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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冰与火之歌-第152章

小说: 冰与火之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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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补丁。这顶大斗篷穿在大个子身上,使他看上去象只黄色巨鸟。

  三人中最后一位是个青年,和他手上的长弓一样纤瘦,但个头没长弓那么高。红头发,雀斑脸,穿镶钉战甲、高筒皮靴和无指皮手套,背一个箭囊。他用的箭装着灰色鹅毛,其中六支如一道小栅栏插在他面前的地上。

  三个男人瞪着她手执长剑,站在小道中央。歌手懒洋洋地拨一下琴弦。“小子,”他说,“快把剑放下,这不是孩子家的玩具。再说,你冲过来之前,安盖能射穿你三次。”

  “才怪!”艾莉亚道,“而且我是女生。”

  “是嘛?”歌手鞠了一躬,“请原谅。”

  “你们沿着小路继续走,往前面走,你继续唱歌,好让我知道你已经走了。走开,别来惹我们,我就不杀你。”

  雀斑脸的弓箭手哈哈大笑,“柠檬,她说不杀我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柠檬道,他就是那声音低沉的大个子士兵。

  “孩子,”歌手说,“把剑放下,我们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还给你吃东西。这一带不仅有狼,有狮子,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哟,小女孩可不应该独自游荡。”

  “她并非独自一人。”詹德利骑马冲出农舍墙壁,热派跟在后面,牵了她的马。詹德利身着链甲衫,长剑在手,雄赳赳气昂昂,看上去几乎就是个成年壮汉。热派看上去还是热派。“照她说的做,别来惹我们,”詹德利警告。

  “两个,三个,”歌手数道,“所有人都在这儿?你们还有马,好可爱的马,从哪儿偷的呀?”

  “这是我们的马。”艾莉亚审视着他们。歌手用谈话来分她的心,但最危险的是弓箭手。若他敢从地上拔箭……

  “你俩是不是正派人,愿不愿把名字告诉我们呢?”歌手问两个男孩。

  “我叫热派,”热派立即回答。

  “取得好哇,”对方微笑,“我不是每天都能碰上这么好名字的孩子。你那两位朋友叫什么,羊排和乳鸽?”

  詹德利坐在马上,皱起眉头。“我凭什么把名字告诉你?你自己也没报上姓名。”

  “是么?那好,我乃七泉地方的汤姆,人称七弦汤姆和七神汤姆。这大个子痴汉,黄板牙的,叫柠檬,柠檬斗篷的简称。你知道,柠檬是黄的,味道也很酸,和他的脾气差不多。那边的年轻小伙儿是安盖,我们叫他射手。”

  “你到底是谁?”柠檬用艾莉亚刚才听过的低沉嗓音问。

  她可不会轻易透露真名。“愿意的话,叫乳鸽也行,”她说,“我无所谓。”

  大个子咧嘴一笑。“拿剑的乳鸽,”他道,“希奇,真希奇。”

  “我叫大牛,”詹德利边说边挡到艾莉亚前面。大牛至少比羊排好听。

  七弦汤姆拨出一个愉快的音符,“热派、乳鸽和大牛,你们是从波顿大人的厨房里逃跑的吗?”

  “你怎知道?”艾莉亚有些不知所措。

  “小家伙,你分明戴着他的纹章。”

  她居然忘了,她在羊毛斗篷下仍旧穿着侍酒的制服,胸口缝有恐怖堡的剥皮人。“我不是小家伙!”

  “不对吗?”柠檬说,“你就是个臭屁小孩。”

  “我比以前长大了。而且我不是孩子。”孩子不会杀人,可我会。

  “我懂了,乳鸽,你不是寻常小孩,而是波顿家的崽。”

  “根本不对。”热派根本不知道闭嘴。“事实上,他到赫伦堡之前我们就在那儿了。”

  “这么说,你们是小狮子,对吧?”汤姆道。

  “也不对,我们就是我们自己,不是谁的人。你们呢?”

  射手安盖说:“我们是国王的人。”

  艾莉亚皱起眉头,“哪个国王?”

