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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金钗布裙-第62章

小说: 金钗布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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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病死了,小灵柩还停在庙里,说不得了;二太太为了院里出了大大丢人的事,巴不得把头埋进土里,作哑巴还来不及呢;三少爷云书在任上也逢着大雪灾,不得不主持赈济灾民的事,走不开,只修书回来告罪;大少奶奶和柳少姨娘等辈,更不提什么了——因此上,谢府今年,最多派人去寺里上个香,其余活动,能取消就取消罢!这个年就闷在家里过完了算数。

云华为何却在商议年节如何游玩?溜去文会的事,老太太便不跟她计较了,她倒又给老太太找不痛快么?

“年夜,谢家女眷,一定会跟从前一样出去。”云华道,“你们也先收拾着,省得措手不及。”

“小姐,您亲口到老太太面前去求么?”乐芸问云华,手抚着辫梢。

辫上还扎着白绳。

她的爹爹,病榻上辗转三年,终于死了。乐芸可以请假回去守孝,云华一定会准,但乐芸没请。

“他受苦这么些年,死了倒也是解脱。”乐芸道,“他在时,我尽了孝。他走了,我也觉得解脱。要我回去守着,我一个人寂寂的,说不定倒伤心了。我不去守。”

她只是个小丫头,没人会责备她不遵制、未丁忧,云华只道:“留在府里,便留着。戴孝,便当为四姨娘、七小姐戴了。”

那是!云蕙死在寺中,虽是庶女,好歹是宗谱中小姐,且是未嫁的,云蕙的生母刘四姨娘又是云华庶母,云华服大功,大老爷都要为她们服缌麻 。所谓“大功”、“小功”,是“五服”中的等级,各各用的布料、穿的时间等不同。那些生麻布、熟麻布,缝边、不缝边,原是几代前的祖制,穿起来烦难得很,齐衰以下那些亲属关系,要劳烦礼部的学士专门按古书度算的。再说,制度里竟没规定父母为孩子穿什么。莫非姑舅们都一片白晃晃了,伤心的父母们好意思满身红艳艳绿莹莹黄澄澄紫幽幽的坐着么?再再说,制度里一穿就好几个月、好几年的,一家里有多少亲属呀?都照这个服法,满朝百姓都白茫茫一片了,天子要是瞅一眼,猛古丁还当自己死了,大伙儿服国丧哪!这也太不吉利了。所以至前朝,有贤人出来说,父母对子女,也可着丧服,只按子女对父母的本服减等而服,又道,制度里虽规定那几年、几个月,实则只需大略过了一段时间,即可以麻换葛、衣服换布条,意思意思什么的就完了。至本朝百载而下,礼纲益驰,若非至近尊亲,市井中大部分平常人也就含糊着穿个白色粗布、系个白条过去罢了,官府也不来管。

云蕙是庶女,刘四姨娘也只是个姨娘,本也可按“大部分平常人”办理,但这一次,老太太发了话,大家都按制着服。连老太太、大老爷,也尊前贤说的“按本服减等而服”。

幸而云蕙娘儿俩辈份低,诸人为她们,穿个丧服也罢了,依制“不杖”,就是不必扶个孝杖表示自己哀毁逾恒形销骨立,否则,一府人顿时的扶起白杖来,不知道的还当这儿闹瘟疫了……

嗯哼,总之既服着丧,更不适合大过年的出门了!一家白花花,给乡亲们洗眼睛不是?

云华却坚定道:“我们会出门的。”

飘儿帘下通禀:“四小姐来访!”

云华眼神微妙的一变:“请!”

云舟进来,因与云蕙不同父母,减一等,穿着小功的细缘边熟麻衣,人瘦了一圈,因不是为云蕙哀伤,而是为唐静轩,神情却仍端庄——甚至比先前更端庄了。

她对云华道:“六妹妹,年夜之时,我们还照往常出门罢?”

