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皇后全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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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贾南风听到来了一位美男子，心中高兴万分，命心腹奴婢给小吏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换上华贵的衣服，又给他吃了一顿山珍海味，然后安排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贾南风终于盼到了夜幕降临，急冲冲地来到美男子住的房间，和这位小吏过夜。由于这位男子格外英俊，贾南风舍不得让他走，把他一连留在宫中十多天。最后，贾南风不但没有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把他杀掉，还慷慨地赠给了他一些华贵的服装及金银玉器，派人把他送回了宫外。
就在这位小吏失踪之时，贾南风的一位远亲被贼偷去了一批金银财宝，向尉部报了案。10多天后，这位小吏突然现身。可是他已不是原来的装束，而是完全变了模样，衣裳华丽，举止阔绰，尉部正为逮不住盗贼而发愁，一看这位小吏几天之间变得如此豪华，就把他作为怀疑的对象，予以逮捕，并且让他说出财富的来源。这位小吏只好一五一十地交待了。贾南风的远亲听到这番口供，大吃一惊，羞愧难当，再也不敢追究了。尉部也发现近来发生的一连串的失踪案都与贾南风有关，于是此事再也没有人敢过问。
谋害太子终如心愿
贾南风虽恣意逞威，但她仍然有一块心病，那就是自己没有亲生儿子。可是惠帝却和谢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叫司马遹。因为贾南风太凶虐，谢夫人刚有身孕时，便被司马炎保护、隔离起来。司马遹出生后，司马炎很是喜爱，把他留在身边抚养。
有一次，皇城中发生大火，司马炎登楼观察火势。当时司马遹才5岁，他拽住司马炎的衣襟，拉到黑暗处说：“半夜三更，突然发生事变，应该特别戒备才对，火光照得通亮，不应该让它照到陛下。”司马炎对小孙儿的智慧极为惊奇。又有一次，司马遹跟司马炎到猪圈，看到一口口肥猪后对司马炎说：“这些猪都很肥大，为什么不杀掉它们犒劳士兵，而使它们天天去吃那么多粮食呢？”司马炎认为他小小年纪说得很对，就按他的意见把猪杀了。
司马炎为有这样一位聪慧的皇孙非常得意，曾经对文武官员称赞他很像自己的祖父司马懿。天下人也对司马遹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可是司马衷开始却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一次，司马衷去拜见司马炎，和正在殿上玩耍的皇弟们一一握手。轮到司马遹时，司马炎说：“这是你的儿子。”司马衷这才知道自己有了儿子。司马炎在世时，担心司马衷会葬送掉自己的江山，曾打算另立贤明的太子。之所以至死没有废黜司马衷，主要是司马衷有一个聪慧过人、声誉颇佳的儿子司马遹。
公元290年，即永康元年八月二十六日，刚当上皇帝的司马衷封司马遹为太子。
贾南风忌恨司马遹被立为太子。只是由于时机不到，不便骤下毒手。司马遹深知贾南风不会宽容自己，可他毕竟是个10多岁的孩子，他认为只要给人留下不问政治的印象，就可以避免贾南风对自己的暗算。于是，他每日跟左右的人游戏、作画，就是不认真读书，甚至早上也不出席金銮殿上的朝会。不料，司马遹这样做正中贾南风的圈套，于是，她密令宦官引诱太子挥金如土，胡作非为。
