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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待嫁当福晋-第40章

小说: 待嫁当福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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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眸回视他,轻笑道:“哪里用得这样麻烦的。”

他在我身旁坐下,将我拢在怀里,笑道:“今晚宫中大宴菜色虽多,却极不符岑的口味,亦没吃得多少,现下倒有些饿了,便请芸儿陪岑一同共餐可好?”

我知他情意,轻轻偎在他怀中,正巧透着窗棂见天上月色极美,十五的圆月团团似一轮冰盘,镶嵌的墨兰墨兰的夜空上,显得格外皎洁。月光好似一匹银色柔纱,透着窗棂垂落下来。我回眸微微含笑朝他,柔顺道:“今夜月色极好,不若便去殿外一边赏月一边共餐岂不更好?”

阮暨岑一把把我抱起怀,笑道:“岑亦正这般想着呢。”旋即在我耳畔轻喃:“芸儿可知心有灵犀之说?”

翠儿正将我与阮暨岑换下的吉服抚平挂起,忽被他这般举动,不由也是尴尬,在他耳畔轻声提醒:“还不快快将我放下,有人在呢!”

他却仰首一笑,“莫非岑抱自己的妻子还有什么不可的么?”

我本就酒意未退,经他这般一说,如下更是面颊滚烫,用手轻轻抚着面庞,稍稍得了一丝冰凉,嗔道:“好没正经!”

他凝视我的双眸,低低道:“在芸儿面前,岑便正经不起来。”

我莞尔低笑一声便轻轻捶在他肩上,避了他的目光不再理他。他亦只是看着我笑。

翠儿见状,盈盈笑着在我们身旁福了身道:“奴婢这便去叫人将殿外布设起来。”旋即一个转身,拖着翠绿色的绢丝裙摆去了。

阮暨岑将我放到塌上,亲一亲我的脸颊,低声道:“今日入宫你也累了,便先小睡一会儿吧,待外面布设好了再来唤你。”

我今日亦有些乏的,温顺朝他点了点头。他为我掖了被子,握着我的手,含笑看着我睡。

天际辽阔无尽,满天无数繁星倾倒银河之中,颗颗明亮如钻,却映得一轮明月越发的皎洁明亮,如夜空中一颗璀璨的夜明珠,便是颗颗明亮如钻的繁星亦显得黯淡不少。我与阮暨岑方一坐下,小顺子、小贤子便使唤着人在殿外设的梨木小圆桌上摆了满满一席佳肴。四周又挂了琉璃彩灯,牵了绢纱幔帐,与天际之上繁星银河交相呼应。满园弥漫着怡人的桂花香甜之气,更是令人心旷神怡,如同身临梦幻之境。

阮暨岑举筷,替我夹了些素日里便甚是喜欢的金丝酥雀在碗里,温言道:“尝尝今日的金丝酥雀可与往日有何不同?”

我见他这般说,自然晓得其中定有缘由,夹起金丝酥雀左右看看,外形似乎比不得平日里的精致,只轻轻咬下一小口,在嘴里嚼了片刻,才浅浅笑道:“奶香似乎比往日里的更浓郁了些,却算不上酥脆。”旋即回头看了觅兰,问她道:“可是小厨房换了师傅了?”

觅兰神色有些不自在,微微抬眸看了阮暨岑一眼,勉强笑着应道:“厨子还是原先的那个。”

我见觅兰这般神情,亦猜出了几分,心头暖暖,只觉得金丝酥雀的香甜十分入味,沁到了舌尖齿缝,溢满在口中,暖入心间。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眸子中垂落,滴在碗沿上发出一丝细小的脆响。

阮暨岑见我忽然落泪,面上露出急色,怜惜道:“不喜欢便不要吃了。我见你素日里喜欢吃这金丝酥雀才叫厨子教了做,没想到竟这般入不得口,我吩咐厨子再重新做一碟来可好?”说罢便欲接过我的碗筷。

我抬眸看他,只轻轻摇头,盈盈笑道:“芸儿喜欢吃,便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抑不住垂泪。”放下碗筷,执起他的手,上面有被烫伤的痕迹,心疼道:“疼么?”