  “劳勃国王,”黄斗篷的柠檬道。

  “那老酒鬼?”詹德利轻蔑地说,“他被野猪杀了,大家都知道。”

  “是啊,孩子,”七弦汤姆道,“真令人遗憾。”他弹出一个哀伤的音符。

  艾莉亚不相信对方是国王的人。瞧他们穿得破破烂烂,活象一群土匪,甚至连马都没有。国王的人应该有马才对。

  热派听了却很激动。“我们要去奔流城咧,”他说,“骑马得走多少天,你们知道吗?”

  艾莉亚差点想杀了他,“安静!否则我拿石头塞你的苯嘴巴。”

  “奔流城在上游,很远,”汤姆道,“远得会饿穿你们的肚皮。出发以前,想不想吃顿热腾腾的饭菜呢?前面不远处有家客栈,是我朋友开的。我说,咱们还是化干戈为玉帛,敬几杯酒,吃几块面包吧。”

  “一家客栈?”想到热腾腾的饭菜,艾莉亚的肚子打起咕噜来,但她不信任汤姆。并非说话和气的就是朋友。“前面不远处?”

  “往上游走两里地,”汤姆说,“顶多一里格。”

  詹德利看上去跟她一样怀疑。“你说的‘朋友’是什么意思?”他谨慎地问。

  “朋友就是朋友。没听过这个词吗?”柠檬道。

  “店家叫沙玛,”汤姆插嘴,“舌尖眼厉,但我向你保证,她心肠好,而且最喜欢小女孩。”

  “我不是小女孩,”她气愤地说,“那儿还有谁?不止一个人吧?”

  “还有沙玛的丈夫,以及一个被收养的孤儿。他们不会伤害你。到时候有麦酒——如果你能喝——有面包,也许还有一点肉。”汤姆瞥瞥农舍,“外加你从老佩特的花园里偷的菜。”

  “我才不偷东西,”艾莉亚说。

  “那你是老佩特的女儿喽?他妹妹?他老婆?得了,乳鸽,老佩特是我亲手埋的,就埋在你躲的那棵柳树下,你跟他长得可不像。”他又拨出一个忧伤的音符。“过去这一年来,我们埋了许多好人,但并不想埋你,我以这把竖琴的名义发誓。射手,露一手。”

  射手的动作比艾莉亚想象的快得多。飞箭从她脑袋边呼啸而过,离耳朵只有一寸,插进柳树树干。她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已搭上第二支,引弓待发。她本以为自己能做到西利欧口中的“迅如蛇”和“柔如丝”,现在才明白实在差得远。箭只在身后如蜜蜂一样“嗡嗡”作响,抖动不休。“你没射中,”她说。

  “你这样想就更蠢了,”安盖道,“我指哪儿射哪儿。”

  “说的好,”柠檬斗篷赞同。

  射手离她足有十几步远。我们没机会,艾莉亚心想,要是我有他那把弓,并像他一样会用箭就好了。她怏怏地放低沉重的长剑,剑尖触到地面。“去瞧瞧这家客栈也罢,”她勉强让步,企图用言语隐藏心中的疑虑,“但你们得走前面,我们骑马跟在后,好看着你们。”

  七弦汤姆深深一鞠躬,“前面,后面,都没关系。来吧,孩子们,让我们带路。安盖,把箭拔起来,在这儿派不上用场了。”

  艾莉亚收剑入鞘,走到小路对面去见朋友们。他们继续跟三个陌生人保持距离。“热派,把白菜拿上,”她边说边翻身上马,“还有我的胡萝卜。”

  这回他没争辩。出发之后,两个男孩照她吩咐的那样缓缓骑马,离三个步行者十余步,沿着印满车辙的路往前走。但过不多久,他们又不知不觉地赶了上去。七弦汤姆走得很慢,边行边弹木竖琴。“你们会唱什么歌?”他问,“和我一起来,好么?柠檬根本不入调,而这长弓小子只会他们边疆地的民谣,一首得有一百句那么长。”

  “咱边疆地的歌才是真正的歌咧,”安盖温和地表示。

  “笨蛋才唱歌,”艾莉亚道,“唱歌是制造噪声。瞧,我们很远就听到了,可以来杀你们。”

