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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大唐万户侯-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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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山道:“我找你是有大事而来!”

“王使君请坐下说话!”

李清搬来一张椅子,小心翼翼拭去上面繁荣灰尘,请王忠嗣坐下,他微微笑道:“我也有话想问你,不过请使君先说。”

王忠嗣坐下没有立刻开口,他轻轻抚摸桌上的砚台,目光安详而平静,仿佛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情,“自从入狱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纸笔,今后也不会再碰了。”

王忠嗣语气中充满了伤感,“每天晚上睡觉时我的腰背都痛得难以忍受,只有喝醉了才能感到麻木,知道吗?这是出狱的前一天在大理寺狱里被吉温亲手用铁棍打断了脊骨,他说我的腰挺得太直了,要我以后象狗一样的生活。”

‘吉温!’

李清的脑海里出现一个身材瘦小、文雅恭谦的形象,说话轻言细语,脸上永远挂着微笑,虽然他是李林甫的死党,但李清对他的印象一直颇好,想不到他竟是这般心狠手辣。

“吉温不过是个爪牙,是李林甫容不得我再次翻身。”

王忠嗣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喝酒险些误了我的大事。”他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李清道:“这是我十几年行军作战心得,我一共抄了三本,一本在朔方给了李光弼,一本在陇右给了哥舒翰,这一本便送给你吧!”

李清随手翻开册子,只见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作战、行军、吐蕃及契丹军的排阵特点,一一详细叙述,他抬头诧异地望着王忠嗣,“难道使君希望我重新返回西域不成?”

“是!我希望你回西域。”王忠嗣肯定地点了点头,“三年前我曾对皇上说过,将你调回朝廷是我西域边防的一大损失,皇上也答应过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将你调回边军,可这一晃就过了三年,想必他早已忘记当年之约,但我却没有忘记,几次想找他面谈,可又见你忙于财政变革,朝廷确实也离不开你,遂罢了此念,可现在我是看透了,自从他封杨氏为贵妃,我大唐朝政便开始走向堕落,奸相专权、小人得志,再听不到早朝的鼓声,再看不见勤奋的官吏,懒散、敷衍充斥朝堂,再没有忧国忧民之官,每个人都只为保住自己的官职而削尖了脑袋。”

说到此,王忠嗣情绪异常激动,他咳嗽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依然按住心口,无比激愤地继续道:“他夜夜笙歌,日日布筵,一次就耗钱千贯,他可以将数十万贯钱毫不眨眼地赏赐给杨氏家族,却舍不得拿出一点点抚慰边关将士,上位者穷奢极欲,下面焉能不效仿,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长此以往,我朝非出大乱子不可。”

李清见王忠嗣眼睛充血、满脸赤红,胸膛鼓胀得几乎要爆炸一般,急忙端来一杯水放在他面前,“使君冷静一下,有话慢慢说。”

王忠嗣端起水杯一饮而尽,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将水杯放到桌上,看着李清一字一句道:“所以必须要有一个收拾烂摊子的人,这个人既要会领兵征战四方、又要能为相操持民生,而这个人就是你。”

王忠嗣又从身旁的包裹里取出一柄剑,郑重递给李清道:“这柄剑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从我十七岁征战沙场时便跟随于我,从未离身,我的旧部都认识它,现在送给你,将来你去西域,它会助你一臂之力。”

李清却摇摇头不接,“不瞒使君,我也萌生了去意,我们可谓不谋而合,但我希望使君能随我一同去西域,那里才是你施展才干的舞台,又何必在这浔阳小县等死!”

“等死!”王忠嗣傲然一笑,“你说得不错,我是在等死,但死有何惧,我要堂堂正正而死,我不能让他李隆基抓住我有异心的把柄,苍天怜我,让我今天有机会将后事安排好了,如此,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在浔阳县等彻底了结的那一天。”

他将剑往李清面前一推,起身仰天大笑而去,李清望着这位中唐第一名将蹒跚的背影,心中对他肃然起敬,渐渐地,王忠嗣的身影消失了,江面上还留下他尚未消散的高吟:

“生有何欢,死又何惧;唯有青史,留吾英名!”

