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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青春是只疯鸟 (长篇小说)-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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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帆跑到木屋窗门,掀着窗门,窗门里扑出的火舌烧着了他的头发。

  朱雅丽在打手机向110报警:对!是的,生态园农家乐住宅区,快,火势太凶猛,人根本进不去!

  几分后,警车来了,消防车来了。人们拉着水管子喷着水,拍打着木板的火烬。

  当警察抱着女孩出来时,女孩并没有被烧到身体,她面朝下趴在门口的地上,她的口鼻里是烟灰。她是被呛死的。

  刘瑞君到这里又花了三十分钟。可能花了一个小时,因为他先和你谈了一段时间话。该死的,如果他彻头彻底地了解会发生这件事的话,他便不会离开了。";   

  他看见了我们在一起!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他女儿睡在木屋里。一想到这儿,朱雅丽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突然被掐住了一样。

  凶犯也许看见你了,也许没有。不管看没看见,他都是谨慎小心的。他足够聪明和小心地花时间掩盖他在这里留下的任何痕迹。林一帆说。   

  他看见了我?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想到呢?她一只手捂着脸。

  我碰见你的时候,他已经把她拖走或者搬走了,或者已经给她绑上重物扔进了河里。朱雅丽又说。   

  我认为是第一种做法。给一个死尸绑上重物太耗费时间,不会这样做。林一帆说。我没有肉眼看见,没法子帮你的。   

  所以凶犯把富婆搬走了。不留下一丝痕迹。   

  朱雅丽的话停了下来,因为她听见树林前面河流奔腾的声音、岩石翻滚的声音。河流直切峡谷,两旁的悬崖看起来好像要一飞冲天。她心想,仿佛我们置身于一个盒子里,而盒盖被掀到了空中一样。   

  朱雅丽咕哝着说,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孤独。生态园,别墅,干净的河流,木桥,海鲜馆,你看见它时,就会完完全全被它吸引。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丽,你才会看中这里住下来写小说,只有江南才有吗?人造的风景到处有的。你还会在意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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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死去好多人的好地方,风水宝地。所以你一年写出了三本书,表面文章。没有写出我们女人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真是太丰富啦! 朱雅丽说。她喜欢读书,不喜欢读没有忧伤的书。朱雅丽想,作家应该必备的悲悯意识和对生命的关怀很难见到,到处是令人生厌的娇情,虚构所谓中产阶级的情人生活 ,让文学进入死胡同。

  虽然朱雅丽自甘沉沦堕落,并以这种姿态进行着特殊的生活方式。她有权利指点社会和别人的生活态度 

  没有这样的地方。一旦你近在咫尺时,你就会明白再没有任何地方是死去的好地方。但是这景象太让人震撼了……树林,岩石,悬崖,河流。这些本应该是朱雅丽最后看到的事物,但是她根本没有看见。她太愤怒了。我想,除了他和她自己的愤怒之外,他什么都没有看见。然后她经历的东西是突发的恐惧和长期的疼痛。  

  你从这里看得见什么吗?  林一帆问她。 

  朱雅丽朝着河流走近了几步。今天天气凉一些,她心想,而且阳光没有那么明媚。太阳没有像那天一样肆无忌惮,云朵也比那天厚了一些………一道道,一团团的云朵像彩色莲花浮在蓝天上。   

  那里。她指着湖畔对岸说,我就是在那里停下来的,坐在那儿吃了一个三明治,喝了一些水。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很舒服,而且我尤其喜欢听水的声音。我看见了天空的鹰和鸽子。然后我站在这里,看见了他们飞得很低,像跟我招手似的。         

  朱雅丽转向林一帆。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死去女人的脸冲着他,就像这样。还有,他背对着河流。我以前说过,我当时认为除了他她什么都没看。我猜杀人犯也是只盯着她看。我看见她更多一些,因为她的动作比他多一些。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动作,她死时的状态像扑腾着翅膀的大鸟。  

  朱雅丽伸出手臂,演示着那一天的场景。简直是戏剧性的场面。你可以感觉到河流对岸的她的激动之情。她气得直冒火。但是他看起来却沉着冷静。或者说他的肢体语言是这样表现的。我是在编故事吗?她用手指压住了双眼问。

  你知道你看见了什么?  林一帆问朱雅丽。

  我是在回忆发生的事情,还是在设想呢?自己也怀疑。朱雅丽说。是昨晚还是前天发生的事,我几乎在脑海里昏糊了。朱雅丽又说。  

  他语气中的绝对冷静让她放下了双手,平息了她心中的忐忑不安。是的,是的。我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她挥着手臂,用她的手指戳他。";我警告你。";看起来她好像在说这句话。然后她用力推了他一下。  

  朱雅丽把双手放在林一帆的胸前,推了他一下。他往后倒了一步,她冷冰冰地说,你介不介意扮演一下这个角色?   

  好吧;不介意。他答应说。   

  你像我这样的姿势。她双手交叉,挥了出去;我当时想,他在说:开打。就像裁判发号施令打棒球一样。 朱雅丽说着; 装扮着那个已经被杀害的富婆。  

  棒球?他觉得挺有趣,你怎么想到的是棒球?而不是高尔夫球; 保龄球什么的?   

