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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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保管的东西,你们为嘛不让我守着,这是小岛一郎亲笔交代……”李元文企图闯进去交涉,被站岗的日军狠狠给了一顿枪托子,结果李元文又成了游神野鬼。好在这趟吴家大院没有白来,趁这个机会取走了自己的部分私用和现金,不然他也难以苟延残喘到如今。
国军收复天津以后,李元文住进英租借公寓,其间,虽然受到花筱翠和麦收的一次惊吓,由于实在没有别的地界安身,最终还是住了进去。再后来,肖四德找到他……
见到肖四德,李元文想到地下室里面的东西,趁着日军撤走,吴家大院尚无人接管之际,他俩把那批物资鼓捣出来,亏了下手及时,那些东西运走没几天欧阳亮就住了进去。
那批东西装满一辆卡车,他们害怕直接运出城区容易出意外,便想到于占鳌柴禾场暂存。可是这些东西往柴禾场转运的时候,李元文却不跟着押车,肖四德最初起过疑心,转念又想,自己控制着满车东西还怕他耍花活?于是亲手把满车的东西交到于占鳌手中。
卸车的时候肖四德才发现,于占鳌柴禾场纯粹就是物资转运站,不独李元文的这些东西拉到这里存放,还有别人的,货主什么样的身份都有。譬如,于占鳌带到解放区的卡宾枪,还真是监狱里面的人存放的,四条枪一捆,肖四德见到好多捆呢!
不论多么值钱的东西,拉来就随便堆放在场院里面,覆盖上几抱柴禾就算入了库房。从吴家大院拉出来的那车东西,也是这么堆放的。这堆东西不是还请柳大棒子看守过几天吗?等到柳大棒子讨要剩余工钱时,那些东西已经转运走了。至于怎么转运走的,不但柳大棒子不知道,肖四德竟然也不知道。肖四德把情况反馈给李元文,李元文竟然表现的漫不经心,“你甭惦记这么多啦,已经找地界存起来了,没有好买主咱这些东西,暂时不能出手。”
关于所谓的小岛一郎“私人物品”,最后的线索就到这里。
正文 七十二回专程劳军送口粮、顺路访贫报平安二
(更新时间:2007…4…18 9:03:00 本章字数:2174)
疑问又来了,既然李元文亲眼看到,存放到地下室的东西已经转运走了,或者说通过于占鳌转运到另外的地界了。那么,欧阳亮领着何太厚,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些箱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另外还有一点,在静海铁道外,吴贵被何太厚跟赖五救下来以后,说是在东局子仓库发现丢失了一百只箱子,那是在国军接管天津以后,显然这是另外一码事,跟李元文没有关系。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呢?是不是就是现在吴家大院地下室那些箱子呢?如果是,又是谁放进去的呢?
哎呀,都到这一步了,还是情况不明,真是错综复杂让人眼花缭乱。
有两笔花销也需要交待一下,事情不大,却关系到肖四德的切身利益,正好在这儿涉及到,顺便把这笔账清算了。
当年,古兴和英豪被宪兵队抓走之后,英杰托关系烦门子,通过商会交到张树桐手中两条金子。这两条子干嘛用了还记得吧?对了,于占鳌为李元文上膀子安胳膊,作为治疗费付给于占鳌了。肖四德请柳大棒子看守三天货物,事先谈好两条金子,本来是于占鳌答应付费的,预备拿出的就是这两条金子。请人看几天场子为嘛出这么大价钱?除了于占鳌,别人不懂得这个,这是拿生命做检验的勾当。无论什么货物运来至少停放三天,不管偷来的还是抢来的,三天没人追讨才算安全。这三天,于占鳌自己不会守着,请来的看护人,有本事把货物守住了可以发笔横财,于占鳌认为这是应该的,君子言而有信决不食言。守不住看管的东西,把命搭上与他没关系,贪财就要付代价,死了活该。柳大棒子不知其里,纯粹赌命赚了两条金子,可惜命不该享福,得了金子也死了,需要说明的是,他的死与看守这批东西无关。
