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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荒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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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还欺不欺负女人?”思诺冲着科鲁吼道,表情愤怒。

“妈的,老子欺负的女人多了,怎么不见你管?不就是因为是这个女人嘛!”科鲁也不示弱地冲思诺喊道,“就算这女人是被你干过的,老子凭什么不能干?”

“你敢再说一遍?”思诺猛地将科鲁推在地上,脚飞踢过去,“你这恶人,平素这么猖狂,若今天我不好好整治里,我就枉做这个大王子!”说着,思诺的拳头已然挥起。

“思诺,别……”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思诺的手臂上,思诺侧首。

“思诺,算了,别打了。”洛瑾轻言,而思诺那喷火的眼神在遇到洛瑾的那一刻陡然温和了。

“滚吧!”思诺对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的科鲁低吼道。

而另一边也停止了打斗。

“嘿,快起来吧,这么不禁打还好意思躺着啊?”是沁格尔,他踢了踢脚底下的人,刚一踢,那人又嗷嗷地呻吟起来。

“还不起来啊,难不成这雪比你家皮被还暖和,要不要我再替你盖一层啊?”沁格尔继续戏谑,消瘦却活力十足的脸上一脸坏笑,脚底下的人终于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马走去。

“嘿,等一下,你裤子没穿好!”沁格尔又追了上去,被他打的那个人显然有点怕他,哆哆嗦嗦地看着他。

“你看,裤子不是这么穿的,”沁格尔笑嘻嘻地指着那条穿得好好地裤子,“我来帮你。”既而沁格尔抽出腰间的佩刀轻轻一挑把那个人短袄外的腰带挑断了,那个人还未反应过来,沁格尔的刀又那么一转……

“哈哈哈哈……”随着一群男人的笑声,洛瑾背过了脸,而那个腰带裤带都被弄断的人的裤子从里到外全掉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往上提裤子,把屁股撅得老高,人群中再次爆发了笑声。

“妈的!”已经骑上马的科鲁大骂一声,骑马过来,扬鞭甩了起来,沁格尔以为是要来打自己,伸手准备隔开。

“啪”,一声清脆果断,打在了那个掉裤子的人的大腿上。“别在给老子丢脸了,快走!”科鲁呵道。

终于科鲁一群人都上了马,转身向牙帐奔去,而科鲁又回首看了看思诺。

“阿史那思诺,我会让你后悔的!”

“大概又是向他老爹告状吧。”沁格尔看着科鲁远去的背景,轻蔑地笑了笑。

“沁格尔,别理他,这种人除了能长一身肥肉还能干什么?”思诺一脸厌恶地说。

“是的哦,哪里像我们的大王子,有佳人等候啊!”沁格尔吃吃地笑了笑,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洛瑾。

“沁格尔,你胡说什么?”洛瑾眉头微蹙,脸色绯红。

“洛瑾姑娘,沁格尔又没说你,你紧张什么啊?”旁边是努满接着说道。

“你们……”洛瑾一时语塞。

“努满,谁说我没说她啊?我可提醒你啊,千万别逼急了洛姑娘,否则大王子下一个打的就是你!”沁格尔依然面带微笑。

“沁格尔,你说够了没有?”思诺半真半假地呵道。

“恩,说够了我们就该走啦,大王子的意思我们都明白,是不是啊,都格?”沁格尔转脸问他身旁的另一个人。

“我看,还是别把大王子逼急咯,大王子的眼神一直没离开洛姑娘呢!”看上去憨厚老实的都格也开始戏谑起思诺了。

“你们还有完没完?”思诺哭笑不得地吼道。

“完啦完啦!”沁格尔笑得更开心了,“我们这就走。库苏莫,记着把大哥的马牵走啊,省得它偷听偷看了什么回去跟母马嚼舌头!”沁格尔对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说了一句,几个人又是一阵大笑。

“沁格尔,你小子给我站住,弹石机还在那边呢!”思诺忍不住喊道。

“太阳都西沉了,那边的事情我们几个去收拾一下就好!”