他笑,反手握住我的手,只摇摇头。

我唤觅兰取了烫伤药膏来,小心翼翼为他涂抹,他含笑看着我道:“适才已经上过药了。”

我不停下手上动作,更是放得轻柔,亦不说话。

他见我赌气,也不顾涂抹的药膏尚未干透,一把将我揽入怀中,低低道:“芸儿可是在生岑的气么?”

我轻轻推他,“亦不是芸儿的身子受了烫,芸儿哪里有资格生气?”借着放烫伤膏的空当,转身背对他。

他自身后拢我入怀,笑笑道:“还说没有生气。”旋即顿顿,自腰间取出一物,摊开在我面前。

我微微疑惑,垂眸一看,只觉得心跳得甚快,一时竟不能自己,只愣愣看着他手中物怔怔出神。他手中物赫然是一枚红色丝蓧编织而成的同心结,扣扣相连,精致而小巧,显然是精心编造的。他为我系在腰间,柔声道:“同心一双,你我各一,缡结荆绾,暮暮朝朝。”悠扬绵长的音律在耳畔响起,他亦以叶吹奏起《同心》来。

我情不自禁,曼声而道:“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夜夜花月浓,拥被听啼夕。郎侬情切时,同心至白首。锦瑟春琴奏,伊人伫凝眸。落音击涟漪,妙韵记心头。倩影梦寐求,为卿人消瘦。采彼红豆思,解君相忆愁。楼角滴露垂,湖波柳影碎。锁窗贵枝蕊,投影残烛灯下酡颜醉。锦鸳互枕偎,牡丹娇颜媚。扬风衣袂吹,怀中束发挽结同心对。并蒂白莲、菡萏、绕戏、颈鸳、相许流年。青琐月满,绿绮鸣弦。红烛共剪,三生结缘。”

晚风阵阵,星斗满天,花香怡人,众人皆已退下,只余我们二人。阮暨岑停下吹奏,我亦不再附和吟唱。他柔情将我凝视,旋即将我揽抱而起,我含笑与他相望,轻轻将头枕在他胸前。朦胧的月光透着窗棂斜斜射入寝房,一室静淡无声,唯有迷醉的轻吟声与喘息声。

卷二 第七十三章 风云突变

初秋的阳光滟滟不逊夏日,透着窗纱而入绚丽色彩的阳光,拂了锦绣一身。然而浮光倒影,心事袅袅。玄武帝终是在中秋宴后几日便以拉塔斯频频侵犯芸泽边土为由,撤了爹爹旗下的左右翼前锋营指派给了硕亲王。

得此消息之时,我正独自依在殿前云锦小塌上享受着暖暖和阳拂照,手支着下巴看着天空中一缕缕浮淡的光环,虽是懒懒的,却也没有一丝睡意。正看得七彩斑斓的光环怔怔出神,却听得耳畔有小小声音唤我。我微微回眸看去,只见得觅兰端了茶盏进来。

我并不起身,接过觅兰手中茶杯,一缕桂花的清香率先扑入鼻间。我盈盈浅笑,懒懒道:“什么事?”她却只是微微垂头,亦不答话。我心知定是出了事情,端端坐直了身子,将殿里的下人统统使唤了出去。方振了精神道:“可是将军府有了消息?”

她走到我跟前,自袖中取出一卷薄纸,轻声道:“这是小莲子方才送过来的,说是务必要交到福晋手中。”

我急忙将茶杯搁在一旁香几上,拿过薄纸一看,自是额娘笔记,只寥寥写了八字:家逢巨变,珍重自身。

才一看完,眼中便已不觉垂下泪来,每一滴落在薄纸上晕开的泪水都像一朵开繁了的梅花,触目而又惊心。

虽是短短八字,想必亦是费尽了额娘心血。额娘字体娟秀却大气,然这八字所下的每一笔皆深重而踌躇。心中万分难过。家逢巨变,爹爹额娘自顾不暇,而在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要我自相珍重。

我虽已猜出几分,将纸片团成一团让觅兰放进香炉焚了。振振精神,低声问觅兰:“小莲子还说了些什么?爹爹、额娘如下可好?”

