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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肉蒲团.txt-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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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幅乃教蜂酿蜜之势。跋云:女子仰卧锦褥之上,两手着实,两股悬空,以迎玉麈,使男子识花心所在,不致妄投。此时女子的神情近于饥渴,男子的面目似乎张惶,使观者代为之急,乃画工作恶处也。

  第三幅乃迷鸟归林之势。跋云:女子倚眠绣床之上,双足朝天,以两手扳住男人两股往下直舂。似乎佳境已入,能恐复迷,两下正在用工之时,精神勃勃。真有笔飞墨舞之妙也。

  第四幅乃饿马奔槽之势。跋云:女子正眠榻上,两手缠抱男子,有如束缚之形。男子以肩取他双足,玉麈尽入阴中,不得纤毫余地。此时男子妇人俱在将丢未丢之时,眼半闭而尚睁,舌将吞而复吐,两种面目一样神情。真画工之笔也。

  第五幅乃双龙斗倦之势。跋云:妇人之头倚于枕侧,两手贴伏,其软如绵。男子之头又倚于妇人颈侧,浑身贴伏,亦软如绵,乃已丢之后。香魂欲去,好梦将来,动极近静之状。但妇人双足未下,尚在男子肩臂之间,尤有一线生动之意。不然竟像一对已毙之人,使观者悟其妙境有同棺共||穴之思也。

  玉香看到此处不觉骚性大发。未央生又翻过一页,正要指与他看,玉香就把册子一推,立起身来道:“甚么好书,看得人不自在。起来你自己看,我要去睡了。”

  未央生道:“还有好光景在后面,一发看完了同你去睡。”

  玉香道:“难道明天没有日子,定要今天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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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生知他急了,就搂住亲嘴。往常亲嘴把舌头送过去,他的牙门紧闭不开,若要他伸过来一发不能够了。做过一月夫妻还不知舌长舌短。此番才靠朱唇,他的舌头已不知不觉度过两重牙门来了。

  未央生道:“心肝,我和你不消上床就把这太师椅当了假山石,照册上的光景摹拟一番何如?”

  玉香假意恼道:“这岂是人干的事?”

  未央生道:“果然不是人干的事,乃神仙干的事。我和你权做一刻神仙。”

  就手解他裤带。玉香口虽不允手却允了,搭在未央生肩上,任他把着裤子脱下。只见裤裆之中湿了一大块,乃看画之时Yin水流出的原故。未央生把自家裤子也脱了,扯他坐在椅上,两脚分开,将玉麈插入阴中,然后脱他上身的衣服。为甚么起先不脱衣服,直到脱裤之后才解上衣?要晓得未央生是个在行的人,若先脱他上面衣服,他心上虽然着急外面还要怕羞,毕竟有许多造作。故先把要害处据了,其余的地方自然不劳而定。这是行兵擒王捣||穴的道理。

  玉香果然凭他把一身的衣服脱得精光,唯有脚上的褶裤不脱。这是何故?原来褶裤里面就是足脚,妇人畏脚之时只顾下面齐整,十指未免参差,没有十分好处。

  况且三寸金莲必竟要褶裤罩在上面才觉有趣。不然就是一朵无叶之花,不耐看了。

  所以未央生得窍只除这一件不脱。替他脱完之后把自己的衣服也尽脱下,然后大整旗枪,分开小脚架在椅上,挺起玉麈向阴中左掏右摸,也像第一幅春宫探觅花心的光景。掏摸了一会,玉香就把两手伸直抵住交椅,把阴沪凑上来迎合玉麈。玉麈往左,以左承之。玉麈往右,以右承之。忽然抵着一处,觉得里面似酸非酸,似痒非痒,使人当不得又使人离不得的光景,就对未央生道:“如今只是这样罢了,不要左掏右摸,搔坏了人。”

