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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荒血-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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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过去,兵马上有损失吗?”思诺又问。

“损失不大,”都格继续说,“弟兄们都好,就是一些老弱的马冻死了,这些马我们就杀了当军粮,缺马的弟兄就和有马的轮换着骑,大王子您放心,库苏莫沿途在铁山那里设了防,只要他们过不了铁口就甭想在草原上待着!”

“嗯,你们做事我放心,行军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思诺点点头,“不过中原人向来狡猾,你们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他们的踪迹吧?”

“绝对没有,那些中原人估计还没出关呢!如果发现什么,努满一定会派人在不日之内禀告大王子的!”都格很肯定地说。

“努满少爷向来仔细,大王子就放心吧。”木达尔插了一句。

思诺又点了点头,“都格,你先留下来,之后有什么事情我再派你告诉努满,马上天亮后我们就去大帐,将情况禀告给可汗。”

“好!”都格应声,然后端起酒碗,将剩下的酒全部喝完。

天刚破晓,一片清爽的朦胧,晨曦之下的大帐是粗犷的威严,寒风萧飒,在大帐周围吹出猎然之音,帐外,鼓声沉沉,在这片寂寂的天地中远远地传出。

“大汗,这么早就把我们叫过来了啊,有战事了吗?”左贤王呼欲浑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

“嗯,”可汗忽勒尔低沉地点了点头,“思诺说努满已到襄城,思诺,把你的计划说一下吧。”

“父汗,我们再等等右贤王和沁格尔吧。”思诺亦有些焦急。

“可汗,我到啦!”右贤王的声音忽然在帐外响起,帐帘被掀开,巴卜走了进来,“他奶奶的鬼天气,我的马陷在雪里耽误了半天!”

“好啦,该来都来了,就差那个沁格尔了。”呼欲浑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思诺?”忽勒尔蹙眉问了一声。

“父汗,在等一会儿吧,您知道,沁格尔很重要!”

“哼,他沁格尔是重要,右副统兵将军嘛,可他不把我们左右贤王,不把大王子当回事,也不能不把大可汗当回事啊,”呼欲浑冷笑,“鼓柝声都响了那么久了他居然还不来!”

“好,那就不等他了,”思诺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再和他说也一样。”

顿了顿思诺继续说:“都格刚回来说努满两日前已驻扎在襄城,途中一切顺利,这比我们预期的要快,现在就是坐等中原人的到来,烨朝的兵马一定会沿着襄城、白道、铁口这条路直到牙帐。我想,烨朝来攻,兵力必然不弱,他们如果连攻下襄城的信心都没有那么也就不会来了,所以我们绝不能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若襄城守不住就要立即撤离,在那里死守只能更损兵力,何况粮草的运送更是困难。”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节节败退咯?”呼欲浑极不满地哼了一声。

“左贤王,我的话还没说完,”思诺不失礼数地微微躬身然后继续说,“烨朝就是得了襄城也无济于事,但如果他们连得襄城和白道必然会骄傲,而骄兵必败,而唯一可通草原腹地的铁口是我们的死守之地,也是他们难攻之地,从牙帐到铁口一路平坦,粮草的运送和兵力的支援都较为容易,但铁口一旦失守就只能看中原人纵马狂奔了,所以我们要在那里做好更多的防备,我已经……”

“可汗,大王子!”帐外传来的呼喊声打断了思诺,然后听到有人下马的声音。

“沁格尔?”思诺有些吃惊,他听出沁格尔的声音有些异样,此时仆从已经掀开帐帘,冷风直直灌入,随风飞进的雪在炭火烧暖的帐篷里一触即溶,而消瘦的沁格尔竟背着一个比他自己还高大的人踉跄地走进帐篷里,他把那人放在了羊皮毯上,然后瑟瑟地抖了起来,显然是冻得不轻。

思诺连忙倒了一杯温热的烈酒递给沁格尔,“怎么来这么晚,还不穿皮袄?”