问题是,柳大棒子所得两条金子,并非于占鳌付给他的。不是他变卦,于占鳌说的有道理,他跟肖思德说:“你小子别拿我当傻帽儿,这批货让我付看护的工钱没有道理,你们根本不想通过我变现金,所以看场费用应该由李元文付钱。另外,你小子欠柳大棒子一份人情,不能拿我的钱你还人情,这笔花销你必须自己掏。”于是,柳大棒子的看场费,是由肖四德支付的。
肖四德哪来的两条金子?时间不长应该还记得,王警长和老铁遇害,他们最后的财产也是他们的遗物,就是两条黄澄澄的金子。这两条金子作为缴获上报以后,国民政府比较仁义,随手买了人情作为嘉奖赏给了肖四德。答应了给柳大棒子的工钱不能反悔,当时那种情况,肖四德也不敢反悔,只好把自己这份嘉奖转让给了柳大棒子。柳大棒子已经死了,两条金子最后落在哪了,就没必要追究了。可是肖四德付出这么大本钱,至今让他两头不见日头,他对李元文和古典真是又气又恨又不敢甚得罪,心里的难受劲儿甭提多别扭了。
至于吴家大院地下室后来的情况,肖四德自然不会知道,但是他清楚经手的东西是满满一辆卡车。不管李元文怎么跟他耍花活,他笃信,李元文肯定把那些东西交给古典了。这次到独流减河驻防,他认为正是时机,他临行逼着李元文赶紧找下家,希望把东西尽快出手,盼着分笔巨款。肖四德还有一个想法,企图从古典这里探出点情况来,倘若得逞兴许还能把李元文甩掉呢,他手中有人有枪,耍混更是他的拿手本事!
终究他是提刀拿枪来守大闸的,子牙河对面就是神出鬼没的八爷,他到任以后不敢掉以轻心。他清楚的知道,不能整天想着发财的事情,他需要布防。他心里更明白,纵有千头万绪,保住脑袋才是头等大事。
军事布防的基本要领,要利于出击进攻,肖四德不懂得这个。在他看来,遇到八爷偷袭能够保证顺利逃跑,才是根本要领。因此,他把原来的保安团老人,安排在南岸营地,就是靠近二十一里堡那头。他把团部设在北岸,他让过江龙和旱枣不离左右,成为他的保镖。不管别人承认不承认,肖四德把过江龙委任成参谋长,任命旱枣作他的团副,并且郑重其事地向全体保安团作了宣布。
南运河不是跟减河相交叉吗?商量的结果是,与铁警大队的分工以运河为界。铁警大队负责东段,保安团负责西段,也就是从子牙河至运河这段。从南岸到铁警大队便于联系,因为减河南岸,在运河上架设了便桥,因此,他这样安排别人也没有意见。
可是别人并不知道他的打算,一旦发生战斗,肖四德可以扭身经当城水高庄逃回天津,南岸的弟兄就没有那么便当了,减河足有一里地宽,大闸长度更比减河宽度还长,想逃跑就不那么便当了。
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交待,刚才说了,运河跟减河相交叉,那么,河水会不会全都顺着减河,流到渤海去呢?不会的,运河河床比减河低很多,不发大水的时候,减河里面是干涸的,也就是说,寻常年景还可以种庄稼呢。为嘛现在减河里面有水呢?那不是因为天津正在修筑城防吗,为了保证墙子河施工顺利,不能让运河的水位过高,需要把闸门提起来,这样,子牙河大清河来的水,随时会泄流到渤海里面。虽说减河里面有水流,这个月份水流并不大,涉水还是可以趟过去的。
肖四德带着过江龙和旱枣,每天会沿着闸桥巡视一遍,今天出来的比较早,他们快走到桥当中了,远远看到南岸过来几挂大车,过江龙眼尖,“是古典送给养来了!”
