    “问问油是不是够用很长时间。也许我们要呆一个冬天。”
    “不多,不过开始时足够了。而且以后我会去砍许多木头。
    你也能捡不少回来。”
    十分钟后,小路来到了泰士摩池塘边的一块空地上——他们到了。两人静静地站在
那里。安迪不知道恰莉在想什么,但是对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以怀旧来概括已远远
不够。回忆当中掺杂着他三天前的那个梦——那小渔船,那扭动着的大蚯蚓,甚至还有
爷爷靴子上的补丁。
    别墅是一座建在石地上的木结构建筑,一共有五间房子。一个平台向湖面伸出,一
个石码头探入湖水。除了阵阵飘舞的树叶和三个冬天的积叶,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他几
乎认为爷爷本人马上就会踱出屋来,穿着一件黑绿相间的格子衬衫,向他挥手大笑让他
上去,井问他有没有拿到钓鱼执照,因为傍晚时,棕色的蹲鱼仍在咬钩。
    这曾是一片乐上;,一片安全的乐土。泰士摩池塘对面,片片松林在阳光下闪烁着
灰绿色的光芒。愚蠢的树,爷爷曾说,甚至不知道夏天和冬天的不同。池塘对面现代文
明的惟一标志仍然是布莱德福镇码头。没有人建购物中心或游乐园。风还在树林问窃窃
私语。绿色的廊柱看上去仍像布满青苔的树干,飘落的松针仍在檐角和滴水檐中积聚。
在这里,他曾是个小男孩,爷爷曾教他如何上鱼饵。他曾在这儿拥有自己优质枫木镶嵌
的卧室;他曾躺;
    在一张小床上作着孩子的梦,醒来便会听到湖水拍打码头的声音。在这里,他还曾
是个男人,在以前属于爷爷和奶奶的那张大双人床上与妻子做爱。奶奶是个寡言、有些
忧郁的女人,是美国:
    无神论者协会的一员。如果你问,她会用一个虔诚布道者般坚定、不可改变的逻辑,
将钦定本《圣经)中最严重自相矛盾的三十处,讲给你听。
    “你在想妈妈,是吗?恰莉愁苦的声音问。
    “是的。”他说,“是的,我想她。”
    “我也是。”恰莉说,“你们在这里曾经很幸福,是吗?”
    “是的。”他说,“走吧,恰莉。”
    她回过头看着他。
    “爸爸,事情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吗?我还能上学吗?”
    他想说谎,但谎言并不是个好答案。“我不知道。”他说。他试着想笑,但做不到;
他发现自己甚至已不能令人信服地运用语言了,“我不知道,恰莉。”

7
    爷爷的工具仍整齐地摆放在船屋的工具棚里,而且安迪还发现了自己想要但又不敢
过于奢望的奖赏:在船屋下的岸边放着两捆已经劈好的木柴。其中大部分是他亲手劈好
的,仍然盖着他扔在上面的那张破旧、肮脏的帆布。两捆木柴是不够他们过冬的,不过
等他收集了营地附近的枯枝落叶和路上的那棵烨树,他们的储备就会很丰富了。
    他带着锯子回到那棵树旁,将它锯开以使吉普车能够通过。
    干完这些天已快黑了,他又累又饿。还没人费事光顾过储备充足的食品室;如果过
去六年间的冬季曾有开摩托雪橇的窃贼来过,他们也是跑到池塘甫端居民更多的营地去
了。食品室的五个架子上堆满了各种罐头:汤,沙丁鱼。牛排和各种蔬菜。地板上还是
半盒狗食罐头——是爷爷的老狗宾都的遗产——不过,安迪想,还不至于会到吃这个的
地步。
    恰莉在大起居室的书架上发现了很多书,便站住不动了;安迪来到储藏室下面的那
个根菜作物窖里。他在横梁上划着一根火柴,把手指伸进墙壁上一块木板的节孔里,向
外一拉。’木板掉了下来,安迪朝里看去。过了一会儿,他笑了。在这个洞里有四个食
品瓶,里面装满了一种清澈。看上去有些像油的液体——爷爷称之为“劲头之源”的杜
松子酒。
    火柴烧疼了安迪的手指。他把它摇灭又点了一根。像过去严厉的新英格兰传教士
(她是他们的直系后代)一样,奶奶胡尔达·麦克吉对男人们简单而又有些愚蠢的爱好
既不喜欢也不理解,更不容忍。而这就是麦克吉爷爷的小秘密;在他死前一年,他将这
秘密告诉了安迪。
    杜松子酒旁边是一个茶叶罐。安迪把它拿了出来,用手在小洞上方摸索着。随着一
阵嚓嚓的响声,他掏出一小叠钞票——几个十美元、五美元和一些一美元,总共大概八
十美元。爷爷的弱点是玩牌总是输家,这些便是他所说的“私房钱”。
    第二根火柴又烧到了安迪的手,他把它摇灭。在黑暗中,他把茶叶罐和钱放回原处。
知道它在那儿就足够了。他将木板放回原处,然后穿过食品室回到了起居室。
    “你喝番茄汤吗?”他问恰莉,她已完全沉浸在书中了。
    “当然。”她头也不抬地说。
    他做了一大锅番茄汤,开了两听沙丁鱼罐头。他把一盏煤油灯的灯罩小心翼翼地取
了下来,把灯点燃放在饭桌中央。两人坐下开始吃饭,都没怎么说话。饭后他在煤油灯
上点燃一只香烟抽着。恰莉在奶奶的威尔士梳妆桌里发现了盛扑克的抽屉;里面有八、