沁格尔没有说话,颤颤巍巍地端起酒碗然后一口气喝个不停,喝完后又下意思地打了个寒颤,然后指了指地上的人。

那个人身体卷曲侧躺在地毯上,双眼紧闭,双唇发紫,而双手还保持着握缰的姿势,身上披着一件银色的软皮袄。

“库苏莫?”思诺大惊,“快,拿酒,还有炭火,快拿过来!”

仆人把思诺要的东西拿了过来,而忽勒尔等人也都走过来了。

“沁格尔,这是怎么回事?”忽勒尔问。

“可汗,我是在路上碰到库苏莫的,”沁格尔喝了些酒,烤了烤炭火,又披上一件袄子后缓和了许多,“他看见我时拼命地向我挥手呼喊,我朝他奔过去,刚走近,他的马就倒下来了,是累死的,他摔在地上,只来得及和我说一句‘襄城丢了’就昏了过去,我到他身边发现他已经冻僵了,好不容易把他从马背上弄下来再抱到我的马上,然后才赶了过来。”

“襄城丢了。”忽勒尔低沉地叹了一声,在他身旁两个仆人正缓缓地喂着库苏莫一些热酒,思诺也正用烧汤的热酒搓擦着库苏莫的手,希望能缓和过来。

“再晚一点儿,这双手就要废了。”最终,思叹息了一声,带着一丝庆幸。

“大……大王子,我可算看见你了。”出乎意料的,库苏莫竟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思诺,双唇颤动。

“库苏莫,这是怎么了,我来的时候还好好地啊?”都格忍不住焦急地问着

“你刚走后一天,中原人就来了,”库苏莫缓声,“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出现了,太出乎意料了,我们根本没有防备,襄城只守了半天就丢了,而且我们还损失了好多兄弟。”

“他奶奶的中原人!”都格忍不住骂了一句。

“库苏莫,你有没有看到中原的军旗?”思诺问。

“有。”库苏莫点了点头。

“是不是这个字?”思诺拔出佩刀在地上划出了一个“晟”字。

“是,就是这个字!”

“果然是晟岳。”思诺低喃,却听不出任何感情。

“思诺,襄城可以丢,但兵力却不能损啊,”忽勒尔沉声,“这是不是超出了你的预料了?”

“父汗,是孩儿未能考虑周全。”思诺歉然。

忽勒尔只是摆了摆手,“这也不能怪你,不过你是统兵将军,一切决策要依凭于你,切不能掉以轻心。”

“孩儿明白。”思诺俯首。

忽勒尔静静地阖上了眼睛。“当然,国力如此,你只需尽力就好。”一声叹息吐出,如镜般碎成万片,照出万般无奈。

七日后传来白道失守的消息。

而此时的突厥统兵将军阿史那思诺已派右副统兵将军沁格尔率兵去铁山,与已退至铁口的努满汇合。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左贤王的长子阿史那科鲁竟请求与沁格尔一同去铁山,可汗忽勒尔不忍拂其意,同意了他的请求。

血色荼靡,淋淋的深红妖艳而惨烈,向着覆满了皑皑之雪的草原深处蔓延,逼着战火一路延烧。

第24章 鏖战(二)

铁山之巅,雪覆万年,而在这千里冰寒的时岁里,铁山由山麓至山巅均是一片纯粹的素白,远远望去如一匹巨大的白狼横亘于广阔浩渺的草原上,整个铁山山脉唯有铁口一处可通草原腹地,而在这逶迤山脉之下有一纵兵马浩荡而行,忽然一个人纵马逆队而驰,直奔到队伍的中间。

“元帅,最前面的骠骑军已经到了铁口前,正布置营帐。”那人翻身下马,对着面前坐在黑色骏马上的人施一军礼。

“知道了,胤宁”黑马上的人微微点点头,面容挺拔刚毅,眼眸深邃沉静,正是晟岳,“我会带着云骧军在中间驻扎,你去后面带最后面的骠骑军在云骧军的东面驻扎。”

