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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帝后耕耘记-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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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思间,永寿宫的大门开起,一烛光引着穿皇后宫服的女子翩翩而来,仿如梦境。
  “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到近前才把那人看清,却不是心里思念的人儿。
  她不会那么稳重的“翩翩而来”,她不会如此安喜的笑,她不会……
  朦胧间,似乎有什么领悟被突然剪开来暴露在意识里。
  “扑嗵一一扑嗵一一扑嗵一一”

()
  玄烨听到了自己内心此刻强烈的欲望与声音。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便是这天下最大的傻瓜。为她喜,为她忧,为她甘予所有,为她把自己欺骗。原来,今日这么多的思量与思念,到头来不过是为一一再简单不过的感情。
  哈哈,爱新觉罗玄烨,你便是个傻子……更是个疯子……明白又如何?……到头来……什么也不能……
  懵懂与领悟之间,仿佛只需要一烛光。
  皇后晴芳看着皇上对她笑,笑容很灿烂,却透着悲苍。
  前面的路要怎么走?……还能走吗?……
  皇上转身向来路而去,那步子,如此的沉重与凄凉。晴芳久久地立在永寿宫外,什么也不明白,却无法隐住内心里的一股阴寒。
  李德全随着皇上缓步走着,他不明白皇上怎么不去慈仁宫了,他不明白是什么令皇上一息间变得如此颓败。
  乾清门隐在昏黑的幕色里仍旧威严。
  领悟何尝不是一种疼痛?如果不懂,便可莫知;如果不懂,便可嬉戏依旧,如果不懂……便不会有泪流……
  相思为谁苦?只道已惘然。
  “玄烨 一一”黑暗里那熟悉的声音擦空而来,瞬间提起了黑暗里迷茫的心儿。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以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宁芳由小九子引灯寻来,正在乾清门前把人寻到。见着玄烨便快步而前,就着烛光似乎见他眼眶子里闪闪泪光,正要细看,却被玄烨紧紧地拥在怀中。
  李德全与小九子手里的烛灯相继快速熄灭,空旷的乾清门广场可惜清晰地听到乌鸦子的悲鸣。
  还有,便是彼此的呼吸。
  一吸,一呼,一吸,一呼,尽是合在了一起。
  宁芳不自禁笑出了声,打破了玄烨心里的一分阴霾。
  “走吧,有什么回家再说,这里怪吓人的。”
  玄烨调释了须臾,并未让李、九二人 上宫灯,只是拉着宁芳在黑暗里向慈仁宫而去。
  满月冲破清云遍散宫中,二人不自觉都停下了步子仔细观看那月色。
  “……我会成功吗?”
  宁芳上前搂了他的一只整臂:“会,一定会……明天……我做了鱼粥在家等你……好不好?”
  “……鱼粥?……嗯,鱼粥……不如换换吧,我怕我真会吐出来。”
  “小样一一!”宁芳垫高了脚尖拧到了小三的一只耳朵,“本太后给你做你就该偷笑了,还改讨价还价?告诉你……”
  宁芳的声音很清亮,她可能意识到了,便是越说越低沉,就着月光,避着夏热,悠悠的宫墙间似乎只有这二人的存在。
  李德全的眼睛血亮着,以皇上与太后主子的身高,如果不是皇上主动送上他的龙耳,太后主子是拧不到滴。所以,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萝卜对一个坑,怨不得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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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八年五月十六,康熙帝智擒逆臣鳌拜,打响了他精彩人生的第一枪。
  第七十章  徘徊与恐惧
  布木布泰跪在佛前捻着佛珠,等待着真正属于她的孙儿的来临。虽然与本身来没什么关联,却仍旧是梦盼一生、感情誓言的唯一寄嘱。人这一辈子,可以得不到对等的至爱,却不能没有活着的理由。因为个可能只属于自己的誓言,活着,坚强的活着,值不值得她并不去质问,因为只有这么固执的活着,她才有活下去的理由。
  “太皇太后——,皇上,回来了。”布木布泰回首与苏茉儿相望,只余下心慰。
  胜利往往并不能给人带来快乐,大多时候,也只能是些许的心慰。当人生由快乐转为平淡,也就再没什么可以言道的。
  宁芳并不知道前朝今会发生什么,只是一早起来做好鱼粥,由清晨等到日高,由午膳等到夕落。
  陆续有消息传来,早朝的,鳌拜的,慈宁宫的,后妃们的……宁芳一个人端着下巴坐着,阳光从东边滑向西边,突然觉得一日如十年的慢长。
  一声不响的智擒鳌拜,她并不担心,因为没有给她担心的时间,而且她知道他会成功。
  当所有人都处在胜利的狂喜中时,宁芳突然觉得就像那些电视剧里飞快过逝镜头里唯一被定格与遗忘的人,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谈不上悲伤与孤独,只是有些淡淡的失落。就么朦胧着,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还睡了一觉,梦里有曾经有她熟悉的一切。
  当阳光换作烛火,梦里醒来会在床前看着她的人却没有出现。
  环视着熟悉却亦陌生的房子,宁芳突然有说不出来的悲伤。当视线看上那把吉他,眼泪便情不自禁地下流。
  我这是怎么?哭什么?我失去什么了吗?……没有……只是被耽搁的小三晚归了而已。
  宁芳不自禁哭笑,什么弄的像在苦等儿子归来的母亲似的。深深吸了口气,抚着这把吉他。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一次寒冷……谁把谁真的当真……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玄烨立在外殿里听那似苦似乐、似明似暗的曲子与那低软的女声由内寝传了出来。
  曾经小心翼翼、明明喜欢却不能常抚与亲吟的时光,在今日,应该终结了吧。以后,想弹便弹,想唱便唱……
  那么如今看来微不足道却百转千回在自己意识里的记忆,在今日……似乎既是觉醒,又似哀亡。
  玄烨在等,等个可以再对直面、相处依旧的心情。时间,也许给他时间把心理淡定了,便可以回到昨天,回到昨天的母子之情……
  可玄烨还是嘲讽的笑了。
  什么母子之情,从来都不是母子之情,对她——对她——何曾有日是以对待一个母亲的态度相处的?
  何必自欺欺人,何必?
  “依依不舍地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忘忧草,忘就好,梦里知多少……轻轻河畔草,静静等荒地老……”
  琴声停了曲久,可那曲调还依然在玄烨的耳边低吟。
  “玄烨?”
  玄烨睁开双眸,便见宁芳立在自己面前的门槛子上,一派天真的笑望着,烛光浅浅地散在她周身,依如往昔,可印在自己瞳孔里的颜色却变了,焉然成了温笑等着他归家的少女。
  那夹着面袭来的情潮与头脑里半清醒的凄凉同时左右着他。
  爱吗?爱!
  能爱吗?——不能……
  玄烨的这一番天人交战,宁芳并不知道,只见他凝着眉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便自个儿也更着烦愁。提了步正想上前,一股子疼痛忽然间由下腹间爆开,真真是冷汗直流,在加上立在门槛上,便不自觉摔在地上,还扭伤了脚腕子。