次年,王忠嗣在浔阳‘忧郁’而死。

……

十天后,李清的座船在渭水缓缓靠岸,简单办完交接后,他在数十亲信的簇拥下骑马向长安城驰去,长安城繁华依旧,巍峨高耸的城墙,宽阔的春明大街,肤色各异的各国商人,在街上操着蹩脚的汉语互致问候,永远都是热闹喧阗的酒楼,人流如织、挥汗如雨。

只离开不到两月,李清便有恍若隔世之感,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陌生。

“东市就在旁边,咱们从里面绕走吧!”

他不仅是户部侍郎,同时也兼任太府寺卿,东西两市正是归太府寺所管辖,一行人进了东市大门,里面比春明大街更是热闹,一辆辆运货的马车擦身而过,随处可听见讨价还价之声,此时已到仲春,满街的梨花开得正盛,缤纷雪白,空气中洋溢着浓郁的花香。

忽然,从东市珠宝肆的铺子里传来裘掌柜惊惶的叫声,“杨爷,这些可是天竺金刚石,少说也值千贯,你怎么只给百两银子。”

随即一个恶声恶气的声音道:“现在银贵钱贱,百两银少说也值五百贯,你再让点利,不就可以了吗?”

“百两银哪里值五百贯?柜坊的官价是百两银兑两百贯,银子你拿去,我不卖!”

“狗屁柜坊,老子是皇亲,今天你若不卖,老子就说你勾结吐蕃,将你下大理寺剥皮抽筋。”

……

李清勒住了缰绳,对方的出言不逊使他脸色一沉,向荔非守瑜使了个眼色,后者跳下马,带了几个从人向店里大步走去。

珠宝肆里,一个粗壮的黑脸汉子正揪着细弱的裘掌柜满口喷沫,“你这个天杀的黑店主,这些金刚石是要上贡给贵妃娘娘的,给你钱已经是恩典,你再敢放屁一句,老子就拖你去大理寺。”

荔非守瑜见此人长得虽粗鄙,但身着却是五品的官服,尤其在他腰间的革带上还挂着一只紫金鱼袋,份外显眼。

“这位朝官,嘴巴放干净点,被御史听见可是要弹劾你的。”

这黑脸汉子瞥了一眼荔非守瑜,见他虽然身着军服,但品阶却低,且身后只跟了三个士兵,和自己的十几人相差甚远,不由嘴一撇道:“哪来的狗在这里乱叫,想讨打吗?”

荔非守瑜心中勃然大怒,但他是个谨慎之人,对方既然姓杨,又是皇亲,极可能是杨氏家族之人,便忍住火冷冷道:“你既然敢说是皇亲,有本事你报上名来。”

“滚一边去!”那人白眼一翻,不再理会荔非守瑜,他旁边的一个随从却嗤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听我家老爷的大名?”

荔非守瑜气得浑身发抖,他再也忍不住,刚要发作,李清却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是杨家一条狗,不会说人话,理他做甚。”

李清认得此人叫杨琦,也是杨玉环的一个族兄,也是杨家升天的鸡犬之一,现任大理正,已报批吏部,到四月时升大理寺少卿。

杨琦也认识李清,若在二个月前,他不敢惹,可现在章仇兼琼已死,李清的后台没了,杨琦也不再将他放在眼里。

“李侍郎把我们杨家比作狗,这可是在亵渎贵妃。”

杨琦眯着眼睛,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你若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可要告诉皇上。”

说完,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得意地等着李清的道歉。

“我们走!”李清拉着荔非守瑜,大步向外走去,这时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东市的署正远远躲在一旁不敢露面,他既想上前拜见上司,又害怕杨琦不敢惹李清而拿他开刀。