九副,不是丢了个J就是少了个二。整整一个晚上,当安迪在营地四周巡视时,恰莉都在
整理扑克玩。
    晚上,安迪送她上床时,问她感觉怎么样。
    “很安全。”她毫不迟疑地说,“晚安,爸爸。”
    如果恰莉觉得好,那他也就很满意了。他在恰莉身边坐了会儿,可她很快就坠入了
梦乡。安迪走出房间把门敞开着。这样。
    如果恰莉夜里睡得不安,他就能听到。
    睡觉前,安迪又来到根菜作物窖。他取出一瓶杜松子酒,给自己在一个果汁杯里倒
了些,然后穿过滑门来到平台上。他在一张帆布椅上坐下(有些霉味;不知能不能把这
味道消除——这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向缓缓流动着的黑黝黝的湖水望去。空气中
有些许凉意,不过喝过一两口爷爷的酒,感觉就好多了。自从纽约第三大街上的追踪以
来,这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和惬意。
    他抽着烟,朝泰士摩池塘对面望去。
    安全和惬意,但并不是在纽约那天以来的第一次。而是在一年前的八月份那可怕的
一天,伊塔重新介入他们的生活以来的第一次。从那时起,他们就一直或是逃亡或是潜
伏。无论哪种情况都无安宁可言。
    他想起在电话上和昆西通话,鼻孔中充满烧焦地毯的糊味。
    他在俄亥俄,昆西远在加利福尼亚(在他很少的几封信里,昆西总是称它为神奇的
地震王国)。
    他想当时他一定被吓坏了。他以前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而现在恐惧来到了你的家,
发现你的妻子死了,手指甲被拔掉了。他们拔掉了她的指甲想问出恰莉的下落。恰莉在
她的朋友特瑞。杜刚家玩了两天两夜。他们本来计划一两个月后请特瑞也来家里待同样
长的时间。维奇把这叫做1980年的大趋势。
    尽管安迪当时被巨大的悲痛、恐惧和愤怒所包围,但现在,坐在平台上抽着烟,他
还能够重新理清发生的事:最最盲目的幸运(也许不只是运气)使他的思维能够跟得上
这些事情的发展。
    他们一直在被监视,家里所有的人。肯定已有一段时间了。
    当恰莉那个星期三下午没有从夏令营回家,星期四和星期四晚上仍没回来时,他们
肯定以为是安迪和维奇发现了他们的监视。他们并不知道恰莉只是呆在不到两英里以外
的一个朋友家,而认为是他俩把孩子藏了起来。
    这是个荒唐。愚蠢的错误,不过伊塔已不只一次地犯过这种错误了——安迪在《滚
石》杂志上看到的一篇文章说,伊塔在一次红军团劫机事件(劫机以六十人的生命为代
价被挫败)中扮演过重要角色;它还出售海洛因,以换取关于在迈阿密的古巴人的情报;
它在共产党夺取加勒比海一小岛政权的事件中也起过重要作用。
    有过这一系列重大失误的记录,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伊塔监视麦克吉家的特工会把
一个小孩在朋友家玩两天误认为是转入地下。就像昆西可能会说的(也许他已这样说了)
那样,如果伊塔效率最高的上千名职员到私人企业去工作,试用期结束前他们就会去领
取失业救济了。
    但双方都犯了荒唐的错误,安迪痛苦地想一这念头带来盼苦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变
得有些模糊,但当初这苦涩曾是血淋淋的触角,每只锋利的触角都饱浸内疚的毒汁。恰
莉从楼梯上滚下来那天,他被昆西在电话中的暗示吓坏了,但很明显他吓得还不够。否
则,他们也许真的会转入地下。
    当他发现在生活、或家庭生活超出寻常范围而进入电视或电影上渲染的那种热情的
浪漫天地,人的思想会被麻痹时,一切都已为时过晚。
    在他和昆西的谈话结束后,一种奇怪的感觉渐渐产生:他好像不断感到有些神智恍
懈。电话被窃听?有人在监视他们?他们真有可能被带走关到某个政府集中营的地下室
吗?
    远处泰士摩池塘上忽然一阵骚动,几只野鹅投入夜空向西飞去。正在冉冉上升的半
个月亮在它们的翅膀上撤下一片汪汪的银辉。安迪又点燃一只烟。他已抽得不少,但他
想干脆把它们都抽完;只剩下四。五根了。
    是的,他确曾怀疑过电话已被窃听。有时当你拿起听筒说“喂”的时候,你能听到
一声奇怪的卡喀声。有一两次,当他和一个打电话来问作业的学生或是他的一个同事说
话时,电话忽然莫名其妙地断了。他曾怀疑房间中装有窃听器,但他从未把房子翻个底
儿朝天去找它们(是怕自己会发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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