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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捕红-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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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麻赶车的技术很好,这一路过去的村道,正在翻修,我都做好会有些颠簸的准备,没料到他是怎么掌控马匹的,四平八稳,比在官道上行走还舒服。

我居然真的睡着了。

捕红  第二卷 第三卷 14:少爷订亲了

等车子停下时,我已经醒转,却没有睁开眼,手臂一侧有人小心地用手指轻轻碰我一下,我一动不动,他尝试着又推一下稍微重点的,我连眼皮都没有闪,当归压低嗓子,还是喊出来:“洪姐姐,洪姐姐到白府了,醒一醒。”

我应声坐起来,环顾四周,假装才睡醒有点搞不清楚身在何处的样子。

“洪姐姐,我扶你下车。”他陪着十分的小心,大概是白老爷子对他狠狠地形容过我的伤势,因此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容易碰坏的细瓷做的人偶,说话的力气大点都能把我吹倒,摔得粉粉碎的。

才下了马车,便有一竿子竹榻在门口等候着,我连半步都没有走动,白府上下像是会变魔术似的,才接到我要过来的消息,已经连特别替我安排的小院子都准备好了,在后院的一个角上,门前种着青竹和芍药,当归一直跟在我身边:“老爷子说是洪姐姐的病需要静养,才挑选这个稍微僻的院子,里头的设施都是上好的。”

看,他第一次改口还磨蹭着,叫顺口了,姐姐长姐姐短的,我听着也不见外。

我走进去,先入眼的是满墙的线装书,这里以前是?

“洪姐姐,这儿原来是少爷的书房,少爷以前在家时,最喜欢待在这里头的,老爷子被人请去出诊,要晚上才能回来,要是洪姐姐不喜欢的话——”

“不,不,很好。”因着是用书房改制的,里头住人的气味很淡,特别地素净。的确是个适合让病人修养的地,无聊时,还有这一墙地书伴着。

“老爷子还说了。除了三餐和喝汤的事儿,不让其他的丫鬟下人来打扰,我住在外头地小间。有事儿,只要轻轻唤声,我就能听到。”他刻意拉了两下自己的耳垂,“老爷子常说我的耳朵特别灵,一点儿动静都不会遗落地。”

我笑着坐下来,抽出案上一本旧书,顺手翻过两页又给放了回去。人还没有坐稳,已经有人端了才煎好的药汤送进来,走到门前,停顿住脚,当归亲自接来,送到我面前,深褐色的汤药在碗中微微轻摇。我双手捧起来,凑到唇边吹了两下,大口喝下去。

这天底下。良药,都是苦口的,舌头慢慢习惯就好,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要将身体养好,人家还是全免费地招待,我还多计较什么。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是一天三顿饭,六顿药,每次看到当归在门前出现。我会淡淡地笑着问:“这次是喝药还是吃饭

当归托着药碗。表情略有不同,我一时竟然形容不好。像是有点担心,又像是小小的欢喜,两股截然不同的交杂在脸上,看着很是古怪。

“难道是要来同我说个故事?”我往他身后探身一看,“白老爷子不是说了今天要找我来下棋地,怎么不见人,又被人请去出诊了?”

“没去出诊,在前厅发脾气。”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老爷子生气。”

“洪姐姐。”当归两只眼睛只往地下扫,根本没看着我。

我轻轻叹一口气道:“要是有什么话想说,直接说,我听着呢。”

“许府的那个小菊方才跑来传递消息,正好遇到老爷子,老爷子见她急急忙忙,将她拦住问是不是要找你,她只说了一句,我们少爷订亲了,已经哇地哭了。”

许府的少爷,小菊的少爷。

许箬荇,他订亲了。

却不是同我。

我静静等着当归继续往下说,大概是我的神情太过于淡定,把当归给吓住了:“洪姐姐,你,你要是想哭的话,千万不要强忍着,强忍着对身体不好,你这几天才补回来一点。”

