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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风流书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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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见了公子便要作揖,杜彦莘只是一摆手:“李公子我送便是,你回去吧。”
  栾哥儿眯着眼睛一笑:“如此也好,小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厮自折身回了杜宅,栾哥儿行在前头儿,杜彦莘尾随其后,两人谁都不曾先开口,只管默默行路,。倒与来时一般模样儿。
  
  一路无话进了客栈,李栾自顾要进屋,杜彦莘伸手一拦:“你且站住!”
  李栾打量一眼周围有人经过,便拉了他进屋合上门:“廊下来往甚众,不是说话的地儿。”
  杜彦莘只管望着他腰间:“你那玉从何处偷来的?”
  李栾嘿嘿一笑:“杜老爷赏的。”
  “怎麽可能!”杜彦莘大吃一惊连退数步。
  李栾上前一步,眯着眼睛道:“便有甚麽不可能?你若不信,只管问去。”
  杜彦莘皱紧眉头:“这玉是父亲一直佩戴的,平日里也不肯轻易示人,怎会给了你?”
  “自然是看我仪表不俗喽。”李栾呵呵再笑,摇了摇扇子。
  杜彦莘一皱眉又道:“那你要见我父亲,便是为了得块玉?”
  李栾叹口气收了扇子:“杜公子啊杜公子,令尊大气严谨,你怎麽半分也没学着?真是暴殄天物啊。”
  杜彦莘胸中火气,上前揪了李栾胸口衣襟道:“少浑说!你算个甚麽东西!”
  “我自然是鄙贱之人,但公子又是个甚麽东西呢?”李栾只管拍拍他手,“莫要动气。杜公子,不若你我赌一赌?”
  “赌甚麽?”杜彦莘哼了一声。
  “若是今科大比我名落孙山,这玉便双手奉还如何?”李栾眯着眼睛笑了。
  杜彦莘盯着他眼睛道:“若你输了,便将这事儿前因后果老实交代了,然后滚出京去!”
  李栾笑意更深:“若我侥幸赢了,便又如何?”
  “你想怎样?”杜彦莘鼻中哼的一哼。
  “若我赢了,杜公子,你以后可就离我那花公子远远儿的,如何?”李栾咯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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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彦莘一愣:“这与他有何关系?”
  “这你不用管,只说敢不敢吧?”李栾笑得得意非常。
  杜彦莘望着他志在必得的脸,一口恶气堵在心口:“好!”
  “那便说定了!”李栾伸出手来与他击掌三记。
  “你就赶快收拾收拾回家吧!”杜彦莘收回手来恶狠狠撂下句话,正待离开房中时却又回首,“甚麽叫‘你那花公子’?好没意思!”
  “可不是,好没意思。”李栾挑挑眉毛自顾笑了。
  诸位看官,这栾哥儿究竟想的甚麽,那杜翰林又有何安排,这杜彦莘之赌究竟是胜是负,咱们下回“风波乍起复又隐 心思各怀李花杜”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RP了,一直上不来。。。难道是地震的问题?好吧,真是个强大的理由。。。 
                  第十六回
  诸位看官,咱们总说是上京赶考上京赶考,究竟这上京赶考说的是甚麽?您看那位看官搭话了,这读书入仕可不简单。先得过了那童试,便是秀才了。可别以为这生员好做,光县试就分为三级,分别是由知县老爷主考的“县试”、由知府大人主考的“府试”,并着由提督学政老爷主考的“院试”。每逢寅、巳、申、亥年举行考试。通过这三次童试而中举者的,才能叫秀才。这栾哥儿已是天资过人,方能一次全过,君不见几多垂垂老者因未通过这童试,现在还只得叫个“童生”哩。 