  汤姆的微笑表明他不以为然,“好汉子宁愿哼着歌奔赴黄泉。”

  “狼或狮子都逃不过我们的眼光,”柠檬大咧咧地说,“因为这是我们的森林。”

  “但你们就没发现我们,”詹德利道。

  “噢,孩子,别那么肯定,”汤姆说,“有的人说的少,做得多。”

  热派在马鞍上挪了一下。“我知道一首关于熊的歌,”他说,“会一点点。”

  汤姆的手指滑过琴弦,“那我们一起来吧,热派小子。”他昂头唱道,“这只狗熊,狗熊,狗熊!全身黑棕,罩着毛绒……”

  热派神气活现地加入,甚至在马鞍上依着节奏轻轻摇晃。艾莉亚吃惊地瞪着他:他竟有副好嗓子,唱得也好。除了烤面包,她本以为他做不好任何事。

  走不多远,有条小溪注入三叉戟河,当他们涉水穿越时,歌声惊起芦苇丛中一只鸭子。安盖原地站定,弯弓搭箭,将它射了下来。鸟儿落在岸边的浅滩。柠檬脱下黄斗篷,淌入及膝深的水中去取,边走边抱怨。“沙玛的地窖里会不会有真柠檬?”安盖问汤姆,他们看柠檬溅起层层水花,粗口诅咒。“多恩的女孩曾用柠檬给我煮鸭子咧,”射手渴望地说。

  过了小溪,汤姆和热派继续唱歌,鸭子则被柠檬挂在皮带。唱着唱着,似乎路途也变得不那么遥远,客栈很快出现在眼前。它耸立在三叉戟河的拐弯处,河流由此转向南方。艾莉亚怀疑地斜睨它。这不像歹徒的巢穴,她不得不承认,上层刷成白色,石板房顶,烟囱里轻烟袅袅升起。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有几分亲切。马厩和其他建筑环绕在周围,后面有座凉亭,还有些苹果树和一个小花园。这家客栈甚至带着伸向河中的码头,以及……

  “詹德利,”她急切地低唤,“他们有船耶。剩下的路我们坐船,肯定比骑马快。”

  他似乎很怀疑,“你驾过船吗?”

  “升起帆,”她说,“风就会带你走了。”

  “假如风向不对呢?”

  “还有桨呀。”

  “逆着水划?”詹德利皱起眉头,“那岂不很慢?如果船翻了,掉进水里怎么办?再说了,那不是我们的船,是这家客栈的船。”

  我们可以取走它,艾莉亚心想,但她咬紧嘴唇,什么也没说。他们在马厩前下马,虽然看不见别的牲畜,可是畜栏里有新鲜粪便。“得留一个人看马,”她警惕地说。

  这话被汤姆听到了,“没必要吧,乳鸽,快进来吃东西,它们没事的。”

  “我留下,”詹德利道,毫不理会歌手。“你们吃完再来替我。”

  艾莉亚点点头,转身去追热派和柠檬。长剑仍插在背上的剑鞘里,而她一只手始终没有离开从卢斯·波顿那儿偷来的匕首,以防万一。

  门边铁柱上挂着一张招牌,画了某位下跪的老国王。进去是大堂,一个又高又丑、下巴多瘤的女人叉腰站着,朝她怒目而视,“别站在那儿,小子,”她扯起嗓门喊,“你好象是女的?管你是什么,反正别堵我的门。要么进来,要么出去。柠檬,地板的事老娘跟你说过几百遍了?你浑身是泥!”

  “我们打下一只鸭子。”柠檬像举白旗般把它举起来。

  女人一把抓过,“安盖射下一只鸭子。快把靴子脱掉,你聋了还是傻了?”她转身叫道,“老公!上来,臭小子们回来了。老公!”

  从地窖里咕哝着走上来一个男人,身穿沾有污渍的围裙。他比那女人矮一头,脸胖胖的,松垮的黄皮肤上看得到疱疹的痕迹。“来了来了,老婆,别叫唤。到底什么事啊?”

  “把它挂起来,”她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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