  未央生知道花心已得,就依了他。并力只攻一处,由浅入深,由宽而紧,提了数百提。又见玉香的两手不觉来在身子后面扳住两股向上,直凑与第二幅春宫的光景自然相合。未央生就把他双足提起放在肩上,以两手抱住纤腰,尽根直抵。此时玉麈更觉粗大,塞满阴中。又提了数百提,只见他星眼将朦,云鬓欲坠,却像要睡的光景。未央生扑两扑道:“心肝,我知道你要丢了。这椅上难为人,到床上去完事罢。”

  玉香正在要紧头上,恐怕走上床去未免要取出玉麈来,把快活事打断了。况且此时手酸脚软动弹不得,要走也走不上床。闻他一说这一句只是闭了双眼摇头不应。未央生道:“心肝,你莫非走不动么?”玉香把头点一点。

  未央生道:“待我抱你上去就是。”竟把他双足架在手臂上。玉香双手抱住未央生,口里含了绛舌。未央生抱将起来,玉麈留在阴中并不抽出,一边行走一边抽送做个走马看花的势。

  抱到床上,把玉香放倒,架起双足从头干起。再抽数百抽,玉香忽然叫道:“心肝,我要不好了!”双手紧紧搂住未央生,口里哼哼吓吓就像大病之人要绝命的一般。未央生知道阴精已生,把玉麈顶住花心用力一揉,也陪他似死。

  两个抱住睡了一刻,玉香醒转来道:“我方才死了去你知道么?”

  未央生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不叫死叫做丢。”

  玉香道:“怎么叫做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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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生道:“男有阳精女有阴精,干到快活尽头处那精就来了。将来未来之时,浑身皮肉连骨头一齐趐麻起来,昏昏沉沉竟像睡去一般,那精才得泄。这就是丢了。那春宫第五幅就是这个模样。”

  玉香道:“照你说来丢过之后还会活竟是不死的么?”

  未央生道:“男子与妇人干一次丢一次,还有阴精来得快的妇人,男子丢一次他丢几十次的。这叫做快活,那里会死!”

  玉香道:“既是如此,从今后我日日要丢,夜夜要丢了。”

  未央生大笑道:“何如我劝你不差么!这副春宫册子可是件宝贝么?”

  玉香道:“果然是件宝贝。若买来放在家里常看看也是好,只怕那朋友要来取去。”

  未央生道:“那是哄你的话,其实是我自己买的。”

  玉香听了欢喜。两个说完起来穿了衣服再看春宫,看到兴高之处重新又干。夫妇二人从这一日起分外相投,愈加恩爱。

  玉香自看春宫之后,道学变做风流。夜间行房不行中庸之道,最喜标新立异。

  蜡烛也肯倒浇,隔山也容取火。干事之时骚声助兴的狂态渐渐在行。未央生要助他淫性,又到书铺中买了许多风月之书,如《绣榻野史》、《如意君传》、《痴婆子传》之类,共有一二十种。放在案头任他翻阅,把以前所读之书尽行束之高阁。夫妇二人枕席之欢就画三百六十幅春宫也还描写不尽。真是:“琴瑟不足喻其和,钟鼓不能鸣其乐。”

  未央生至此可谓快乐之极矣,只是一件,夫妇里面虽然和谐,翁婿之间甚觉不合。为甚么原故?只因铁扉道人是个古执君子,喜质朴恶繁华,忌说风流爱讲道学。自从未央生入赘之夜见他衣服华丽,举动轻浮,心上就觉有懊恼。叹一口气道:“此子华而不实,必非有成之器。吾女失所规矣。”

  只是聘礼已收,朱陈已结,不可改移,只得将错就错,等他成亲后以严父拘管,把他磨炼出来,做个方正之士。所以词色之间毫不假借,莫说言语舛错,做事差池定要呵斥他教训他,就是行起坐卧稍有不端正处,亦要聒絮一番。

