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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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心神不定地应了一声道:“嗯。”
“奴婢家乡之人,甚喜研究长生不老之道。时常炼制丹药,更追寻诸如蓬莱仙岛之地,常烧炼首乌灵芝之类,为着青春长寿经年研制不休……若说村庄长寿的老人,时有活了两、三百岁之久远的。像奴婢这样的,从孩提之时,便饮用那族内所研制的仙水灵丹……所以,究其根由,必是因为这个原因,奴婢眼下已届三十的年岁,却是依然双十桃李年华的样儿。也是因着这样的缘故,所以,皇上和王爷,总是容让奴婢几分。奴婢也想着如能回了家乡,便要将那家乡的父老乡亲,研制的灵丹妙药,献一些出来……怎奈,回家之路,扑朔迷离,迷人障目,再难寻得……犹如桃源,易出难入。”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十三爷他应该看过吧?神仙释道,古人是很相信的,所以,自己的这个解释,胤祥应该会接受吧?
但愿,他能接受……
胤祥闻之,果然动容,看着样貌神色,倒是信了几分的样子。
“当年也曾同十三爷说过的,奴婢是仓央嘉措的人。奴婢在及笄之年,顽劣好玩,便从家乡逃了出来,想出来开开眼界。结果不幸再回不去,辗转流落到逻些城,为仓央嘉措所收留,结果布达宫的红教喇嘛不容此等事情,要令铁棒喇嘛将奴婢装入布袋活活踩死,幸得仓央嘉措将奴婢救了出来,加以藏匿……结果,拉藏汗却又与第巴开战,六世佛王被拘,奴婢也因之流离失所,佛王大人在临坐化前,将奴婢托付给了四爷……”
楚笑寒轻轻地低头说着,这些模糊的残痕片段,大约是仁增旺姆的生前最后记忆,再补上自己并不周详的所知,但是,已是比较圆满了吧?
相信十三爷他,再难提出质疑和异议。
“真有这样的事……”
胤祥喃喃地道,“蓬莱仙岛,神仙佛道,真是存在于世间的吗?”
“呃,……,总是有的吧。”楚笑寒颇有些心虚地说。
胤祥不再言语,只专心沉思,似乎在琢磨寻思着什么重要事情一般。
虽是初春时光,寒意不退,但是阳光甚好,那几件晾晒在山谷空地的阳光下的衣服,倒是渐渐干了。
楚笑寒见此甚喜,便想从胤祥的怀里出来,去穿上自己的衣服。但是胤祥自数个时辰之前便一直在出神发呆中,按说若是平时的十三阿哥,此刻自然早就留意到她的神色和意欲所为,但是这一刻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令得楚笑寒只好无奈推他:“十三爷……十三爷……”
唤了半日,又推了眼前怔怔发呆的男子半日,他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又有何事?”
楚笑寒有些儿不好意思地勉强笑了笑,拿手指了指旁边的半干衣物,说道:“十三爷,衣服……似……干了。奴婢便换了那些吧。”
胤祥的神识似乎终于回来了,他打量了一番四周,又看了看天色也是不早,虽然那衣服尚未全部干透,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先换上再说了。
于是他点点头,将楚笑寒放在地上,而后站起身来,走到一边,把那几件衣服一把抓起,然后丢到她的身上,这才往山谷口走了几步,寻了个干净的石块坐了下来,坐等她换好衣衫。
还没等胤祥坐定,却听得身后女子尖叫起来:“啊……”
(楚韶颜:囧……作者,您能不能不要这么狗血啊?)
(作者:…………)
第71章 愁向风前无处说,数归鸦
胤祥闻声立刻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身,一个冰白温软的身子已经挂上了他的脖子。
这个该死的钱兰欣!
胤祥咬牙暗自咒骂道,却不得不伸手抱住这个浑身赤…裸,一…丝…不…挂,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当下没好气地问:“又怎么了?”