随着那片嬉笑声,几个年轻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事视野中。远处的白色弥漫在天边如雾霭,寂静的四周只剩下了洛瑾和思诺。

“随便走走?”思诺走到洛瑾身旁,轻声问。

洛瑾看了看思诺,微微点了点头。

草枯水瘦的冬日,河边亦是一片冰雪,思诺和洛瑾在河边缓步走着。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思诺缓声。

洛瑾摇了摇头,笑了笑:“你七年前送我的匕首倒是派上了不小的用处。”

“你还把它戴在身上?”

“嗯,”洛瑾点点头,“七年前若不是你,恐怕我也被乱箭射死了,这些年我一直很感激……”

“阿瑾,”思诺打断了她,“别说这些,我为你所做的并不是想求得你的感激。”

洛瑾无措地沉默了下去,一时间,彼此无话。暗淡的天空渐渐带上了些许暮色。

“阿瑾,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会出来?”最后,思诺打破了沉默。

“我听可敦说你最近总在这边,怎么,有什么事吗?”洛瑾边走边说,而思诺却缓缓地停滞了脚步。

“你知道我在这里,所以过来了?”

“不是啊,我只是……”洛瑾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却不知下面该怎么说,她不自然地看了看思诺,却发现思诺一直在凝视着自己,心疼、希冀和已然明了的情愫融在思诺淡褐色的眸子里化为灼灼的目光拂在洛瑾清丽的脸庞上,那目光如同一片刺眼的光芒刺得洛瑾不知所措。

“阿瑾?”

“嗯?”

“嫁给我。”思诺吐出了这一句,极轻地,压抑着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我不想再看见你受欺辱。”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彼此静默地站立在那里,洛瑾的目光无措地落在身侧的雪地上,不知何时,她迎住了思诺的目光却只是呢喃出一句“我……”便再无半字。

洛瑾知道,对于眼前的人她不是没有好感,不是不喜欢,只是……她想起了遥远的岁月里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度过的日日夜夜,她想起了雁门关旁那冰寒刺骨的夜晚,她想起了……

“阿瑾,”最终还是思诺打破了已然变得尴尬的沉默,“其实我是愿意等的,等到你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只是……只是我怕,我怕真的到那一天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蓦然间,洛瑾怔在了那里,这样的话语熟稔到让她心头一悸,是何时,是谁,亦说过这样的话语?

“瑾儿,我当然会娶你……你等着我,等我做成一番大事的时候我风风光光地娶你!”

“晟岳哥哥,我会等你,只是我怕等到那一天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是的,晚了。激荡在漫天黄沙的战场上的鼓声号角,新王朝谱出的破阵凯旋之乐,文臣武将北面朝拜时的山呼万岁不过是给洛氏的燕王朝奏出的阵阵挽歌,错过了最初的那个岁月,谁还来得及等谁?

“阿瑾?”

“呃……嗯?”洛瑾一愣,才发现自己又发呆了,而思诺只是笑了笑。

良久,他们只是安静地踏着雪地,听着脚步声细细簌簌,直至最后思诺说了一句“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洛瑾点了点头。

暮色渐浓,天与地在无穷的远处交错,暗下来的天色在雪地上铺上了一层朦胧,如同灰白的荒野。

第3章 风雪(三)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至于下手这么重?难道在大王子眼里女人比兄弟还重要?再说了那女人竟敢对我儿子那样,真是活腻歪了!”

思诺刚走至可汗大帐的帐门旁就听见左贤王呼欲浑不满的叫嚷声。思诺摇摇头,笑了笑,他拍了拍站在门边的奴仆然后又指了指大帐,奴仆会意,走进大帐。

“禀可汗,大王子到了。”

“叫他进来吧。”

奴仆退至帐外,思诺走了进去,可汗座旁的那匹白狼依然屈膝坐在那里。思诺停在忽勒尔和呼欲浑的前方,深深地鞠了一躬,“可汗,左贤王。”

“王子殿下姗姗来迟啊。”呼欲浑白了思诺一眼,而思诺只是笑而不答。

“昨日你为何把我儿子打成那样?”终于,呼欲浑忍不住呵问道。

“昨日……昨日只是和科鲁弟弟有些小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呼欲浑又叫嚷起来,“因为一个女人你就误会了?你至于吗?”