一干丫头都崇拜的望着云华:铁口直断!这也太强了!

ps:

女儿肝胆

婆子也知道这几天,府里频频有大事,她不敢多问,谢含萩又是老太太最疼的幼女,料来老太太是肯见的,便忙引进门,一边叫人跑去告知管事大娘,管事大娘忙忙的派了两个丫头、两个婆子服侍谢含萩一路往老太太院里去,又遣个腿快的知会碧玉。

第一卷 锦衣昼行 第七十三章 女儿肝胆

丫头们钦佩的目光下,云华有些惭愧。她原来以为会由谢小横来宣告这个消息,而不是云舟……这么一点点小差错,说不定全盘都不按预计走呢?柔柔道个福,云华谨慎的问:“四姐,这是奶奶的意思么?”

“我想同你,一起去请下奶奶这个意思来,”云舟直视她,“去不去?”

云华的丫头们几乎都想齐齐的啐一声!还当云舟说了算呢,原来只是想去请命。云舟自己想顽,何必非拉上云华去请?两姐妹间交情有这么好吗?

而且话说,云舟从来不是很贪顽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云华笑笑,不接云舟的问题,也不反对,只问:“四姐姐怎么想到邀妹妹一起?”

云舟凝视她:“你不明白?那我找你就找错了。”

云华静静福下去:“是。妹妹不该如此问。四姐来找我,足见坦诚盛情,妹妹先谢过了。”

丫头们都不懂,云舟眼里闪出微笑。

谢家越在此时,越要撑起架子来。年夜时,女眷必须出门一次,车辇仪容俱不能差,否则,真要被阖城的人看轻了。老太太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她暂时不明白,也要有人让她明白。云舟此时来邀云华,才真正把她当成个中流的砥柱、谢府可以依靠的女儿!云华还要装傻多问,胸襟反不如云舟磊落了。

云华就欠身道:“姐姐请。”

云舟也客气道:“妹妹请。”

两人让了一番,联袂出去,半路上,遇着了谢含萩。

谢含萩本该为云蕙母女服小功,因已出嫁,降为缌麻,一早乘着轿子过谢府来。乃是她可动用轿子中最素净的一辆,直诣腰门,看门婆子出其不意,慌得不知该奉茶好、还是先去回老太太好。谢含萩道:“不用噜嗦了,都这时候了,直接带我去见老太太。”

婆子也知道这几天,府里频频有大事,她不敢多问,谢含萩又是老太太最疼的幼女,料来老太太是肯见的。便忙引进门,一边叫人跑去告知管事大娘,管事大娘忙忙的派了两个丫头、两个婆子服侍谢含萩一路往老太太院里去。又遣个腿快的知会碧玉。走到一半,谢含萩眼尖,道:“兀那不是四姑娘、六姑娘?”

云舟和云华走在她前面,背对着她,被一叫。站住了,转身看见是她,还疑眼岔。谢含萩自己快步上来,一手一个持定了她们,问:“哪儿去?”

云舟答道:“见奶奶去。姑姑这是——”

谢含萩眼圈微红:“还不也见你们奶奶去?”抚着云舟,“你这孩子。这几天来受苦了?”

云舟低道:“自家人,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说什么苦不苦?”

谢含萩也因云柯跑得实在大手笔,带累在婆家受了些嘲讽。这点小闲气,在别人身上也罢了,偏她从小是掌中捧珠、心高气烈过来的,尤其受不得磨折。知云舟受的娇宠,比她也不差多少。而婚事不顺,岂是她的小闲气能比,格外心疼云舟,骂了云柯一声“混透了的混小子!”又问:“听说你们年夜都不出去?步障乘轿都没安排。”

云舟答道:“好教姑姑得知,正为此事,我和六妹妹打算去见奶奶。正是在这非常时候,更不可叫人看了笑话去。该如何还要如何,我们只是跑了个混小子,爹爹、叔父当职可一点都没动!如何能自己勾起头来?外头流言,人家越发要当真了。”

外头流言是,谢家跑了个小姐,又抓回来,小姐含羞自尽了,又有个公子,卷了家中巨资、又骗了城中赌资,带了亲娘、庶母、丫头小子,一大家子一溜烟跑了。所谓公子,自然指云柯,那位小姐,却不知怎么安到了云蕙身上,不沾云华什么事。谢含萩自然也不知云华出过府,但看她竟能和云舟一起去劝谏老太太,这般肝胆、智慧、和友爱,倒是从前没显露过的,不由多看云华一眼,云华只低眉敛袂,并不多话。谢含萩捉了云舟袖子,道:“四姑娘这话说到我心坎里!我也为此事来。走!一同见老太太!”