“是。”云骧军的轻军都尉喻胤宁应声,既而上马,继续朝后驰奔。

“哈,这一路还真是顺利,没费劲就攻到了铁山下了,这只要攻下铁口我不相信突厥人还有什么招!”晟岳身后有个人很得意地说着。

“张大人似有些骄傲嘛。”晟岳剑眉微扬。

“能跟着晟帅征战自然是骄傲的。”张若羲微笑。

“张侍郎这话可说得楚言不大懂啦,怎么说得好像从未和元帅一起征战过似的,”张若羲身旁有一人朗朗出声,“当年张侍郎在房州就跟着元帅了,哪像我到了洛阳之战时才有幸居于元帅麾下。”

“话虽如此,可大烨建国后我就没再有和元帅同征南北之幸了,可楚将军却早把江南风光都看过啦。”

“张大人怎么把我去征战说得跟赏风景一样?”晟岳淡笑。

“元帅百战百胜,可不就跟赏风景一样嘛!”张若羲应声。

晟岳淡笑的表情缓缓沉了下去,“诸位,铁口尚未攻下就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难不成在沙场上磨砺了多年的你们竟不知道骄兵必败吗?”

“属下明白。”众人应着。

北征大元帅晟岳虽然爱惜将士,却又一向治军严谨,此话一出便无人再敢有自满的话语。

一刻钟后军队已到了所要驻扎之地,各一百人为一小营布置营帐,不出一个时辰一切就绪,两万云骧军为中军,三万骠骑军分为左右翼军。

之后晟岳于议事帐里布置了将帅的分工:归德将军罗箫领左翼骠骑军,冠军将军楚言领右翼骠骑军,自己与轻军都尉喻胤宁领中军云骧军,新任的云骧军将军张若羲因不善骑射,留在军中参与谋划。

是夜,晟岳命中军和翼军各出百人守哨岗,每一时辰更换一次,其他各部安营休息。军旅之中,宵柝声起,几位将军互别后各回帐中,而身为北征大元帅的晟岳亦回到他所独居的帐中。

晟岳坐在行军床旁只觉得满身疲惫,他缓缓地脱下最外层的铠甲,甲声锵然却扰得他胸中烦闷,昼间行军时张若羲的话又一次响起。

元帅百战百胜,可不就跟赏风景一样嘛!

是啊,他晟岳百战百胜,军功赫赫,风光无限,可到头来万里奔波为的只是留住军权以求自保而已,他到底不过是一个为人所用的人罢了。

晟岳冷笑一声,倒在床上阖眼睡去……

“晟岳哥哥?”

是谁,在说话?

“晟岳哥哥,你不是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吗?”

是瑾儿吗?瑾儿,你在哪,我为什么看不见你?

“晟岳哥哥,你看不见我吧?呵呵,因为我从雁门关的山崖上跳下去了!”

不,不,瑾儿!

“瑾儿!”猛地,晟岳惊起,额上冷汗涔涔。

又是梦……晟岳长吁一声,轮廓分明而挺拔的脸上露出一丝疼痛的端倪,他下意识地向着枕边摸去,却什么也没找到,蓦然想起了什么,他起身,然后打开了一个不大的木匣子。

缓缓地,晟岳捧出一个狭长的檀木盒,深紫色的木质光泽,上面很精细地雕着一朵木槿,晟岳的手拂过木槿下面的一行小字: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檀木盒被打开,里面的一份卷轴,用金线系着。

愔儿,等着我,等我回来一定做你的好丈夫……

谁的话语似一把铁锤猛地敲在了心上,只是,承诺了一个人的幸福却还是无法填补另一个人离去的空缺,所有的话语里,誓言太苍白……

晟岳的神色一瞬间黯淡了下去,握着卷轴的手犹豫地颤抖着,最后他将卷轴藏进了怀中,小心而细致,又把那个空空的檀木盒放回了木匣里。

风微起,有阵阵寒意,帐外,阴沉的朔北漆黑而安静,然而是哪里响起了细细簌簌的声音搅扰了宁静,只是置身于万人军营里的晟岳并没有注意到。

“着火啦,着火啦!”忽然,守哨岗的士兵喊了起来。

晟岳一惊,远处又有一人声音依稀传人帐内,“是……是有敌军潜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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