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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冠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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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阁成员们搭乘直升机抵达开会地点,身着防风防寒服装,携带氧气面罩开会,旨在呼吁全球关注气候变化对喜马拉雅山脉的影响。
  20NN年3月3日,中国燕市召开市长紧急办公会议,所有与会者头戴特制防疫头盔,听取抗疫指挥部总指挥袁再春的汇报。可怕的瘟疫已在燕市流行扩散,袁再春来自抗疫第一线,很可能携带一种莫名病毒。为了保证燕市指挥机构的绝对安全,必须严加防范,故与会者必须佩戴头盔。
  市长陈宇雄说:“今天要讨论的事情,关系重大。强调一下要高度保密,上不告父母,下不传子女。对所有媒体封锁消息,确保万无一失。”
  头盔们都点了一下。头盔下的面容掩藏在面罩之后,深不可测。面罩发出橡胶般的浓烈苦味,让人窒息。抗疫指挥部总指挥袁再春,一位医生出身的老专家,本市主管教科文卫的副市长,沙哑着嗓子开始汇报。
  一种来历不明的病原体强烈袭击燕市,初步命名为花冠病毒。主要症状是发烧、咳嗽、血痰、腹泻,全身各系统崩溃。罹患人数达数千,死亡病例累计已数百。
  作为燕市的领导机构,这些情况大家都了解。今天召开紧急会议,有什么新情况?
  “3月2日24小时内的死亡人数突破了三位数,达到101人。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向人民群众报告?”袁再春问。作为抗疫总指挥,他每天要向媒体通报情况,死亡人数是人们最关心的数字。
  在这之前,基本上都是如实报告的。公众要求透明,各种信息都要求在第一时间发布,燕市各方面基本保持稳定。
  陈宇雄说:“大家的意见?都表态,不许弃权。”
  有一多半的人表示应该如实披露情况。少一半的人表示需要对死亡数字做技术性处理。
  陈宇雄说:“讲清楚一点,什么叫技术性处理?”
  大家都不吭声。袁再春说:“就是瞒报。缩小死亡数目。”他是这一派的积极倡导者。
  陈宇雄说:“讲你的道理。”
  身穿白色医生工作服的袁再春说:“我们现在没有针对花冠病毒的特效药物,靠的是意志和信心。以现有的经验,康复比例较高的人,多属于没心没肺的性格,不知道花冠病毒的厉害,一味盲目乐观。那些所知较多,对此症忧心忡忡的人,病死率甚高。所以,在现阶段,老百姓没必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不知道病死率,病后生还的可能性还大一些。我不是隐瞒,也无须隐瞒。我行医一生,知道如何对病人和他们的家属讲话是最好的。也许我说过世界上最多的谎话,但问心无愧。
  在3月1日,死亡人数还只有35人,仅仅一天之中,以几乎3倍的数目飙升,这就到了瘟疫剧烈蔓延的拐点。医院里报病危的重症感染者俯拾皆是,死亡势不可当。今后死于花冠病毒的数字每日必将破百。若如实发布,一定会给普通民众心理造成极大冲击,恐慌悲观情绪蔓延。到那个时候,我们面临的,就不仅仅是自然界的花冠病毒,还有人心的花冠病毒。燕市或许全盘崩溃。“
  苍老的声音从防疫面罩里发出来,冷峻古怪。
  与会者面面相觑。隔着面罩,看不到彼此的微细表情,但心知肚明。
  陈宇雄说:“你的意思是:既然在某些问题上我们无能为力,不如干脆举重若轻地化解掉。让我们把力量放在我们可能有所作为的地方。”
  市长没说自己的意见,但人们都明白了市长的用意。
  然而还是有人反对隐瞒真相。他是市委书记助理,叫辛稻。书记病了,辛稻就隐约代表了书记的意见。“谎报军情,这是何等误国误民的事情!这个责任谁来负?”