  在宁芳神情转变的霎那,什么都已不再重要,玄烨快步上前扶住宁芳的上半身,却仍旧没能挽救她的脚。
  “怎么了怎么了?”
  宁芳紧咬着下唇,紧抓着玄烨的臂膀,承受那阵阵的刺痛。额头上的冷汗直滑滑地流。
  玄烨感觉到了她的痛苦,因为抓着他臂膀的柔弱之手此刻深深掐进了他的肉里。
  恐惧,害怕,惊慌,发憷……等等等等的反应一股脑袭来哪里还会去在乎怎么面对。
  “来人!来人——太医呢?太医呢——!?快传太医,快把所有太医都传——”
  玄烨惊恐的声音在把她抱起的霎那消声了。
  顺着宁芳白色寝服大摊着居在地上的红色分外鲜明,在浑黄的光线里泛着黑色的光。
  “……来人——!!!”
  这一生,我们有太多牵拌,无时无刻不处在痛苦与承受中。可我们最在意的是什么?是自己吗?不是,自己从来不是最可以承受痛苦的寄托。
  那些在酷刑里背弃信仰的人,从来不是背弃信仰。苟颜谗喘活着的理由从来不是自己,而是对未来说不明道不清的希望与期许,才是苟活的意义。
  人的肉体很脆弱,可我们的意志却无比坚强。
  可坚强的又何尝会永远坚强?当信仰不在是信仰,当坚强遇到活的意义,当我们不得不直面活的意义的死亡,一切,一切——的信仰与坚强,都只不过是沙地里的一滴露水。
  生命从来都是如此,看起来一清二白,却处处都是玄机。
  第七十一章  让我看着你
  玄烨立在床前直瞅着太医,也幸亏这是名老太医了,却也是七分的惊慌,把个脉到费了比平日多二分的时间。
  “怎么样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那老太医刚把完脉便有一新太医替上,而这名太医院院正却是满面窘意,结结巴巴就是开不了口。
  玄烨大为火光,恨不得一脚踹飞这老家伙:“说!都什么时候了!你给肤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出来肤抄你全族!”
  院正眼瞅着皇上发火,立刻把什么都抛了开,跪下直诉:“皇上皇上,太后她只是来了癸水并无大碍呀,请皇上饶命请皇上饶命呀。”
  那班子等着一个替太后把脉的太医听到院正如此说,立马退了开去,只留那正与宁芳把脉的赵太医是退也不
  是、进也不是,满脸子尴尬、惊悚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首掩遮。
  玄烨闹了这么个笑话,面上也是三分的窘迫还好,大家都跪着只有他站着,到是没人窥到他脸上的红意。
  “赵太医——”
  “微臣在。”那正把脉的太医忙起身回话。
  玄烨故作无事的提袍坐下,“你仔细诊了,看是否是真,要如何调理,朕看太后刚才疼痛异常,你可得好好替太后下药进补。”
  这话众太医听着皇上说的是气定神闲无一丝面涩除了暗暗道皇上有气度外到也心定了不少。可他们哪知道,皇上脸上的红印子是一突一突地往外 冒 。
  太医们走了,宁芳也让善瞳她们侍侯了,只是痛晕过去还没醒。
  玄烨坐在床边上,凝视着这张渐渐回过色的脸,现在才发觉自己早已是汗透了全身,湿哒哒的衣袍裹在身上粘腻不堪。
  没有什么比这个人更重要了吧。刚刚那一刻,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即便是江山,也不会有一霎那的犹豫。


  玄烨不由自嘲的一笑。
  是又如何?这是份怎样的感情?……不会有结果……
  “皇上,太后该吃药了。”赵太医亲煎了汤药而来。
  太后?……对呀,这个人是朕的皇额娘……
  “皇上?”
  玄烨轻轻扶起宁芳靠在自个儿怀里,才出声叫醒她。
  宁芳正睡得朦胧,被人扰了好眠便有些个不快:“干嘛?”
  玄烨观着她小嘴一嘟、迷蒙不快的样子便觉得心里一甜,可随着便是心里一纠……哎,算了,同这么个人计较什么,过一日算一日吧。
  “吃药吧,肚子不疼了? ”
  赵太医耳尖着呢,慈仁宫的下人们听惯了皇上与主子的耳鬓厮磨不觉得什么,可从他的耳朵里入来怎么比他对他婆姨说的那些个情话还软绵绵的  ?赵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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