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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金钗布裙-第17章

小说: 金钗布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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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地位低,人笨,不敢回。您看还是问二太太去?”

哟,不管怎么回,准臊得六小姐主仆一鼻子灰!老婆子揣摩着,滋儿滋儿得儿意的美。

云华拦住了邱妈妈话头:“妈妈,罢了。我不走这边好了。真要去什么地方,反正路还多得很。”

“姑娘啊……”邱妈妈那个心疼!

“左右我身体向来这么差,也该静养为是。”云华低着头,那个纤纤弱质、闷闷不乐。

这也是六小姐一惯以来的形象。

“恭送六小姐!”婆子立刻大声道。

“过了后儿,还不知我起得来床游这园子不能。”云华似乎是自言自语的伤感。

“姑娘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千万别说这种话!”洛月立即宽解。

云华果然眉宇一宽:“这样说起来,我今儿自己也觉得松快许多。”

“可不是?”洛月笑得很开心。说下大天来,也是小姐身体好最重要。

云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得身体好,我也该看看奶奶去——哟!”像是才想起,这句话让婆子听到有所不妥,侧了身,顿了顿,扶着洛月往回走,头很自然的跟洛月凑在一起,低声说些话,那话自然是人家听不清的了,说两句,瞟婆子一眼,居然笑了笑。

婆子心里就一抖。

从六小姐屋子门口,到芙蓉树的后院这儿,当中要过一道中门,平常都开着。云华回去,踏入中门,就叫把门关上。婆子看不见里头的情形了。哪怕六小姐从其他路走出去拜访谁,她都看不到了!

婆子心里又一抖。

云华回了屋,洛月去忙云华布置的差使,乐芸来陪云华,说些故事,便是六小姐曾给小小姐讲过的那些故事。云华如今也记得些碎片了,听着听着,可以评点一下:“这里我记得我不是这么讲的?你莫非是忘了?”“哟,这儿讲得不错!”乐芸一发使出浑身解数,力求作更佳表现。

她虚荣、好强。云华先压服她,再用她、称赞她,像对付一匹烈马,软硬得当,这匹曾走过缰的马儿,而今已基本可用。

外头小丫头通报说,七小姐求见。

乐芸眼中立刻泛起激赏。

洛月或者不懂,乐芸是懂的。两人闹了矛盾,谁主动跑去找谁,这之中有很大分别。云华足不出户,怎能让云蕙巴巴的上门来?

乐芸很觉钦佩。

一边,云华却阖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洛月轻轻的叫了两声,云华都不理不睬,洛月会意,便蹑足退出去,向七小姐禀报:“我们小姐睡着了,这上下无法见客,还请七小姐宽坐——飘儿,”呵斥小丫头,“茶怎么还不泡上来?”

“不必了。”云蕙假笑,“我闻说六姐今儿好了很多,才想着来道贺的。怎么六姐又卧床不起了么?”

“是卧床,”乐芸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打发她,“过会儿大约就能起了。七小姐再坐坐?还是一并在这儿用过午膳?乐芸去请厨房准备。”

云蕙脸色一变。乐芸深深的又福了一福,心里可没一丝好气。七小姐总是向上巴结、向下踩,谁不知道?开玩笑!这种“主子”最叫人看不起了。前头些年里,乐芸也巴结过云蕙,云蕙也没一丝好处到乐芸跟前,赶着欺负云华的过程中,造些小局还把乐芸一并儿给害了!当时六小姐自己软弱、也不替乐芸撑腰,乐芸有冤没处诉,如今六小姐濒死一场、改弦易张,乐芸春江水暖鸭先知,七小姐再要过来掐软豆腐,没那么容易呢!

云蕙不耐烦扬声道:“六姐怎么这个时辰还高卧?我不等了,反正也不是睡觉的点儿,好叫她起来了罢!”

乐芸那抹骇然,跟真的一样:“七小姐……我们小姐这病,您也不是不晓得。病沉的时候,实在,连老奶奶都……”

云蕙恼了:“一会儿说过会儿能起了,一会儿说病沉不能。那六姐是好了还是没好呢?”