觅兰眼眶微微一红,附耳道:“小莲子说皇上把老爷旗下的左右翼前锋营派给了硕亲王,又在府邸外设兵把守,将府中一干人等统禁了足,他今日也是趁着给府里人置办冬衣的空挡才出来传的信,以后想要再这么出来一次怕是难了。”觅兰顿了顿,用绢帕拭了眼角的泪水,接着道:“小莲子还说,皇上虽将老爷、夫人禁了足,却不曾苛刻他们衣食度用,否则也不会让他出来添置御冬衣物了。要福晋您好自珍重,才能有机会相助老爷夫人。”

我默默颔首,拭去面上泪痕,如下爹爹额娘正身陷火海,亦不是我哭的时候,沉吟片刻方道:“你去医馆,请魏大哥来府上一趟。”

“奴婢现下便去。”觅兰面色怔怔,遂福了身道。

我伸手将她捥住,抬眸看她,“此事先莫要让翠儿知晓,她性子急躁,只怕沉不住气,坏了事情。”又顿顿才道:“皇上既然有了动作,想来在我身边亦是暗中有人监视着,你是我身边最信得过的人,此事也只有倚重你了。出门亦要仔细一些。”

觅兰轻轻点头,“奴婢晓得,自会仔细一些的。”遂福身离了。

我抬眸看了天空,方才还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万里天,如下却阴阴沉沉好似快要下起雨来,心中生起无尽惆怅。

魏锦来时殿外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觅兰入殿,在我耳畔轻道:“魏大人已经在殿外侯着了。”又撤了香几上冷掉的桂花茶小声道:“奴婢方才出门小心得紧,并无人跟随。回时的路上已经将事情大概道了些给他知晓了。”

我整了整衣衫,颔首道:“去请他进来。”

未有片刻,觅兰便领着魏锦入了偏殿。翠儿本在身边伺候着,遂唤了她含笑道:“许是中午没胃口,吃得少了些,先下倒有些饿了,你去小厨房替我要一盅桂花粥来可好?”又嘱咐道:“你亦不用亲自在一旁守着,切莫要累坏了身子。”

翠儿盈盈笑道:“奴婢守着做才放得下心去。”旋即福了安,便退了去。

我见翠儿身影,心中满是感慨。自‘藏花红’一事之后,凡是我的餐食翠儿皆要亲自侯着,秋冬倒也罢了,只是炎炎夏日,厨房里更是闷热犹如火炉,亦是苦了她。

魏锦清风一笑,赞道:“翠儿姑娘的忠心,魏锦甚是佩服。”

我心中亦有同感,只轻轻叹了一口气。旋即敛了神色,对魏锦道:“想必魏大哥已经知道芸儿家中遭逢巨变之事了?”

魏锦只默然片刻,“来时觅兰已告知了魏锦些许。”

我点头,也不拐弯抹角,“不知魏大哥可愿意再帮芸儿一次?”

魏锦轻浅一笑,道:“不知二小姐有何吩咐?”

我知他不会拒绝,面上一喜,起身向他福身道:“芸儿在此先谢过魏大哥了。”

魏锦连忙将我扶起,微蹙眉道:“二小姐何须如此,魏锦不过是略尽绵力罢了。”

我起身坐下,让觅兰沏了茶来,恨恨道:“我赵氏一门对皇上忠心耿耿,爹爹更是身负沙场替芸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却从未想过如今竟落得此般下场。”

魏锦沉思片刻,方道:“正是因为赵将军战功赫赫,深受百姓爱戴,才足以令皇上如鲠在喉。”他默然,再道:“不过如今拉塔斯频频侵犯,以皇上心性,不该急于一时的。”

我将手中杯盏狠狠方在香几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冷冷道:“皇上本是不该急于一时的,只是硕亲王未必不急。”

魏锦沉默不语。觅兰闻言,急急道:“硕亲王此时向皇上请命,皇上未必会肯啊!”

我手握杯盏,越发的用力,指甲接触着的光滑的杯壁,发出“咯吱”响声。“硕亲王的话皇上未必肯听,但枕边人的话皇上却未必听不进去。单单是‘功高震主’四字儿,便足以让我赵氏一门死无葬身之地。”我情知已有些失控,稍稍敛了情绪,浅浅一笑,问魏锦道:“听闻皇后与硕亲王相交甚好,不知传言可是属实?”

魏锦默默,片刻才道:“传言虽不能尽信,却也并非空穴来风。硕亲王当年为得娶嫡福晋入门不惜舍弃王爷之位,更是惹恼了皇上、太后,当日若非皇后出面调解,想必硕亲王此时已未能有此般尊贵了。”

我心中顿然明了,忽而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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