楚笑寒又羞又气,又恼又怕,颤声道:“那……那,衣服上……有蛇……”
“……”
胤祥无语,半晌方说道:“你先下来,我去看看。”
楚笑寒心一横,只牢牢抱住胤祥,一边拨浪鼓一样地摇头。心道,我都已经这副出丑样儿了,再下去还要碰到蛇虫鼠蚁,岂能如此吃亏。
胤祥无奈,只得由得她挂在身上,吃重往前几步,去看那衣服。
果然,那几件衣服中有几条青皮小蛇,肚皮是鲜艳无比的橘红色,正嘶嘶吐信。大约是贪这衣服在太阳底下晒得暖了,不知何时爬了进去,当成自己的窝儿在休憩。
“这……不像是毒蛇……”胤祥看了一阵,便从身后背着的箭囊内取了一支齐梅针铁箭出来,将几条小青蛇俱都挑丢到那潭里,而后叹气道:“现下可以了吗?下来罢,快些换了衣服……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楚笑寒一头冷汗地松开胤祥的脖子,赤…裸的双足刚刚着地,不意一脚踩到根尖锐细小的断枝,登时扎了进去肉里,吃痛之下闷呼一声,猝然软倒下去……
“……”
胤祥只觉额头双眼都要冲出火来了,他一把拉住这个麻烦之极的女人,哼声道:“今儿个……你打定主意要在这雾灵山的后龙禁区露宿了是吧?”
楚笑寒只觉脚底数十根针扎般的剧痛,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偏胤祥还要这般厉声喝斥于她,一时抽噎道:“……没有……呀,……”
咬牙站定,而后忍住那剧痛蹲下身子,伸臂拾了那堆衣物,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去。
胤祥见她竟而流泪,却又强自忍住迅速穿衣,不禁想起当年去四哥的别苑庄子里,残忍地告知她,死了那条做雍亲王侧福晋的心,而后她亦是这般强忍强耐,这样一思忖,倒也有些不忍起来,故此放软几分语色说道:“你的鞋子呢?”
靴子……
出来骑马,找了双米白色绣花儿的皮靴子。
可是刚才,那个猥琐的汉子,在施暴之时,恼怒于她用靴子蹬他,便拔了她的靴子远远地丢了进寒潭中心,那边水深,可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一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登时厌恶恶心的感觉油然泛起,不愿意多想,只摇摇头低声说道:“没了。”
原本身上穿着的那湿答答的月白色绫子肚兜,在胤祥拿甲胄的护领、护肩、护腋给她盖上的时候,早就悄悄儿脱了下来,也放在一边晾晒。故而才会在看到蛇以后,赤身裸体地冲向胤祥,他必然是厌恶之极,心里不知道怎么忖想呢。
唉……
脚底好疼。
似乎流了很多血,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流血了……”
走在前头的胤祥在不耐她走得如此之慢后,带着怒气回头,却看到她身后长长的一条血迹,兀自一声不吭,却是流着眼泪,默默低头跟在自己身后。
楚笑寒又摇了摇头,略颤点声低说:“没事,骑到马上,便不用走路了,不打紧的。快些走出谷去吧,您不是说天快黑了吗?”
“……”
看她一瘸一拐的走在山路间,原本雪白晶莹的纤细双足早被泥土污得一塌糊涂,更被一些边沿锋利的草叶倒刺刮得血痕斑斑,胤祥不禁语结。
她的脚,本是极好看的。
个子虽高挑,玉足却纤细。
脚背单薄,肤色细腻,光滑几如玉脂晶莹。也不过比那缠足汉女的三寸金莲略长些许而已,可那裹足毕竟畸形难看,哪里似天然小足这等自然好看,却又巧美可鉴呢?
那是在狮子沟离宫的时候,中元节的晚上。她脱了鞋袜,往香樟树上爬,大约是想爬上去,看看走远了的四哥吧?