乐芸语调上是不敢触犯七小姐,免得吃眼前亏,骨头可埋在话里面呢:“好没好,奴婢们也着急,总得大夫把了脉才算。七小姐在奶奶们面前受宠,可听说有什么好大夫,能替我们小姐请了来么?”

云蕙哼了一声,既不好说她在二太太大太太面前何尝受宠,又不好说就算受宠,也不高兴帮云华请名医。见丫头这儿问不出什么来,她拂袖:“那请你们小姐好生养着吧!我先走了。”

乐芸回房乐不可支转告云华:“白跑一趟,臊了一鼻子灰走了!”

云华微微一笑:“替我梳梳头,我们去回访她。”

刚刚推病高卧给人家一个没脸,怎么又转脸巴巴去找人家?乐芸不解,听后头云华具体吩咐怎么梳妆,更不解了,也只有依言而为,完了,搀云华出来,小丫头飘儿迎上,还没说什么,云华俯在乐芸肩头一顿咳嗽,声倒不高,却气都喘不上来似的。飘儿便插不上嘴。咳完了,云华也没再给飘儿张嘴的机会,吩咐乐芸:“开中门。咱们还到后院去。”

中门已经是开着的。挡着木芙蓉花树的步障,开了一角。做粗活的人,已经回避了。云蕙跟先前那婆子说话儿。

那婆子原是机伶的,才被云蕙派到这儿搅事。一听云华说要见老太太,她怎能听听就算?她自己要是立刻跑去找云蕙报信,固然目标太大,叫个孩子过来,钻篱角儿把信送出去了。

云蕙一听,也唬一跳。她做的这事,可经不了老太太那儿——说是云舟爱花,二太太准了。可云舟这性子,怎会开口挖七妹窗下的花树?那天是赞了一句,这花好。云蕙凑了句趣,给四姐院里种着就更合适了!云舟笑了笑,也没驳。云蕙以此得计,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调人去。管这边园子的,原有她的亲眷,调得动。到二太太那儿,只含糊说园子里有些花木要移一移。二太太当时正忙着别的事,“嗯”一声,这就算请了准了。云华若要到二太太面前告状,二太太本就不喜欢云华,从来不耐烦听云华抱怨,准一顿刀棍驳云华回去。云华若要到大太太面前告状,大太太才不参合她们二房里的恩怨,准还转回给二太太。云华却说要见老太太——

老太太不喜欢云华,是真的。但亲孙女儿,病了这么久,忽说身上爽利了,老太太准保见她一见。云华在老太太面前,若是傻乎乎的告恶状,老太太未必肯听,但如果措词巧妙一点,说些别的……

云华能说些什么别的出来?云蕙心里突突的跳,不准备冒险,还是来堵一堵云华。一路没堵着她,找到屋里,她又睡了!云蕙来都来了,就去找那婆子,再问问端的。

适才云华屋里的小丫头,就是想告诉云华,七小姐到后院去了,叫开中门。她们不敢不开。

一步一步,本就是云华给云蕙铺下的,何劳小丫头来告诉?云华不要小丫头开口,这样才可以叫她在后院吃惊道:“七妹!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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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前嫌定计

第一卷 锦衣昼行 第二十一章 前嫌定计

云蕙才与那婆子说到一半,不得不回头挤出一脸笑:“六姐!你不是病着、躺着么?怎么到这儿来了?”

云华轻咳两声:“可不是迷迷糊糊躺着,猛可的一惊,听说六妹你来过,要起来追……”弱不胜风摇了两摇,更多份量倚在乐芸身上,“出得门来,又走不远,料想是追七妹不着了,只好到这边走走,且喜你倒在这里。”

