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曹官的那几年-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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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我们就只得在偏院等着。无聊的待了一会，我忽然想起件事，就问老纪：“哎，都出来一天了，那个严老师有没有联系你？他不会还在山上等着咱们呢吧？”
老纪嘿嘿笑道：“刚才早上给我打过电话了，还一个劲问我是哪个，让我去救咱们，我说我们都已经出来了，给老头高兴坏了，你们猜他在哪呢？哈哈，他还在大叔的小屋里待着呢，这两天没吃的，就啃萝卜了，笑死我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学校了吧。”
我点头道：“你们说，回头老头要问，该怎么跟他说呢，实话实说肯定不行，要是瞎编一气，总觉得对不住他，老头也挺不容易的，盼了十多年了。”
老纪想了想说：“那也好办，就说那是个古墓，里面住着一个狐仙，咱们跟那狐仙打了一架，然后就跑出来了，那个狐仙也受伤逃跑了，说的简单点就好，别让老头又起什么念头。”
我们齐齐点头，继续等着消息。只有小白焦躁不安的来回走，不断的往那边看。纪雨没好气的说：“你别转悠了行不行，你也学学你小哥，静静的等待，别跟个大猴子似的。”
我等待什么了我，我看了纪雨一眼，她却转过了头，不看我，也不知道这丫头又哪根筋搭错了，真是懒的理她，喜怒无常的。
又过了好半天，那边的屋门终于打开了，众人又都走了出来，完颜族长连声说着什么，估计是在感谢，那个老太太微微眯着眼，也不吭声，小翠在一旁还是搀着老太太，一起去了另一侧的一个偏院。
我们正好奇，三德子颠颠的跑了过来，离着挺远就喊：“哥几个都在呢，哈，不说上山摄影么，怎么摄到我们村来了。”
老纪打着哈哈说：“这不是深入民间么，凑巧就碰到大叔他们了，那个，老太太怎么说的？”
三德子一拍大腿：“今儿可赶上了，大神儿说了，这孩子不是一般的失魂，是有邪祟作怪，今天晚上，大神儿要做法给小凡收魂，可有眼福了，据说咱们都可以去看的，只要胆子够大。”
“做法？是跳大神吧？”老纪问。
“对啊，就是跳大神，那个女的看见了吧？水灵灵的大姑娘，嘿，居然是二神儿，没想到吧？看那样子，唱的肯定不错，今天是眼福加耳福，哈哈。”
我也挺诧异的，这个跳大神其实早都听说过，但是却一直无缘一见，因为现在会正统跳神的并不多，就连我姥爷那十里八村的都没有几个，而且即使有跳大神的也都是很隐蔽，外人很难一见，除非是赶上自己家出了怪事，才能有机会一睹跳大神这特殊行业的真容。
可现在信这玩意的人越来越少，再加上真正有本事的大神儿也越来越少，到处都是骗子，会一点点唱词就敢出去骗钱骗吃喝，更有甚者，不光骗钱，甚至还骗色，坑人害命的着实是不少。
而跳大神这个神秘的行当本身，其实并不是毫无根源的封建迷信，跳大神本是发源于东北辽源黑土中的萨满巫教文化，是一种活人和死人乃至邪祟的沟通方式。
跳大神的正统称谓应该是巫教萨满舞，巫教是清朝满族的本宗教派，萨满就是满族巫教的巫师，在昔日清朝的皇室中享有很高的身份地位，皇帝在祭祀、祈神的时候都是由萨满巫师来完成的，由于萨满拥有沟通鬼神的能力，所以也常常担任驱邪、治病的工作。
跳大神有真有假，假的当然是以欺骗钱财为主，真的也确实存在。真实的跳大神，虽然很多现象依照目前自然科学的理论难以解释，但是在治病、占卜等方面确实有一定的效果。所以，虽然社会主流一直否定“跳大神”，称之为封建迷信，但是在我国北方，跳大神仍然非常普遍，并且，也有很多人以此为职业谋生。
这么说，今天还真让我们赶上了，而且还可以让我们参观，这真是难逢的机会，要说胆子大，我估计这村子里没人能比我们几个胆子更大了，嗯，晚上要好好看看。
