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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5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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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其他地方,百姓无力,最多不过是抹抹眼泪,送把万民伞什么的;泽州却是不同。

这里不能说是富甲天下,也是中原数一数二富庶之地。豪商遍地,“非数十万不称富”。

这些商贾富绅。被历任的官员盘剥的狠了,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清官,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其被罢免?

“鸣钟鼓罢市”不说,还有不少人要进京叩阍。

事情闹的大了。这才使得真相大白,佟国珑也得以留任。

庄先生对曹提起此事时,喟叹不已,认为是那位“智侠”幕友的手笔。

不佟家,单百姓地力量,还佟国珑清白,看似胜了,实是败了。佟国珑的仕途怕是终到知州任上。

按照《大清律》,凡汉人三十以上集会,以谋反罪论处斩。集会,聚众,罢市。都是国法不容的。

不管是商人百姓罢市挽留也好,还是去临汾招抚也罢,这“民心”邀地多了,使得朝廷的立场很尴尬,佟国珑自然是犯了为官的大忌。

“忠君爱民”、“忠君爱民”,这“忠君”要搁在“爱民”之前。这官儿才能做得长久;否则的话,对地也是错的,错的更是错地,这下场也就好不了了。

这几天,庄先生与曹寅也在为曹寻找名幕。

却是时间紧迫,而京城幕僚多是绍兴师爷。

他们相互勾连,牵扯太多。庄先生与曹寅地意思,为了省得日后麻烦,不请绍兴师爷。这寻觅了几天。才找了一个精通钱粮,一个专攻书启的,刑名等其他方面地却是空缺。

曹早年去外沂州任守道时,也曾用过幕僚。两位是江宁曹家用过的故人,剩下两位是游学山东地举子。

当时,有庄先生为他统筹,也不用他费心。

这次曹去内务府任职,庄先生却是不宜出面的。

年龄大了,不愿去衙门坐班是一回事儿;心里有所忌讳,怕遇到故人也是原因之一。

这宾幕相处之道。庄先生不用教。也晓得曹颙有古人之风,向来敬重长。其他的。庄先生却是不厌其烦地唠叨了几日。

无非是衙门大了,上下是非多了,幕僚、幕友的重要性。既是依他们,分担自己的差事;也要提防他们,省得被其欺瞒。☆☆

“用人不疑”这话,只能嘴上说说,心里还当有数才是。

别地不说,这宾主想得,关系良好,却是幕僚好心办坏事,断送了东翁前程的,也是有的。

他给曹举的例子,就是眼前这位山西名幕蒋坚。其中也有提点曹之意,省得他跟佟国珑似的,分不清“忠君”、“爱民”谁前谁后。

曹听了,却是也只能跟着喟叹一声了。

这是什么世道?

贪官蠹虫窃居高位,用心办事的臣子,反而成了过街老鼠一般。蒋坚又有什么错?

保全百姓,保全了东翁地官职名声,也保全了自己个儿的良

值当称一个“侠”字,也值当称个“智”字。

曹的心里,对蒋坚这位名幕生出几分敬意来。

这京城的师爷,曹也是打过交道的,却都是长着富贵眼,惯会看人下菜碟。

“谄媚权贵,堪比孝子;欺压庶民,胜过阎罗”,说的就是京城的师爷们。

像蒋坚这样的,却是凤毛麟角。

敬意归敬意,毕竟寻幕之事托了庄先生,曹这边就不好私下做主。更不要说眼前这人,还是庄先生叹惋过的“毁主之幕”。

曹同蒋坚抱拳见过,随后对李卫道:“延请幕友之事,却是由在下恩师在操办,我也不好直接应了。若是蒋兄得空,改日可随又兄到舍下小坐,再详谈此事。”

曹虽没有直接应下,但是这话里话外却有成全之意。李卫也是欢喜,点头应下。

因还惦记着府里,曹同李卫说了几句话,便同二人别过,先回府去了。

曹地心里,有成全蒋坚之意,却不是打算将他留在身边。

京城不比地方,权利交错,内务府又是个特殊衙门。要是蒋坚不合时宜,曹怎么会愿意带着麻烦上任?