“我为什么要哭?”我奇怪地问他,“小菊还说了什么,她这么多路过来,不会说一句就又跑回去了。”

“她说许府地少爷昨日同哪家的小姐订了亲,她趁别人不注意从后门偷溜出来,想给你报个信,老爷子似乎又抓住她问了几句,我没来得及听完,想着这是要紧事,所以先过来告诉洪姐姐了。”

“先把药端过来,让我趁热喝掉。”我每日忍着不同的药,千奇百怪地滋味从舌尖滑落到肚子里头,怎么能够在关键时候功亏一篑。

当归连忙将药药碗送我手中:“是,是,我怎么糊涂了,当然是身体要紧。”

即便是要回去抢亲,我也必须先将自己养好,不然拖着一副七痨八废的身子,人家还没有动手呢,我先倒地不起了。

“洪姐姐,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啊。”今天的药是不是煎太浓了,怎么喝着鼻头酸酸的,眼睛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那你——”

我将自己鼻子一捏,咕咚咕咚直灌下去,然后慢条斯理地抹抹嘴:“老爷子一会儿该会过来,我听他说的,再做决断。”

“洪丫头,你不用担心,我家那个不肖子配你是差了点,但是,也绝对不会比你那个变心的表哥要差,我给你做主,他们什么时候成亲,你们赶在他们前头三天,我们也挑个黄道吉日,我们也……”白老爷子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我才培养出一点哀怨的气氛被他两句话,冲得点滴不剩:“白老爷子,我这不是还没同意吗,白大人也没同意啊。”

“他敢不同意,我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哎呦呦,我实在是想笑,可怜的白苏岸,这会儿有没有在打喷嚏,你爹在背后编派你呢。

捕红  第二卷 第三卷 15:一胜一平一负

其实,小菊哭哭啼啼地也没有说清楚,许箬荇到底是和哪家订了亲,只反复说是大户人家,许家都算是高攀了,想必她一个小丫鬟能偷偷打听到这些已经很是不易。

白老爷子捋着胡子,仔细想想后道:“富阳县中,稍微体面些的人家,我应该也都有所知晓,不过思前想后的,也没有哪家合适,不是小姐的年龄还小,就是已经订了人家的,莫非,许家找的不是县中的人物。”

我已经从里屋捧出棋盘棋子来:“老爷子,不是说了过来同我下棋的吗。”

“洪丫头,你这么不冷不淡地倒让我不放心了,我说找你做白家的媳妇儿倒是真心,可我也知晓,你心里头只有你表哥那一个人,他这么不声不响地订下亲事,总该给你个交代。”

我将棋盒打开来,捻起黑子在双指之间,眼睛只看着棋盘中间:“老爷子,我也不想瞒着你,表哥的个性,他若是真的订亲,不用旁人来交代,他一定是会亲自来同我说明白的,但是这会儿小菊来传了消息,他却看不到人影,我想一定另有原因。”

“你觉得是小菊那个丫鬟撒谎?”

“那倒也不是,她不过是听到些风声,害怕起来,急着来告诉我而已。”我手腕轻挥,已经落了子。

棋子摆下去,白老爷子还在看着我:“洪丫头,你要真这么想,我倒也放心了,来,来,来。下棋,下棋,今天我要连杀你三盘。”

我振作了精神来应对。白老爷子的棋艺不过一般,我也是普通,半斤八两的一直都下到窗外的天色都暗了。当归只敢站在我们身边斟茶倒水,动作轻轻的,结果是一胜一平一负,正正好的平手。

我将最后一盘地棋子都收起,白老爷子才喊道:“怎么都这个点,当归,你在旁边看着也不提醒我们声。”

“老爷子。你们都是兴致头上,我怎么敢。”当归委屈地什么似的,垂着手答道。

“怎么不敢,饭不吃倒还罢了,洪丫头的汤药误了时候吃,就是你地不是。”