  袁再春站起来。其实他不用站起来,每个人面前都有扩音效果精良的麦克风,站起来反倒让他的声音变得遥远,好像是从一个山洞里发出来的。袁再春说:“公众对风险的知觉,是非常复杂的过程。现在情况在不断恶化当中,我们必须采取非常规措施。正是因为要负责任,我们才要有非同寻常的胆略和策略。”
  辛稻也站起来,不知道这是表示和袁再春的势均力敌,还是表示尊敬。他个子很矮,站起来也不像袁再春那样鹤立鸡群。辛稻平静地说:“只怕我们都负不起。我们现在每天面临的是两组数字,负面的消息,它包括患病增加人数,累计发病人数,新增和累计疑似发病人数,新增和累计死亡人数,接受隔离人数,等等。而新增治愈人数和治愈出院总人数,等等,属于正性指标。我们现在是正性指标阙如,涂改美化负性指标。一旦泄露真相,将会极大地摧毁民众对政府的公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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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再春冷冷地说:“你以为我愿意说谎吗?当真实比谎言更有害的时候,我们只有选择说谎!如果谁能在说真话的情况下,还能维持民众的必胜心理,我这个总指挥就拱手相送!”
  场上气氛立时紧张起来。千钧一发的时刻,倒霉的抗疫总指挥的帽子,谁愿意戴?为了转移尴尬的气氛,也为了表示对袁再春的支持,民政局长另开辟一个话题道:“火葬场焚化炉超负荷工作,报废了一台。花冠病毒死亡尸体已经开始积压。”
  商业局长紧跟着说:“物资供应储备显著不足。如果遇到大规模的抢购风潮,商店可能空无一物。”
  医药局长说:“药品紧缺。”他苦笑了一下,说:“就是有药,对这种新型病毒也没有多少效果。不过,有药总比没药好,哪怕是安慰剂,也让人存有希望。”
  经济负责人说:“今年第一季度GDP下滑已成事实。”
  只有公安部门的报告还不错:“也许是怕传染,小偷都回老家了,罪犯们深居简出,犯罪率下降。”
  等大家都说完了,袁再春再次发言:“如果历史需要有谁来负责的话,那么所有的责任我一人承担。瞒报死亡人数,是我一个人做主的。”
  陈宇雄不置可否,只是强调说:“我刚才已经讲过了保密的重要性。从现在开始,对外发布有关花冠病毒的信息,由袁总指挥一人负全责。全市一张嘴,其他人不要越俎代庖。”
  这一天,燕市抗疫指挥部对外正式发布:本市3月2日死于花冠病毒感染的人数是25人,比前一日减少了10人。
  百姓们奔走相告,士气大振,终于看到了战胜瘟疫的曙光。
  Chapter1
  你让我窃取花冠病毒株,还说它是莲花
  你是谁?中情局?克格勃?抑或摩萨德?
  罗纬芝抱着双肘,站在窗前,目光茫然地看着初春的城市。
  救护车扯着裂帛般的鸣笛飞驰而过,所向披靡。其实是虚张声势,根本没有必要。街上空无一人,商铺大门紧闭,食坊没有一点热乎气,既没有食客,也没有厨师。只有盛开的花朵和甜美的香气依然开放与游荡,生机盎然地装点着冷寂的城市。在这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所有的人都选择龟缩在家里,此刻封闭自己是最大的安全。
  电话铃响了。
  罗纬芝吓了一跳。人在漫无边际遐想的时候,好似沉睡。
  “你好。”她拿起电话,机械地应答。
  “你好。罗纬芝吗?我是文艺家协会。”对方是个女子,恳切地说。
  “哦,你们还在上班?”罗纬芝惊诧。瘟疫期间,除了那些为了维持国计民生必得坚持的部门仍在勉力运转,其他单位都处于半瘫痪状态。艺术家协会似乎不在重要机构之列吧?看来这个协会要么是极端敬业冒死上班,要么就是另有使命。
  “在上班,但不是在班上,而是在家里。我是秘书蓝晚翠,有要事相商,不知道是否打扰?”对方声音甜美。
  百无聊赖啊,有人来打扰,也是意外刺激。
  “欢迎蓝秘书。瘟疫这样严重,你们还能做什么事儿呢?”