“李侍郎,你莫不是离家太久,想娘子了吧!这般猴急要走。”杨琦见李清示弱,以为他不敢得罪自己,他一边得意大笑,一边跟出来尽情奚落。

“你错了,我只是嫌里面太窄了。”李清微微冷笑,数十名彪悍的亲信早将杨琦和他的十几个随从团团围住。

“你、你不要乱来,我可是贵妃的族兄。”杨琦被几十名大汉散发出的冲天杀气所慑,尤其是荔非守瑜手挽巨弓,一支冷冰冰的狼牙箭笔直地对准了他的面门,“李侍郎,刚才在下只是开个玩笑。”

若是在两个月前,李清绝不会当面对付他,而是抓住他的把柄弹劾他,让他升官的美梦破灭,可现在,他若一味退让只会被对方视作软弱好欺,他需要用强硬的态度直接向杨国忠宣战。

“打断他的两条腿!”李清背着手淡淡一笑,“再将此人送万年县衙,治他冒充皇亲之罪。”

第二百七十五章 角力开始

杨琦被打断腿之事象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便传遍了长安,在许多具有记者天赋的好事者渲染之下,这件事竟出现了N个版本,有李清当街救美,美女感恩戴德欲以身相许;有杨琦欺恶良善,被李清撞见而出手惩治;更有消息灵通人事联想到苏州柜坊,称这是蓄谋已久的政治阴谋云云,有人欢喜,有人深思,当然,也有人如临大敌。

但对李林甫而言,他却由此事得知李清返回了长安,此刻,李林甫的书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窗帘也拉得密不透光,天尚未黑尽,房间里的灯已经点燃,灯苗突突地跳,将李林甫影子拉长又缩短。

这几天李林甫的心绪颇不宁静,章仇兼琼的突然亡故既让他高兴,可也使他担忧,欢喜是自己的政敌消失,由原太子党为根基组建的章仇党正式烟消云散,他的相国党也由此得到壮大;可让他忧虑是章仇兼琼死后形成的权力真空大半被裴党填补,尤其是杨国忠竟取代杨慎衿做了权位最重的吏部侍郎,自己从前的猜测开始一步步变成现实,李隆基果然想扶持杨国忠来取代自己,强烈的失落使李林甫对章仇兼琼之死竟生出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正如李隆基眷念皇位一般,李林甫也舍不下他坐了十几年的相位,况且,他的失势也就意味他的末日到来。

“决不能让李隆基的计划得以实现。”李林甫拉长了鼻槽,显得异常阴冷,太子废了,章仇兼琼死了,李林甫与杨国忠的矛盾便直接摆上了台面,一向横行长安的杨琦竟被李清打断双腿,这让李林甫既惊讶,又暗暗欢喜。

他瞥了一眼坐在客椅上的吉温,冰冷的眼睛里又立刻浮上一层笑意,“七郎,此事你怎么看?”

吉温从进李林甫的书房起,脸上卑谦的笑容就没有变过,他年纪约四十余岁,身材瘦小,他的话不多,但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使人听了舒心。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吉温一直保持低调,直到被李林甫看上并渐渐引为心腹后,他才开始显露头角,升为大理寺少卿,凡进过大理寺之人,都无法忘记他残酷的手段。

去年,大理寺卿崔翘调任他职,吉温又上一步,出任大理寺卿,被打断双腿的杨琦正是他的属下,他刚刚得到消息,便立刻赶来向李林甫汇报。

见相国问话,吉温站起身毕恭毕敬道:“属下个人以为,此时章仇党人心涣散,李清一进长安便高调行事,此举和他这几年的行事风格不符,似乎是想重新凝聚章仇党人心,但现在时机已晚,非但没有效果,反而引火烧身,得罪杨氏一门,实不明智也!”

吉温说完偷偷看了李林甫一眼,见他冷笑不止,似乎并不赞同自己的观点,立刻又道:“属下看不透此事,还请相国指点。”

“你不是看不透,而是太小看他了。”

李林甫轻轻摸着自己的大鼻子,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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