唉。
“我背你罢。”
胤祥不由分说,回走几步,弯身低腰,后伸双手牢牢抓住她腿弯,将后头那个女子背在了背上,迅猛起身,便疾步往谷外行去。
“多……多谢……十三爷。”楚笑寒只觉他喜怒无常,更加惴惴不安,只得趴伏在他背上且道了谢。
胤祥淡淡地说:“也不用谢我,实在做过不少愧疚你的事情。旁人倒还罢了,我嘛,就不必了。你很对得住我,而我却是恰恰相反。”
虽不明其意,但是对于这位十三爷,楚笑寒只觉怕得慌,比之四爷、八爷、十四爷,都要怕上几分,因此只要挨得过去,断然不去接他话头,若不意触怒了他,自己可十分头疼。
到得山谷口,楚笑寒猛地惊住了。
只见五六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树下,仔细一看,正是刚才意欲对自己不利的那群皂衫汉子。
定目瞧去,这几人的喉咙口均有血洞,可以猜想乃是一箭封喉,当场毙命。如此神射,必定是出自胤祥之手吧?
而且,他还手脚利落,心思缜密,要求手下将所有铁箭拔掉收回,再在这些尸身上乱刀斩斫……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十数名正蓝旗的侍卫正候在堆放尸体的树下,见胤祥背着一个女子出来,难免神色有些怪异,但也不敢过于明显地诸形于色,只能低头侍立,握刀行礼。
胤祥走到前头,冷冰冰地下令:“里头寒潭内还有一具,捞了起来,连同这些,俱都斩碎了,装袋子里拖出去,找个窑子烧了。他们带来的马,到市镇寻个贩子卖了,得来钱银且由你们几个分了吧。”
趴在他背上的楚笑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只见那几个侍卫恭敬应声唱诺,立刻迅速分散办去了。
而胤祥则走到另一棵树下,缚着几匹马,他随手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解了下来,将背上的楚笑寒托上马背,自己也随即翻身上马,迅速挥缰刺马往着热河府狮子园方向而去。
不想回去。
不敢回去。
忽然之间十分后悔,为什么刚才要害怕胤祥的眼神而使足脑力去解释呢?要是不去解释自己的年龄容貌,让他把自己当成妖孽,一箭捅死不就一了百了了吗?怎么会被他一瞪就双腿发软,立刻想尽了法子,力求让他老人家听得满意,开释心怀呢?
“十三爷,……”
楚笑寒琢磨着,心道,这会子我要是说,我是个妖怪,您杀了我吧,不知道十三爷,胤祥会不会直接把自己打晕,不予理会走人干净?
“嗯?”胤祥在她身后,执住缰绳,略放缓了一点速度。
“……您,觉不觉得,奴婢带累了四爷?”
“……很多年前,就觉得你是祸水了。”胤祥毫不客气地说道。
楚笑寒郁闷了一下,想了想不去理他的话,只继续振作道:“奴婢听了您的话后,觉得确实如您所言,实在是给四爷带来了很多祸患,不如,……不如……您放了奴婢离开吧?这样,再不会有这些烦心事发生。”
在身后的胤祥一顿,过了片刻他说道:“我不曾觉得你是真心感到对四哥歉疚而决定悄然离开。倒像是,不知什么缘由又耍起了小性子,同他在负气呢……”
“……”
十三爷,您这样敏锐做什么?
“你们俩个爱耍花腔随便你们,但是可别把我扯了进去。”胤祥毫不客气地说道,“四哥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若是个有良心的,就该默默地站在他身后,悄悄等他,不要多言多语,妄自要求。但凡他有些个不当的念头,你也该劝着些,这才是正理儿。哪里是这样负气走掉,结果必定只有一个,惹得四哥大动干戈地四处寻你去,这算是什么事儿?”
做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十三爷,这是您的意思?莫非从古至今,男人的想法都是如此?
胤祥见楚笑寒不语,不禁皱了眉头说道:“你莫不是为着四哥这几个月不得脱身来看你在生气?真是小女子难养也,这太子,二哥他二次被废,再难成事。偏为了你的事情,皇阿玛动摇了原先的念头,结果这等想法大约是被那帮亲近些的臣工从皇阿玛的言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