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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捕红-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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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什么顾。我一听到这个顾字就来气,到底是老爹重要,还是他那个师傅重要,一年到头,连家都不晓得回一次,办案办案,办死在外头算了。”他火气大了,将粥碗往桌子上一磕,“还有,不必叫他什么白大人,你这么一叫,还不更把他美得捧上天去。”

老爷子恨的不是一个单纯的顾字,而是白苏岸的恩师,六扇门总捕司的顾连山大人才是。

想想也是,看白老爷子的年纪,白苏岸也算是他老来得子地成果,本来家中的独子,聪明能干,武功好,拜得又是名师良将,足以成为白家的传奇人物,骄傲地典范。

没想到,自从进得总捕司,白苏岸是家也不回了,老爹也不看望了,成天个脑子里装的都是抓罪犯,抓罪犯,难得与白老爷子见一回面,口口声声说的还是顾连山大人如何,顾连山大人如何,怎么能让身为其父的白枚大夫不动怒。

后来,换成,白老爷子口口声声称其为白家的不肖子,而白苏岸索性是过门不入,连几个月前富阳县的案子,都推给自己的师弟莫孤烟来查办。

白老爷子掖着一肚子的火,今天在别人家里头都发足了。

他选的地方,真叫一个妙字。

洪青廷地家。

当归地头是越垂越低,越垂越低。

“洪丫头,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到白府去修养,抓药煎药什么的都方便地多。”白老爷子喝粥是凑热闹,发火是憋久了,等一转头,见我没有点头地意思,看着我的时候,笑容那叫一个慈祥和蔼,“不再考虑一下?”

“白大夫,青廷是我的表妹,她可以住在洪家,可以住在许家,如何都不能住到白家,她又该用什么身份住进去。”许箬荇让小菊将两大包药拿到后堂去,小菊才抱起一包,整条腰已经折下去,当归很有绅士风度,一点不计较他们曾在院门口吵过嘴,一手一包帮忙去了。

许箬荇问出这一句,我已经暗暗道不妙。

白老爷子果然当仁不让的,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地回道:“白家未来的儿媳妇。”

捕红  第二卷 第三卷 10:贝姨

许箬荇不怒反笑,将手中的碗筷往桌上一掷,动作不轻不重:“白大夫,若是我此次没有在桐庐县见到白苏岸,大概对你的话,还会信上几分。”侧脸冲着我笑,“青廷,白大夫的建议倒是件好事,你不如去白府将那些精心搜刮收藏的好东西去吃个遍,以后保准你百毒不侵,功力大增。”

表哥,你少来这一套,我明明是瞪他两眼,心里头含着喜悦,多半外头人看着更像是娇嗔埋怨

白老爷子低头清咳两声,看看他,又看看我,很是无奈地说道:“原是我家那个不肖子没有这般的好福气,现今第一要紧是身子安康,我是诚心相邀,洪丫头碍着周围邻居的话,想必是不愿意。”

这一次,连激将法都使出来了。

“怎么不肯。“许箬荇这次是真的落落大方,”青廷,白大夫所言不虚,你这伤的确要精心医治,不如你搬去白府小住十日,也可看看白大夫的手段。”

你们俩是一唱一和的,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货物来的,任凭你们推来推去的,我偏偏哪里也不去:“这里是我的家,住在这里最是逍遥自在的,至于我身上的伤,顺其自然,要是能好,最是皆大欢喜,要是不能好,也自然是我的命了。”双手一拍,我轻唤道,“虎子,来。”那只在脚底下盘桓来去的小家伙,熟练地直接扑进我怀里头,温热地替我捂着,“两位慢用,我倒是觉着久坐不适,要回屋去躺躺了。”

没有回头,先听到白老爷子朗朗的笑声:“你看看这丫头,我还就是看中她这副调调,用来管制我家的不肖子绝对管用。”