我们继续跟三德子随意聊着一些没滋没味的话题，他总是打听山上的事，我们当然是一句实话都没告诉他，这人是个大嘴巴，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的货，对他肯定要保密到底。
晚饭是村里人送过来的，吃了饭后，又等了一会，终于，夜幕缓缓降临了，村子里陆续亮起了灯，星星点点的颇为壮观。
大概在八点多左右，小翠终于搀着那位老太太走出了小院，老太太还是那身打扮，小翠却换了身装束，套上了一件类似戏袍之类的衣服，衣服上带着五彩飘带，头上戴个花冠，腰间挂着长铃，手持单鼓。虽然这服装打扮有点怪，不过让小翠一穿看上去就跟花仙子似的，还挺好看。
小白眼睛都看直了，嘿嘿傻笑着，我们也不禁精神一振，看来，今天晚上有热闹瞧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跳大神（二）
这间并不大的屋子里，站了七个人，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目不转睛的盯着屋子中间的两个人，一个花花绿绿的大姑娘，一个满脸严肃的老太太。
说是可以随意参观，实际上还是严格限制了人数，老太太说了，不能超过十个人，否则就容易冲撞大仙，人家一看不相干的人太多，就不高兴来了。
于是，完颜族长和大叔，还有那个他们村里的郎中，四哥完颜洪涛，再加上我们四个，刚好是七个人，那个三德子直接被完颜族长赶了出去，无资格参与，把他气的够呛，只得在外面听声。
叶子刚才起来吃了点东西，又让我送回屋子了，她实际上体力还很弱，不宜劳累，我就看着纪雨那眼神立时变的凌厉起来，搞的我心里很紧张，其实对她，我很难说是一种什么感觉，平时胡闹起来我损她一句，她呛我一句的，还挺好玩，我也乐意逗她。可她一板起脸，我就有点紧张，因为这丫头不光嘴黑，手更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她，那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就是一顿祸害，谁要说她敢阉人，我都敢信。
此时那老太太稳稳当当的坐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身后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完颜超凡，旁边站着花枝招展的小翠，老太太坐在那一个劲的用手指头掐算着什么，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看上去活像个巫婆。
完颜族长陪着小心问道：“那个，小二神儿，我问下，咱们大神儿不用装扮的吗？我以前看见过两次跳神，好像都挺隆重的……”
小翠先是不经意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无所谓的说：“哦，我三姑用不着，她身上的仙都跟了几十年了，老熟人，就走个形式而已。”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完颜族长点点头不说话了。
小白在旁边一个劲的抓耳挠腮，总偷着给小翠挤眉弄眼的，小翠板着脸，不时偷瞄我们几眼，冷不丁的冲他嫣然一笑，我眼见着小白的哈喇子就淌出来了，嘴都咧到耳朵上去了，这家伙乐的都快冒鼻涕泡了。
忽然，旁边老太太一拍大腿，尖声尖气的喊了声：“时辰到！”
就见小翠马上严肃起来，点燃了三炷香，取出了那面单鼓，随后就低下头来，闭上了眼睛，脑袋开始左右摆动，好像在感应着什么似的。
咚，咚，咚，三声缓慢又显沉闷的鼓声响起，小翠忽然加剧了头部的摆动，同时口中唱到：“请～～～神儿～～～来～～～～”
小翠的声音很是甜脆，但是此时此刻由她唱出这几个字又透着那么诡异，随着那个“来”的拖腔，她手中的鼓点也开始渐渐加快，咚咚咚咚咚的声音让我的心跳都不由得随之加快。