  在一刹那间就这么想起来的。但是应该是女人对凶狂说了句:好了,我不喜欢你; 不想要你。然后她扇了他一个耳光。因为那个男人紧紧地按住了女人的双||乳不松开,他是个性变态狂。   

  朱雅丽摆动着头时,林一帆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已经知道当时的情况了。   

  我没想要打你。第一次时他也抓住了她的手,但是她用力把手抽出来,然后又打了他。此时男人把她推倒。来吧,美女,你趴在地上,让你爽个够。  

  好的。林一帆推了她一下,虽然她往后退了一些,但是她并没有摔倒在地上。   

  他们一定比我这样用力大多了。他们不是的游戏。你这样可不行。当林一帆微笑着又假装推了朱雅丽一把时,她举起了双手。

  我没事的。朱雅丽回过头目测了一下到岩石的距离。扮演一下犯罪时的场景并不意味着她要傻傻地撞到岩石上。等一下。当时她身上没有背包。

  朱雅丽放下肩上的背包,把它扔到了一旁,背包掉在了地上。   

  她一定摔得很重,并且我认为她撞到了头…不管怎样,头被撞了……撞到了地上,或者撞到了这里的岩石。她在地上倒了一分钟。她的帽子掉了下来。我以前忘了说,她的帽子掉了,然后当她左右晃头的时候………好像她有一点儿眩晕………有一点闪光。耳环!她一定戴着闪亮的钻石耳环。我当时没太注意,见到耀眼的什么东西。   

  我说,你错了,你当时已经很注意了。凶手怎样走近她?   

  不,不。那个中年女人站起来,迅速地,扑向他。她没有害怕,她发怒了,严重地怒了。她冲那千用布蒙脸的家伙尖叫……我听不见,但是我能看见。凶犯把她摔倒。这一次不是推。她倒下之后,他就跨坐在她的身上,就像骑一匹白马。 朱雅丽有些激动。

  这个杀害女人的男人可能是骑马教练于建东 ,有可能真有这回事。被朱雅丽亲眼见到了。林一帆想道。 

  朱雅丽躺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林一帆。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没问题。他把两只脚分别跨在朱雅丽的两侧。   

  我想,林一帆伸出了一只手,但是她没有停下来。她用双肘撑起身体,眼睛盯着他。她的嘴动个不停,当时我………脑袋里………听见了女人的尖叫声和抱怨声。然后他俯下身子。当林一帆蹲着的时候  。

  凶犯坐在她身上,而且他重重地压住她。朱雅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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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林一帆按照她说的做了时,她喘息着发出一声叫喊。是的,就像这样。不是玩耍,与男女发生的性关系无关………至少在我看来不是。中年女人伸出手打他,凶犯把她的手臂按了下去。不,别这样,我难受,不想死!这是女人的呻吟声。

  林一帆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突然惊恐起来。我可不行。你别这样。 朱雅丽真有些神经质了。  

  别紧张! 林一帆盯着她的眼睛,慢慢松开了手,轻轻移动了他的身体,";我不会伤害你的。告诉我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有人想杀死我。朱雅丽说。就发生在生态园木屋附近的树林边。那个中年女人挣扎着,在草地二扭动着身体。但是凶手太强壮了,她根本没有还击之力。凶手抓住她的头发,猛拉起她的脑袋,然后重重地甩在地上。然后他……然后他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她的背突然拱起,想把他甩开,她抓握他的手腕,但是我不认为她还有力气这样做。……女人为了阻止凶手挥拳打自己,张着嘴; 肯定是在呼喊救命。凶手用膝盖压住了她的手臂。那个女人只能张牙舞手的。这一点我差点忘记了,真该死。   

  你现在记起来了。林一帆说,彻底地忘记吧。这里原是一片坟墓地,后来被推平了,可能有屈死的怨魂向你诉说吧?        

  朱雅丽继续说着:中年女人踢了他一下,我猜,她是在试着找些平衡。她的脚敲着地面,她的手指抠进了地里。然后他们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但是他的手还掐着她的喉咙。他们俩呆在那里,然后我跑了。然后,朱雅丽回到现实中来,他对林一帆说:起来,好吗?站起来。   

  他只是移动了一下身体,坐在了她旁边的地上。她有可能还活着吗?   

  凶犯的手一直掐着她的喉咙,直到中年女人不能动态为止,女人肯定已经没戏了。朱雅丽忽地坐了起来,清醒了许多,她蜷起腿,然后恐惧地把脸紧贴在膝盖上。   

  他几分钟没说话,看着小河水从他们身边流淌而过,此时,云朵遮住了照在岩石和河面上的月光。我猜你当时的茶杯里是半杯子的水。   

  什么?  朱雅丽心不在焉地问。 

  茶杯也许不止空了一半,因为它被打碎了,里面的东西漏了出来。所以你看见了这件事的发生,然后你心想,噢,天哪,罪过,罪过,绝望。

  你看见了一个女人被谋杀,但是却做不了任何事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林一帆说。

  可怜的她,可怜的我。朱雅丽说。这样的梦少做为好,不然的话会减寿的。

  林一帆继续说,你不要再想一个女人被杀害,也不要再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在那里,就没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要心怀坦荡,就是真的见到有人在杀人,也要避开,你还年轻,不要太受刺激。这样对你不好。  

  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用膝盖托着下巴,看着他。然后歪着脑袋说:你说得没错。我想你是对的,我会试着这样看的。而且,你说我是玻璃杯半空的那种悲观主义者,这并不让我觉得惊讶。   

  全杯满橙汁,半杯红酒,朱雅丽常这么喝。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如果杯子里有其它饮料东西,如何把它喝掉。  林一帆说。 

  她大笑。坐在一个女人就在前一天死去的地方,朱雅丽感觉到笑声像一股泉水在她的胸腔里涌动,然后释放了出来。好主意。现在,我真希望能喝杯冰镇的啤酒或者扎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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