“白大夫,儿孙自有儿孙福,哪里有你这般老爹四处给儿子相亲的,何况白大人在都城位居高职,还怕没有成堆的女子托了媒婆上门来提亲。”

“你少一边捧着我,一边趁机把洪丫头霸占着,你家的事儿,我可是比谁都清楚,你心里头想的是一回事,你爹娘那边怎么交差。”

“不劳白大夫操此闲心,青廷的心思,我与她两个都是明白的。”

谁也没占到对方的上风,我听完这一句,人已经走到门前,嘴角一抿,微微笑起来,原来连白老爷子都知晓我那个亲姨不待见自己的外甥女,前方障碍良多,我还是躲在自己家里头,修养修养地好。

我是这么想的,别人却未必肯真的放过我。

许箬荇在门外头说了两句,有些事儿要去办,我在榻上翻转个身,懒懒地应一声,他的声音愈发低了:“白枚大夫的话,青廷不必多放在心上。”

他以为我是害怕这个才躲在房间里头,想来也是,在我原来的时代,要是父母多加阻拦,两个人之间也未必有好结果,何况这里听的皆是父母之命,哪里有人敢贸贸然违抗的,他到底瞒着我多少,我也不愿去想,单单回他一句:“表哥,你的心思,我也是知道的,其他的都无妨。”

良久没有回应,我还以为他已经走了,直到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远去的脚步声,才是真的开院门走出去了。

两个人死里逃生以后,反而不如在桐庐县时那般亲密无间,没有的生死,俗世间的种种像雨后春笋般节节支长,横断中间。

小菊在外面轻轻地搬动着什么,我贴着枕头听一会儿,睡意上涌,迷迷糊糊似要瞌睡,突然被一阵猛烈的拍门声生生给震醒过来,这,这是谁用这么大的力气,门板拍坏也是要赔钱的。

我已经坐起身,自己穿衣,小菊从后面小碎步地跑出来,嘴里喊着:“来了,来了,轻点声,家里头有人在养病,才睡下的。”

院门打开,两声甚是清脆的响声,我在屋里头也已经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分明是手掌大力击在人脸上才能发出的,小菊极低一声唤痛,声音压得极小,怕是心里头还在担心着我。

我已经推门出去,好家伙,小小院子,已经站满了人,我忍不住笑,而且还是一院子的女人,正中的那位,看着三分面熟,一身雪青色的锦缎衣裙,掐边处银光暗灼,头发挽成一个月牙的发髻,斜斜插着两只金钗,她也正看向我,嘴角显出个很好看的笑容来:“青廷,家中只你一个人吗。”

“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不是还有小菊吗。”看到小菊面颊上旧伤未曾平复又是鲜红两掌,我心里头的火噌噌往上窜。

“青廷,你这孩子是越来越没有规矩,怎么看到长辈就是我啊你啊的,以前还晓得唤一声贝姨,怎么说你也是是亲妹妹的孩子。”她的身高并不超过我,两个人远远相隔,我总觉得她的目光一路往下,分明是一派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说的很是,怎么算,她都是我亲姨。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近过去,笑着,很甜地唤道:“贝姨,您也好久不曾到这里来坐坐了,小菊,还不快去搬椅子来。”

小菊很是紧张地看我,听我一说,赶紧回屋去搬了两张出来。

我没想到洪青廷还有这般的亲戚,不晓得以前她是怎么应付的,心里头暗暗一笑,既然我才是洪青廷,那就是说,一切由我自己来解决了。

捕红  第二卷 第三卷 11:三个您

两张椅子是搬好,放好。

不过空荡荡的一时,竟然没有人坐。

她不坐,我也不得坐。

小菊咬了咬嘴唇,一双小手在身前扭了又扭,像是下了狠心要开口说话,被我一个眼神给拦截住,小丫头,你的脸又不是牛皮做成的,一次痛,两次疼,你还想来第三次,,仔细脸皮打坏,以后嫁不出去。