有些幕友。需要寻术业有专攻的师爷;有些例如挂号、朱墨之类的,却是一般人都能干的。

这自古以来,以家属姻亲为幕的,也不少。

若不是曹硕没了。曹还真想给堂弟留个位置,带进衙门好生历练两年,随后补个清闲的缺,熬资历。

却是时过境迁,什么都不消提及了。

曹回到府里,前院后院已经是开席。

曹少不得端酒坐陪,敬这位“世伯”一杯,敬那个“世兄”一杯子的。

之前。已是有人向曹寅问起曹的职位。

这日子也到了,实没什么可瞒地,曹寅就实话实话了。

真是满堂哗然,要是从曹的正五品郎中任看,这却是连升了四级。内务府总管虽说只有三品。比不得六部尚书是从一品,但却是天子家臣,位显权重。

曹才二十二岁,就这番成就,往后封阁拜相也保不齐。

来吃酒地,都心里生出几分得意。觉得自己个儿来着了。

曹家,可交。

曹这正主回来,他们自然也就端出长辈地架子,“亲热”有加地赞了又赞。

这夸奖人地成语一套一套地,有赞曹外貌好的,“文质彬彬”、“英姿焕”、“神采奕奕”、“堪比潘安”。

有赞他德行的,“不骄不躁”、“功成不居”、“虚怀若谷”、“慎言谨行”。

其他的,像什么“后生可畏“、“博学多才”、“文武双全”、“”、“一身正气”、“大智大勇”,云云。不可胜数。

饶是曹活了两辈子,也没听过这么多的奉承话,都不禁有些脸红。

这说的还是他么?就他吹了几个月沙子,如今这黑不出溜的泥鳅样,也找不到半点“貌似潘安”地影子。

大家伙说得热闹,曹看着这众人百态,却是心里空落落的。

人生如戏,整日里这般虚头八脑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刚好小厮来找,到是门房有十三阿哥府的管事等着求见。曹便向众人告罪。从花厅宴席这边出来。

门房里,来的是十三阿哥地门人。郑沃雪的丈夫王全泰。

前几天,曹初回京时,去过十三阿哥府。王全泰刚好出去,两人并没得见。

两下见过,曹道:“我这半年不在京里,音讯不方便,回来才听说你叔叔添了个小子。估摸着现下也将百日了,我的礼却是才送去,实是怠慢了。”

王全泰闻言,笑着说道:“七叔也给小人这边来信儿了,小的内人预备了些京城的新鲜东西使人送了过去。曹爷出差的事儿,小人在信上都提了,叔叔那边想来不会挑曹爷地礼。“

见了王全泰一口一个“小人“,言行同其他权贵府邸的管事无二样,曹的心里也是颇为古怪。

王全泰原本的山东汉子的勇武与爽快,好像都被磨平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也算是好事吧。

只是适应了京城的规矩,王全泰才能在京城活下去,熬出个前程来。

除了带人过来接侧福晋富察氏回去之外,王全泰还领了任务,那就是请曹过那边府去。

虽不晓得十三阿哥到底有何事找自己,但是现下天色不早了,那就早去早回吧。曹拿了主意,便同门房说了,让他们稍后告知曹寅。他自己个儿,则是带着几个人骑马往十三阿哥府去了。

刚才空腹吃了不少酒,这小风一吹,曹就有些上头,身子在马背上打晃。

任家兄弟与小满跟着,见了就有些不放心,勒马上前,道:“大爷,要不小的到前面叫辆马车来,爷坐马车去?”