  栾哥儿被赶回家时,已有了秀才功名,便可参加乡试。前朝乡试分别在各省举行,亦是三场,由皇帝派遣正、副主考老爷主持,中式者就可称“举人”了。第一名称“解元”。栾哥儿过了那秋试,便算是有资格入京师,应礼部主持的会试了。
  会试因在春季考,故而又称“春闱”或“春试”。考试每逢丑、辰、未、戌年的二月初九举行,每隔三日举行一场。得由皇帝特派正、副总裁主考官主持。考试亦分三场,中式者称“贡士”,第一名称“会元”,这便是进士了。 
  照道理说,今年本不该春试的,但因着皇帝大婚,这才恩典特开了,唤作恩科。既是恩典,又是特开,自然取士与旁的略有不同,应试者也少些,而题目也更难些。自然,会试中式的贡士最后须经“廷试”。这廷试可有讲究,得由皇上亲自考核,由此评定进士的等第。因此可推而知之,就算有的胆小的见着皇上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也不打紧,并不会在廷试中被黜落。这个考试通常在三月朔日举行,此后进士被定为三等,即一、二及三甲。一甲有三名,可不就是“状元”,“榜眼”及“探花”,称“赐进士及第”;二甲可以有很多名,称“赐进士出身”;三甲亦有多名,称“赐同进士出身”,而第二、三甲的第一名称“传胪”。
  诸位看官需知,这读书人一辈子想的盼的也不过是考取功名,一日飞黄腾达起来。栾哥儿上京一为避祸,二为宽慰母亲,倒也并非真想做官儿甚麽的。想他虽不至家财万贯,却也衣食无忧,何须在意这些虚名?更且从这栾哥儿行径来看,亦不像是有志于此的主儿。可栾哥儿却也有一样儿好的,便是认定了,非得到手不成。故而为着母亲,这恩科还真得好好儿考一考了。
  眼看离恩科还有三日,李栾心里焦急,面上虽不说甚麽,但心里也觉着恐怕杜翰林那里是真指望不上了。便又叹气,只管捏了书歪靠着窗台,闷闷不乐。
  这当口儿,便有个客栈小二过来叫门:“李公子,李公子?”
  李栾叹口气搁下书过去开了门:“甚麽事儿?”
  门口小二点头哈腰笑着:“有人给公子送了信来。”
  李栾哼了一声:“嗯,谁啊?”
  “这个我也不认识,不过是个清清秀秀的家丁罢了。”说着小二谄媚笑着自怀里拿出封信来。
  李栾正要接过来,却见那小二死死捏着一角,嘴巴咧开来只管嘻嘻笑着。李栾心里一叹,打怀里拿了点儿碎银子塞给他:“去吧。”
  “谢公子打赏。”小二嘿嘿笑着,这便合上门去了。
  李栾拿过信来,见上头儿写着“李贤侄如面”,下头并无提款。李栾将那信翻来覆去看了几番,心里直犯嘀咕。想他在京中并无亲戚友人,何来“贤侄”“贤叔”之说?且有头无尾,甚是古怪。信口又是老实封着的,端的是仔细小心。李栾这麽想着,手里捏着那信便琢磨起来。
  思来想去亦想不出,索性叹口气,将那信拆开了一看,顿时眉飞色舞。先是眼睛细细那麽一眯,接着嘴角一勾眉毛就弯了起来,隐隐笑在眼角眉梢再往里一点点儿渗进去,整个心里都甜丝丝儿的,这就笑出声来。一出声儿就又止不住了,只管掩了口也止不住。那声儿越笑越大,只管往那床榻上一靠,拉了被子来掩住口鼻闷声乐着。
  诸位看官肯定奇怪了,这栾哥儿看到甚麽了,居然笑成如此模样?
  那信寻常宣纸,黑黑几个端正颜体,笔走龙蛇,书的是“今日戌正二刻于丽菊院相见”。
  栾哥儿只管看着那字儿,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一个翻身立起身来就叫小童给自己打水洗脸。小童有些惊奇的望着他:“公子,你要出门?”
  栾哥儿晃晃手上那信:“人都来请了,我还呆着可就不合礼数了。”说着便将手放到盆里,自个儿拧了巾子擦脸。


  “究竟是甚麽人请公子啊?”小童探头看了一眼就又奇怪了,“那上头写的是戌正二刻,现下才交巳时啊…”
  “你懂甚麽。”栾哥儿咬着嘴角呵呵一笑,“你当这信是谁送的,又是叫我去做甚麽?”