“是一个女人,”思诺淡淡地说,“可就一个女人也不至于科鲁弟弟就兴师动众地告诉左贤王转而在告诉可汗吧?”

“阿史那思诺,你打了人还有理了?”呼欲浑终于吼了起来,“要是科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打死他我都不管!可你就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中原的烂货,谁知道她从中原到草原这一路上有没有被奸过,她来草原就该是做……”

忽然,呼欲浑说不下去了,那一刻他发现思诺平素里谦和的目光变的冰寒刺人,如道道锋芒。

“好了,呼欲浑,”忽勒尔笑了笑,打破了僵局,“作为一个长辈,这次就别和思诺计较了,我会让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给科鲁疗伤的。至于洛瑾,既然她也没有怎么伤到科鲁,就放过她吧,毕竟她是可敦的血亲。”顿了顿,忽勒尔又说,“其实我也很着急,自从第一个儿媳难产死后我这儿子就一直没娶,我也老了,想抱孙子啊,你看,呼欲浑,你的孙子都有几个了吧?这次思诺打了科鲁是错,但你也不会跟我抢儿媳吧?”

“呃……这……这怎么会……”可汗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呼欲浑也只能干笑了。

“过两日大家一起去查看弹石机的试用情况,让科鲁也去,兄弟之间要和睦!”

“是,是!”呼欲浑应诺着。

“好了,也不算什么事,下去吧。”忽勒尔挥了挥手,淡淡地说。呼欲浑觉得无趣,长呼一口气,离开了大帐,思诺也准备缓步退出。

“思诺,你留下来。”忽勒尔忽然说,思诺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冲动?”待呼欲浑的脚步远了,忽勒尔才低呵一句。

“父……父汗……”

“算啦,"忽勒尔摆了摆手,“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其实草原上哪个男人没打过架,可若是两国交战,你们又该如何?”

“父汗,您的意思?”

“思诺,前些日子你说要备战,我怎么能不考虑呢?”忽勒尔叹息着,“这两年的雪灾已使突厥汗国岌岌可危了,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错了,当初我厌恶处罗可汗的暴政,就率兵推翻来了他,之后又怕遭到同样的命运,就压制甚至镇压突厥贵族,可结果呢?处罗可汗在位时连年派兵边疆,中原人闻风丧胆,自己的公主都嫁过来了,而如今草原却是日渐衰落。思诺,你说,这是不是我的错?”

思诺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对他说这些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少倾,他说:“父汗,处罗可汗在位时突厥不过是外强中干,加之燕王朝末年官兵贪腐,民生凋敝,无力对抗外族才显得突厥强大。如今中原昌盛而草原正值天灾,可这并不是父汗的错啊。”

“我就无错吗?”忽勒尔反问一句,声音有些凌厉,思诺一时无言以对。

“思诺,依你看,草原的局势如何?”过了一会,忽勒尔又问。

“父汗,这两日我都在思考这些,”思诺回答,“中原有古语‘天时地利人和’。这‘天时’……恐怕无需多言。这‘地利’,中原南有蜀地,雄关险峻,飞鸟难逾,中有黄河秦岭,所谓‘践华为城,因河为池’,而北又有长城要塞。我在中原的那两年见过数次围城而久攻不下,终因有高墙厚壁,险关要塞啊。可这里呢?牙帐四周平坦无际,纵马可奔数日,除了铁山一处我们毫无屏障。至于‘人和’,父汗登位时的那些政策……”

忽然,思诺停了下来,略有不安地看了看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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