曹用左手揉了揉脑门,道:“不用特意去叫,碰到就雇个,碰不到就算了。”

风势渐大,乌云蔽日。天色渐渐暗下来。

路上行人稀少,走了两条胡同,也没看到有赶车的。

任叔勇没有法子,想着要不要快马去前门那边叫车。被曹给拦下:“算了,这冷风一激,酒也醒得差不多。”

话虽这样说,大家也不敢让马跑快了。

主仆数人,“踢踏”、“踢踏”地驾着马,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金鱼胡同。

天上已经飘飘洒洒地扬起雪花来,落到人脸上凉丝丝的。却是让曹舒坦不少。

管家一边引曹见了客厅,一边使人往二门送信。

十三阿哥不在前院,想来是在内院陪福晋。

十三福晋有了身子,再有一两个月,也到产期。因显怀。出行不便,这边才由侧福晋富察氏到曹家贺寿。雍亲王府那边去地,则是另一位侧福晋瓜尔佳氏。

十三阿哥得了曹来了的消息,从内院疾步出来。

见到曹的那刻,他却是不由皱眉,道:“这是吃酒了?脸怎么这么红?外头可是变天了。你大病初愈,身子也当仔细。”

虽说板着脸,但是却难掩话中关切之意,曹听了心里暖呼呼的,摆摆手道:“谢十三爷惦记,不碍事,一会儿回去喝碗姜汤汗就好了。”

十三阿哥神情舒缓,道:“虽说天还不冷,到底要进冬月了。这风却硬。虽是年轻,你也不能糟蹋身子,要不然落下病,却是要遭罪一辈子。”

他沉寂这七八年,大多数时候被病痛折磨。

虽说曹前后淘换了不少治风湿腿疾的方子给他,其中也有些效力。这几年却是又犯了,实在人不胜其烦。

闹到后来,十三阿哥都懒得再寻医问药。

要不是十三福晋劝了多遭,怕是十三阿哥早就不再吃药,听之任之了。

曹点点头。道:“晓得了。身子是本钱。别地不说,正如家父所言。身体肤,受之父母,保重自己,不让亲长担忧,才算大孝。既为人子,多年抚育之恩未报,怎么敢再因自己个儿的缘故,累及亲长跟着操心。这其中,却是有劝解十三阿哥之意。

这些年,曹见过他的期盼,也见过他的失落,实怕他郁郁寡欢下去,无法逃脱壮年早逝地命运。

十三阿哥听了,嘴角扬了扬,不置可否。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地膝盖,面上现出几分苦涩来。

治了这些年,他之前看着已经是尽好了,如今却是犯了宿疾。这关节处红红肿胀地,起了脓包。

这一身的风湿,都是谁所赐?

这腿上地脓包就是见证,自己从天之骄子、皇上宠爱的皇子阿哥,成为阶下囚。

自己是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有啥说的;自己是子,父命难违,更没啥说话的余地。

现下想想,不知道自己个儿是不是沾了这脓包地便宜。

同样是因夺嫡倒霉的皇子,大阿哥与二阿哥可是被圈着,每年就不停地生孩子了。他这边,虽是没有封爵,闲散宗室待遇,但是却胜在能有些自由。

想这些,却是多了。

十三阿哥从袖口里抽出一张信封,递给曹。

软塌塌的,曹打开看了,却是一打天会号的银票,数额有数百到数千不等。

十三阿哥已经是收敛神情,正色道:“你是晓得的,我们府应酬往来少,开销也不多,承蒙你费心,这些年陆陆续续地也有些进项。

这是银票有福晋这些年节俭下来的,有这半年洋货铺子的分红,总计三万两。西北缺银子,朝廷的军队在那边却是每日都需要抛费。你初去内务府,那边能不能使唤得动也不好说。这银子……随便化个人的名字,捐了吧……”说到最后,却是有些沮丧:“万不可露出我来,要不然的话,怕皇阿玛就要以为我是做戏,怕是越厌弃我了……”

看着十三阿哥身上半新不旧地衣服,还是几年前就见过的,曹就觉得手中的银封沉甸甸的。

他思量了一会儿,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现在瞒下,往后说不得也有事之日。西北那边,约莫着要明年四、五月间才能出击,这日子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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