云蕙细看云华,脸白得似纸,嘴唇发青,眼睛半眯着,似乎连张开眼的力气都没了,眼圈则红红的。头怕冒风,一头青丝都包在半旧的头巾里,底下露出一缕,乱蓬蓬的,不复往日光泽——这岂止是病?简直就是病危啊!分毫没猜到这是乐芸忙乎着替云华妆扮出来的,只顾心中暗喜:“六姐这假惺惺、受臭美的,说是病着病着,每次要出门见人,梳妆的时间比谁都长,要不索性闭门不出,怎肯这样见人?恐怕是病得太狠、心疼得花树又太急了,才成这样。我这下算挖到她心尖上!”一边嘴里关怀道:“六姐病体未痊,出来找妹妹作什么?可折杀小妹了。”

云华叫声“七妹”,语调含悲,举目看那花树,一株红的还留着,一株白的已经被连根挖了出来,侧歪着,小枝被剪了一半。这花说是“树”,其实只有四尺来高,挖出来之后,下头根与泥统加起来,也有四尺多,连上树干,就比一个人高了。工匠要剪枝,够不着,便把树扳侧过来,鸟窝大约是这个过程中跌落的。云华看见地上碎了的鸟蛋,还有血肉模糊的雏鸟。旁边的树丛里,很多鸟儿在叫,不知哪只是它们的亲父母。

云华喉头发堵。

移树是要剪小枝,在移之前就剪了、顺便把鸟窝移去,岂不给树少些折腾,也给幼鸟留条命吗?她若还是明珠,路过见着这事,说一句,谁会不从!偏生她如今是云华……

正因为有云华这么个人在,云蕙才处心积虑要来挖书,这窝鸟才会被连累。云华颇有罪恶感。

做人,最好是自己成功、并惠及亲友,再不济,自给自足。像六小姐这样,自己不开心,还累及他人他物,不管读多少书也好,都属废物一名。

云华对着云蕙,虚弱得像一片深秋的叶子:“六妹,你……”不但咳,而且要添上喘,“这花,要挖走就挖走吧!只是,快一点。我一听见这些……这些吵人的声音,头越发疼了!”

“六姐真是娇弱。”云蕙心满意足,“照妹妹说,六姐该多休息才是。”

“这么吵,我怎么休息!”云华简直的要崩溃了,“你叫他们做快点吧!”

“啊呀,六姐!”云蕙赶紧的撇清,“我是来看你,正好听到后院有声音,才过来问问他们。早半刻钟,连这儿移树我都不知道呢!我又不管家,六姐,我跟他们没法儿说呀!”

“那你帮忙想想办法吧!”云华作走投无路不得不妥协状,“这声音实在是……”捧着头,尽在不言中。

云蕙心里实在要美翻了!原本只不过想把云华喜欢的树挖走,没想到云华连树都可以放弃,但这挖树剪枝的声音受不了!也对,像云华这种人,不关心别人,只在乎自己。可不就该如此取舍吗?

云蕙谨慎的向云华表示了同情,劝她回房躺着,并且说,这移树的活也许半天就能完吧?

如果云华不诉苦,那两棵树,确然是半天也移得走。云华一诉苦,好么!咯噔咯噔的声音,持续了整整一天,到下午才收工,一棵树都没移走。一棵杵在土里,一棵挖在土外,都剪了些枝子,据说没剪完,明天还得继续折腾。

为什么这么慢?人家也有理由——到中午的时候,又下起雨来了,不大,可也影响工作嘛!移树是露天活,不得不受天气影响,主子要容量啊!

“这会儿么,六姐就在‘苦苦容量’哪!”云蕙得意的向娘邀功。

刘四姨娘喜道:“她身体更坏了?”

“可不是怎的!”云蕙眉开眼笑,“我看哪,再折磨她一会儿,她说不定就直接死了!”

“死”这个字,有点刺耳,不过用在云华身上,顿时的又顺耳了。刘四姨娘还有点儿不太相信这个喜讯:“她病了这么多年,老也没死,这会儿怎么就能死了?”

“就是拖了这么多年,油尽灯枯了吧。”云蕙道,“娘,前两天不还说她差点儿坏了吗?大夫说不用狠药都不行了。那个于大夫,是个什么东西,外头医死了多少人哪,咱们还不知道?他那药,当时六姐喝了是活过来,但谁知是不是回光返照?就我今儿见的,她整个模样、精神气儿,都变了!这要还能活,我跟着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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