  “听说它叫‘花冠病毒’。挺好听的名字,没想到这么残酷!死了这么多人,既没有特效药,也找不到传播途径。这样下去,事态也许会失控的。”蓝秘书回应。
  两人议论了一会儿花冠病毒,都知道自己所说的,对方也明白。人们能获得信息的渠道,都来自抗疫发言人的讲话。不过,除此以外,还能谈论什么呢?传播那些似是而非的谣言?比如喝酱油可以防病,街上的酱油早就抢光了。想到这里,罗纬芝苦笑了一下,说:“我们家没抢到酱油,刚好常用的老抽也使光了,现在顿顿吃的菜容颜寡淡,好像久病不愈的结核脸一样毫无颜色。”
  蓝晚翠叹道:“罗作家不愧有医学背景,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肺结核。”
  罗纬芝纠正说:“不是肺结核。肺结核因为毒素的影响,脸蛋会有病态的红晕。我说的是其他的结核,比如骨或是子宫什么的。后者就是干血痨。你想啊,血都干了,还能有什么颜色啊。”话说到这里,罗纬芝觉得有点不妥,从酱油说到干血痨,够晦气了。
  好在蓝秘书是通达之人,她很关切地说:“我家的酱油还有两瓶,要不然,我送您一瓶吧。吃菜总要有点颜色,不然没有食欲。”
  罗纬芝有点感动,她不认识蓝秘书,瘟疫之时人家能出手相助,虽说家里还有足够的咸盐可以应对,总是心中温暖。不过危难时刻,突然打来电话,必有要事相商。闲言碎语铺垫得越长,越说明这事儿不同凡响。如果是熟人,她也许会说:“有什么事情就照直说吧,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因为生疏,没法单刀直入,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等待图穷匕首见。
  终于,蓝秘书触到她的来意了。“这场瘟疫如此蹊跷,领导指示要组织一个特别采访团,亲临一线部门。这个团已经聚集了各路专家,马上出发。现在需要一名作家参加,有医学背景,还要有不错的文笔。协会的领导刚才通过电话讨论了此事,希望您能参加这个团。”蓝秘书明显心虚,听出来她咽了好几次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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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纬芝像被抽了一鞭子,背脊兀地挺直了,手心的话筒变得滑腻,险些掉在地上。大疫之时,生死未卜,立即出发,亲临一线?!
  “能不去吗?”她第一个回应来自下意识。
  “您不愿意参加,没有任何法子强迫您去。”蓝秘书的声音透出失望。
  罗纬芝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强迫她,她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你让她自己来决定,她就迟疑了。问:“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去?”
  蓝秘书敏锐地觉察到了一线缝隙,说:“这个任务,很危险。现在参加的都是男人,没有一位女性。领导上研究,觉得还是要有女性参加。人类一场灾难,我们女子也不能袖手旁观……”
  罗纬芝讨厌大道理,说:“那天下女子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让我去呢?”
  说这话的时候,电话里的音效起了变化,声音好像被塑料薄膜裹了起来,遥远模糊。
  “您能听清楚吗?”她问。
  “很清楚啊。怎么啦?我这里很好的。”蓝秘书的声音细弱,凑合着能听清。
  罗纬芝说:“我这里也好些啦。”其实对方的音质依然模糊,不过既然那边可以听清,谈话就能勉强进行下去。瘟疫流行期间,也许电线发生了某种异常。
  算了,不管它吧。
  “我们说到哪儿了?”罗纬芝恍惚。
  “说到您可以不去。您问为什么是您。反正您不去,就不必问为什么了。”
  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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