司马遹的母亲谢夫人出身屠家，带有商人习气。司马遹也喜欢做买卖，在宫中设市场开店铺，又在西园卖菜、卖鸡鸭、卖面粉等，收取钱财。在这些活动中，司马遹练就一身绝活：用手掂肉，斤两不差。本来太子宫预算50万钱，司马遹常在一个月中消耗两个月的用度，而仍不够挥霍。太子宫有个官员也多次规劝司马遹，他哪里听得进去？！这样，司马遹的名声一天天坏下去，为贾南风废太子打下了基础。
司马遹性情刚烈，也不去讨好贾南风。这时，曾和司马遹结怨的贾谧也在贾南风面前陷害司马遹，说：“太子聚敛金银财宝，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矛头恐怕正对着我们贾家。如果皇上驾崩，他坐上宝座，依照我们对付杨氏集团的手段，把我诛杀，把你废黜，囚禁金墉城，可是易于反掌。不如及早下手，另行选立性情温顺的，才能保住自己。”这话正中贾南风下怀，于是，她便开始宣扬司马遹的缺点和短处，使远近皆知。贾南风又诈称她已怀身孕，下令供应稻草等其他分娩用具，然后暗中把妹妹贾午的婴儿韩慰祖抱进皇宫，打算接替太子的地位。
贾南风的母亲郭槐深知贾南风没有儿子是一大缺憾，就劝她抚爱太子，以便为自己留条后路。郭槐病重时，司马遹亲自伺候，使郭槐深受感动。临死前，她拉着贾南风的手，一再劝她要好好对待太子。贾南风根本没有听进郭槐的话，反而更加快了陷害太子的步伐。
公元299年，即元康元年，年末，太子司马遹的长子司马虨患病，司马遹请求封司马虨一个王爵，司马衷不准。司马虨病得很重，司马遹忙不迭地为儿子请巫师向上天祈祷，以求病势好转。贾南风得到消息，认为陷害司马遹的时机已到，便三次派人前去探视，并说皇帝让司马遹快去。二十八日晚，贾南风又给司马遹发了一封信，再次催促。二十九日一早，司马遹急急忙忙来到宫中，见到了皇帝司马衷。司马衷让他去见皇后。司马遹来到贾南风的住处，却不见贾南风，而是被领到一个空房间里。贾南风派宫女陈舞送来美酒3升，红枣一盘，命司马遹全部吃下。司马遹从来不能喝酒，就向陈舞声明他没有3升的酒量，请她转告皇后。正在这时，远处传来贾南风的声音，说：“你平常为了讨皇帝的喜欢，还饮两杯，现在怎么就拒绝喝了呢？父皇赐给你酒，是祝福道文（司马虨的字）的病好转。”听到是贾南风的声音，司马遹赶忙跪在地上，用哀求的语气解释说：“陛下朝会的时候，我怎么敢推辞，总是勉强地喝一点。可我从来没有在一天之内饮过3升酒呀！况且今天还没有吃早餐，就急急赶来了，如果空腹喝下这三升酒，定会酩酊大醉，不好去晋见您呀！”贾南风勃然大怒，提高了嗓门说：“你真是忤逆不孝！教你饮酒，你不饮酒，难道酒中有毒！”司马遹迫不得已，只好饮酒。当喝下两升的时候，司马遹就有些承受不住了，请求把剩下的一升带回去再喝，陈舞哪肯答应，非逼司马遹喝完不可。当司马遹把剩下的一升喝下肚子的时候，身热心躁，头脑昏乱，身不由己；贾南风命黄门侍郎潘岳拟就一份草稿，又派宫女承福带着笔墨纸砚，来到了司马遹所在的房间。宫女承福传贾南风的话说：“皇上让你抄写这份文件。”司马遹惊疑地坐起来，当听到是皇上让他抄写文件时，只得从命。潘岳拟就的两张草稿，一张写道：“陛下应该自己裁决，不然，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中宫（皇后）也应该自己裁决，不然，我也要亲手去结束你的性命。”另一张写道：“请谢妃（司马遹母亲谢玖）同时行动，切勿犹豫，以防后患。”司马遹昏醉之中，神志不清，就照抄了一遍，自己也不知抄了些什么。当承福拿着抄写的信件给贾南风看时，只见字迹歪斜潦草，写得乱七八糟，不清楚的地方，又让人补充好，然后差人送给司马衷。