“老爷子,以前还是你教会的我。说是观棋不语。洪姐姐的药才送进来,还热热地,我看你们三盘也已经到了尾声。想着不用为这一点点时候,坏了大家的欢喜。”当归已经将药碗送上,“洪姐姐,你快趁热喝了,不然老爷子火气大起来,要动家法了。”

白老爷子被他逗得笑起来,抓过案边一册书,对准当归的脑袋砸过去:“平日里太宠着你们,只学会贫嘴了。还不快去准备饭菜来。”原本也没有瞄准。书,啪地掉在一边地上。“老爷子。晚饭也在这边吃?”当归屁颠屁颠跑到门口,还不忘回过头来多问一句。

“是,让厨子将好东西都做上来。”

我故意把眼睛一瞪,哼哼道:“原来平时送过来的都不是好东西,要老爷子来了,才能上好东西。”

白老爷子半真半假地气得吹胡子:“已经把你当小菩萨似的供着了,洪丫头,你要是再嫌不好,我都能当场吐出血来。”

我笑着折下身子去,嘴里回应付着了几句,笑得太像是真的,差点把才喝下去的药都喷出来。

平时,我吃地都是很清淡,那些汤,那些粥,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食材熬制的,不过身子一天一天缓过来却是正经能够察觉的,白老爷子用这种不惜血本的功夫将我的小命算是慢慢地从阎王殿那里吊了回来。

这一顿,吃到宾主尽欢,我比平时多吃了好些,有些屯食,连白老爷子要回去,我都懒得站起来送人,他丝毫不介意地示意我坐着就好,当归送他出去,我自己梳洗好,草草躺下来。

当归回来很识趣地站在外头问了一句:“洪姐姐,你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我含糊地嗯一下,外头静静的。

其实,我并不困乏,被子好好盖着,眼睛在昏暗的烛火下,呆呆地看着头顶上地帐子花纹,原来小格小格的整齐排列中,还另藏有乾坤,定睛看去,从手边起始,帐中绘有藤蔓形状,曲折绵软着一直缠缠绕绕地爬了上去,半遮半掩间,暧昧交织,无风自动,宛如流水悄然而下,又袅袅腾升而起。

这一切,这么眼熟。

我无声地笑起来,怎么会不眼熟,这分明就是还未曾开花的紫藤,在客栈门口,我可是看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地。

怎么会花期才过,回忆已经逐渐模糊,不但是这一段,我觉得很多以前的事情在脑子中都变得淡漠起来,不是用力集中精神去想,淡淡薄薄的一层,似乎都不像是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那样。

我已经习惯了做洪青廷,想要按照来时的路走回去,怕是不能够了。

小院子很静,正因为静,有些貌似细小的声音显得更加突兀,不像是日常的淅淅风声。

“谁。”我低喝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头似乎传来很闷的一下,像是个人摔倒在地上,很沉很重。

眼睛前面一晃,屋中已经多出个人来,正巧站在唯一的那盏油灯前面,哪里来地风,将整个人影都放大,印在墙壁屋顶,黑压压地一片,随时都会扑过来,将我整个吞噬。

方才的声响是他先放倒屋外头当归,断了我地后路,这次,该轮到我了。

捕红  第二卷 第三卷 16:被劫

距离这么近,我看到对方双手空空,垂在两边,病没有拿着明晃晃的兵器,先微微放下心,当归的小命应该能够保全,或许只是被敲晕而已。

那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是人在床上,裹着一条薄被,后背贴着墙,想找退路都找不见,我来这里的日子不久,也想不出和什么人结过怨,下过仇,而且这会儿还是住在白府,即便是仇人也没这么能干,一路能找到这里来。

“你没有杀外头那个孩子吧。”实在放心不下,还是问一问。

他摇摇头。

黑衣,黑裤,脸上还蒙着黑布,所谓夜行衣应该便是这么一副打扮。

“你确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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