那鼓点越来越快，小翠在鼓声中一边敲一边唱道：“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硬盘地，摆上香案请神仙，哎嗨哎嗨呀～！”
唱完了这一小段，小翠又咚咚咚咚的敲起了鼓，而且很有节奏和韵律，加上她的嗓音很好听，我们几个居然都听入迷了，那声音悠扬婉转，带着一股娇滴滴的味道，虽然唱的是请神词，却唱的字字铿锵，句句***，毫无生涩之感。
一段急促的鼓点后，小翠又接着唱：“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开元。赶将鞭，横三竖四七根贤。三根朝北，四根朝南。三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有文王，访过贤，姜太公保周八百年，赶山山得动，赶河河得干，赶的是老仙不得安然，哎嗨哎嗨呀～～！”
“鼓要打，鞭要听，今天单请胡家兵，胡家太爷上边坐，胡家太奶陪伴着，胡老爷子快发令，把胡家大兵调齐整，胡天霸胡天青，胡天黑又胡天红，胡老疙瘩名叫胡二愣怔啊，哎嗨哎嗨呀～～！”
哎呀，小翠唱的这个好听，脆生生，甜嘤嘤，喜的我抓耳挠腮就差起了半空，哎嗨哎嗨呀……
呃，以上是我即兴发挥，继续听小翠唱……
小翠这时间又是一阵缓慢的极有节奏感的鼓点，眼见那个老太太随着小翠的鼓声慢慢的就有了反应，她低垂着头，双手扶腿端坐在椅子上，渐渐的脑袋开始左右摇摆，随着幅度越来越大，身子也开始跟着扭动起来。
小翠的鼓声又转急促，咚咚咚咚咚，然后又接着唱道：“老仙家啊，出古洞啊离深山，驾云走，旋风旋，来去不用一袋烟，眨眼就来到了屋前那，哎嗨哎嗨呀～～！”
再看老太太，脑袋晃动的越来越快，就跟吃了小药丸似的，身子扭的还挺合拍，渐渐的随着鼓声她的双手也开始拍打大腿，感觉整个人都要坐不住了，估计这时候要放上段的士高，老太太都能嗨起来。
旁边的鼓声越来越响，鼓点越来越快，小翠都快把那鼓塞到老太太耳边了，猛然提高了声音唱道：“老仙家呀，你要来了我知道，不要吵来不要闹，威风有啊杀气多，威风杀气少带着，屋子小旮旯多，磕者碰着了不得，碰到君子还好办，碰到小人配口舌，桌上酒席摞成摞，有好吃有好喝，想吃哪个你对帮兵讲，你对帮兵说，帮兵好来给你预备着，要吃肥的牛羊肉，要吃瘦的鸡鸭鹅，老仙马上要来到，高粱地里长黄蒿，这回我看你十有八九已经来了，哎嗨哎嗨呀～！”
就在小翠唱完这一句之后，老太太忽然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嘴里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在说话，又像在笑，头和身子仍然不停的扭动着。
这时小翠把鼓点放缓，对着老太太说道：“老仙您舟车劳顿下山峰，帮兵要是招待不周您可多批评……”
老太太仰头打了个哈欠，抬头看向了小翠，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见之下，我不禁吓了一跳，这还是老太太头一次把眯着的眼睛睁开，也不知这是她本来的眼睛，还是那个请来的仙家的眼睛。她的眼睛里的瞳孔居然是白色的，虽然只睁开了不大的一道缝，却透出了一丝异芒，像是带有某种魔力一般，让人看上一眼就失魂落魄，心胆俱丧。
老太太此时靠在椅子上，用似乎有些懒洋洋的语气说道：“丫头，这次找老仙儿又有什么事啊？”
听这语气，好像还挺熟，此时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完颜族长他们就不用说，就连老纪都瞪大了眼睛，纪雨在旁边紧抓着我的胳膊，神情紧张的看着，时不常的抓我一把，指甲都快抠我肉里去了，小白更是神魂颠倒，不过他的注意力才不在老太太身上，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小翠，也就是他眼睛小点，这要是大点的，眼珠子都能飞出来。
小翠对着老太太一拱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