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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罪妾 txt .黯香-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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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曾经很渴望她现在的夫君信任她,试着去接受她,让两人即便做不成恩爱夫妻,也可以成为朋友。因为她知道他的心中永远都有慕曦,不管两人是什么原因分开,他也曾刺慕曦一剑。那一剑刺入心爱之人的心脏,该是有多么的痛。想必每到午夜梦回,都是被惊醒的。
  这样一个心里住了人的男人,爱上他会很痛苦。所以既然知道前面穷途末路,那就不要开始。
  一件薄衫披上她微凉的肩头,惊动了沉思的她。她以为是善音,用帕子捂着嘴闷咳了声,笑道:“把你吵醒了。”
  谁知,身后的人不是善音,是那个白衫男子。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肩上,露出浅色的长袍,潇洒坐在窗台上,脸藏在阴影里。他的坐姿很像在赏月,不知何时来的。
  “听说你咳血了。”他跳下窗台,朝他走过来,脸上戴了半块半兽面具,露出一张好看的唇。
  “你怎么进来的?”她倒是好奇他在这个府里的来去自如。看他这模样,定是很熟悉府里地形的。
  “想进来就进来了,这个可难不倒我。”他笑道,声音非常好听,给她送过来一个小瓶子,“喝那汤药没用,你伤了元气,需要吃凝神丹,这可是我的宝贝,平日都舍不得用的。”
  “既然是公子的宝贝,那我更加受之有愧。”说着,又咳了声,压也压不住。
  见此,白衣公子自己取了粒丹药塞入她檀口里,轻轻拍她的背部,迫使她吞下。而后等她平息得差不多,拉了她的手踏上水台边不知何时泊在那里的小舟,“带你出去逛逛,这里太闷了。”
  “改日吧。”她觉得现在的她如果再吹风,明日又得咳出血来。
  “主子,你在跟谁说话?”室内传来善音的声音,将灯燃了,朝这边照过来。
  “没,我在喝汤药。”一转头,白衣男子和那艘小舟瞬间不见了。
  善音自是没看到,笑道:“快去歇吧,小心感梁风寒,主子你的咳嗽才刚刚好一些。咬,要是睿渊那家伙在就好了,他是这府里唯一关心主子的人。”
  “提他做什么。”她啐了善音一句,重新躺回锦被里歇着。的确,睿渊唯一一个信任她关心她的人。
  “要是有他在,说不定找爷去算这笔帐了,好好的一个人儿,让爷折腾成这样,比当初的大夫人还狠……”
  “去睡吧。”她关上帐子,不想再谈。
  善音这才闭了嘴,吹熄罩里的灯,解衣睡下。
  不大一会,侧躺在帐子里的轻雪只觉搭在身上的锦被一掀,有人进了她的被窝,她一惊,以为是那个白衣公子去而复远,正要喊,有只臂膀将她搂过来,两人面贴面,“是我。”
  她冷冷看着那张脸,没有做声。
  “原来那碗是水银甲的解药,只是,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说清楚?”
  他让她枕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使两人一高大结实一纤细柔软的身子嵌合。
  他是百般挣扎才来到了这里,也是百般思量说出这句话,更是他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跟一个女人说话,因为确实是他误会了她。不过误会归识会,她也有错。如果没有她一口咬定那是毒药,必须逼她的死对头喝下去,他也不会误会。
  她窝在他怀里没有动,笑道:“因为那碗本来就是毒药,我要如何说清楚。”
  “你可以说那碗就是解药!”想起白日里她那张张狂的脸,他就厌烦她的倔强。云氏夫妇对待她的态度他不是看不出来,但是有果必有因,就如她烧了他的燕子坞,这个女人柔弱的外表下住了一个恶魔,那是有仇必报的心魔。谁敢说她对云翩若没有怨恨呢?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说那是解药,你就不会让我试药了吗?”她反问他,在他怀里动了一下。
  他钳制住她,剑眉皱起,“药是你自己配的,你当然得为一条人命负责。”
  “这么说,翩若的命还是比我的命重要?”她脱口而出,为这句话弄得心房狠狠颤抖不已。怎么回事,怎么问出这句话来了?她不想问的,这样会让她看起来好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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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愣,没料到她会突然问出这句,墨眸渐渐半眯起,“说起这个,我还没跟你算账。我让你照顾翩若,你却趁机杀她……”
  “如果我要杀她,为什么还要给她配水银甲的解药!”她冷眸怒瞪这张纠缠不清的脸,为他眸中的光芒弄得心口处堵上一口浊气,“你给她运功逼毒的时候,那一掌打上去,既可以是杀人,也可以是救人。我用刀割开她的伤口,既可以看做是杀她,为什么就不可以是给她放毒血救她呢?”
  她一把推开他的胸膛,对这个男人由失望到了绝望,冷冷盯着他:“这一切的原由,终归只不过是因你对我早在心底生了偏见,你认定我比翩若毒辣,比她有心机,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我在暗算她,而不是她在暗算我。你把对慕曦的恨转移到我身上,把你的自以为是强加到我身上……是,我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从今日开始,我会帮慕曦将你对她的亏欠一点点讨回来!”
  “你如何讨?!”他眸底黯深,撑起上半身,悬在她的上方,“为什么在这个府里呆的越久,你却越天真呢!尹诺雨在的时候,我还指望你能在她的调教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知道一些为人处世之道,不曾想只会说些逞性子的倔强话语!你可知你这句话可以让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冷笑道:“你要杀我,也只是挑挑小指头的事,不过你别忘了,只要你一天不杀我,我一天不让你安生!”如果他要杀她,又何必在这里警告加强调!她觉得这个男人才是逞性子!