自己的嫡亲站在自己面前,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还是一脸的好笑容,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记得一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笑得越畅快,对方越不好意思下狠手:“贝姨,您坐,家里头没有准备好茶叶,粗茶您是喝不惯的,就不给您沏茶了。”

三个您字一堆上去,她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少,点一点头,已经移架,稳稳地坐了下来:“外头传得风言风语的,我特意过来看看,还好,还好,青廷到底是小妹的孩子,待人接物还算彬彬有礼,并不似传言说的那样不堪。”

我眨眨眼,传言是什么,又是什么人在传,能把我编派成何等不堪,需要这么大的阵势直接打上门来,怕是要传也是你们许府上下一心在传而已。

贝姨一坐下来,旁边站的那个嘴上抹着红胭脂的妇人垂手站在她的身后,这妇人穿着在一干人等里比较体面了,长得倒也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我瞧着她觉得心里头很是不舒服,又说不上是为了什么,侧眼看到小菊正怯生生也看着这位,心下恍然,敢情这每次动手的都是这一位了。

“听着说。你的身子不好,也坐吧。”贝姨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大概是瞧出我一脸病容。的确是大病在身,并非故意装出娇弱来勾引表哥,语气更加和缓。“箬荇这几日都是在你这里吧。”

“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

“你病得这么重,到底是什么病。”她掠一掠发鬓,慢条斯理地问道,“以前每次见你都是精神奕奕,今儿个见到说两句话要喘三次,我倒是我不习惯了。”

“贝姨。”我装出很是为难的样子,“我的病。实在是不好说。”

她笑起来,露出四颗白生生地牙:“傻孩子,和亲姨有什么不好说的,箬荇这么紧张来着,莫非是他闯下来的祸不成。”

我地头发一瞬间全部都炸开了,这话说的,这话说的。太阴狠了,难道她猜想着,我躲在家里养病。养地是不能见人的病。

“夫人,不是这样的,表小姐真的病得很重,夫人,少爷叮嘱过,表小姐要好好养病,什么人都不能来打扰的。”小菊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替我辩护。“住口,你这个贱婢。夫人说话。你竟然敢插嘴。”红胭脂的妇人,怒斥道。两步上前,眼见着那比蒲扇小不了多少的大掌又要对准小菊地脸,左右开弓。

“贝姨。”

“其实。”

“我得的不是病。”

“而是在外头染的瘟疫。”

一句话分成四段,推波助澜的效果果然是好,某人的手掌已经停顿在半空,贝姨更是花容失色,细弱的手指指着我,颤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贝姨,其实表哥是让我瞒着,怕引起大家的慌乱,我在桐庐县染了瘟疫,所以才躲在家中不敢外出,表哥不忍见我活活病死,大义凛然决定来医治我,可是表哥说贝姨身体羸弱,怕是间接地将此瘟疫传染给您,才不敢回家,小菊也同样如此,除了在后门取一取饭菜,她都只敢住在下人房,不敢到前院来。”我越说越慷慨,“我多次劝慰表哥不要顾我,任我自生自灭即可,可表哥说医者父母心,他怎么能对病人见死不救,又说许家家训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贝姨常年信奉佛祖,慈面善心,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亲娘种一些功德。”

贝姨深深吸一口气,手轻轻一扬,问身后那妇人:“桐庐县真地有瘟疫?”

妇人不敢怠慢,很是认真地想一想:“前些日子,的确是死过人,特意请少爷过去帮忙,听说死者死状诡异,全身发黑,皮肉剥落,不保全尸。”

院子里头,除了小菊,所有的人惊恐地目光全部射在我身上,如果目光能杀人,我这会儿也同样不得全尸了。

贝姨猛地站起身来:“你,你怎么不早说。”

“贝姨,表哥大概是去替我抓药,您再坐一坐,他应该快回来。”

“箬荇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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