次日，司马衷驾临式乾殿，召集文武百官，命黄门令董猛拿出司马遹照抄的信笺和已在青纸上写妥的诏书，说：“这是司马遹的信笺，内容如此，应该处死。”随后，把信笺交给出席的亲王、公爵及其他高级官员传阅。大家目瞪口呆，没有人敢发言。这时，老臣张华说：“这是国家最大的灾难。自古以来，常因为废黜太子引起变乱。现在晋王朝建立的时日尚短，若在此时更换太子，恐怕是国家的灾难。请陛下三思！”另一大臣裴頠则认为，应首先查明传递这份信笺的人，然后和司马遹平常的笔迹比较一下。不然的话，可能有假。贾南风立即拿出司马遹平时所写的书札、报告之类。大家对照之后，无人敢说不是司马遹的笔迹。贾南风又让董猛出面，假称长广公主（武帝司马炎的女儿，嫁给甄德）有话，对司马衷说：“事情应当马上决定，文武百官却在你一言，我一语！有不接受诛杀诏书的，应按军法从事。”然而大家仍在议论纷纷，直到太阳西斜，还不能做出结论。贾南风担心这样持续下去于己不利，于是改变主意，建议撤销死刑，仅废黜太子为平民。
司马遹被废为庶人后，改穿了平民服装，步行走出太子宫承华门，然后乘上一辆破旧的牛车。贾南风命东武公司马澹率兵卒押送司马遹、太子妃及3个儿子，一齐囚禁于金墉城。不久，在贾南风的指使下，诛杀了司马遹的母亲谢玖、妃子蒋俊。
贾南风并没有就此罢休，又命一个黄门向宫廷自首，主动招认打算与太子司马遹合谋杀害皇帝。皇帝下诏，把黄门的口供笔录下来，送给文武大臣传阅，然后命东武公司马澹率武装部队一千人，押解司马遹前往许昌（今河南许昌市）囚禁。司马遹被押解到许昌后，写信给被迫离婚的妻子，诉说自己的冤枉，请求岳父大人王衍帮助申冤。王衍为保全自己的名位，始终没有这样做。
就在这时，不断传言说宫中有人要废去贾后，迎回太子。贾后听后十分担心，决定将太子置于死地。三月二十二日，贾南风命令她的情夫太医令程据配制叫巴豆杏子丸的毒药，以皇帝的名义，命黄门孙虑前往许昌，毒杀司马遹。
司马遹自从被押解到许昌后，深怕受到谋杀，常在床前自己煮饭。孙虑把来意告诉负责看守的持书御史刘振，刘振遂把司马遹移到一个小院，断绝饮食，希望把他活活饿死，但宫女们偷偷地从墙外递进饭菜。孙虑等得不耐烦了，就强迫司马遹服毒，司马遹不肯。一次，孙虑趁司马遹上厕所的机会，用药杵将司马遹击毙。这一年，司马遹才23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贾南风设下圈套准备害死太子的时候，早就窥探时机的野心家、右将军司马伦正在准备铲除贾南风。
司马伦是司马昭、司马师的九弟，汝南王司马亮的弟弟。他不像几位哥哥那样或足智多谋，或英俊有为，而是一个浑浑噩噩、才能低下的庸碌之辈。司马伦听信手下一个佞臣孙秀的计谋，多年来一直讨好贾、郭两家，深得贾南风的信任。太子被废后，东宫旧将愤愤不平，打算除掉贾南风，恢复太子的地位。他们看到司马伦是个见利忘义的家伙，手中又有兵权，可以利用，于是向孙秀陈说利害，让他说动司马伦起兵。司马伦很快同意了。但临起事时，孙秀说：“太子很聪明，如果能回东宫，肯定不听我们的话。你向来依附贾后是众所周知的。现在就是帮助太子回到东宫，太子也会说你迫于形势，并非真心，不会感激你的恩德，没准将来还会找你的麻烦。不如先别动手，等贾后害死太子。咱们再以为太子报仇的名义除掉贾后。这样，不但可以避祸，还可以得志呢！”
于是，孙秀派人行离间计，促使贾南风杀死了太子，然后开始起兵对付贾后。
公元300年，即永康元年四月三日深夜三更时分，司马伦和孙秀策划的政变行动开始。司马伦把假的皇帝诏书下达给京师“二卫”所属皇宫三区禁卫营：“皇后（贾南风）与贾谧等人谋杀了太子。今命车骑将军（司马伦）入宫，废黜皇后。各将领应听从命令。事情完毕后，晋将吴中侯；如果拒绝，诛灭三族