  “倔强的女人。”他俯下身子,一寸寸逼近她的脸,与她眼对眼,如一头潜伏在暗夜里的猎豹,“这样下去对你没好处!”
  她让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弄得心儿被吊起,往后退一些,逞强道:“如今我已是无依无靠之人,你觉得我还会怕什么?”
  “死固然不可怕。”她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笑道:“你不知道死是结束痛苦的最好办法么?我当然不会让你死,只会留着你的小命让你芶延残喘,垂泪自怜——  这样才有意思”
  话落,森冷的薄唇突然欺了上来,警告性的咬了下她娇嫩的唇瓣,再压上他壮硕的体魄,转为剧烈的吸吮,逗弄。
  她双手被他的铁掌禁锢在头顶,唇瓣被他吻得红肿起来,挣扎着扭过头。他又欺过来,气息逐渐不稳,身子滚烫,薄唇将她的空气全吸去了。
  半刻,她弓着玉腿,衣衫半褪,香肩上布满触目惊心的红痕,微微娇咳起来。水银毒本引发了她的心疾,现在又让他这样一番逼迫,实在承受不住。
  他在吻她的身子,见她咳嗽起来,眸中浓黑的墨色渐渐转淡,重新躺到她身边,为她拉上衣裳盖上被子。随即,揽臂抱着她,边轻抚她的背,边平稳气息,安静下来。
  罪妾…君若扬路尘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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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雪没想到,白衣男子翌日竟如约来了,带着她去了耸立在荒野的大雁塔。
  大雁塔是座破败的高塔,风吹雨淋落了漆,木梯吱吱呀呀作响,明显年久失修。等爬到塔顶,站在大鼎钟边举目远眺,才发现这种感觉很好。
  万家灯火绚烂,比天上的星子更加闪烁耀眼;长河泛银波,如一条银带子穿过整个洛城;夜空众星拱月,风流云散……她迎着风,看到入夜的城墙重兵把守,西梁军加了一排又一排,黄旗飘扬,当真是硝烟味渐起。
  白衣谪仙男子举足到楼台,迎风站立,衣袂翻掀。
  “这种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如千年古琴唱响,深沉,醇厚。
  “一眼望尽天下,比起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能看到更多。”她随他走过来,敛眸,一眼寻到那灯火辉煌的凌府。这座府邸在整个洛城享尽得天独厚,锋芒毕露。而跳过它,也可看到北边的蔺府不相上下,“原来府内的西子湖是连着盘龙江的。”
  “当然,毕竟这半座城是你夫君的天下,当年他为了凿通这两条河,可是用了不少水兵。”白衣男子笑着,侧回他那张戴了半兽面具的脸,面具后的眸子熠熠发光,“他最厉害的就是水兵和骑兵,陆上骑兵猛如虎狼,水下水兵矫若蛟龙。其实谁也想不到,他的龙傲不在深山野林或是万仞绝壁,而是生存在水底下,潞城的潞阳湖底,凤城雪山冰雪融化形成的雪窟,宣城白峨山的盐矿地下水泊……这整个地底下,差不多就是他龙傲的天下……如果我没有猜错,西子湖底下应该有他的宫殿。”
  “是吗?”她望着塔下,随着男子的话语想象这个地面以下,还有一个金雕玉砌水下宫殿的存在,想象他穿墨色蟒袍高高坐在宝座上的样子。那日泛舟,让不明物的突来一撞原来不是错觉,而是有人对他们好奇心的警告。
  不过,她觉得这个白衣男子知道的有点多,遂问道:“你是他身边的人?”
  “不算是。”男子静静看着她,眸中的颜色越来越深,如一口深潭,“我只是知道他一些事,并不是为他办事。”
  她撇撇嘴,本想问他到底是谁,但看他闭口不提,她也无趣再问,迎着风往前走几步,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让那夜风扑打自己的脸颊,轻道:“不知从这飞下去的感觉是怎样的。”是否能展翅高飞,如白鹤在空中闲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被逼得无路可退,她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放飞自己。
  男子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片刻,随即朝她走过来:“如果你想试,我可以带着你飞下去。”长臂一搂她柔软的腰肢,纵身一跃,带着她迎风飞向地面。
  她没想到男子会如此,轻呼一声睁开眼睛,看到他紧搂着她,两人雪衣飞舞墨发交缠,如一对仙鹤翩翩飞向地面。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前是那张仅露一张风流薄唇和一双深情双眸的脸,鼻间是他袍子上的墨竹清香。
  几个辗转,他们歇在一棵银杏树上,疾风歇,袍子静,他依旧搂着她,陪她看玩家灯火,长河银波:“其实站在这个高度看这里也不错。”
  她因站在树上的姿势,不得不躺在他怀里,看着月光卧波:“如果要看得远,就要站得更高,谢谢你带我飞下来。”
  他扶她坐下,与她并肩坐在最高的枝桠上看夜景,笑道:“人没有翅膀,所以飞下来的后果是粉身碎骨,我希望你下次想飞的时候能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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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由远处银波眺望到更远处的天边星子,夜风吹动三千青丝,没有再出声。
  于是两人默默看着远方,谁也没有再做声,直到下半夜他送她回府。
  站在水台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上了锁的小锦盒递给她,“帮我保管,我日后来取。”
  “大约需要多久?”
  “十天至半个月左右。”他白色的袍摆一翻掀,船与身影已瞬息不见。
  她望了一会,将那锦盒收起,合衣躺下。
  翌日,翩若来找她。
  翩若的身子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能走能跳,还能骑马。此刻,她就是刚从府外回来,脸蛋红扑扑的,坐在她这里喝了一碗茶。
  自从上次那事,她就名正言顺住府上了,虽没有夫人侍妾名分,倒也尊为半个主子,有一帮丫鬟服侍。她对她送药之事没表现太大的感激之情,只是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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