三人便往老太太那里去。老太太并没有歪在病床上,因大夫说她还是走动走动为是,碧玉正扶她走呢!她又不想到外头吃风挨冷,就在房中走动,走几步,喘一喘,道还是不舒服,碧玉又扶她坐下,轻声道:“老太太歇歇再走也便了,左右没什么大事。那小厮,我已经安排好了,他就认是他跟人赌戏,放了那布囊的信儿在二太太案头,原想放一放就拿走的,没料真被二太太见着了。我装作把他打了个半死赶出去,打声,二太太也听见了。我着人看得好好的,二太太没回娘家,也没遣娘家带过来的乳娘丫头回去,就是过了一天,差人送了一对首乌回娘家,封在新年的红盒里。”

老太太应道:“嗯。”

碧玉很小心、很小心的瞟了老太太发髻上的玉簪一眼,低头道:“再过阵子,那几位姐妹都教出来了,婢子再要看二太太的行踪,就不是那么笃定了。”

老太太叹道:“再过阵子,她要是有差错,也不用你看着了,她要是没差错,这家业迟早也是要交给她操心的。女人哪,归宿总在夫家,我也这一大把年纪了,回头闲下来,得好好替你筹划筹划将来日子。”

碧玉未料到说及自己身上,双颊飞红:“我只伺候老太太。”

老太太还要说什么,先前管事大娘遣的快腿丫头已到了这里,通禀了外头,进门来跪禀了老太太,老太太沉吟了一下,叫她下去,谢含萩她们也已进院子,碧玉窗眼里张一张,悄悄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点头。谢含萩她们进得外间时,老太太隔着帘子便道:“这是数落我来了!”声儿不大,因那帘子是室内的帘,不厚。谢含萩三人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都勾头不敢响。谢含萩往地上一跪,云舟云华也跟着跪下。

封嫂用力搀谢含萩:“小姐哎!你这么着,不是更给奶奶添堵?”

老太太在里头又发话道:“封嫂,你也别按老法子叫了。什么奶奶?我如今是老朽了。萩儿自己都在人家家里作奶奶了!咱们这辈得听她们的主意了。”

谢含萩急得含泪叫了一声:“妈!”

老太太叹了口气。

谢含萩起身,自己打帘子进去了。云华云舟还在外头跪着等,不敢与她一般行止。谢含萩进得那屋里,见老太太坐在软椅上,碧玉半跪着替老太太捶膝,先叫了声碧玉姑娘。问:“老太太身体怎样了?”

碧玉答道:“饮食好多了,只还烦闷,姑奶奶来说说话。正好!”

老太太“嗐”了一声,扭着身子,还不跟谢含萩搭话。谢含萩往前贴着椅沿,碧玉识趣避开,谢含萩半个身子就猴过去了:“娘!母亲!我的妈呀!你怎么还这么小孩子脾气。”

“你才小孩子呢!”老太太白她一眼。

“不然怎么跟我使气呢?”谢含萩无奈道。“我来是正事,又是急事,娘啊——”

“你还带我两个孙女儿来!逼宫呢这是?”

“娘,四姑娘六姑娘是自己要来的,她们也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老太太骨突着嘴:“我知道你们想哪块儿去了。”

“娘,”谢含萩软语道。“缩着,不是个事儿呀,人家看笑话呢!”

“出去。是把笑话捅给人家看。”老太太立刻反驳。

“娘,你还记得有一次,我还小,说娘啊,我们家好富贵。人家都看着我们呢!你回答说,”谢含萩一字字道。“富贵人家,不仅是荣华时看的人多,崩坍时,看的人更多,作个好样儿的世家儿女,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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