肖四德停下脚步看清楚了,扭头往回走,“让他把车赶到团部来,看住了,别让其他人扣下一粒粮食,旱枣过去看看,过江龙跟我回去。”
正文 七十二回专程劳军送口粮、顺路访贫报平安三
(更新时间:2007…4…19 9:40:00 本章字数:2541)
“哥耶,俺可见到你啦,你们让俺找得好苦呀!”涝梨见到旱枣高兴得没法形容,恨不能抱在一块大哭一场。古典说:“别站在桥上说话,看看把粮食安排怎么卸车,完事找地界哥俩再亲热去。”
这个表演性质的亲热过程是必不可少的,只有这样才能证实谎言的真实,自然这个谎言具有正义性,在这里只追求效果,就不要考虑演技如何了。从古典的话里可以看出,他们的表演比较成功,旱枣见好就收,往两边驱赶围上来的保安团员,“都往后闪闪,让把式把车赶到团部来。团部在河那边,把式,跟着我来!涝梨扶着古老爷,慢慢走别磕着绊着。”看看,旱枣团副多会照应人!
尽管有营房,驻扎在开洼野地,怎么也不如局子里面排场,肖四德当过局长,养成了排场的习惯,还是尽量把自己的团部,弄得像这么回事。他从近几年的阅历中体验到,上等人是非常重视形式的,特别是在与人的交往中,形式尤其能抬高自己的身价。出于这种认识,肖四德哏儿啦,刚才在外头穿得倒很随便,回到屋里却披了一件大衣、戴上保安团的大壳帽。见到古典故意装出威严的派头,一句寒暄话没有,上来就问:“拉来多少粮食,通知下去这么多天了,怎么到今儿个才送来?到了给我办事,你怎么变得磨磨蹭蹭呢!”
古典跟他套近乎,“别跟我摆架子了,你到家门口驻防,我还能看着你瘪肚子!这些日子,我再忙活着在县城里面开个分号,想借着古联升这块牌子,给你留个念想……”这里说着正事,旱枣和涝梨在一边嘛规矩不懂,只听他俩大声嚷嚷着在诉衷肠,一个说怎么找不到哥哥急得想哭,一个说找不到弟弟急得跳脚。过江龙看不过去了,嘿呼他俩:“我说你们俩还懂点人事儿吗?这里古老爷跟团长说正经事,你们跟老娘儿们似的叨咕嘛!有话外面说去,别在这儿跟着添乱!”
旱枣涝梨不好意思地吐下舌头,好像非常识吓唬,知趣地出去说热乎话去了。
古典看看肖四德,跟过江龙说:“你也忙去吧,让俺们爷俩说几句私密话。”
肖四德不识抬举,坚决不让过江龙出去,“过江龙不是外人,有嘛活都可以当着他的面说,俺们哥俩过这个。”忽然间,肖四德怎么跟过江龙论上哥们了?这得说李元文对他的训导有关系。肖四德已经意识到,身边没有贴己人,一旦真有危险出现,背后有人打黑枪都没人提醒他。另一方面,单独在外驻防,没有靠己的人给出主意,他这脑子还是真不够使唤的。过江龙的脑子可以,胆大心细办事也实诚,拿过江龙当知己是比较合适的。他在心里确实是这么想得,但是他没有说过,现在一时心急,嘴里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古典不敢违背肖四德的意志,见他坚持让江龙站在一边,古典只好顺水推舟,“我这不是怕耽误你们的公事吗,俺早说了,过江龙跟自家人一样,你娘入殓那天,全是过江龙忙活的,这等于就是亲儿子一样。”
肖四德不耐烦了,“你就别罗嗦了,说正格的,我懒得听没用的闲篇。”
古典完全知道他想听嘛,现在却不能跟他交底,但是他不能白跑一趟,听不听在他,该说的他还是要说。
古典这把年纪,看他这样为难,也是让人同情,只见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话,语气里透着酸楚的味道,“孩子呀,你不拿俺当爹没有关系,我慢慢等着,你早晚会转过弯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