  小童歪着头接过他手上的巾子,默默想了片刻道:“莫不是那个甚麽薛大官人?”
  栾哥儿一口气堵在胸口,忙的咳嗽两声揉揉胸口:“你说那呆霸王?他会写字儿麽…”
  小童一想也是,却又不服气:“没准儿,没准儿他请别人写的呢?”
  “就他那个德行,要写信给我,他好意思跟人说请我做甚麽去麽?”栾哥儿口中说着,回身自取了衣裳过来换上。
  小童将水端出去到了,摇头晃脑进来道:“公子啊,你说不是薛大官人,便又是谁?”
  栾哥儿只管嘿嘿一笑,取了头巾戴上,又拿过扇子来捏着,抬腿就往外走:“你说是谁?”
  小童跟了一步:“公子,你倒是去哪儿啊?”
  栾哥儿只管笑着去了,小童犹自在身后喊着:“公子,公子——你回不回来吃饭啊——”
  便有人开了房门出来:“你这般叫唤做甚麽?”
  小童回身一看,原来是花间甲屋里的小厮。小厮瞪他一眼:“我家公子这几日温书至天明,你这没眼力见儿的小奴才,怎的没规矩跟这儿乱吼乱叫?”
  小童便有些恼了,只管斜他一眼:“便是你公子温书睡得迟,好叫旁人伺候不成?又不是皇天老子,都是举子罢了。”就又上下打量一眼那个小厮,噗哧一声笑了,“我还道是花公子亲自来呢,原也不过是个奴才。你既是奴才,又何必给我脸色?端的好没道理!”
  那小厮一时语塞,却又觉得气不过,这就上前揪了小童的领子作势要打。这小童亦不是吃素的,顿时抱了他腿扭在地上,撒泼耍混似的哭叫起来,口里只管嚷嚷:“来人啊,打人呐——恶仆仗势欺人呐——没天理啊——”
  廊上这就一阵脚步声,不少人探出头来看。那小厮何曾见过这样儿泼皮无赖的主儿,正臊得脖子都红了,就听身后门吱呀一声开了,花间甲探出头来说了一句:“你们这是做甚麽?”
  小厮看过去,便见花间甲一脸的倦怠,眼睛里带着丝血丝,心里不由一阵惭愧。但斜眼看看那小童,却还是死死揪了他衣领子,不由恼怒道:“公子,原不是我要吵闹,只是这狗奴才他——”
  小童哼了一声,一脚踢在他腿上:“便真是狗,也有个名字。却不像你,自个儿是狗了,还仗势欺人哩!”就又转头看着花间甲,“花公子,我原是敬重你的,我家公子亦是敬重你。可你怎麽将这样的恶仆留在身边,简直——”
  那小厮一见他还不住口,竟然还跟自个儿公子胡言乱语起来,不由急了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他腰上。小童立时弯下腰去,捂了侧腰便哭闹起来,顿时一个廊上吵吵嚷嚷聒噪得紧。
  花间甲皱眉无奈一摆手:“你们都不小了,怎的还和三岁儿童似的…”就又回头,却看见杜彦莘过来了,便请他将两人分开。又不放心,叫请大夫来看看。
  杜彦莘吩咐自己下人去了,便随着花间甲进了屋子:“怎麽好惹上那小无赖?”
  “无赖?”花间甲一愣,随即笑了,“不过是个小童,难免不懂规矩。”
  杜彦莘叹口气:“我说的是那小童的主子!”
  花间甲一愣:“你说…栾哥儿?”
  “栾哥儿栾哥儿…你倒是叫的亲热…”杜彦莘哼了一声。
  花间甲便又笑了,两只眼睛微微一眯:“他便是那样儿人,你能怎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虽是看来不正经,腹中却也并非空空啊。”
  “你倒又晓得了。”杜彦莘摆摆手,“那小无赖还与我打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打赌?”花间甲揉揉眼睛,有些疑惑。
  杜彦莘啊了一声,自悔失言。
  花间甲只管笑呵呵望着他,杜彦莘无奈,只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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