  未央生少年心性,父母早亡,不曾有人拘束,那里受得这般磨难?几次要与他相抗,只怕妻子有所不安,有妨琴瑟之乐,没奈何只得隐忍。忍到后来忍不过了,心上思量道,我当初不过慕他女儿,因他不遣嫁定要招人,我所以来就他。他如何竟把泰山势来压我。他那样一个腐儒我不去变化他也罢了,他反要来变化我。况且我这一个风流才子将来正要做些窃玉偷香脍炙人口的事,难道靠他一人女儿就勾我终身大事不成?都像这等拘管起来,一步路也不许乱走,一句话也不容多说,若还做出分外事来倒不问我一个死罪?我如今思量与他拗又拗不得,忍又忍不过,只有一着,除非把女儿交托与他,只说出门游学,且往别处走走。如今世上第一位佳人已被我娶着,倘若遇见第二位纵不能沟娶他,便做几夜露水夫妻,了了夙缘也是好的。

  主意定了,要先对玉香说过然后请问丈人,又怕玉香贪恋枕席之欢不放我去,若先受他一番阻挠就不好再对丈人说了。只得瞒了玉香背后告丈人道:“小婿僻处山邑,孤陋寡闻,上少明师下无益友,所以学问没有长进之日。如今要拜别岳父,游艺四方,使眼界略宽,胸襟稍大。但见有明师益友之处就在那边下帷,遇了场期就到省中应试,或者博得一科两榜也不枉岳父招赘一场。不知肯容小婿去么?”

  铁扉道人道:“你在我家做了半年女婿,只有这一句话才堪入耳。肯离家读书是极好的事,我为甚么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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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生道:“岳父虽然见允,只怕令爱怪小婿寡情,新婚未几就要远出。如今照小婿的意,想只说出自岳父之心非干小婿之事,方才没有牵带,可以率意径行。”

  道人道:“说得极是。”

  商量定了,道人当着女儿劝未央生出门游学,未央生假意不肯,道人正言厉色苦说一番,未央生方才依命。玉香正得有趣之时,忽然听得丈夫要去,就像小孩子要断||乳一般,那里苦得过?连出门以后的欠账都要预支了去。未央生也晓得长途寂寞,一时未必有妇人到手,着力承奉。就像办酒席的一般,虽然是为客而设,也落得自家奉陪。一连几夜的绸缪,真是别人替他说不出,只好夫妻自家知道而已。

  到临行之时,未央生别了丈人妻子,带了家童随身而去。

  此后未央生奇遇尚多,静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宿荒郊客心悲寂寞  消长夜贼口说风情

  未央生别了丈人妻子,出门游学。信足所至,没有一定的方向,只要有标致妇人的所在,就是他安身立命之乡。每过一府一县,定要住几日。他是个少年名士,平日极考得起,又喜结社,刻的文字最多。千里内外凡是读书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所以到一处就有一处朋友拉他入社。他把作文会友当了末着,只有寻访佳人是他第一件要紧。每日清晨起来,不论大街小巷,定去寻历一边。

  所见的都是寻常女子,再不见有天姿国色。

  一日在荒郊旅店之中,两个伴当一齐生起病来,动身不得。要出门走走没个跟随的人,怕妇人家见了不像体面,独自一个坐在下处甚觉无聊。

  忽见隔壁房里有个同下的客人走过来道:“相公独坐未免寂寞,小人有壶酒在那边,若不弃嫌请过去同饮一杯何如?”

  未央生道:“萍水相逢,怎好奉扰?”

  那人道:“我闻得读书人是极喜脱略的,相公为何这等拘执?小人虽是下贱之人,极喜结朋友,只是相公前程远大,不敢高攀。如今同在旅店中,也是难逢难遇,就屈坐一坐何妨?”

  未央生正在闷极之中,巴不得扯人讲话,就应允了。同他过去,他把未央生送在上面,自己坐在旁边。未央生再三不肯,扯他对坐,那人就问姓名。未央生把自己的别号说了,也问他是何尊号。

  那人道:“小人是个俗子,没有别号。只有个浑名叫做”赛昆仑“。”

  未央生道:“这个尊称来的异样。为何取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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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道:“若说起来只怕相公害怕,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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